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2 / 2）

但即使是大妖怪，在现在这样的时刻，一样掩盖不了他的慌张。

“你你你你……”明王睁眼的雷神像惊恐道。

黑面初醒的风神像同样恐慌到极致：“怎么可能？这个声音！你是那个男人，是黑……”

“嘘，”暗处的人于唇前竖指，制止了两面佛将完整的名号道出，风神像立刻闭口，噤若寒蝉一般不敢再动，“于此处得见故人，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那声音轻缓而优雅，听来甚至是有些温和与迷人，但是只有两面佛，才能够知晓这温柔之下的冷酷与狠厉，“安倍晴明”，这个古史之中留下深刻印痕的代表了阴阳道巅峰的名字，也不及两面佛想起这个声音主人时，心中油然生出的惊惧与敬畏，尽管他知道，这二者之间有着复杂难缠的关联。

“只是没有想到，”这声音忽而急转直下，温和淡去，平静的、讥嘲的、冷漠的声音居高临下道：“如今的你，居然会和这样一群如此弱小的妖怪聚在一起，时间终究让你学会了弱者的抱团吗？两面佛。”

“不，怎么会？”雷神像紧张吞咽道：“我们只是对现在这个时代并不熟悉，需要从这些小妖怪们口中得到一些消息。不过是一群连百鬼也称不上的弱小的妖怪，弱者寻求强者的庇护，这本就是那些家伙的生存之道，犹如浮草纠缠起来，才能够生出一丁点的牵绊之力，如此不值一提，只是一群依附之物罢了。”

“是吗？”声音里听不出喜怒，风神像极目望去，也只能瞧见篝火边缘，再往外的树林中，有一道黑色的身影若隐若现，“啪——”是纸扇敲在手掌上的声音，两面佛心中随之一抖，他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那段时光，那个男人穿着深色的狩衣，带着黑色的高高的乌帽，他的手中持着墨绘的蝙蝠扇，掠过自己的目光深沉而威严，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中藏着什么样的思绪，就算是最靠近他身侧的大天狗，也不敢揣度他莫测的心思。

风神和雷神不敢在说话。像是陷入了沉思，那个男人的声音没有再传来，现场安静极了，只有篝火中的木柴在噼啪作响，半晌过去了，两面佛又再一次听见了那位大人的声音：“那么，你出现在凡间，是地藏菩萨出了什么事吗？”

“你、您……您怎么知道？”风神与雷神一齐失声道。

有人掩扇轻笑，可接下来的话语却暴露出他性情中绝对的无情与傲慢：“你以为，当初的你，是怎样落到了地藏的手中？”

“什么？”雷神率先惊呼道：“是你！”

“嗯？”暗处的目光如有实质一般落在了两面佛的身上，雷神的惊怒戛然而止，代替他的是风神恭敬如初的声音：“原来如此，是您的托付吗？地藏菩萨虽然有些多话，但是他给我们讲解的佛经，给予了我们很大的帮助，这千年来，也是多亏了他的照看，才让我们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看来那位菩萨对你们还是多有关照的。”黑晴明，也就是计秋没有说出当初是地藏开口索要的事实。而此次两面佛在凡间掀起波澜，用的却是地藏的名号显世，二者之间，最起码，两面佛对于地藏的态度，不需多想，肯定是抱有很大一部分恶意的。

“当然……”风神点头道。

“就是这样。”雷神紧接着赞同道。

“我等与地藏菩萨相处和谐，相谈甚欢，已然结为挚友。”风雷两神不约而同道：“此次来到凡间不过稍许，就已然有些思念地藏大人的谆谆教诲，凡间无聊无趣至极，我等早就有了回转归去的心念，不过，能够在最后的时刻得见……大人，也是我等无上的幸事，不知道……”

“大人此次显身，是有什么吩咐令下吗？”两面佛十分恭敬道。他一贯的个性便是蔑视凡人，但只有在一个人面前时不同，他仿佛又一次找回了当初作为一介式神的时期，他的心态放得很尊敬很稳，不敢有任何的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