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重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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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静默了一瞬,“他……”

看嬴政的反应,系统觉得自己嗑cp的愿望要碎掉了。它小声道:“陛下……你是不是很讨厌这种感情啊?”

“不。”

嬴政觉得赵政未必能分得清这种感情。

他从来不是逃避问题的人,但唯独这件事,他觉得非常棘手。

潜意识中,他并不想让赵政知道现在的魏如是长安君赵厘。否则,他几乎可以想象爱意值会涨成什么样子。

那个时候,他该怎么面对赵政?

如果赵政知道赵厘其实是多年后的他自己,又会是什么反应?

嬴政觉得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反应。赵政会因此厌恶他也不一定。

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茫然的情绪,上一次这样失措,还是知道母亲和嫪毐生育孩子并意图谋逆的时候。

即便如此,他还是非常冷静理智地反利用了一把,拔除了盘根错节的吕、嫪及外戚势力。

这一次,嬴政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好像,触及到了他的盲区。

三天后,护送魏国质子的人马缓缓驶入咸阳章台宫。

嬴政下了马车,略一整理衣衫。

他环视着这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不禁有些怅然。

除去最后巡幸天下的十年,这几乎是他度过了一生的地方。

·

秦王在章台宫设宴接待魏国使臣和质子。

嬴政穿着华贵的紫色礼服走上宫阶,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发出碰撞的清响。

长阶尽头,章台宫内,年少的秦王端坐在王座上。他身上是一件玄色的礼服,以金线绣了日月星辰等章纹,略柔淡的朱红蔽膝和各种金银玉石的装饰中和了黑色的沉重。

这样端庄华美的服饰,穿在这样年轻的少年人身上却黯然许多,甚至都压不住少年眉目的凌厉和威严。

他凤目微敛,剑眉压低,似是倦懒,又似揣度,让人不敢直视,更不敢去妄图揣测他的心思。

时隔多年,再见到魏如,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思念故人,赵政觉得对方走上来的样子像极了先生。

那种纵然落魄也依旧从容的气度,非常、非常像。

嬴政走完了九十九道长阶,双手拱袖,在殿下请见。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抬眼,对上了视线。

赵政的眸光微微一敛。

郎官将请求传达到秦王面前,秦王却沉沉地看着魏国质子,迟迟没有回答。

他从魏如的眼神中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就像许多年前,邯郸的郊外,红衣落拓,春风拂眼。先生走向了他,就好像连山河日月也一并到了眼前。

赵政难免觉得魏如是在故意模仿先生博取他的同情,以及他非常讨厌这种模仿,但是魏如又偏偏模仿得很像,他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

当年他在回秦国的路上得到了先生病逝的消息,尽管已经有所准备,还是受到了严重的影响,一度不思饮食,非常憔悴。

七年过去,他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也不会再拿身体开玩笑。但是提起先生,那种难过不但没有减少,反而随着时间越积越多,已经到了完全不能提及的地步,一提起来他就会非常不快。

此刻,赵政的目光虽然依旧平静,但绝说不上和善。

嬴政与他对上视线,微微眯着眼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像个满心算盘的笑面虎。

这次,赵政的脸色明显沉了几分。

魏国使臣们暗暗交换着眼神,微微摇头。

秦国强大了,自然不把他们这些小臣放在眼里。这位秦王虽然年少,手段却相当厉害,去年春末,借嫪毐与赵太后生子之事,一举清洗了朝堂势力。并且拔出萝卜带出泥,受到牵连的吕不韦为了保全身家性命,不得不放弃相印,回到封地养老。

如今,秦国相国由秦王的表叔、昌平君熊启担任,虽然位高权重,却才能平平。赵太后高居甘泉宫,虽然仍有辅政之名,但势力被清洗后已无实权。

真正的大权,都被这少年一手独揽。

才十六岁就有如此手腕,不得不令人赞叹。听闻其在邯郸为质子时曾拜长安君赵厘为师,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偏偏,他们这个魏国公子曾经差点害赵厘入狱,这个梁子可真是……结大发了。

