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是腰上围着浴巾打的电话,放下手机,他不紧不慢换上衣服,又打开客厅电视,随意调出一个频道,做完这些,那两人正好到。
“饭菜还没送到,你们先坐会儿。”孟冬打开门。
“我想着酒店动作也没这么快。”蔡晋同关心道,“洗了个澡怎么样,有没有舒服点儿?”
孟冬说:“还行,去去消毒水的味道。”
蔡晋同笑:“我也最烦医院那股味儿,我上回住院好像是三年前还不是四年前,割了根盲肠,第二天我就求爷爷告奶奶地嚷着要出院,家里老太太就说干脆再给我做个开颅手术得了。”
孟冬笑了笑,瞥见一旁的喻见,对方仍埋在围巾里,像是也在听,但看不见她的表情。
“你是北京人?”孟冬和蔡晋同聊。
“不是,我东北的,”蔡晋同问,“我京腔学得还行?”
“你要不说,我以为你就是北京的。”他边说边走到迷你吧前,问,“你们喝什么?饮料、水,都有。”
“我喝饮料吧,随便什么都行。”蔡晋同转头问喻见,“你呢?”
喻见说:“有柠檬茶么?”
“有,这个?”孟冬翻出一瓶,远远地给喻见看。
喻见视线转向他,见孟冬手上还拿着苏打水和味全每日C,她转而说:“我也味全吧。”
送餐员也在这时推着餐车到了。
孟冬点的是中餐,三个人,四菜一汤,以鲜蔬为主,菜色都很清淡,唯一一道重口的是清蒸河鳗,鲜香微辣。
喻见和蔡晋同都把外套脱了,搁在沙发边上。套房里只有办公桌,没有餐桌,三人就坐沙发上吃,边看电视边闲聊。
蔡晋同说到自己过去:“……我小学是在北京念的,大学又去了北京,所以我其实是京话和东北话混搭。”说着问喻见,“诶,你是不是一直在家上的学?你一看就是爸妈都不放心你出远门的那种乖学生。”
喻见喝着每日C葡萄汁,吃着河鳗。河鳗基本没刺,微辣很下饭,但热量高,她打算下一筷就转向清炒芦笋。
听见蔡晋同问她,她不自觉地扬了下眉。
只是幅度小,蔡晋同坐在喻见边上没看见,孟冬坐在蔡晋同那边的单人沙发位,倒能发现这点细微的表情变化。
喻见夹起芦笋说:“既然是乖学生,爸妈不该放心吗,有什么不放心的。”
孟冬端起汤碗,看着她说话。
蔡晋同闻言,脑子转个弯才明白:“哦,那你在外地上过学。”
他正想问是在哪个学龄阶段,不知道是小学中学还是大学,他隐约记得喻见没念过大学,还是大学没念完来着?
电视新闻背景音乐响起,分去他的注意力,他一心二用地问:“那你在哪儿上的学?”
喻见吃着芦笋说:“我就不用找回忆了吧。”
“这不是怀念青春吗。”蔡晋同道。
喻见说:“我没老呢。”
蔡晋同觉得喻见有时说话挺有意思,他笑了下,确认了一下电视机里出现的主持人,他把原本想说的话给忘了。
“这是你那表妹吧,我看了半天,应该没认错?”他问。
喻见扫了眼电视机:“嗯,是她。”
“别说,你们俩有点儿像啊。”蔡晋同瞅瞅电视机,再瞅瞅喻见。
一旁孟冬也看着喻见。
蔡晋同评估:“得有两三分像,你表妹多了点儿清纯,你更有灵气。”说着转头找认同,“你说是吧?”
孟冬点头,扒了两口饭道:“有点儿。”
饭后三人返回医院,孟冬上楼,蔡晋同和喻见两人没下车,两边约好明天上午接人出院。
回病房后,孟冬没换病号服,他把外套脱了挂沙发上,半躺在床,他左臂枕着脑后,搜索手机新闻。
昨晚醒来后身体不适,医院被记者包围,他的病房里也热热闹闹,身边没手机,直到现在他才能看到有关昨天傍晚的那场意外事故的新闻。
不过主角不是他,媒体的目光基本都聚焦在喻见身上。
他的手指停留在喻见的照片上。
另一头,喻见也已经到家,她把车留给蔡晋同开回酒店,下车后她把父母放在车里的东西理出来。
蔡晋同帮她撑开袋子说:“你说我要不换到孟冬的酒店去住?这事儿一两天的也解决不了,东奔西跑的累得慌。”
喻见说:“随你。”
“这一天下来我观察了又观察,这个孟冬像是真失忆了。讲真心话,他要是想讹钱,对咱们来说倒容易的多,讹的少就给,讹的多就告他,对你没害处。我现在倒希望他是想讹你。”
喻见将东西一塞,拿回蔡晋同手上的袋子说:“那你跟他开诚布公一下,问他是不是想讹我,让他开个价。”
“那他要真失忆了,又是个不差钱的,听我这么质疑他,他决定守卫自个儿尊严,跟咱们没完了怎么办?”
“那就麻烦你和公司了。”
“……”
别墅漆黑,喻父喻母都在卧室,喻见上楼时父母打开卧室门。
“我就说好像听到你回来了。”喻父说。
“你们这么早睡了?”喻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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