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名杀手的眼神纷纷注视着正苑的偌大厢房,手中的拳头握紧,多么变态的贪官。为了让人给他递尿壶竟然不让人睡觉,简直就是糟蹋人。
苏晚打了一个手势,“本门主给他送去,事情办完了,你们走吧。后巷的婢女,家丁全部处理好。带到西,北,南各大城市。”
“是!门主!”这位门主每一处都让人赞赏,打算血洗相府,却是十分仁慈的不动婢女,家丁这些无辜的人未伤分毫。而且还将其带到各大州市,开始新的生活。姓许的贪官,变态,收刮名脂,强抢民女为婢,为通房,恶贯满盈。有今日,那是该死!
所有的杀手撤退之后,苏晚手握长剑,准备走进厢房之时,笑白低声的提醒道:“许老贼,诡计多端,门主要小心!别着了他的道才是……”
苏晚侧过头,轻拍笑白的肩:“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欠相思的银子,记得给了,否则呀!她会追你几个弯的。”
“知道……”
苏晚拖着一地的长裙,一脚粗鲁的踹开厢房大门,“要尿壶是吗?要不要本门主亲自给你提过来!?”娇柔的声音中,尽是冷然。她推门而入,仿佛带进去了一股让人打寒噤的冷风。
许礼泽听到陌生的声音,并没有惊慌,撩起帷帐,看着闯进来的女子,一袭火红的长裙,红纱掩面,额前贴有蝴蝶花钿,一头青丝随意的垂下来。嘴角的笑意加深,“传闻中的暗夜门主,果真是绝代倾城,就是不知道压在身下会是什么滋味!”慢悠悠的说话间,手抚到床头的浮雕上,欲转动什么暗器的时候,苏晚却是眼疾手快的发出银针,冷然一笑,纵身跃到他的跟前:“想要尝本门主的味道吗?”
许礼泽整个人被苏晚制,嘴角轻轻地抽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发现此女子不止绝代倾城,全身上下都是暗器,根本不可能碰到她分毫。冷冷的哼一声:“有胆子来我相府,你觉得你有命离开吗?”话音未落,竟然想出手攻击!苏晚毫不客气的点过两大穴脉!
“许老贼……反抗本门主,只有一条路,那么就是黄泉路。你毁我苏庄,杀我兄弟,你真的以为生活在皇帝的眼皮底下,我就会不敢把你怎么着!我苏晚什么都不怕,你就是皇帝老子,我同样不会手下留情!”苏晚双目瞪得老大,眸中带着噬血与残忍,她的满脑子都是漫天火光,阿只满身是血的场景,那种放大无数倍的愤怒感,让她像修罗般让人觉得惊悚。
许礼冷然一笑:“我许礼泽与你们毫无关系,你竟然杀我妻,灭你满门,实属正常!”
苏晚闻得,手倏地扣住他的喉咙骨,长长的指甲仿佛要陷进他的肌肤里,她一字一句的低曷:“杀你妻的人到底是谁,你比本门主清楚!我苏晚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许礼泽丝毫不惧怕,到死都不敢投降,头微仰,看着房顶,突然吹出奇怪的口哨声,苏晚猛地意识到那日就是这样的口哨声,所有的杀手才会突然冲过来攻击她的。手不受控制的用力,银针插进他的肌肤里,随即是痛苦的低吼声:“啊……苏晚。你这个贱人……”
啪!
苏晚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打过去,静静的听着周围的脚步声,却没有一人踏入。看来那日的杀手并非许礼泽的人,绝肆一笑,拍了拍他的脸颊,“怎么样?死到临头了,你的老朋友已经抛弃你。”
许礼泽惊恐的看了看四周,果然是没有看到杀手潜过来,猛地意识到了什么。难道太后已经?浓眉紧蹙,眉宇间的悲楚无法言喻。他半生的时间耗在朝廷之上,步步惊心,眼看得荣宠之时,却因为……
沉痛的闭上双眼,“苏晚,你要杀要剐,尽管来,磨磨蹭蹭算什么江湖儿女。”
苏晚优雅的挪了秀墩坐到许礼泽的跟前,托额,像是染血的修罗,笑得极其的妖冶:“右相大人,你真以为我会让你死得这么的快吗?绝对不会……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许礼泽没有一丝的惧怕,抬眸看着苏晚,狂妄的笑出声:“哈哈……哈哈……老夫半生荣耀,金银珠宝数百箱,已经享尽了所有的荣华,死不足惜。苏门主出来混,不过也是因为生计,若是你放过老夫,金库里所有的金子全是你的。如何?”
苏晚听着,思索片刻,抿唇一笑:“似乎是一个不错的交易,但是放了你,难保你不会再回来报仇。你知道你有多么的卑鄙,出生下来,家教都不太好。所以我决定一件事,把你杀了,拿了钱就走。这样享受银子的时候,也不会怕你回来报仇,是不是?许大人?”
