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对蓝子落要求最严格的人,因为他对她有着莫大的期待,一度希望她能够接替他,成为蓝氏的继承人。
可是蓝子落无法承担起他超额的期望。她希望自己能够做到,但是她无法克制自己在下雨的时候跑进无限天地里淋个湿透。
那是她骨子里的东西,她没有力量改变。
就像她深爱着他,但是也无法原谅他对母亲的背叛。
现在他离开了蓝氏,从最巅峰的位置上落回母亲身边,又情愿坐下来,静静听女儿弹一曲钢琴。
他们都老了,一起那么和谐的老去。
母亲深信自己是被父亲永远疼爱着的。
有关蓝紫色蝴蝶的秘密,蓝子落会带着它走进坟墓。
她所排斥和厌恶的东西,却恰恰是母亲的信仰。
有的人糊涂着才快乐。
蓝子落觉得自己很幸运也很不幸,她看得太清楚,也明白得太早。
这也是天性,她没有办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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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带着母亲出去拜访亲友。
他们刚刚离开,蓝子落就打电话叫人来收购她的钢琴。
那台象牙色的钢琴一直清冷高贵的陪伴她。虽然它以一个与身份极为不符的价格被搬走,蓝子落也并不心痛。
她一点也不心痛。
人与事物的缘分也是这样,离别是另一种缘分的开始。
蓝子落摘下手套,最后一次抚摸了一下华美的琴盖,她闭上双眼,微微弯起唇角。
那不是微笑。
那只是一种表情。
她需要跟她的钢琴道别。
风从空旷的客厅里灌进来,暖暖的醉,鼓起了她的长裙,像一只黑色的幽静的鸟。
而蓝子落,则像这只鸟儿翅膀里的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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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同音乐会巡演的所有积蓄,连同母亲竭尽所能的筹款,连同所有的变卖,最后这座别墅也被抵押出去了。
他们在一个大雨的傍晚搬去了郊区最后一处房产,小小的四合院,从前是来这里度假用的。现在成了收容他们安身立命的所在。
蓝子落安置好最后一件家具,就冲进了雨中。
她不是为了淋雨而淋雨,只是需要走进雨里来,慢慢的走,随心所欲的到处走,沐浴雨水,就像沐浴阳光。
棉布长裙淋湿之后略略有些重,她用戴着手套的手不时拂过额际成缕的头发,她听着天地之间热烈的声音,听着树叶沙沙的飘摇,仿佛一场场她无法听懂却需要感知的对话。
在这条泥泞的小路尽头,她看到了项平原,他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她,像个拦路抢劫的土匪。
他没有撑伞。也没有穿雨衣。
就像十三岁那年的夜晚,她发现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和她一样喜欢淋雨。
“你的下巴好了吗?”他对着她大吼,声音穿透雨帘,传进她的耳朵。
蓝子落有些僵硬的站在那里。
他走上来,静静的站在雨里与她对视。他似是找寻了很久,又等待了很久。
蓝子落觉得自己并不畏惧他,她已经准备了很多年。
他突然伸出手的时候,她没有躲闪。
那只手没有像往常一样落在她的下巴上,而是揽住了她的腰身,他极为温柔的吻下来,仿佛怕她再次下巴脱臼。
但是他们的吻与爱无关,所以他用牙齿卖力地啃咬她的唇舌。
“你搬走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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