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假如北暄是魔王（1 / 2）

01没有钱的魔王

秋风卷着落叶掀起窗帘，惊醒了坐靠在病床上的少女。

少女正值花季，眉目如画，浅淡的瞳色衬着苍白的皮肤，像株含苞待放的梨花，美得素雅，却又让人瞧着分外冷清。

[阿暄，我抽到SSR卡啦！]

脑海里夸张的笑声让少女，也就是北暄撇了撇嘴，这让她整个人立时就鲜活了起来，‘你想要SSR不过动动数据的事，还非要看脸。’

[那不一样，靠作弊哪儿来的爽感！]

不是很懂你们游戏宅。北暄看了一眼光脑，屏幕里两方机甲战况激烈——这是一款复古游戏，据说在古时候十分受欢迎，现在又风行了起来。

北暄是在六岁那年遇见了自称武神系统的系统，幼年不知统心险恶，被系统花言巧语哄骗着签定了契约。

那时候她刚查出身患DHPI04基因崩溃症。

在人类平均寿命400岁的3788年，她只能活到18岁，这是绝症，无解。

系统跟她打包票，只要她成为最强武神，就能不药而愈。

小小的北暄信了，目送含泪离开的父母，她把背挺得直直得，坚信等她痊愈后爸爸妈妈就不会伤心了。

她入住的病房是间大套间，里面设施一应俱全，房间布置也仿照了她在家的房间。相似的环境让北暄不那么紧张了，她看不懂医生的眼神，但懂得要道谢。

医生笑着摸了摸北暄的头，轻叹一口气。DHPI04基因崩溃症，患病机率千分之一，有人说这是人类生命延长后的副作用，它被镌刻在现代人类的基因里，作为人类傲慢的惩罚。

住院的第一个夜晚，北暄没有哭闹，哭闹的是系统。

系统崩溃得哭着跟她说在这个世界她不能成为武神，也摆脱不了只能活到18岁的宿命。

北暄十分难过，小小的她紧紧得抱着枕头，蜷缩在病床上，她知道‘死’是什么，‘死’就是她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武神系统一旦绑定宿主，便不能更换只能生死与共了。更何况契合度是最高级别3S的宿主，系统也舍不得换，它伤心得看了眼自己的能量，对北暄保证：等她死了，它会带她去另外一个世界健康的活着。

从这天起，北暄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医院，也没有再见过父母。

等再长大一些，北暄才知道原来她无法成为武神是因为她所在的世界太过和平了，没有战争，没有犯罪，连觊觎蓝星的外星人都没有。所有人一出生就被绑定光脑，它监控着人类的一举一动，如同人类的半身，让他们不会行差踏错一步。所以，只会武不懂文的系统在这个世界毫无用处。

敛起浮游的思绪，北暄掩唇打了个哈欠。

在陪护机器人的提醒下，北暄戴上星网头盔，准备去上课。

下一秒，她的投影出现在殖民星球的课堂上。

上课、吃饭、睡觉，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每一天都仿佛是前一天的循环反复，毫无新意。

医生很喜欢北暄，很少有小病人能像她这样冷静的面对死亡，他也很敬佩她在死亡的倒计时中还能十年如一日的勤学不辍。

如果北暄知道医生的想法，一定会说医生想多了，她只是在为健康的下一世储备知识而已。

北暄死了，死在乍暖还寒的初春。

死之前，系统说它已经将星网里所有的知识都下载好了，问北暄还有没有什么想要带走的？它的系统空间能装不少东西。

北暄想了想，摇了摇头，最初她留念亲人，但现在，她对他们的记忆早已不复存在。

一望无际连绵不尽的火山群，不时喷发出炙热的岩浆，天空只有昏暗的阴云，空气中充满着硫磺的气味，整个世界只有黑红两色。

北暄怀疑这就是古人说的地狱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体是透明的，脆弱的仿佛会一碰即碎，身上的穿着还是死前的模样。

她后悔了，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北暄一定会把她所有的个人物品都带上！

‘武！神！系！统！’北暄愤怒的咆哮着：‘这就是你说的下一世？！’

[操…操作失误！我不是故意的……]系统心虚地打着结巴[我也是第一次带宿主穿越时空啊，能量又不充足……]

