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听了这话,冷笑道:“爷只知道今日是林姑娘她们的生辰,莫不是忘了袭人也在这一日吧,我没什么好送她的,见她好这一口,劳烦厨房大娘,做了这碗糖蒸酥酪,反而被爷说成是赔礼了?”说罢便摔了帘子出去了。
宝玉拍了拍头,道:“我竟忘了这事,真是该死。”
袭人忙捂住他的嘴,急道:“我的爷,这话可不能乱说。您是爷,不记得下人生辰是本分,记得是情分。再说,晴雯这小蹄子嘴虽尖,心却不坏,您别同她生气。”
宝玉叹道:“她性子我知道,最是直爽,心直口快,伤了人之后才回味过来,说不定此时正在后悔呢。”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袭人催宝玉快去贾母那边,免得贾母着急。宝玉同袭人说好晚上再来给她过寿后,才带着麝月又回了贾母院内。
贾母喜爱那个做小旦的,便命人带了进来。同怀玉、黛玉道:“这孩子与咱们家有缘,当初她姐姐受你们母亲的邀请来咱们家唱过戏,如今她又因你们大姐姐来了咱们府里。”说罢便问龄官在府里待的可习惯,有没有受委屈。
龄官回贾母一切都好,只是有些想家。众人叹了一回,便散了。
晚上,贾蔷端了吃食来找龄官,见她躺在榻上,便问:“今日老太太问你话,怎么突然说起想家来了。既然入了咱们府,就是咱们家的人,这儿便是你的家,幸好老太太没生气,不然……”
龄官翻身起来,问:“不然怎么了,你们府里就这般霸道,连我想什么也要管着吗?老太太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急起来了。说来说去还不是因我我是戏子,低人一等,只配做你们取笑的玩意儿。”说罢便趴在被褥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贾蔷忙上去权威,好半天才止住哭闹,待龄官用过饭重新梳洗过后,他才放心回了。
且说宝玉那头,命厨房重新备了一桌酒席来给袭人做寿,袭人止不住他,只得受领了,但心中终究是不安,说:“若是被外人知道了,难免说我轻狂,一个丫头,摆起小姐架子来了。”
宝玉满不在乎,说:“横竖一年只有这一日,又不是天天这样,哪有人去说。”
袭人便把平日服侍宝玉的丫头都请了进来一同吃,晴雯坐在最远处,没有动筷。宝玉见状,亲自夹了一碗菜端给晴雯。晴雯接过饭碗,忍不住笑了出来。
众人其乐融融,用过饭后收拾干净,服侍宝玉洗漱了,才去休息。
再说秦钟那头,秦邦业拘着他不让他出门,宝玉只得时常写信,派茗烟去送给他。故而秦钟也得知了智能去世的消息,心里又悔又恨,忧思过度,整夜做梦不得安睡,身子越发不好了。急得秦邦业到处寻医,还是没有起色。
这日,下人突然来报,外边来了一个癞头和尚,说是家中有人患病,前来诊治的。秦邦业只得死马当做活马医,将和尚请了进来去给秦钟看病。和尚见秦钟骨瘦嶙峋,两股打颤,便笑道:“令郎是邪思妄动,以致痼疾缠身。”
秦邦业忙问:“大师,可有解救之法?”
这和尚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道:“用这面镜子放在令郎床头,只照背面,切记不可去照正面,照上三日,保管病好。三日后我再来取镜。”说罢便飘然离去。
秦邦业命下人将镜子挂在秦钟床头,果然立马有效,秦钟没有再发抖,安稳地睡下去了。秦邦业长舒了一口气,命下人好生看管着。
半夜秦钟醒来,见床头挂了面镜子,便取了下来,刚想问是何人所挂,又见这些下人们因多日操劳,睡了过去,便没有喊醒他们。秦钟将背面一照,见是一具骷髅,唬了一大跳。他揉了揉眼,翻了个面,发现智能坐在绣床上,蓄了长发,眉目含情,正朝他挥手呢。秦钟心里一喜,不觉就进了镜子,拉着智能的手道:“好妹妹,我就知道你没有走,那日是我做错了,带我病好,就去娶你。”说罢便同智能云雨一番,如此一夜来回了三四次,待早晨下人们醒来之时,发现人已经凉透了,衣衫不整,紧紧抱着镜子,床褥湿了大半。
秦邦业又气又怒,正欲摔烂此镜,谁知竟凭空消失了。秦邦业只得强忍悲痛,将幼子葬了,没过几日老病复发,下人见状,忙去贾府请了可卿回来。
可卿见老父形容枯槁,不由悲从中来,捂着帕子哭将起来。秦邦业道:“我儿不必悲伤,这都是为父造的孽,今日要去偿还了。当日,你大弟就是因为奶娘管看不周而夭亡,没成想你二弟也是如此。说起来原是我对不住你大弟,当日我只想领你回来,他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故而没有用心去养他,谁知报应今日来了。”
可卿问:“父亲当日领我回来,让我过上了好日子,这份恩情女儿永世难忘。”
秦邦业摇了摇头,叹道:“孩子,你不必谢我,这原本就是我的责任。我年轻时,行为放诞,与一农家女子有染,后面弃她而去。谁知她痴心一片,硬是将你生了下来,她父母将她卖到外地去了,并将你遗弃在养生堂。你生母受尽折磨,临死前托人写信给我,告知我有一女儿在养生堂内,故而我才想了同时领养两个孩子的办法,将你领了出来,不让旁人生疑。可儿,我的女儿,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啊!”
