6第6章（1 / 2）

于是等晚饭过后，瑞香就开始说起道：“缘一，等你长大以后，你想要做点什么？”

“我希望维持着现在的平静生活，能够和家人住在一间房屋里，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我所爱的人。”缘一几乎没有迟疑的，便用平淡的语气陈述起他对未来的愿景。

啊……确实，这种平静生活是很多人想要的。可是无论婚姻、爱情还是生活，都是需要物质基础。同样的平静生活，住在山区茅草屋里过得清贫拮据，和住在城中舒适的平房内衣食无忧，能是一个样吗？

不过瑞香没立马指出哪里不对，她只是引导她的弟弟稍微进一步思考。

“可是缘一啊，当下这种动荡的情况不会再持续很久，现在是因为战乱，所以人们为了避祸才会躲在山里不出去。但在世道平稳以后，流匪数量减少，出门比现在安全。愿意出远门经商的人会变多，这么一来就会带动商业。本身就有人气基础的城邦会很快兴旺起来，然后把更多的人们吸引前去发展。别的不说，如果有机会外出，大部分年轻人肯定是不愿意一辈子局限在山区，更希望出去闯荡，到时候留在村里的人会越来越少。”

缘一没说话，因为他生来就有着非凡的力量，家里粮食不够吃，哪怕是在夜晚他都可以直接进山里寻找食物，没有房子住，他只需拿起斧头几下功夫就能伐倒一棵树，带回所需的木材，一天之内盖出房子。

一切对他来说是那么的简单，在生存方面就几乎没遇到过半点难度。

所以他恐怕很难理解，普通人为什么会向往城镇离开山村，那是因为城里生活更方便，医疗、教育这些资源都集中在城里，普通人为什么要聚居，那是为了在灾难发生时可以借助集体的力量渡过……

果然，瑞香看他保持沉默后心想，就知道他根本没考虑到这些方面。

这种能够安于平凡的智慧，即是他的可贵之处，同时也是他不幸的地方。

尽管缘一希望过着像普通人一样，细水长流的平淡生活。但天生便站在制高点上的他，注定了再怎么样都无法完全站在与普通人同样的视角去思考。

好比本质是现代人的瑞香，平时表面上装得再像样，不过毕竟过去二十多年来是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价值观体系下，她的三观理念已经定形，思维角度和古人有着根本差异。

真是太可怜了……瑞香看着此刻还有些懵懂的弟弟，不知为何心里突然闪现过这样的念头。

不过好在缘一很聪明，许多事情只需提点一下，他很快就能明白。

即便无法真正融入世人，但只要有人进行引导，他还是可以做到无限贴近。

于是瑞香告诉他：“哪怕你不爱说话，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对城镇没什么兴趣，但也应该住到和其他村民离得近一点的地方。”

说着，她又指出：“你们住的地方太偏僻，这山上附近就你们一栋房子，如果有妖魔、野兽出来觅食路过，这里会成为唯一的目标，虽然你有能力解决，但你总不可能时时刻刻在家中。退一步说，万一你们中有人生病了需要照顾，而另一人仍需出去干活维持生活的情况下，那么有个邻居在一切就变得容易多了。”

再说了，你俩以后要是在一起了。如果诗怀孕一个人在家，不小心摔着什么的，这周围邻居都没一个，喊救命也**啊！不过这个有点扯太远了，瑞香只在心里嘀咕一下。

缘一露出恍然的表情，瑞香知道他已经把话听进去了。

至于屋里另一个小孩对她刚才话中所提及的另一件事更为关注。

“乱世真的快结束了吗？”诗眼中充满好奇地问道。

瑞香不知道丰臣秀吉具体在关白的位置上掌权多少年，但她之前打听到他现在都五六十岁了，就算能苟也不会苟得了太久，因此笃定道：“至少在你们有生之年内肯定能看到和平年代到来，不过这件事你们别对外说。”

两人点头表示明白。

既然都问到了……瑞香想了想，决定再透露上一句：“如果你们今后想到其他地方定居，可以考虑去江户。好了，不说这么多了，我教你们做鱼松吧。”

“哎！好的！”

然后，在瑞香的指导下，两人很快学会了将剩下的鱼肉制作成鱼松保存。

……

到了后半夜，从弟弟那里离开后，瑞香就跑到附近山头上吹风。

她已经在脚下这棵树上站了有半小时，每次在那屋里出来时，瑞香都会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