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冬天，终究会过去4（1 / 1）

阿姨不由分说地抓起女孩的手，新摘的枝条猛地落在掌心，一下，两下，三下……

幼童鲜嫩的手掌开始起了变化，指间盈血，掌心肿的老高。

她紧紧的抿着嘴唇，一声不吭，像一株站立在狂风中的水仙，纵使零落，却自持一分不自觉的气场。

这一幕幕落入了沫沫的眼中，似乎触到了他某根敏感而脆弱的神经。

他抬脚，飞快朝女孩跑去，还没等杜欣言反应过来，他便已经低着头猛地向责打女孩的阿姨撞去。虽然将阿姨撞开，但因为力量太小，自己反而被弹了回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纵然如此，他却不哭不闹的爬起来，一把将女孩护在身后，拳头紧握，漆黑的大眼睛死死盯着阿姨手中的藤条，全然像个受伤的野兽。

杜欣言见状，赶紧跟了过去。

虽然面对这样的责罚小孩子的情况心中并不怎么舒服，可那位管事的阿姨毕竟是福音之家的人，所以杜欣言也只得礼貌地上前道歉，只是那位阿姨举着藤条，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或许是因为不好意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转身离开。

方才起哄的孩童们早已散去，身后，沫沫托起小女孩因为疼痛而无法紧握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呼气，仿佛方才挨打的是自己。

杜欣言心中一热，弯下腰，嘴角露出一抹温馨的笑意，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沉默了许久，看了看眼前的沫沫，又抬头看了看杜欣言，眼中蓦地重新腾出一抹戒备。

杜欣言倒也不气馁，正准备再次询问，沫沫却突然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杜欣言。杜欣言也反握住了他，笑容甜蜜而温和。

小女孩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张了张嘴，终于吐出两个含混不清的音节，“迟……歌……”

“迟歌……你……疼……”沫沫抬头看着她，似乎想奋力说出些什么，可是因为长久的不言语，所以有些混乱。

纵然如此，可眼神却温暖异常。

这是杜欣言第一次听到沫沫张嘴说话，虽然并不完整，可她心头还是莫名的惊喜。

迟歌看着他，扬了扬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与方才的神态全然不同。

纵然是沉默的两个人，可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优美的沉默了。

“迟歌，姐姐带了礼物来，我带你去挑选，好不好？”杜欣言伸出手。

迟歌转过眼眸，小心翼翼的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迟疑了许久，缓缓放到杜欣言手中，那一瞬间，杜欣言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那样清浅而芳香，好似一场神圣而缓慢的仪式。

杜欣言领着沫沫和迟歌来到活动室。

衣服和食物大多已经被领走了，只剩下一些玩具和帽子叠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