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落冷冷扫了眼。
呵呵，狗东西。
朝落的身旁，卓熄拆开口香糖的锡纸包装，扔进口中。
薄荷刺激的味道顺着鼻腔冲进大脑，他这次是真的彻底清醒了。
包大人一瞧：“大人醒了？”
卓熄懒洋洋地嗯了声：“昨晚只睡了一个半小时。”
打野狗哥抖着嗓子，忍不住问：“C、C神……为什么要给他们发那些消息。”
卓熄笑了：“第一次和联赛队伍打比赛？”
狗哥点头。
下意识地想抽根烟，却意识到现在大家都在，还是公共场合。卓熄只能机械性地嚼口香糖：“他们也是第一次打？”
“对。”
“你们在青训营里挺强。”
狗哥坚定地笑了，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眼中闪着自信的光，看着卓熄的眼神也不再那么胆怯：“对！我们八个人在青训营是队友。我们和其他队伍打比赛，大赛从来没输过！”
卓熄：“哦，所以让你们见识下职业联赛的残酷。”
“啊？”
“看清自己的位置，才能更好地找准方向。”朝落冷淡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卓熄抬头看他，过了会儿，笑道：“你看你落神，很懂啊。”
朝落清彻的眼睛冷冰冰地盯着他，礼貌地回给他两个字：“呵呵。”
三年前，青训营新人王、上单小霸主朝落怀揣着对职业联赛的希冀和憧憬，来到TOO战队。
那时的TOO战队，虽强，但最好成绩仅仅是国内赛亚军。
他们差一个优秀的上单。
他们需要的就是我！
朝落饱含自信，踏进这支战队的俱乐部，见到了自己尊敬的多位职业选手，包括当时的TOO队长卓熄。
这是他最崇拜的人。
他是为了See才选择TOO战队！
那天晚上，朝落刚进战队，还不敢和别人说话对视。晚上大家都熟睡了，朝落睡不着，紧张地在训练室里一遍遍的排位训练。忽然，门口传来卓熄尚在变声中、有些沙哑的嗓音：“你的嫉恶之魂很强。”
朝落回头，又是惊喜，又有些羞赧。
“没。”
卓熄：“要来1V1试试么。”
朝落：“可以吗？！”
连续五场的1V1，朝落四负一胜。
第一局他用的是嫉恶之魂，没想到卓熄也拿了嫉恶之魂。他说：“一模一样的英雄，更好体现出一些细节，互相学习。”
这一局，朝落赢了。
他大为感动。
对，只有一模一样的英雄，才能一起学习进步！
这时，卓熄问他：“你拿什么。”
朝落自信心爆棚：“拿电光魔女吧，队长，不能只拿我擅长、你不熟悉的，不公平，这样不好互相学习。”
卓熄幽黑的眼睛含笑地看他：“好呀。”
第二局，战绩：0-11。
朝落惨败。
第三局，朝落不死心又拿了一遍电光魔女，卓熄十分为难地陪他再打了一遍。
第三局，战绩：0-8。
朝落再次惨败！
到第四局，骄傲自信的青训营新人王咬着牙，又选了一次电光魔女：“队长，再来最后一次吧。”
卓熄看他：“好。”
第四局，战绩0-10。
朝落已经彻底被打崩了，然而这时，似乎是为了照顾他一样，卓熄微哑着说：“我选了嫉恶之魂。”
朝落猛地抬头。
卓熄笑着道：“好好打，你可以。”
刚刚踏入社会的十六岁少年握紧鼠标：“谢谢队长。”
第五局，嫉恶之魂对战嫉恶之魂。
战绩1-5。
朝落，惨败！
虚放在键盘上的手在微微颤抖，所有膨胀的自负、在青训营中无人能敌隐压心底的狂妄，这一刻全部被眼前这个仅仅比自己大了一岁的天才少年，打击得全盘崩塌。
凌晨三点，黑夜低垂，战队基地安静的训练室内。
卓熄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口香糖，抽出一支扔到朝落面前的桌上，自己拆开一支。
“职业比赛要的不仅仅是你的技术。”
“输了几局而已，心态就崩了。”
“朝落，你在AOW职业联赛，是个菜逼。”
“T4上单。”
T、4、上、单。
这四个字，压得朝落小半年没喘过气，鞭策自己不敢轻视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个弱队。直到他们拿到TOO的第一个春季赛冠军，赛后庆功的火锅聚餐结束，他和卓熄坐同一辆出租车回基地。
“很强啊，冠军上单。”
朝落猛地回头。
如水冰凉的月色中，卓熄完全变声后的嗓音夹杂在微微开启一条缝隙的车窗漏出的夏日晚风中，低沉而不清。
很强啊——
冠军上单。
***
包大人：“哈哈，新人就是受不了激将。明明知道应该针对咱们家小狗，ban英雄的六个名额，四个给了罗萨精灵、冷剑骑士、嫉恶之魂和火炮先锋。明明直接ban掉小狗用的打野英雄就好了嘛，全给他ban了，一ban就弄掉六个！”
终于明白卓熄意图的华仔和狗哥默默看向卓熄。
卓熄戴上耳机，嚼着口香糖，扭头问朝落：“说句话我听听。”
朝落：“说你马。”
卓熄：“哦，耳机声音小了点。”
华仔和狗哥：“……”
包大人摩拳擦掌：“来吧，给新人上一课，告诉他们，什么叫职业联赛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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