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心心相印（1 / 2）

周末，据可靠消息孟和平接的一个刑事案件的证人听说出现了，孟和平很兴奋，这是他接的这个刑事案件的重要证人。舒畅从没接触过这类型的案件，听说孟和平要去会见证人，她也非常兴奋，“师傅，我也陪你去？”

“好，不太远，不过也有几十公里的路，听说乡下还有一段路不好开车，你做好思想准备。”

“估计什么时候可以返回？”舒畅还惦记着晚上林晓风的收购酒会。

“应该五点前就可以回来，路上来回也就两小时，加上在那呆的时间，最多就是五点多一点回来吧。

舒畅立马决定前往。舒畅和孟和平以及委托人一起前往乡下。委托人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叫王春花。因为丈夫与人打架而错手将对方打成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听说被打伤的一方是当地菜市场的一霸，因为争地盘而闹事，她老公在被对方追打的时候，出于正当防卫，将一根木棍打在了对方头上，对方当场倒地。本案的主要证人则是他们的同乡并同住一栋出租屋的邻居赵有亮。

是故意行凶还是正当防卫，这是本案的关键点。前者，肯定少不了判刑，后者，则后果大不相同。

自案件发生后，赵有亮因为怕惹麻烦，躲了起来，这次王春花也是经多方打听，听说他回到了乡下老家。他们本来是同乡，因此，还是有办法找到的。

车子走了几十分钟的国道以后就进入乡村公路，不过，因为是新修不久的原因，路况还不错。窗外，青山如画，禾苗在抽穗，一副清新的乡村图。舒畅望着窗外，心情挺好，这种学习，没有压力，就当是到乡下散心。孟和平和王春花心情就不同了，有些沉重，因为怕又白跑一趟。眼看案子时间一天天过去，如果找不到有利的证人，凶多吉少。

车子走了十多公里的乡村路后，就只能在土路上前行了，一路过去，扬起很大的灰尘。

在王春花的指引下，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赵有亮的家。庆幸的是，赵有亮在家，只是在睡觉。赵有亮的老婆并不知情，看到有人找他，立刻回到房内，喊赵有亮起床，说有人找。

当赵有亮走出睡房，看到堂屋的王春花，立即就明白了来意。他有些局促起来，叫了声“嫂子。”

“有亮，嫂子的来意我想你也清楚，你知道，我老公现在已被关起来了。对方虽然现在在医院里，但是，我老公一向忠厚老实，要不是逼到实在没办法了，是不会动手的。现场你是最有利的证人，我今天带了律师过来，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嫂子，不是我不帮你，你也知道，我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刘麻子也是出了名的恶霸，我怕被他报复。虽然他现在是病在医院了，但他要是好了呢？我做了这个证，我和我的家人的安危我也要照顾啊！”

“兄弟，你不要怕。法律会保护每一个证人的安全，再说，你站出来，也是还事实一个真相。你也不希望你的同乡兄弟含冤吧。”

孟和平打开了录音设备。

“春花姐，当时是中午，很多人都回去休息或者到一边打牌去了。因为刘麻子当天生意不好，于是就将他家的菜摊子移了一大部份放到了你家的位置上，他总说是你家挡了他的财路。你老公就一样样的把他的移回去，刘麻子火了，当场就将一些菜砸在了你老公身上。你老公开始没有还击，后来，因为刘麻子拿起你家的一个南瓜砸你老公，一是南瓜打得人挺痛的，二是看到损坏的是自家的财物，你老公也将对他扔了几砣菜。刘麻子抽出案板下的一把尖刀，就向你老公捅，你老公躲开了，刘麻子追了上来，你老公一边跑一边顺手就拿起路边上的一根木棍，一反手就打在了他头上，麻子就倒在地上了。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刘麻子的老婆也赶了过来，一口咬定你老公打人。刘麻子的刀也在一片混乱中，不知丢哪里去了。我确实是看到了整个过程。”

“兄弟，你刚才说的，你可以到法庭上去作个证吗？现在对方就是告她老公故意伤害。如果没有你的作证，这个案子就会有点难度，虽然我们也找了另外的一些证人，证明这个刘麻子平时就与人为恶，但都不能直接证明这件事的真实经过。”

