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三十八章（1 / 1）

他膝上放了魔器手炉,温暖地贴合着掌心。此刻四野皆寂，夜色浓郁，群星闪烁。

终南山上到处都是落雪,小亭上也是。**折柳坐在峰顶亭中,石桌上煮的酒沸腾出咕噜噜的气泡声。

只不过那是闻人夜的，他自己安分地喝茶。

**折柳低头喝茶时,雪色长发被夜风吹拂过来一些，沿着耳垂落下,无声无息的，在闻人夜眼中，几乎像是一种美丽而捉摸不透的幻境。

魔尊大人怕他冷，才把这人给捂得严严实实的，但还是觉得**折柳身上很冷，浑身上下都冷冰冰的，难以温暖。

“所以,你是习惯性地顾全大局？”闻人夜还没忘记之前那件事,炸了的**不是那么好顺，一边斟酒一边道,“像你这种人，早晚都要活活累死。”

他说这话时其实没有多凶,更多的是一种不解和挫败。

**折柳听了也没感觉到生气，他反而赞同地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苦茶，点评道：“这死法我已想过许多次了,如今所幸还轻松些,也许有安度晚年的希望……你会为我收殓尸骨么？”

闻人夜的眼眸中观察不出究竟是个什么情绪,他紧紧地盯着**折柳,像是忍了很久的火山：“我管你死在哪里。”

这只魔一贯是口是心非，他越是在乎越是心痛，越觉得对方做这些不值得，就越不肯张口劝慰，心里像燃着一把火在烧，火焰让**折柳一句话给闷回来了，就剩下那点破败的火星子，灼得他心尖上都疼。

“绝情。”**折柳再次点评了一句，他抬头看着穹宇天际，看着墨色天空间闪烁的群星，“你还年轻，还很有天赋，以后的路应该会很好走。”

他讲话总是有点自居为长辈的感觉，但**折柳也确实能算得上年长之人，他与对方的父亲在凌霄派谈判协议、争权夺利，其中暗流涌动之时，闻人夜还是少年，年轻气盛、满目只有修为剑法之上的高低。

“我若有如此后继之人，恐怕做梦都能笑醒，泉下有知，也……”

他话语未完，就被闻人夜盯紧了，似乎对他说这种话极其不悦。

**折柳从善如流，避开了这个话题，一边转动着手中的暖炉，一边道：“我师弟也年轻，天赋也很好。”

……祝无心？闻人夜从旁聆听，沉默地观察着对方的神色。

“只是他生性散漫，从不在修行学习之上多下功夫，但即便如此，我也需要比之百倍千倍的努力，才能超过他。”**折柳神情平静，语调淡漠，极为轻描淡写，“我是想，我身为师兄，如果不能做最强之人，遇到危险之时，难道还要让师弟挡在前面么？”

笨鸟先飞的道理，他从很小之时便已了解过了。

“只可惜你那师弟不太领情。”闻人夜道，“不然怎么肯让你独自搬到终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