恐怕公子如在这边会非常不好过。

眼见魏国使臣有点躁动,秦王身旁的侍官卫渠不得不小声提醒:“王上,魏公子及使臣请见。”

赵政收回目光,几乎瞬间就调整了情绪,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淡淡道:“进来吧。”

他抬手示意侍官卫渠:“赐座。”

群臣入座,美丽的宫人上前倒酒。

嬴政坐在右首,他能感觉到赵政时不时扫过来的目光,但他装作不知道。

清冽的酒液倒落在金樽里,隐隐散发出一种苦涩的味道。

赵政朝群臣举起酒樽,道:“秦国一向待人宽厚,诸位不必拘束。”

魏国使臣们礼貌地回敬。

嬴政被这酒中的苦味冲了一下,并没有饮。秦国宴会上的酒由少府酿造,受了西戎的影响,比六国的酒烈一些,酒香浓而不腻。

这酒明显加了什么东西,如果只是赵政故意整魏如而加了些什么无伤大雅的东西,倒是其次。倘若是毒,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赵政见嬴政不喝,若有所思道:“魏公子不喜欢这酒吗?”

嬴政垂眸道:“某身体不适,秦王可否以茶代酒?”

赵政道:“秦国是主人,公子是客人。客人身体不适,主人岂可自娱自乐?请太医来给魏公子看看。”

倘若魏如查不出个什么来,那就是怠慢和欺骗秦王,是非常失礼的。再较真一点,则很有可能演变成两个国家之间的交锋。

一时间,魏国使臣都明显地紧张了起来。

很快,太医夏无且来了,他为嬴政诊脉。

嬴政慢慢挽着袖子,对夏无且道:“某或许嗅觉有恙,闻着这酒略带苦味。”

夏无且何等聪明,他听出这位魏国公子话外有音,端起酒来闻了闻。

夏无且脸色微变,正要说话,嬴政却按住他的手,朝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嬴政已经猜到是毒,但是在这种场合,这件事事对秦魏两国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很难妥善收场。

秦国纵然不惧魏国,但是魏国北面还有个赵国,再加上南边的韩国,这三个国家,都是阻止秦国东出的屏障。

现在,还不到和他们翻脸的时候。

夏无且也很快明白嬴政的意思,他煞有介事地帮嬴政诊了诊脉,回复秦王:“魏国公子脉象虚浮,的确身体有恙,请容臣带稍后为魏公子细诊。”

赵政慢慢起身:“岂可怠慢?到寡人的偏殿去诊,昌平君暂代寡人宴群臣。”

夏无且傻眼地看向嬴政。

这位魏公子身体没问题的,谁想到秦王还要亲自去偏殿看他诊哪……

嬴政给了夏无且一个许可的眼神。

夏无且忙扶住嬴政:“公子请。”

偏殿内非常安静,装潢也比外面的大殿淡雅一些,赵政看样子根本没打算回到宴会,因为嬴政一进去就看到他脱下了礼服。

赵政披了件素白的常衣,这件衣服很好地中和了他眉宇间的侵略和压迫感。他随手拿过旁边书柜上的一卷竹书展开了,淡淡道:“说吧,怎么回事。”

这话是对夏无且说的。

刚才他早就看出两个人暗送秋波有猫腻,到偏殿来只是给他们提供一个避人耳目的地方说话罢了。

夏无且如实将酒中有毒的事说了,赵政听完让夏无且到外面把廷尉王绾叫过来。

于是大殿里暂时只剩下嬴政和赵政两个人。

赵政将竹简合上,就像看不到魏如这个人一样,自顾自地端起凉茶饮了一口。

嬴政道:“凉的,喝了胃痛。”

赵政一顿,抬眼看向他:“魏如,不要以为我们还有什么交情。”

嬴政:“胃痛了吗。”

赵政:“……”

……还真有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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