赵有亮犹豫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王春花说：“对了，当时，我记得还有张顺子他媳妇也在。你们还要吧找找她，如果她愿意作证，我就愿意，光我一个人站出来，我还是有些担心的。”

赵有亮依然没有正面肯定的答复同意出庭作证。孟和平看了一眼王春花，对赵有亮说：“不管怎么样，都应该感谢你刚才说的话，作为公民，都有出来作证的义务，你的顾忌，我们也能够理解，但是，同样请你理解一下被关在监狱里的兄弟，太需要你的帮助了。今天我们先了解到这里，我们也不会让你为难的，你不必有大的心理负担。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们先走了。”孟和平和赵有亮握了一下手，离开。

王春花因为没有得到赵有亮的肯定答复，迟迟不肯动身。舒畅上前拉了她一下，“今天先走吧，再慢慢想办法。”

回程的车上，舒畅对孟和平说：“师傅，这个人可能不想出庭啊，怕打击报复。”

孟和平沉默了一下，“也可以理解吧。虽然我国的宪法、刑事诉讼法虽然都规定了举报人、证人举报和作证的权利，最高人民检察院、中纪委、监察部等部门也有相关的文件涉及保护举报人、证人的权利，但是我国现有的证人保护制度多是宣示性的规定，缺乏可操作性，在实践中实施的效果也不甚理想。比如，由于事前没有及时保护证人的人身安全，使证人的生命受到威胁、身体受到伤害甚至家人遭到打击报复；由于没有做好严格的保密措施，泄露了证人的姓名、身份，使证人受到歧视；由于没有保障证人的合法权益，使证人因作证而影响工作和人事关系；由于证人未能享有客观作证的条件，使证人在作证时受到各方面的干扰等等。但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们没有单一的证人保护法律，也没有专门的计划和经费。国外的证人保护制度非常成熟，美国、新加坡、德国等国家都有单独的证人保护法。除了这些单独的立法以外，很多国家的诉讼法，都有关于证人保护的规定。除了这些国家法律和国际公约之外，很多国家还有专门的证人保护计划，还有很多国家，比如美国、澳大利亚，有专门的证人保护机构。”

“我们可不可以让他录音或者书面材料，不出庭呢？”

“舒畅，你的法律怎么学的？凡是知道案件情况的单位和个人，都有义务出庭作证。法律的规定，不象我们生活中有的方面，可以随意调整变通，你还记得那一条吗？证人确有困难不能出庭的，经人民法院许可，可以提交书面证言，但我们这个案子的证人，在确有困难这一条站不住脚啊！”

“舒畅想了一下，确有困难应该包括的几种情形：1、年迈体弱或者行动不便无法出庭的；2、特殊岗位确实无法离开的；3、路途特别遥远，交通不便难以出庭的；4、因自然灾害等不可抗力的原因无法出庭的；5、其他无法出庭的特殊情况。证人如不能出庭作证，经人民法院许可，证人可以提交书面证言或者视听资料或者通过双向视听传输技术手段作证。

赵有亮都不属于其中任何一个条件。舒畅沉默了。

“不是说还有一个人也看到了？是不是也可以去找一下？”

王春花却面露难色。

“怎么了？”

“另一个人是张顺子老婆，我和她有过节，她这种情况下，才不会愿意帮我呢！”

“有什么过节？”

“说起来都不好意思。有一次，我怀疑他和我老公有亲热行为，结果俩人骂得很凶

，还打了一架。”

