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144谎言与真相下（1 / 2）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屋内所有人——包括卢平和布莱克——都陷入了震惊之中。

“……你攻击了一位老师！”赫敏颤颤巍巍地尖叫着，完全没有想到哈利竟然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你不该这样做。”布莱克看着哈利，“应该让我来对付他。”

哈利没有去接他的目光。

“的确，我们的麻烦大了。”卢平头疼地说，“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哈利，谢谢你相信我。”

“我并没有完全相信你。”哈利反驳道。

“那么现在正是我们向你们提供证据的时候。”布莱克说着又转向罗恩，“你，孩子，把彼得给我。现在！”

“别动它。”罗恩有气无力地说，仍然攥紧了斑斑，“你难道要说，你逃出阿兹卡班只是为了要对斑斑下手吗？我的意思是——”

他转向其他人，试图寻求支持：“就算那个彼得真的能变成老鼠，世界上的老鼠成千上万，他在阿兹卡班关了十二年，怎么突然就想起越狱出来找一只老鼠？以及怎么就能确定哪只老鼠是他要找的呢？”

“不得不承认，西里斯，这问题提得很切中要害。”卢平说着也转向了布莱克，微微皱起眉头，“你是怎么发现的？”

布莱克把鸟爪一样的手伸到袍子里面，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来，将它抚平，展示给众人。

那是罗恩一家去埃及旅游时的全家福，刊登在去年的某一期《预言家日报》上，照片里的斑斑正站在罗恩的箭头上，那时候的它还没有生病，看起来有些精神。

“你怎么拿到这张照片的？”卢平吃惊地问。

“福吉。”布莱克回答道，“去年他到阿兹卡班视察的时候给了我这张报纸，我一眼就认出彼得了，我见过他变形成千上百次……”

卢平看了看斑斑，又看了看报纸上的照片：“它的前爪——”

“缺了一个趾头。”布莱克的语气出奇得平静。

其他人都听得一头雾水的时候，哈利却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

“据说人们在现场只找到了他的手指……”他喃喃地说。

“没错，哈利。”布莱克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意识到哈利终于开始相信自己的话了，这让他整个人都仿佛重新活了过来，枯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希望。

“这家伙虽然胆小，但是却十分狡猾，那时候我把他逼得没处逃了，于是他就开始嚷嚷，让整条街的人都听见，说我是背叛詹姆和莉莉的叛徒，然后在我还没来得及动手的时候，他就用藏在背后的魔杖炸了整条街，杀了周围所有的人，然后自断一根手指，和其他老鼠一起逃到阴沟里去了。”

“不得不承认，他这招使得多巧妙啊，骗过了我，骗过了魔法部，骗过了所有人。”布莱克攥着瘦骨嶙峋的拳头，咬牙切齿地说。

哈利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能看得出，他已经越来越相信布莱克的说法了。

“听到了吗，罗恩？”卢平耐心温和地对罗恩说道，“人们找到的彼得的最大一块遗骸就是他的手指。”

“可……可斑斑或许是因为在和别的老鼠或是什么东西打架的过程中受伤的，它已经在我们家待了好些年了——”罗恩仍旧试图为斑斑开脱。

“待了至少十二年了，对不对？”卢平反问，“你从来没想过吗，一只普通的老鼠怎么可能活这么久？”

“而且它现在看上去可并不太好呀，是不是？”卢平继续问，“我猜它自从听说西里斯越狱之后，身体的状况就变得一日不如一日。”

“它是被那只疯猫给吓的！”罗恩指着克鲁克山说。

“不，罗恩。”哈利忽然想明白了，在罗恩和卢平争论的时候，他的脑海中有一根线已经将这些看似不起眼且琐碎的细节都串连在了一起。

“斑斑在遇到克鲁克山之前就已经病恹恹的了，我们当时去神奇动物园也是为了给它买药，还记得吗？”他急切地看着罗恩，“那个时候它就已经不对劲了，所以我们才会去那儿，赫敏才会把克鲁克山买回来。”

罗恩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还想说些什么为斑斑辩护，但事实上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已经再也找不出任何理由。

“现在有一种办法最能判断出谁说的才是真话。”卢平斩钉截铁地对罗恩说道，“把那老鼠给我，罗恩。”

“……要是我给了你，你会对它怎么样？”罗恩紧张地看着他。

“强迫它现出原形。”卢平回答道，“如果它真的是一只普通的老鼠，这咒语不会对它造成任何伤害。”

罗恩又转头看着哈利，后者点点头：“给他吧，罗恩。”