北暄气得头晕脑胀，‘既然是蠢萌你装什么老司机？！’这话还是她在系统玩得游戏里看到的，这时候用在系统身上再应景不过。

在北暄忙着批判系统的时候，一人一系统谁也没有想过要先观察陌生的环境，寻找安全的落角点，直到空中有一道黑影朝他们俯冲了过来，

差点被吃的北暄连滚带爬的躲进山岩后面欲哭无泪，要不是系统保证在这里它能派上用场，能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从青铜升级成王者，她都想再死一回。

青铜和王者是什么意思北暄不想细究，她只想现在、立刻、马上把从地底突然冒出来冲着她流口水的怪物打发走！

*

不足十平米的房子里，除了张床和桌子，连条瘸腿的凳子都没有。

月光从未糊好报纸的窗户间挤了进来，窥见一个瘦弱的黑影举着蜡烛正蹲在地上写写画画，过了良久，黑影站起身，似乎松了一口气。而后，黑影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已经生锈的削笔刀，划开了手腕。

而此时的魔界——

如今的北暄已经是令魔界妖魔鬼怪闻风丧胆的十二魔王之一。

她拥有一片在魔界极为稀少的绿洲——把这里打造成了独属于她的城堡是曲·现魔王·云·前人类·竹的最新目标。更高一点的目标是早日吞噬掉其他魔王一统魔界成为圣魔王，再获得武神系统承认的武神头衔。

正在和系统展望未来的北暄忽地闻到了一股让她无法抗拒的、香甜诱人的气味。

谨慎地走向香味传来的源头，北暄看到一个散发着纯白光芒带着尾巴的球体飘浮在空中。

好想吃，好想吃，好想吃……被美味左右的北暄没忍住伸手抓住了它。

02全部财产六十七块八毛的魔王

刹那间，一阵红光闪过，原地的北暄不见踪影。

扭曲的空间凭空出现，北暄现身简陋的小屋中，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上的光球，对脑海里系统的呼喊充耳不闻，慢慢得把光球递到嘴边，张口吞了下去。

那一瞬间产生的满足感差点让北暄落泪，真是太好吃了！对比之下魔界生物简直不堪入口。

等北暄平复好激动的心情，才有心思打量起周遭。狭小简陋的屋子还不够她张开魔翼，地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子，这让北暄愣了愣，人类？

女孩的手腕处流出来的血顺着地上奇怪的图形在流动，不等北暄做些什么，一阵晕眩感袭来，再睁眼，北暄发现视角不对，姿势不对，整个人都不对。

脑海里多出一大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北暄盘腿坐在地上，挥手让空中浮现水镜，里面照映出陌生的脸，营养不良的样子不好确定年龄，头发染得乱七八糟的，但底子很好，好好调理便能当得起一句艳如桃李。

北暄撑着下巴开始思考：首先，这个女孩名叫陈芸，那个光球是这女孩的灵魂，女孩用她自己的灵魂献祭以求达成所愿：为姐姐报仇以及做个让姐姐不失望的好学生，考上京都大学。而她，吃掉了那个女孩的灵魂，所以她要完成女孩的愿望。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个女孩随便在一家图书馆里找的魔幻小说里的插图，就能召唤魔界生物？既然是随机召唤，为什么偏偏被她碰上了？

[这是玄学，你不懂。]系统的声音透着深沉。

[都跟你说了别吃！]转瞬就暴躁起来的系统想打魔王，[现在好了吧！]

北暄轻轻咂嘴，没搭理系统。

其次，她不完成女孩的任务就没办法回魔界，不回魔界她就没办法吞噬其他魔王来刷经验值，也就是说离武神只差一步的她，就会卡在武皇这了。而不能成为武神，她就不能破碎虚空想去哪儿浪就去哪儿浪。

‘这个世界能刷经验值吗？’

[呵呵，不能，除非你吃掉这个约等于一只魔王能量的星球，然后恭喜你，你就会被世界意识碾碎。]

‘毁约呢？’

[一样，你们的契约已经被这个世界的规则认同了，否则你一出现，就会被这个世界给排斥出去。]

‘你怎么知道的？’

[世界意识告诉我的，等你成为武神，也能直接和世界意识对话。对了，世界意识让我告诉你，为了让你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它制约了你的力量，等你回到魔界制约会自动失效，还有，不能随便吃人类的灵魂，除非你们双方达成交易。]

北暄昧着良心说：‘我曾经也是人类，当然不会把人类的灵魂放进我的食谱。’

[呵呵。]