“哦。”舒畅不得不暗自叫苦，这应该叫情敌了吧，还会作证？

孟和平倒是在一旁说了声：“可以找找她，有时候，女人比男人更讲义气。”舒畅不得不佩服他的分析。

一路上，舒畅和孟和平就讨论起了这个证人的保护问题。因为舒畅这是第一次接触到刑事案件。孟和平对舒畅说：“证人在诉讼中享有的权利比哪：㈠提供证言的权利。㈡对自己的证言笔录，有权阅读，若发现有错误或者遗漏，有权进行更正或者补充；㈢因作证而遭侮辱、诽谤、殴打或者其他方法被打击报复时，有权要求人民法院给予法律保护；㈣有权要求人民法院给予因法庭要求出庭作证所支出的费用和受到的损失，如误工工资、误工补贴、差旅费等等，但是，他们在享有上述诉讼权利的同时，证人应承担很多的诉讼义务：㈠如实作证的义务。㈡如实回答审判人员、当事人、诉讼代理人和法定代表人就他所作的证人证言提出的问题；

但是，往往在案件中，证人常常感到势单力薄、孤独无助，这种感觉甚至会从诉讼开始之前一直延续到诉讼之后，而他单靠个人的力量却无能为力，尽管他对这一场诉讼起到了多么关键的作用。在证人保护问题上，因为立法的欠缺与疏漏，证人常常徘徊于法庭之外，就是否进入法庭作证、作证选择何种言词以至使自己不被任何一方追究等等问题绞尽脑汁，最后他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于他来讲也是最安全的自我保护办法，那就是不出庭作证。而正在进行的诉讼可能因此暂停下来，参加诉讼的双方乃至包括法官，都只能无可奈何。”

“那这样就会造成一些案子无法得到公正的结果啊！”舒畅不禁感慨了。自己不经历这个，还真不知这些的重要性。

“是啊。造成这种被动局面的根源，仍然是制度设计的缺陷。随着审判方式改革的深入，诉讼模式的转换，证人在诉讼中所起到的作用越来越重要。证人出庭作证，对正在不断深化的审判方式改革必将带来积极的影响。而证人通过自我感知的对案件全部或部分事实通过言词表达出来，也是极为重要的。

我个人认为如何保护证人就成为一个前沿性的问题。虽然我所接触的刑事案件，最终对证人进行打击报复的并不多见，但是，证人在出庭前确实都会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建立证人保护制度，这不仅是必要的，也是刻不容缓的，惟其如此，才可能让证人产生安全感，从而提高作证的积极性与主动性。”

“我觉得最根本的问题就是让证人做到没有后顾之忧。”舒畅对孟和平说。

“其实我们也有保护证人的法律，比如刑诉法第49条：“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和公安机关应当保障证人及其近亲属的安全。对证人及其近亲属进行威胁、侮辱、殴打或者打击报复，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尚不够刑事处罚的，依法给予治安管理处罚”；民诉法第102条也有类似的规定，对证人进行侮辱、诽滂、诬陷、殴打或者打击报复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据情节轻重予以罚款、拘留，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这是关于证人保护的最为直接的规定，也可以说是仅有的规定。

这些法律或者规定，还是忽视了几个重要的因素：一是将证人的近亲属排除在受保护之外，而在实际生活中证人近亲属受到打击报复的现象屡见不鲜，这就是刚才为什么赵有亮说他有老婆孩子，根本不敢站出来的根本原因；二是对证人受到冲击的后果认识不足，最直接的例证就是倘若加害人追杀证人得逞，最多也只能判处7年有期徒刑。所以，对证人的人身权保护和财产权保护是至关重要的。”

孟和平给舒畅上了一课，舒畅觉得在法律这条路上，自己还真的刚刚起步，长路漫漫啊。两人一路畅聊着，坐在后面的王春花也许因为近段时间的精疲力竭，默默听了一会，后来就干脆睡着了。可是，车子行在半路，却发现前面已经堵成了一条长龙。舒畅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遭了，虽然现在还不太晚，但是这堵车可要堵到什么时候啊。”自己可是答应林晓风无论如何也会参加他的酒会的，这也是对他工作的大力支持啊！

正在这时，林晓风打来电话，“舒畅，今晚的酒会我来接你？”

舒畅望着前面黑压压的堵车长龙，不得不说：“我自己直接去吧，我现在还在乡下回城的路上，堵车了，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到春光和你会合。”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林晓风没有多说，她知道他很忙，没有太多的时间过问这些。

