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雷加搭载的坦格利安王家舰船从龙石岛方向驶入君临黑水湾港口时,刻意躲着哥哥的韦赛里斯在伊耿高丘上注视着那面迎风飘扬的三头龙旗帜,随后毅然催马起步,火烧眉毛似地带领侍从一路下了山丘,跑出临河门,离开王都再次南下。
随行队伍中多了一名小个头的灰发青年:踌躇满志的培提尔跟随亲王担任贴身助理。在他的提议下,
韦赛里斯将王领粮食仓库今年丰产的麦子带走了一部分。
等雷加王太子赶往梅葛楼以及温坦白鹿酒店时,处处都扑了个空。弟弟早已经不见踪影。他得知除了粮食外,最近铁群岛也交付了一批锻造的兵器盔甲给盛夏厅,数量足够武装骑兵队——-雷加皱眉,他并非要阻止韦赛里斯投入酝酿的战争,他只是不希望弟弟太涉险——-即使是拥有三条龙的征服者伊耿,或者武力高强的少年英雄龙王戴伦都未能从同多恩的战争中得到什么好处,他们甚至付出挚爱或者自身性命----他想告诉弟弟,任何功勋都比不过他的安全。
满腹心事只好寄希望于渡鸦。王太子更将亚瑟戴恩家族的所有多恩眼线情报全都毫无保留传递给了弟弟。
得到情报补充的韦赛里斯誓要用一顶征服者王冠回报哥哥。
在赤红山脉以南,山石干旱,黄沙烈日,贫瘠炎热的半岛依旧有块块零星绿洲,由绿血河及支流连缀。在入海口北部的海岸上,既是多恩的首府城池。
代表铁王座与多恩结合的著名流水花园里,一株参天的血橙树下,严辞拒绝国王残酷命令的道朗亲王,正伸手安抚着自己的弟弟妹妹。这位在多恩女王去世后继承王位的男子虽然不到四十岁,但痛风已经开始侵蚀他的身体:他不得不长久地坐或躺,满是银丝的头发中夹杂着几根黑发,黑眼睛里沉稳满满,无丝毫怯懦。
他力图用自身的镇定感染弟弟妹妹。
“看看我们马泰尔的家徽,即使是太阳也敢以金枪贯穿。我们的族语是不屈不挠。坦格利安恐怕是忘了这一点——我们多恩人会教他们想起来。”道朗亲王轻声慢语说道。
伊利亚公主单薄的身形像纤瘦的柳条,她依靠着哥哥轻声问,“是要开战了吗……”
“娜梅莉亚女亲王与马泰尔的后代从来不畏惧战争。”道朗亲王抚摸着她的黑发,将一朵粉玫瑰别在妹妹的耳间,“和平本来就是大战后的产物,铁王座依旧会和谈,在他们付出数万条生命后。”
“那个坦格利安的小子!”奥伯伦亲王愤怒地嚷道,“我会叫他付出代价!他真该被毒蛇咬死!”
“言词则好比利箭,弟弟。一旦射出,便覆水难收。”道朗亲王阻止道,“就是因为这样口无遮拦,你才变成意图谋害王室成员的嫌疑人。当然,我的弟弟,我相信你的清白纯粹就像沙漠日头,但七国其他人,目睹你们当众争吵的人却不这么认为。”
“我不介意去君临!与国王当面辩驳对质!”
“如果伊里斯国王是冷静而头脑清晰的国王,这方法也许可行。”道朗亲王摆摆手,叹气道,“勒文传信回来告诉我,伊里斯国王甚至计划把你和维尔家所有人全都抓去红堡以火刑烧死。他已丧失理智,你绝不能去。”
“勒文叔叔在君临还好吗?”伊利亚问。
“勒文叔叔居然还要效忠那么残暴的坦格利安!”奥伯伦嚷道。
“嘘,不要质疑御林铁卫的忠诚英明。勒文匹配得上白典所记录的名字。他现在被派往龙石岛守护王太子夫妻,这事由王太子雷加促成。雷加殿下是个明辨是非之人,他能主持最终的公正——但现在自身处境并不乐观。因为伊里斯国王无时无刻不想要更换韦赛里斯继位,而这位盛夏厅亲王也得到了御前会议中许多人的支持……”道朗亲王抬眼,眺望并立的长矛塔和太阳塔,喃喃道,“所以和多恩一战,对有些人来说势在必行……”
流水花园的粉色大理石地砖如同晕染化淡的无限血色,预示着某种未来。道朗亲王拒绝执行铁王座的残酷命令后,伊里斯国王宣布多恩为逆贼,号召列国出兵讨伐,他的小儿子韦赛里斯,则担任讨伐大军总司令,全权统领。
这位年轻的亲王曾带军一举平定铁群岛之乱,将岛屿全部划归王领。据说,这次如果也同样打下多恩,他将完全取代王太子雷加的地位。在权力的博弈中,贵族们观望着风向,选取某方下注——
风暴地的劳勃在得知韦赛里斯又将出征的消息后,兴奋得一蹦三尺高。他爽快嚷道,“把我的新盔甲取来!太好了!跟着那小子有仗打!我早就受不了只窝在领地打猎的日子!打仗可比比武大会刺激多了!”
他把城堡领地扔给弟弟史坦尼斯管理,自己飞快带领三千风暴地骑兵赶往盛夏厅,生怕去太晚战争就结束了——
雄鹿旗帜浩浩荡荡地抵达时,营地内外已经尽是坦格利安的三头龙红黑旗帜与红金狮子旗树立飘扬耀眼。劳勃骑在高头大马上,左右看看——真有意思。他第一次发现,除了打仗之外,韦赛里斯麾下的王军在其余各个方面都那么与众不同。
兰尼斯特家族的士兵都披着红斗篷,营妓与这些富有的小伙子们勾肩搭臂,快活极了。劳勃看着那些风情万种的漂亮姑娘,口干舌燥预感一路都会是好日子。
兰尼斯特骑士们的铠甲武器都由侍从跟班擦得锃亮,脚夫喂马,伙夫扎营做饭,骑士贵族只需要冲锋陷阵和快活,各大家族的队伍都是这样。但营地左侧的三头龙旗帜下,则像是另一个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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