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尊心极强的无惨而言,无疑是莫大的耻辱。
瑞香在庭院里用无可挑剔的礼仪向老板问好后,便保持着低眉顺眼的姿态,等待老板发话。
无惨闻到她身上混杂着各种妖物的气息,顿时露出嫌恶的表情。
尽管瑞香观察不到帘后老板的样子,不过也大概猜到他是什么反应。
毕竟在第一次面见时,无惨就因为发现她会吃妖物这点,直接表露出不喜,觉得她好歹出身武家,却有这种低贱的癖好。
想来也是,受佛教影响,同时也是想显得自身高人一等,平安时代的贵族们吃素不吃肉,并认为荤腥食物是穷人吃的东西,贵族如果吃肉是会被旁人耻笑。
当时的贵族公卿吃的食物以米饭、腌菜等为主,而且一天只吃两顿。
到了后期,白河天皇觉得光不吃肉也还不够虔诚,甚至下令贵族禁食鱼虾贝类等,变成完全吃素。
可有点营养学知识的人都知道,人体所需的维生素B12,在食物中只有通过肉蛋奶才能摄取到。
如果完全吃素,以至于缺乏维生素B12的话,人体就会容易疲劳、头疼、抑郁、呼吸急促。而当时的贵族也确实是身体虚弱,经常动不动晕倒不说,还老容易伤春悲秋。
瑞香很是怀疑,无惨作为人类时常年卧病在床,先天体质差是一方面,但调养这么久身体都没起色,估计多少和当时的饮食习惯有关。
所以当无惨变成鬼后,抑制不住对人类血肉的渴望,猛然尝到肉味惊为天人,从此世界观被颠覆,觉得那些因信奉神佛而不吃肉的都是傻缺。
只是无惨虽然改吃肉了,但心态与审美方面仍然维持着公家贵族的作派。
奇形怪状的妖物在无惨看来倒尽胃口,就如同当时一般是实在吃不饱饭的平民才会吃鳗鱼、泥鳅这些。
而他作为高贵的物种,自然是以外形更为雅观的人类为食。
不过瑞香当时表示:“青色彼岸花听起来不像是人间之物,在妖怪中打听或许会另有所获。”
让无惨觉得也有道理,就对她混迹到妖物中的事放任自流,但又因为她和妖怪接触密切,所以对她不太待见。
至于此时,无惨冷淡道:“青色彼岸花的事进展如何?”
“报告大人,虽然暂时仍未找到青色彼岸花的线索,但妾身前段时间打听到一件有趣的事,或许对大人您有所帮助。”
无惨听说依旧没进展,心情顿时不佳,不过由于对后半段的内容有点兴趣,因此没立马发火。
“据闻在世间上原本存在一名为四魂之玉的神物,它拥有能实现任何愿望的庞大力量,是妖怪们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只是五十年前在守护四魂之玉的巫女桔梗死后,四魂之玉也随之下落不明。”
开头听说四魂之玉拥有强大力量时,无惨确实是对四魂之玉心动了。
可当后续听到很多妖怪都对四魂之玉虎视眈眈,并想得到这块玉后,无惨心态就变得犹豫。
毕竟争夺四魂之玉的妖怪太多,就怕有命拿没命用,到手后也未必保得住,相比之下继续寻找青色彼岸花更为安全。
但无惨好面子,即使本质是他怂不想去冒这个险,表面上也还是装出一副是他不屑去争的样子。
“四魂之玉只要再度现世,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继续寻找青色彼岸花的下落,别把精力放在无谓的事情上。”只听他色厉内荏地说道,“不过这个消息还算是有点用处,哼,看来你也不单只是会和妖怪鬼混。”
瑞香对这答案丝毫不意外,她早就猜到无惨不敢真去抢,不过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怂,提供四魂之玉的情报纯粹只是为了搪塞老板对工作进度的询问而已。
为了进一步哄好领导,瑞香假装出因为得到夸奖而高兴的样子,她没有向领导讨要任何奖赏,相反,还从空间里拿出好几坛妖酒。
表示这是她前段时间在四国地区的狸猫那里好不容易才要到的,因为这个品质的妖酒是优先供给大妖。
果然,这话听得无惨暗暗自喜,收下妖酒后没怎么刁难她就带着秘书珠世离开。
在确定老板彻底走远后,瑞香只觉身心俱疲。
事实上面见的过程前后还不到一小时,但由于在无惨面前时刻绷紧神经,生怕脑海中会冒出半点不应该的念头被无惨捕捉到,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度日如年。
从那院落出来,瑞香不知不觉又游荡到昨晚的那片野地。
可是今天没有宴会了,听栖息在这的小妖怪说,昨天那群妖怪他们在今天清晨时已经离开去了其他的地方。
瑞香有点遗憾,不过这个国家地方就这么大,今后有缘总会再见到。
日子一天天过去。
转眼间又过了两年。
她先前说的话还是起到作用,缘一他们把家搬到山脚下。
在瑞香觉得一切都在渐渐按照计划步上正轨时。
有一天黄昏。
在树荫底下等待着太阳全落的瑞香,忽然听见远处成群雀鸟被惊起,紧接着抬头一看,就看到仿佛在下流星雨一样,天空中有无数道光轨。
先是被这一幕情形给震撼到,回过神来,瑞香发现眼前的地面有个亮晶晶的东西。当她去弯腰捡起后,发现那是一片粉色的玉石碎片。
与此同时,她感受到玉石碎片当中所蕴含的强大力量,瑞香马上意识到这绝非凡物。
四魂之玉——?!
她脑海中突然蹦出这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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