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天上的街市，地上的灯5（1 / 1）

或许没有开口，她仍旧会觉得，身旁那个沉默不语的男子，会刹那间变作另一个人。

杜欣言忽然很感激洛蒙羽，这样的深夜里，他居然会为了一个电话大老远地过来寻她。

纵然眼角闪着疲乏，可他从始至终没有问过一句，为什么会在那里？为什么喝那么多？为什么一个人？

她什么都不想回答。

他也心甘情愿，被当做是他。

“这里的星星，虽然比不了山顶上的明亮，但也不会受冻，不是么？都说天上的街市，就跟地上的灯一样，只不过地上是一盏盏黄韵的灯，而天上，则是一颗颗亮晶晶的星星。”

洛蒙羽偏过头，看着身旁有些昏昏沉沉，将头靠在窗子边上的女子。

他并不知她已酒醒。

说话的间隙，洛蒙羽仔细打量着她，这个时候才发现，她因为酒精而升起了迷醉的红，发丝凌乱而纠缠，衣服也因为沾满了泪水，变得皱巴巴的。

洛蒙羽会心一笑，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在空中顿了片刻，却又落了下去。

虽然渐渐酒醒了，或许是全身早已疲乏，杜欣言没有躲闪。

“知道吗？很久之前，我在S大的校园见过你。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午后，我在湖边取景，我看到你在湖边的大树下，靠在单车旁边，眺望着被烈风吹得跃动不已的金色水面。那个场景，就像欧洲电影的片尾字幕一样，漫长划过，记忆犹新。”

许是知道她喝醉了，洛蒙羽居然开始缓缓叙述起来，仿佛喝醉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我尝试着去靠近你，却又怕你觉得突兀。很久之后，当我再次见到你时，你的站旁却已经站着阿筱。看到你那么开心，一脸幸福的神色，我知道，你过得很好。”

“可是。”他顿了顿，“后来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变了，你没了之前的开朗与活泼，仿佛生命中仅存的生气，都在一点点抽离，我害怕了。所以，我迫不及待的走到你身旁，我希望能还给你一个天真灿烂的笑容。或许，你只是把我当成了阿筱，不过没有关系，你在，就好了。”

在洛蒙羽混乱的叙述中，杜欣言心头隐隐有些发热，鼻尖一酸，只觉得有大颗的眼泪溢满了眼眶，将要滴落下来。

最后，她还是拼命忍住了。

自从那个夏天淡出生命，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为记忆的一部分。就算再有那样的人，那样的事出现，可是如那些年一般心绪被一帧模糊的少年残像啃噬的青春岁月，只怕，是再也不会有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由黑色变成了清灰色。雾霭渐渐升腾，慢慢附着在了落地窗的玻璃上面，远处的灯光忽而变得迷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