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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涔摔倒在沙发里，脑袋嗡嗡作响。

能把近170的自己扇得耳鸣，柏涔还没有睁开眼睛，就知道那一定不是自己知法懂法的老妈。在这个家里第一次有人动用武力，第一次就把170一只的柏涔扇进了沙发角落里。柏涔捂了脸，暗暗说了句“老爸你真狠”。

“简直是胡闹！”柏爸爸难得发火，平时在家里甚至难得听到这个男人提高了嗓门说话。可这一下，柏涔发现，原来老爸发起火来还是很恐怖的。

“你说不想工作，我们养着你。你说要出去旅游玩摄影，我们随便你。你说不想结婚，我们也没逼着你。你倒是得寸进尺了？和女人过一辈子？这就是你在国外学回来的东西吗？”柏爸爸站在沙发边，瞪圆了双眼，怒火冲天，让柏涔想到了被孙悟空耍成大傻的牛魔王。

可惜自己没有孙悟空的本事，旁边神色凝重的老妈显然更不是铁扇公主。

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是从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柏妈妈再气，也舍不得养了快30年的女儿这么被打。拉起柏涔掰开挡住脸的手，红彤彤的掌印心疼得柏妈妈眼泪都要掉下来。

“这是做的什么孽哦！这么多年你就会说些这种混帐话气我们，快给你爸道个歉，再别提这没谱的事了。”柏妈妈到旁边的柜子里找药膏，家里一直备着各种药，只是也很少有人用，不知道有没有过期。扭头看了看还傻不愣登的柏涔，柏妈妈又恨不得抹过期药膏弄死这个不孝女。

“妈……”柏涔说话的时候都觉得疼，千回百转一声出来竟带了哭腔。柏父还站在身边，巨大的压迫感压得柏涔喘不过气来。等柏妈妈拿了药膏过来要帮柏涔上药的时候，柏涔动了动麻掉的下巴，好歹是不怕死的说完了剩下的话。

“妈，我爱她。”药膏掉到地上，柏妈妈的手一抖，重重按在了柏涔脸上，疼得柏涔忍不住“嘶”了一声。

“爸，妈，我知道我不孝，这么多年也没有好好孝敬你们，多陪陪你们。现在我要留下来了，我要开自己的工作室，我可以经常回家，或者一家人出去吃饭。你们以前老说，年轻的时候不陪你们，等我嫁人了就更难得一家人在一起了。可是现在我不嫁人了，我还多给你们带回一个女儿。曼曼是个好女孩，你们会喜欢她的。”

“行，你想和她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柏爸爸突然转身，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往房间里走去。

柏涔目瞪口呆，目光一直跟着自家老爸到了主卧门口。

“要那个女孩还是要家，你自己选。”门重重关上，隔绝了柏涔一切企图争辩的可能。柏涔木愣愣的回头看妈妈，柏妈妈只是低着头收拾地上的药膏和杯子，从柏涔的角度可以看到妈妈头顶挡不住的银色。柏涔第一次发现，原来，雷厉风行气场强大的律师妈妈，在不知不觉中，真的老了。

“等年底，我就去办离退。这么多事，没精力了，真的没精力了。”柏妈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柏涔听。

时钟转了一圈，柏涔一个人缩在沙发上，客厅的电视还翻来覆去放着狗血的偶像剧，帅气多金的校园王子被众多女人追求，最后却看上了丑小鸭一般的女主角。柏涔忍不住想啐一口，才动动下巴就发现疼得厉害，只得作罢。

主卧的门在妈妈进去后就再没有打开，也听不到一丁点儿声音，柏涔犹豫了好久，起身走到门前，重重跪下了。

“爸，妈，原谅女儿不孝。你们也年轻过，也爱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的。我永远是你们的女儿，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柏涔讲到这里，有些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她很少和父母说感性的话，今天这是要一口气把之前欠的都说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