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2 / 2）

哪怕这种自我保护是自己无意识做出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们都不该成为影响自己发挥的存在。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对聪明人说话，一句足矣。

第四次开这一场，一次过，无需在反工。

其他人的演技不会因为汪导的几句鼓励就突飞猛进地提高，不过汪导原本也只是随便试一下，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而已。

许知晚把陶钰娘身上竖多了的刺按下一片，大象就变成了鹤，达成了鹤立鸡群成就。

一场过了，演员暂时休息，工作人员整理布置下一场。

“汪导，为什么这遍过了？我觉得晚姐第四遍还没有前三遍来的得劲啊，是我的幻觉吗？”汪导的助理弱弱地向汪导靠近，压低了声音来了个良心的拷问。

作为一个有大局观的导演，汪导的良心抗住了击打。

但是作为一个爱才的前辈，汪导真的想拍案喊一声，但凡其他人能变成牛，哪怕是牛犊子，自己也不用把好好的大象压成鹤啊！

得劲，但是不能太得劲，前面立太高，后面要压下来的时候，就会显出突兀了。

毕竟陶钰娘拥有一个相当有起伏的人生。

哎，不过说到底，还是许知晚太厉害，其他人跟不上啊跟不上。

汪导有些生气。

然后助理被赶去买大西瓜了。

白恬去送东西的时间有些久，算上第一场来了四遍的，许知晚这边都第二场戏结束，补着妆准备等第三场戏了，人才回来。

还好，是因为那老街口的烧饼摊排队的人有些多才慢了，不是阮久安那边又出了什么事情。

白恬送完东西没多耽误就回来了，但是还是和许知晚多说了几句。

比如说小姑娘中午果然还是吃的肉夹馍，那个小黑毛还给她多买了一份凉皮回来。第二次买的肉夹馍有好好吃完，没再掉啦。

送过去的几种点心都是按五人份买的，就算其他人一起吃，小姑娘也能吃到不少。

许知晚觉得白恬出去了一趟，回来话变多了。

当然，很好。

下午第一场发挥不好，被汪导点了一句之后，许知晚就刻意把情绪压了压。这会儿再听白恬说阮久安那边已经吃过了没事了，总归良心上稍微过得去了那么一点。

不过，也只是一点而已。

撇开开头，下午的戏后面进展还算顺利，一直到傍晚，这天的最后一场戏。

陶钰娘可能会被册封为太子妃的消息，让陶燕娘心生不忿，背后诸多的小动作，让她的跋扈被陶钰娘上升到了家国大义。便是爹娘持护，陶燕娘依然被老祖宗罚跪佛堂抄经。

这最后一场戏，就是陶钰娘去佛堂探望陶燕娘。

汪导拍《钰娘传》并不是全部按时间线来拍的，而是一个景，一个场地尽可能地用完后再转场拍别的。

虽然今天才刚拍第一天，但是加上还没拍的剧情，剧里也已经过了一些时日。

无论是陶燕娘频频搞出的小动作，还是陶家爹娘逐渐显出的更多看似公平，实则隐晦的偏心，又或是陶家诸多人等浮上水面的各异心思，都一点一点改变着陶钰娘。

她已不是早晨拍的那场花园偶遇时还会因为妹妹几句挑唆不小心显出气恼，又匆匆压下外露情绪的样子。当然，也没有到入宫后，经历了更残酷的洗刷后那般。

出现在佛堂里的陶钰娘，无论是妆容打扮，还是走动的步子和姿势，都显然比早晨那场戏更加端庄更加大气，也更加规矩了。这是下午一场送嬷嬷戏，给她带来的改变。

在拍这场佛堂戏前，汪导特地找了许知晚，表示这场戏可以更放开一些，不必被他之前的话束缚。

许知晚的确是放开了，无论从已经开始初聚的贵气，还是从越发独立的人格，又或者是从经过教导的气势，都显出了一种……碾压……

下午买了一车瓜回来犒劳全场，而后被汪导点拨了一把的导演助理在这场结束，就赶紧弱弱再次靠近汪导：“汪导，您不是说不能让许知晚这么碾压着演吗？这场都压成这样了，怎么又过了？”

这场汪导拍得很尽兴，也就找活儿支使人，直接拍了拍椅子扶手笑道：“之前她应该是没注意压到了，这场她注意到了，是故意压的。小孙你啊，回头成片出来你多看几遍这场。你就会发现，陶钰娘看似从形式到气势都完全压住了陶燕娘，但是其实就有点儿，怎么说呢，纸老虎？不对，应该说是，像是穿上了一件新衣服，正在努力适应，还没有完全适应的人。她本不弱，现在更强，但是这种强，她还没有完全从心理接受，所以是一种还有些浮于表面的强。”

小孙是真想跟汪导学本事，才做的这个导演助理。这位子可是个香饽饽，他一路努力向上挤掉了好多人才能干上的呢。

这会儿汪导开口点拨，小孙恨不能多长几个耳朵听清每一个字。

听完，小孙见汪导不说话了，就自己开始静静消化。

的确，按剧本来说，到这场，旨意已经到了，嬷嬷也送过来了，陶钰娘在面对这段时间带来糟心事的人时，的确可以更直了腰板子。不过，别人带来的腰板子，怎么直成自己的，尚且对宫中生活所知甚少，只是妙龄的陶钰娘，还是会有些小小的害怕吧。就像是，穿了大人的衣裳，却还没到大人的年纪。

小孙听完汪导的解说，努力分析着陶钰娘的成长心理，自是接受了许知晚刚才的演绎。

然而，也有接受不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