北暄总觉得系统这声‘呵呵’很有深意。

最后，这个人类世界很像她生前世界的古代。北暄觉得她可以帮女孩完成心愿，毕竟那对她来说小菜一碟。不过在这之前——当然是好好在这个世界玩一趟！

北暄隐身后张开魔翼飞上了天空，套着这个女孩的壳子，只觉笨重的很。她现在的实力大概在魔灵的级别，在魔界，实力按圣魔王、魔王、魔尊、魔君、魔灵、魔使、以及最低等的魔物来划分。

绕着这个世界飞了几圈，北暄停在高空中，落日在她背后，晚霞洒在她的魔翼上，渡上一层暖色。

她张开双臂，“多么美丽而有趣的世界啊，臣服于吾，吾将成为这个世界的新主宰……”

[作业做了吗？明天要上课的内容复习了吗？下周的期末考试有把握吗？]

北暄脸上猖狂睥睨的笑容僵处，嗯……

[我刚刚翻了翻陈芸的记忆，她的全部财产是六十七块八毛，按照岩泉市的物价，如果你和陈芸一样节俭，能生存一周。]

北暄面无表情的飞回了陈芸的家，坐在床上开始认真梳理陈芸的记忆：陈芸今年十四岁，初二，学习成绩垫底，热爱神秘学。有一个大她四岁的姐姐陈岚，刚参加完高考。在她奶奶去世后，她就和姐姐相依为命，靠奶奶存下来的积蓄过活。负责任上进的姐姐，乖巧听话的妹妹，到这里一切都没问题。

一直到陈芸上初中，开始抽条的少女总被人开玩笑说跟姐姐长得一点不像，是不是陈家捡来的女儿？青春期的少女总容易脑抽，陈芸发现她和姐姐长得是真的没一点相似的地方，她是桃花眼，她姐是杏眼，她是瓜子脸，她姐脸是圆脸……总之，青春期少女开始怀疑自己是弃儿，但又不愿意问出口，就开始各种造作。

一周前，陈芸从网吧浪回来，发现家里冷锅冷灶，她姐还没回来，气得蒙头就睡。第二天陈岚还是没回来，陈芸慌了，她跑到陈岚打工的便利店去问，上白班的同事帮她查了考勤，陈岚是小时工，昨晚十点她就下班离开了。

陈芸又跑去报警，因为陈岚未满18岁，警察还算重视，当即录入失踪者资料，展开了侦察工作。第一天一无所获，第二天还是空手而回，直到第三天，才有了陈岚的消息。

陈芸欣喜若狂，走进警局却发现接待她的警察表情不对，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警察有些艰难的开口：他们找到了陈岚，但找到的是她的尸体。

陈芸崩溃了，在警察局尖叫哭闹，最后哭晕了过去，被警察送去了医院。等她在医院里醒了过来，满心仇恨的想问凶手是谁，警察却告诉她陈岚是自杀的。

陈芸不信，她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荒谬的结论？但警察告诉她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如果陈芸继续纠缠不清，哪怕她是未成年人，也会依法惩处。

求救无门的陈芸去网吧查了，哪怕是民事案件结案也要三个月，她姐姐的案件却三天都不到就结案了！她姐姐的死绝对没那么简单！陈芸病急乱投医，相信了网上的一个自称黑客的人可以帮她侵入警察系统，找到她姐姐的档案。

陈芸回到家，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二手店，除了她的课本、搬不动的床和桌子，连家里的碗筷都没放过，真·砸锅卖铁，加上家里存款，凑够了钱转给了黑客。

而那个黑客拿到钱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满心期待的陈芸又被当头一棒。

03get到赚钱姿势的魔王

欲哭无泪处在崩溃边缘的陈芸，开始自己去查找事情的真相，却四处碰壁，绝望之下，陈芸想到了她的爱好——到此为止，接下来就是北暄的事了。

真是小可怜，居然相信能跟妖魔做交易，还提前付款了。要不是世界意识多管闲事（划掉），要不是她心软善良，小可怜只能血本无归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吸收了陈芸的记忆，屏蔽掉她的感情，对这个世界有了一定了解的北暄做了个总结：大家还是应该相信科学的。

[……]

‘我要用魔力把这个城市所有和陈芸有关的记忆修改一下，系统你帮我把陈芸的个人信息改了。’北暄干劲满满准备开工，先从替陈芸的姐姐报仇开始，完事后再跳个级，考上京都大学，完美。

[不是说了不能破坏这个世界的规则吗？]

‘哦，我只是改下名字，我保证。’北暄信誓旦旦，契约里也没说她不能改名，所以不算违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