“你……”许礼泽激动的抓过苏晚的面纱,在看到苏晚那张未易容的绝颜之时,双目全是惊恐。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个平日优雅淡然的越王妃竟然是这一刻的女修罗,字字如针,针针致命。
苏晚并没有一丝的惊慌,眉梢轻佻,“许大人,你可真是喜欢黄泉路。本来呢,我是想要把你打残了,扔出去当乞丐。可是现在你知道了我的身份,看到了我的真面目,那么你真的不得不死!知道吗?这个世界上,知道我这个身份的人,都会死得很华丽。人h?怎么样?我加点你最喜欢吃的鲍鱼汁……”
许礼泽的身体无意识的哆嗦起来,在看到苏晚就是楼晚之时,他整个人仿佛置身千年寒潭。越王夫妇看似不谙世事,只是一个小小的王妃就如此的强大,那么越冰璃?他的背后?
这天下?
岂不要乱了?
“王妃娘娘,饶……饶命……您高贵,杀我,只会脏了你的手。而且老夫也是朝廷命官,若是我有事,朝廷定会追究。你犯不着去得罪朝廷……”许礼泽狗腿的趴在地上乞求着。想到自家的女儿还不自量力的和这个女人抢丈夫,她手下留情,真的是天大恩赐吧!
苏晚厌恶的一脚踢开许礼泽的身体,抓过桌面上的茶杯,将透着清香的龙井倒入杯中,一个银白色的小瓶里倒出浮白色的液体之后,用长长的指甲搅匀之后。再走至香薰炉的跟前,揭开盖,将另一个红瓶的绿色液体倒进去。然……绝色一笑……
“右相大人请吧……”
“你……点的是沉香……这这……茶……”许礼泽看着杯中的龙井,蓦地联想起自家夫人去逝之时,也点过这种香,还喝了燕窝粥。心猛地一阵抽疼,单独点沉香无碍,若是与某种药物配在一起,那么必死无疑。
“我加入的液体叫蟾毒,你喝下之后,全身会发痒,然后痛苦的抓,一直抓到皮破,黑色的血淌出来为止。那么你也可以去阎罗王那里报道!”说罢,抢过茶杯,扣住下巴,将龙井硬生生的灌进许礼泽的嘴里。手指松开,茶杯落地……
啪……
摔得粉碎,一下一下的像是击在心上般。
许礼泽的瞳孔因为害怕而无数倍的放大,他痛苦的抓住自己的喉咙,似乎想要扣出来,却是那么的无能为力。苏晚尖锐的笑声响在那个深夜,显得特别的突兀。
她并不高兴,杀掉了这里所有的人也不能换回很多的东西。可是人生就是如此的执著,做人也必须如此,如若一味的容忍,只会成为人人都捡捏的软柿子。
步出相府之时,已经是深夜子时。苏晚一个人静静的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深夜冷风拂面,有些透心的凉意。一阵掌风拂面,她急快的闪开来人的袭击,长剑拔出对准了来人的心窝,“找死吗?”
“晚晚……何必这
么的绝情,刚刚欣赏完你的大戏……真是不一般的精彩!”玉无痕微侧头,修长白皙的手指夹住她的剑尖,步至她的跟前,暧昧的微俯身,吐露着温热的气息。
苏晚睨一眼,退后一步,恍若未见,继续迈步向前走。玉无痕却不要脸的追上来,“喂,干嘛这样?你就不怕我明日到朝廷告发你……?”
“有胆子就去!我苏晚做得出,就不怕朝廷追究。”苏晚根本不正视一眼玉无痕,平静的目视着前方,嘴角带着淡淡的不屑。
玉无痕赞赏的击掌,“好!好一个江湖儿女,本公子真是喜欢,小晚晚,怎么样?考虑一下吧!做本公子的二宫主,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锦衣美食。让你可以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苏晚听着,足突然驻下来,慢慢地转身,剑鞘对准了玉无痕的脸,冷声说道:“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否则别怪我的剑不长眼。要找女人,请到青楼!这会儿还没关门!”
“我只看上你一人……”玉无痕丝毫不受苏晚的威胁。
苏晚转过头看着玉无痕,忽而绝魅一笑:“想做我男人?至少也要问问我家那男人同意不同意。难道有夫之妇,别有一番风味吗?”