说罢,便溘然长逝。
有宁府帮衬着,秦家的丧事办得很是体面。可卿将秦府下人全都打发了,锁了宅子,便再也没有来过了。
秦钟去世,只有宝玉日日悲悼;秦邦业没了,亦只有可卿追思。这两父子生前都惹出一段孽情,终究是害人害己。
可卿连日操劳,体力不支,昏死过去。请了大夫来看后,原来是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尤氏大喜过望,当下便同可卿说让她好生养着身子,家务事一概不让她操劳。贾母知道后,也赏了不少东西过来。
贾蓉这时正跟着父亲贾珍在巡视自家田庄,就听下人来报说是奶奶有喜了。贾蓉恍恍惚惚跟着下人回了家,直勾勾地盯着可卿的肚子。
可卿见状,问他:“爷可要摸摸他?”
贾蓉咽了咽口水,点点头,轻轻摸上可卿腹部,可卿注意到他眼圈红了。半晌,才听贾蓉道:“我定会做个好父亲的,不让咱们孩子随我。”
贾珍不务正业,嗜酒好色,虽后来有所改变,但为时已晚,贾蓉跟着染上了他一些坏**气。贾珍原想着让贾蓉参加科举,谁知他没有祖父贾敬那般聪颖,连秀才也不曾考中,贾珍便歇了心思,给他捐了个官,让他平日跟着自己管家。
贾蓉继续说道:“若是个男孩,咱们给他请最好的先生,教他读书识字,让他长大后和林姑爷爷一般金榜题名;若是个女孩肯定像你,聪明贤惠,咱们给她挑个好夫婿,让她平安喜乐地过一辈子。”
可卿曾听人说,男子待做父亲后才会真正成人,今日见贾蓉说的这番话,方知此话为真。夫妻二人又说了会体己话,贾蓉才出了门让可卿先休息着。
可卿想起父亲和胞弟,心底暗暗发誓,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同他们一般。
没过两日,宁府来了两位亲戚,原来是尤老安人同尤三姐。尤氏将尤老安人接到自己屋里,问这次来所为何事,尤老安人便把三姐的事同尤氏说了,“她说咱们若不依她,她就一辈子不嫁,做姑子去。”
尤氏为之气得倒仰,道:“这□□的体统,连农家女子也不如了。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倒好,竟想自己做主了。她若生在我们府里,早**了。母亲,您怎么这般糊涂,任由她胡闹?”
尤老安人讪讪地说道:“我也是没了法子,她性子暴烈,若不依他,不知得生出多少事端来。你就派人去打听打听那郎君,说不定人家早就娶妻了,这样她才能死心‘;若是没有娶亲,咱们正经人家,你三妹生得又好,还怕配不上他?”
尤氏被这事烦的不行,又不敢去同贾珍说,只将此事告知贾蓉,谁知贾蓉是认得尤氏口中所说的柳湘莲,笑道:“原来是他,我们都认得的,模样确实生得好,也没有娶妻,同宝叔关系极好,就是家中单薄了些。”
尤氏忙道:“我的儿,家中单薄倒不妨事,横竖还有咱们家呢。你去打听下,若是他肯,我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不然依你三姨这性子,日后定得出事。”
贾蓉听了此话,忙答应了。不巧柳湘莲行踪不定,四处漂泊,前些日子出京去南边远游了,只得等他回来再打听消息了。尤老安人得知后便同三姐说了,三姐道:“不急于这一时,母亲若是事情都办好了,咱们还是先家去吧。”尤老安人便带着三姐去看望了尤二姐一家,又在宁府待了两日,方才回了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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