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浓浓的失望的语气,刺激了本就疯狂的杨蔚微,她双手拽着手铐,睁大眼睛,看着屈铭枫,似是在喃喃自语,“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哈哈,因为我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去做。你公司周转缺资金,不好意思开口去跟顾伊要,我就把她的遗嘱偷过来。你想跟她离婚,我帮你让她彻底离开你,我是为你!为你!”
从喃喃自语,变为疯狂的吼叫,杨蔚微满面泪痕,她看着屈铭枫,看着那张自己爱入骨髓的脸,“铭枫,我都是为你啊,只有顾伊死了,我们才能用无后顾之忧的在一起,只有她死了,我才能拥有你。她霸占了你七年,整整七年,难道她不该死吗?”
“对,她该死,她还杀死了我们的孩子,她早该下地狱去给我们的孩子赔罪了!”杨蔚微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小小的生命,是她和枫的孩子。
就是因为自己为了除掉顾伊永绝后患,不顾身体安危,亲自去了加拿大,还亲自下手,把顾伊打得死去活来,才丢了自己的孩子。
四年前,当顾伊接到电话赶往机场飞去加拿大的时候,精神恍惚的她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后面一直有一辆车跟踪着。
当她在洗手间被打晕时,一个熟悉的脸孔出现了,那个人就是杨蔚微。
因为,只有亲眼看着顾伊死,她才放心,所以,她不顾几个月的身孕,跟着飞往加拿大。
她亲眼看着把顾伊装进麻袋,封口。看到扔在地上的麻袋,看着男人对麻袋拳打脚踢,杨蔚微突然觉得不解气,她亲自从男人手里拿过球棒,抡圆了胳膊,重重打在麻袋上,满意的听着里面传出痛苦的呻吟。
越是听到里面顾伊的呼救声,越是刺激了杨蔚微,她一下一下的打在上面,每一次,都用足了力气。甚至,只是接住球棒来打,根本不能满足她发泄的欲望,她扔了球棒,改用脚去踢,尖尖的鞋跟踩在上面,感觉到脚下的肉质的柔软,心里得到莫大的满足。
顾伊,你也有今天,你也有子啊我脚下匍匐求生的一天!
可是,疯狂中的杨蔚微完全忘了自己还是一个孕妇,过量的剧烈运动让她的身体不堪重负,小腹一阵一阵的抽痛,让她不得不放弃对顾伊的毒打。
她由人扶着坐下来,感觉到小腹更疼了,好像有什么东西争着挤着要流出来。
心底划过一丝不安,抹绿色的裙子渐渐染了红,混合上一种刺眼的乌黑。
杨蔚微颤抖的在自己身下一抹,呼吸陡然一窒,血!满手的血!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她感觉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滑落出来。
杨蔚微被快速送去了医院,等到达医院的时候,医生无奈的告诉她,孩子保不住了。
那时候,杨蔚微是疯狂的,她给看守顾伊的人打电话,下死了命令,一定要让顾伊死,让她去给她的孩子陪葬!
……
回想起当时,杨蔚微眼里闪过狠戾,她当时应该亲眼看着顾伊死,对,她当时就应该亲手把顾伊给捅死!杨蔚微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诅咒着顾伊,甚至不顾疼痛的往墙上撞,谁挡着,她就撞谁,一个警察刚上前几步,就被她抓花了脸,撞飞了出去。
看着如此疯狂的杨蔚微,屈铭枫甚至后退了几步,连看守杨蔚微的警察也被她的疯魔给震住了,反应了一下,才把杨蔚微强行按下去。
被压制住的杨蔚微逐渐恢复过来,她抬起头,看向屈铭枫,眼眸里闪过爱慕,“枫,我都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啊!”
“是吗?那为什么屈铭枫被以买凶杀人罪抓进来的时候,你没有出面认罪?”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顾伊挽着楚炎鹤走进来,质问的看着杨蔚微,“什么为了爱,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杨蔚微看见顾伊,安静下来的心又起来,“顾伊,是你,你个不要脸的婊子,贱人,是你害的我和枫被抓进监狱,你还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才是刽子手!你才是杀人凶手!”
“我真后悔,刚才没有把她的舌头给拔了。”楚炎鹤看着口无遮拦、一派胡言的杨蔚微,眉头紧蹙。
“蔚微……别说了……”屈铭枫艰难的开口,不管杨蔚微是不是为了他,他都不希望她变成这个样子,这还是那个善良可人的蔚微吗?
“不枫,她杀了我们的孩子,你要替我们的孩子报仇!你要替他报仇!”现在的杨蔚微,已经完全被刺激的失去了理智,尤其是她带着手铐脚镣被关在里面,而顾伊和楚炎鹤还你侬我侬的自由的站在外面,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伊伊,我们走。”不想顾伊听到杨蔚微的疯言疯语不开心,再者,他们也没有在这里的必要,“让干妹夫和干妹妹好好道个别吧,恐怕他们下一次见面,只能在地狱相见了。”
这一次,楚炎鹤已经施加了压力,什么无期徒刑都不如死刑来的痛快。虽然少了对杨蔚微的折磨,但是,解气!