“错,有夫之妇如同嚼蜡,但是到了晚晚身上,那就是美味佳肴了。至于你家那位柔软无能,又无权的王爷休了吧!出了什么大事,能护你一生一世吗?否则今儿你报仇的事,你会亲自过来?”玉无痕不羁的椅着水榭上的雕栏,半托额,轻巧的说着。
苏晚的手倏地握紧长剑,咣一声,长剑出鞘,她毫不客气的对准玉无痕的喉咙骨,冷声说道:“我家的男人有没有权,与你这个男人半点关系都没有。再就是……我的男人容不得任何人评论。”话音未落,剑轻挑,玉无痕未闪开,胸前的长袍被长剑划破……
苏晚最后平静的收回长剑,不羁一笑,转身离开。
玉无痕的手指轻掠过胸前划破的长袍,想着那句“我的男人容不得任何人评论”,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苏晚呀苏晚,你到底是一个何等狂妄又灵巧的女子?
……分割线……
京都。一阵动荡,当朝右相大人许府上下竟然在一夜之间被人灭门,婢女家丁一个不剩。所有的家眷都暴毙在房内。右相大人的死相更是极惨,连仵作都不忍心多看一眼,更是查不到任何的死因,简直是诡异至极。
大街小巷,茶栈处处都在谈论这个话题。
“那许家上下居然死得一个不剩,你说这是何人如此的有能力,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全家灭门。”
“那右相大人素来结怨甚多,而且为官之时又嚣张跋扈,只手遮天,能不被人寻仇吗?说他冤,倒不如说那百年当铺苏庄来得更冤。好好的一当铺在一夜之间被人烧得精光,让多少人损失了财物。这苏庄的东家更是大出血……”
“是呀!近日来,这京都诡异的事儿越来越多,也不知道能安生多久。”
“边关未暴发战事,怎么不能安生。京中之事,自有朝廷出面处理,相信过不了多久,事情会平息的。”
“希望如此……”
满朝震惊,各位官员惶恐至极,金鸾殿上的越玄烬喝下令彻查此事,却不过是作作样子。对于他来讲,这位右相大人去逝,于他的好处最大。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那妮子的手段居然如此狠,来个灭门事件,搞得整个京都百姓人心惶惶。
与此同时,越王府。
苏晚静静的坐在紫檀长桌前,手握玉箸细心的将鱼刺剔出来,一旁的相思静静的候在一旁,看着苏晚的行为,都忍不住冒冷汗。这京都都要大乱了,王妃娘娘居然还有闲心坐在这里挑鱼刺,真是让人汗颜。
越冰璃下早朝归来,步进花厅,苏晚就迎了上来,扶着他的手臂:“夫君大人,鱼片粥,尝尝。这可是晚晚亲自让厨子弄的。”
越冰璃惬意的阖上双眼,嗅了嗅闻那独特清香,满意的扬起嘴角:“真是香,为夫娶得如此娇妻,真是三生有幸。饿坏了吧……一起用早膳。”
“嗯……”两人悠闲的用完早膳,好像京都城内发生的事都与他们无关一般。可是皇帝下令彻查此事,自然这位王爷也不能逃掉,吃完早膳就匆匆的离开了王府。
苏晚看天气不太热,拿了剪子要到花园里修花草,在回廊上碰到原氏母女慌慌张张的拿着包裹,似乎想要去哪里,奇怪的拧眉问:“怎么呢?有事要离开京都吗?原夫人,原小姐。”
“王妃,老身正要过去请示您。近几日京都不太安生,先是苏庄被毁,现在连许大人家里都出了事,所以老身想要带着锦素回老家避一避。娘娘,您也去生母的娘家养胎吧。这凌乱的京都对孩子有影响。”原氏至原锦素相上七将军之后,对苏晚那态度极大的转变,当菩萨一样供起来。
苏晚却是平静的摇首,“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原氏若是想要离开,最好和王爷也请示一声,毕竟您是他的姨娘,本王妃也不能拿主意。”
“呃……也是。老身写封书信,娘娘可否帮忙转给王爷。”原氏眼珠子转了转,新生出计。
苏晚淡漠的嗯一声,对着相思说道:“随了原夫人过去拿书信吧,本王妃一人去花园就可。”然,她的话音刚落,胡一匆匆忙忙的赶过来:“王妃娘娘,翊坤宫的刘嬷嬷过来接您,说是太后娘娘让您到宫中去尝尝新进的水果。”
苏晚听着颔首,侧身说道:“水月去拿书信,相思随我进宫。”
“是!王妃娘娘。”
马车摇摇晃晃的到宫中之时,已经近午时,太后已经替苏晚拿了主意,让她留在宫中用膳,并且让御膳房亲自替她熬了一大堆的各种补品。这许礼泽去了,太后娘娘并没有半点悲戚之色,反而还关心起她来。看来这件事,她是做对了!
那晚许礼泽吹了口哨都未见杀手,就足已说明太后真的是想要除掉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到底知道了太后什么密码,她居然不惜一切的手段要毁掉一颗心腹。若不是危及她的地位,她绝对不会如此做吧。
走进殿内,一股凉意袭来,刘嬷嬷领着苏晚到翊坤宫的水榭,远远的便见太后娘娘慵懒的躺在小榻上,表情惬意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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