罗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斑斑交给了卢平。

落在卢平手中的斑斑开始不断地尖叫、疯狂地扭动着身体，黄豆一样大的黑眼睛鼓凸出来，像极了在濒死挣扎。

“准备好了吗，西里斯？”卢平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旁边的布莱克。

布莱克已经从地上拿起了斯内普的魔杖，一边走进卢平和那只躁动不已的老鼠，湿润的眼睛在骷髅般的脸上闪烁着火焰一样的光。

“一起吗？”他平静地问。

“我想是的。”卢平回答道，一手紧握着斑斑，另一只手拿着魔杖对准它。

两根魔杖同时发出蓝白色的光芒，中了咒的斑斑悬停在半空中，黑色的小身体疯狂、痛苦地扭动着，然后又狠狠地落到地板上，被淹没在一阵刺眼的白光里。

紧接着，地上出现了一个脑袋，然后是四肢，再过一会儿，一个男人跌坐在刚才斑斑所在的地方，正佝偻着身子，畏缩地绞着双手。

四个小巫师愣住了，罗恩更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仿佛是见了鬼一样。

克鲁克山在床上咆哮着，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这人的个头很矮，比莱西娅和赫敏高不了多少，稀薄的淡色头发脏乱不堪，头顶上顶着一大块斑秃，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肥胖的人瞬间下降了一大半的体重，仿佛被抽干了水一样皱皱巴巴的只剩一层皮，他的皮肤很脏，和斑斑的毛皮如出一辙，鼻子尖尖的，水汪汪的黄豆眼睛看起来和老鼠没什么分别。

他四下环顾，呼吸急促且无力。

“好久不见了，彼得。”卢平轻松地说，仿佛他身边常有老鼠变成老同学的事情发生。

“西——西里斯……莱姆斯——”彼得的嗓音也尖尖的，他一边哆哆嗦嗦地说着，一边止不住地往门那儿瞄，“我的朋友们——我的老同学——”

布莱克举起魔杖指着他，恨不得下一秒就直接让他从这世界上彻底消失，但被卢平拦住了。

“我们刚才在闲谈，彼得。”他的声音显得既轻松又随意，仿佛是在拉家常一样，“谈的是莉莉和詹姆死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刚才一直在尖叫，可能有些话听得不是很清楚。”

“事实上，那个孩子——”他说着朝莱西娅看了一眼，“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是你背叛了莉莉和詹姆，把他们出卖给了伏地魔，然后又嫁祸给西里斯，是这样吗？”

“不！莱姆斯！”彼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尖声说，不停地有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滑落下来，掉在地上。

“不是这样的！你不要相信这些，是他——”他用短粗的手指指着布莱克，“是他想杀我，莱姆斯，他杀了詹姆和莉莉，现在又来杀我了，你一定要帮我啊！”

他指着卢平的手指是中指，在他伸出手的时候，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食指断了。

布莱克阴沉地盯着他，他的脸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像是骷髅。

“在我们弄清事情的真相前，没人想杀你。”卢平淡淡地说。

“真相？”彼得尖叫着，再次仓皇四顾，目光从那些钉着木板的窗户上一一扫过，最后再次落在那唯一开着的门上。

“真相就是他出卖了詹姆和莉莉，现在又想来杀我，我知道他会来的，我等这件事情已经十二年了！”

“你早就知道西里斯会逃出阿兹卡班吗？”卢平皱着眉头问，“以前不是从来没有人逃出来过吗？”

“他会我们其他人望尘莫及的黑魔法！”彼得歇斯底里地大叫，“要不然他怎么能从那个监狱逃出来？一定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曾经教了他几手！”

莱西娅心头一跳，注意到彼得不敢直呼伏地魔的名字。

布莱克听了这话后开始大笑，一种可怕、没有任何欢乐的情绪可言的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伏地魔，教我招数？”他逼近彼得，后者畏缩了一下，好像被他用鞭子抽中了似的。

“怎么？害怕听到你旧主的名字吗？”布莱克步步紧逼，“他的那些手下可不怎么喜欢你啊，是不是？这十二年你可不是在躲我，而是在躲避伏地魔曾经的追随者。”

“我在阿兹卡班听说了一些有趣的事呢，彼得，”他轻蔑地笑了一下，“他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要不然一定会去向你讨一个说法，我听到他们在梦里尖叫，说出各种各样的事情来，听上去他们好像都认为是上了某人的当。”

“伏地魔根据你的情报找到了波特家，却在那里栽了个跟头，而他的追随者们事后也并不是全部都被抓到了阿兹卡班，是不是？这里就有很多，他们在等待时机，如果被他们知道你还活着，彼得……”

他刻意地停了下来，打量着眼前人的反应。

“……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彼得负隅顽抗，声音尖得仿佛是用叉子划过玻璃，他用肮脏的袖子擦掉脸上的汗珠，转头看向卢平，“莱姆斯，你不能相信这个疯子！”

“说实话，彼得，我理解不了，一个无辜的人为什么会愿意花十二年的时间做一只老鼠？”卢平冷淡地回应。

“那是因为我吓坏了！”彼得尖叫，“就算他们真的在追杀我，那也是因为我把他们中最能干的一个弄到阿兹卡班去了！就是那个奸细，就是你，布莱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