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前后（2 / 2）

皇帝已经闭上眼睛昏迷过去了，不过好在还有呼吸，应该可以抢救回来。

发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终于保住了。

发哥的嘴角不自觉露出了欣慰的笑意，累得咳了咳不觉牵动了心脏，又是疼的一阵抽痛。

王总管没有被刺穿心脏，但是毛笔擦着他的心脏边上穿了过去，他还是受了前所未有的重伤，他慢慢坐倒在地上，靠着红色的大柱子，有些自嘲道，“没想到你这样一个无名小卒，最后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发哥累的气喘吁吁，“这个世界上没有大人物和无名小卒的区别，只要努力，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了不起。”

王总管的嘴角流出了一行血，殷红的颜色将他本就有些发黄的面色衬托的更加灰败，他的嘴角用力的抽了抽，不知是因为剧烈的痛苦，还是因为无情的嘲弄。

“小人物也可以很了不起？”王总管的身体一颤之后再用力一颤，可是再痛他还是坚持着说话，仿佛这些话他不吐不快，“我出身贫寒，只能被卖到宫里做太监，才能活命，一生努力，付出的比别人多的多，可是到头来呢？我了不起了么？”

王总管的嘴角扯出一个丑陋的弧度，好像是笑这世间太丑陋，“一个男人成了太监，一生都是太监，无论他多么努力，都不可能摘掉耻辱，你说一个小人物也可以很了不起？”

他的脸扭曲了起来，那是最极致的鄙夷，也是生命走到了尽头的痛苦的扭曲。

发哥无言的听着，这也许是王总管生命中最想表达出来的一番激昂陈词，只可惜平时没有机会说，今天生命无多了，就想将那些平时最想说却最不敢说的话都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人的出身就已经决定了到底能不能了不起，否则你看那些皇族中人，他们努力么？他们不努力，可也一样可以了不起的过一生，天道……”

最后的话王总管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在剧烈的喘息。

发哥有些惊慌，他第一次看见一个人受这么重的伤，现代人的意识让他下意识想施救，可是应该如何帮助他缓解痛苦发哥不知道，他伸出手却半天不知该怎么替王总管疗伤，甚至怕触碰到他都只能增加他的痛苦，刚才那一笔他只想着能攻击命中就好，所以具体攻击到了哪里他真的无暇去顾及，此刻看来命中的部位有些致命了。

“你先别说话，一会儿必然会有人来，你的伤还是能救的。”

发哥知道王总管之所以如此难捱是因为他情绪太激动了，一直在用力呼吸和说话，才牵动了伤口，流血加剧。

可惜发哥的话丝毫没有起到作用，王总管的情绪依然激烈，他知道自己的计划一旦失败，他就已经不能活，办事不力，怎么活命？

想到这一生如狗一般存活，最后还是没能将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杀掉，王总管就不甘愤怒难以平复。

终于王总管渐渐的失去了呼吸，瞪大着眼睛，带着所有的抱怨去了另一世。

发哥双手颤抖的坐在他的尸体旁，久久无语。

“所谓的了不起并不是给别人看的！”

很久过后，发哥喑哑的说着，可惜王总管已经永远听不见了。

“很精彩的一招灵犀一指。”

忽然门外走进一人，白衣白鞋白色玉带，丰神俊朗，俊美无双，他走过的地方仿佛有格外的清香扑面而来，让人仿佛置身仙境。

他如同一座会行走的冰雕从门外华灯的光影中，渐渐朝着凌乱的大殿内逼近，他的语声干净清澈，他白皙莹润的手中握着一把长剑，乃海外寒剑精英，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三寸，净重六斤四两。

发哥咳出一口血，抬起头来，模糊的视线死死盯着进来的这人。

一个美貌无双的绝世美人。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来的人竟赫然是叶孤城……

可是怎么可能呢？叶孤城明明在太和殿顶上决斗呢，这么快就结束了？叶孤城来了，那陆小凤呢？

发哥左右张望，希望能够如他所愿看到陆小凤的身影也走过来，告诉他一切都结束了，一切谜团都解开了。

可是没有。

叶孤城是一个人来的，他走到发哥的面前，风度翩翩，浊世风华，轻轻开口，“你在看什么？找陆小凤？还是找西门吹雪？或者在找可以依靠的人？”

发哥问，“他们在哪儿？”

叶孤城摇摇头，“他们不会来的。”

绕过发哥和王总管的尸体，叶孤城缓缓从红色的血和泪上走过，踏着这条修罗杀神之路，他的白衣却依旧是纯白的，不染纤尘。

他一直走到昏迷的皇帝面前，低头俯视着他，神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