前面根本没有要动的迹象，舒畅有些躁动了，干脆下车问一个骑摩托车路过的村民，到底为什么堵车。“前面发生了车祸，撞死了人。但肇事者却逃跑了，家属就是这一带的，一气之下，堵了路，两边的车子都别想过去。”知道了结果，舒畅更加烦，孟和平看出了舒畅的焦急，“怎么了舒畅，这么急，总会通的，你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不是，我答应了我老公参加他们公司的一个宴会，迟到了不好意思，所以急啊！”

“哈哈，原来是赶着约会啊！”

“不是约会这么简单，唉，一下子和你也说不清，反正我应该到场的。”

“既然这样，有一个办法也许会争取一点时间。”

“什么办法？”

“你走到堵车的那一头，从那边过来的车子也许有看到堵车不想再等就返回的，你就可以早点坐车回去。如果在路通之后你还没找到车子，你还可以再上我的车。就是辛苦点。”

舒畅一听，好办法，立马对孟和平说：“师傅，不好意思，我今天就先走了，我先往那边走，我们电话联系。”

舒畅在公路上足足走了近两公里，才到了另一边，路上也确实看到了有棺材直接摆在大马路中间，一群当地村民将路堵了个严严实实，两边的车主都只能无奈的等待，交通处于瘫痪状态。

幸运的是，果然有调头返城的的士，舒畅立马上了车，并告诉孟和平自己已打车离开。坐在的士上，舒畅看到自己刚才一路风尘仆仆，全身上下是：尘满面，衣皱褶。进城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舒畅眼看就到约定的时间，但是，为了不这样蓬头垢面的出席，多丢人啊，疯子虽然从来不在这方面给太多的意见和要求，但是，干净整洁是最起码的礼貌吧。

舒畅让的士停在了附近的商场，临时买了条连衣裙，知性而不失灵动，又到商场的洗手间洗了把脸，包里没有化妆品，只有一管润肤霜和一支口红。

舒畅也管不了这么多，涂上润肤霜之后打上口红，又将口红当腮红，在两颊抹了一下，一下子显得明艳多了。舒畅再次打车赶到春光的时候，已是七点。手机也因没电，早在回城的路上就关了机，舒畅真的有些担心林某人会生气，迟到就迟到，还关机，有些事，说得清吗？

当舒畅气喘嘘嘘的出现在酒会的门外，正好碰到从另一边走过来的付杰。

“舒畅？你怎么来了？”

“我老公在这里，要我来参加的。”

“你老公在春光工作？”

“不是，创远。”

“哦，原来你是家属。迟到了啊，都进行了好一会了，呆会我还要上台代表市政府致个辞，先不和你聊了，快进去吧。”

“好的，再见。”

舒畅跟在付杰后面进入，里面热闹非凡，台上，正好是王梦洁和林晓风。王梦洁正在介绍：“下面有请创远集团总裁林晓风先生致辞。”

舒畅看着林晓风风度翩翩的上台，不禁偷偷的笑了笑。

舒畅最开始在后面随便找了个空位子坐下，旁边坐的应该是春光公司的员工，正在小声议论着：“创远总裁这么年轻？天，太帅了吧。你看，站在主持人旁边，简直是俊男美女。你还别说，要不是我们周总和这个主持人是很好的朋友，一般企业可是请不动她来做这种事的。即算是请得动，出场费也不少，听说她今天是义务的。”

“说不定和创远也有关系，你没看到人家看总裁的眼神，含情脉脉。听说王梦洁的爸爸是副市长，创远总裁还没结婚，说不定他们就是男女朋友关系，这种官商结合也不是不可能啊，正好前途无量，我们也可以多拿奖金。”

舒畅可真有些听不下去了，她希望林晓风早点看到她来了，免得他担心。于是她又往前面走，想在前面找个空位子。

果然，靠在墙边往前移的时候，台上的林晓风看到了她，朝她笑了笑。舒畅心里的石头落地。

林晓风刚才也是受了压力的。酒会开始前，林守业也来了，看到林晓风，随口就问了一句：“你老婆没来？”

“她去乡下办案子，堵在路上了，可能要迟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