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我再也跳不了舞了……】
【最后还是你一直陪着我呢。】
“林深时见鹿,鹿见人而惊;海蓝时见鲸,浪涌潮退鲸。”
三日月在少女惊讶的目光下笑盈盈地念着。
“小和尚没化到缘,误入烤鸭店;玉藻前爱上巫女,火烧平安京;神仙掐指算,此去少圆满……”
“快请别念了!”木莳窘迫地打断他,这羞耻的歌词她真怕他念着念着下一秒就要唱出来。
“哈哈哈,看来小姑娘已经想起来了呢。”三日月缓缓起身,维持着浅笑朝她走近,“不然真以为被你忘了,那可真是太让老人家伤心了。”
“我只是太惊讶了,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
木莳以为他要过来收回本体,刚要递去,却不想他却一手覆上她握刀的手,另一只手从她的肩侧绕过,形成双手交覆的姿势。
“嗯,这种握与被握的感觉确实很不一样呢。”三日月在她头顶轻声道,没有戴手甲的手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少女那如石头一般冰凉的体温,“继国小姐,曾经就是这样与我挥舞的呢。”
三日月宗近的本刀体曾经为继国家收藏过一段时间,故而拥有这份短暂的记忆。
战国时代北征所夫人在木莳满月之际将他赠予继国家,他的刀身由于太过美丽而缺乏重心不适用于实战,便被继国家主一直收藏在女儿的小书房内。
而后三五七节,金钗之年的继国家小女儿将他挥舞扬鬓,一舞动天下。
他们从那时起便成了最棒的搭档,继国木莳挥舞三日月宗近,仙人之姿,红罗帷幕,听她一舞,能招来百鸟朝凤。
那段歌谣,也是木莳病重的日子,常常在闺房哼唱的旋律。
后来她病故安葬,父亲左思右想,并未将三日月作为陪葬品同她一起入棺,而是送回给了北征所夫人。
再后来,继国家就没落了。
……再次重逢,没想到他是分灵付丧神。
而她成了鬼。
此刻木莳的身子就在他用双臂圈成的怀抱中渐渐僵硬,她能感受到付丧神的心跳和吐息,以及比她的鬼躯更为温暖的体温。
“都说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三日月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幽幽传来,语调缓慢而意味深长,拉长的尾音显得兴味盎然。
“只是我看眼下,恐怕用‘不许人间见白头’更为合适呢。”
木莳认命般闭了闭眼。
确实,此番和三日月宗近相认,这个秘密已经难以藏住了呢。
平安太刀经历过比她想象中更为漫长的岁月,什么妖魔鬼怪没有见过?继国家的小女儿早该在夏天的那场大雪中死去,此刻却穿越了重重时光,青葱依旧、容颜不改地当上了审神者。
或许在从这座本丸被她的灵力重建的那刻起,他就已经感觉到是她了吧?今晚的“初次见面”他并未表现出任何惊讶,才会说出那句“好久不见”。
才会像现在这样故意覆于她的手,确认她那死人一般的体温。
该说…不愧曾是她的刀吗?
“继国小姐,不为曾经的搭档解释一下吗?”三日月稍稍低头,去窥探少女的脸。
却看到那张苍白美丽的脸庞上落满了泪水。
三日月愣住。
这时,发挥了感人机动值的一期一振拿着水杯走了进来,便看到这容易让人往糟糕方向想的画面……
“主殿…?您怎么了?”
“三日月殿,你把主殿弄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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