“小伊……”见顾伊要走,屈铭枫不由的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如果你是要给你的孩子报仇,我想,现在不是时候,”顾伊丝毫不介意的耸肩,“到时候,你可以给孩子和孩子他妈一起报仇。”语气里对屈母对她的报复的所作所为的讽刺,不言而喻。
带着挑衅,也带着不屑。
“小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她遵从于法律的公正。
凭心而论,如果是他,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的,即使是法律已经判决他无罪,他也不会甘心。
屈铭枫知道,若是顾伊不想让他脱离干系,楚炎鹤又千万种方法让他在牢里痛不欲生,但是,他们选择了法律。
顾伊被楚炎鹤拥着与屈铭枫擦肩而过,屈铭枫不知道顾伊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或者,有没有听懂自己的话。
顾伊不是不恨屈铭枫,只不过是不想像他们一样,做一个罪犯罢了。
她相信,该受到的惩罚,一样也少不了。
四年前的买凶杀人杀人案有了新的转机,屈母提供的证据,经警方查证,确实与屈铭枫无关,真正的凶手是屈铭枫的妻子,杨蔚微。
加之在霸占顾伊母亲顾念情的遗产方面,屈铭枫的态度表现良好,已经按照法院判决把该给的都还给顾伊了,所以,屈铭枫只被判了几个月的拘禁,就放出来了。
屈铭枫出狱的那一天,他在顾伊家门前站了好久,却没有勇气给她打一个电话。
当顾伊和楚炎鹤出来时,他看着自己颓唐的样子,有些自卑的躲了起来,悄悄的看着两个人驱车离开。
他一瘸一拐走到路中央,看着绝尘而去的轿车,心里空落落的。
屈铭枫的腿本来就没有好利索,进了监狱,更是受不到好的照顾,所以,本该可以复原的腿,现在只能一瘸一拐的,再也不复往日的风度翩翩。
顾伊和楚炎鹤在楚家老宅下了车,楚老爷子竟然等在外面,见顾伊从车山下来,急忙迎了上去,脸上笑得,皱纹都舒展开了,老爷子拉着顾伊的手,笑呵呵的说道:“以后就就在家里住,你们的事情也都忙完了,该注意注意生孩子的大任了。”
顾伊脸色一红,扭头去看楚炎鹤。
接收到老婆视线的楚炎鹤立刻上前,把顾伊从老爷子手里拯救出来,见老爷子瞪过眼来,楚炎鹤毫不客气的回过去,“生孩子也是我的,跟你什么关系?你着什么急?别整天给我媳妇儿施加压力,你想要孩子,自己生去!”
“你个混账,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老爷子举起拐杖就要打,真是一个象牙都吐不出来,满嘴的污言秽语。
楚炎鹤瞧都不瞧老爷子一眼,揽着顾伊就进去了,独留老爷子在后面气得直跺脚。
“炎鹤,以后别这样跟爸爸说话了。”起码不能不论尊长的什么都说啊。
“你放心,老爷子身体硬着呢,气不死,现在给他找个十八九小姑娘,她都能……”
“孽障,我今儿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楚云天一进来,就听见小兔崽子在编排自己,一拐杖打在楚炎鹤脊梁上,嗵的一声闷响,丝毫没有留情。
“老不死的,你跟我姓,还不是姓楚,少占我便宜!”楚炎鹤跳脚,背上火辣辣的,老爷子还真下手。
“炎鹤!”顾伊横了楚炎鹤一眼,总是每个正经,他怎么能拿楚老爷子的私生活开玩笑呢,那毕竟是他爸,是长辈,老爷子不生气才怪,搁在别人家里,早打断一条腿了。
老爷子喘了一口气,指着楚炎鹤,一脸怒意,“我今天看在顾丫头的面子上饶了你,以后你要是再满嘴胡说,我把你打得下不了地!”
“死老头你试……”
“楚炎鹤!”顾伊沉了声音。
“爸我们吃饭吧,我都快饿扁了。”顾伊拉着楚炎鹤在餐桌边坐下,示意佣人上菜。
老爷子才在主位坐下,让佣人把特意给顾伊煲的汤端上来。
楚炎鹤嘴角抽搐,凑到顾伊耳边:“看,回来就是遭罪受的。”
自从老爷子把抱孙子的事情提上日程以后,楚家老宅就特意为顾伊请了中医药营养师,就算顾伊不会楚宅吃饭,老爷子也会派人把汤送过去。
为了不让老爷子失望,顾伊盛了一小碗,刚凑近嘴边,胃里一阵翻涌。
她捂着嘴,小脸痛苦的纠结在一起。
“伊伊怎么了?”楚炎鹤放下碗筷,去拍顾伊的被,“是不是吃腻了?”
“老头,你看,你非要弄那个什么营养汤,现在好了吧,伊伊都反胃了!”楚炎鹤担心的看着顾伊,还不忘批驳楚老爷子。
“顾丫头,哪里不舒服?我让人去请医生过来。”楚老爷子也是担心,这好好的,怎么就恶心了呢。
倒是一旁的老佣人开口,“少夫人不会是有了吧?”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随即楚云天哈哈大笑起来,“我有孙子了,我楚云天由孙子了。”
楚炎鹤虽然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心底还是小小雀跃了一下。
顾伊愣怔的抬头,压下胸口去的恶心,暗暗算了自己的例假,这一次,好像是到了时间还没来,难道她真的有孩子了?
手不由得摸上了小腹,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我扶伊伊上去休息,老头你要是精神有问题就治!”
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盼来一个孩子,楚云天自然是高兴坏了,也顾不上儿子的不尊敬。
这边因为顾伊有可能怀孕而喜气洋洋,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那边,沈家,却是死气沉沉的yīn暗。
赵之杏颓然的坐在地上,手里抱着电话,一遍一遍的拨打着,随着电话里一成不变的冰冷的声音响起,她眼中的希望也一点点退去。
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子里的光亮之间减少,最后,陷入一片黑暗。
沈仁贤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漆黑一片,眼中闪过疑虑,他在玄关处打开灯,见赵之杏坐在地上,眉头不由得一皱,“怎么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不懂事!”
赵之杏僵硬的转头,眼睛眨了眨,才适应强烈的灯光,看清了来人是沈仁贤,她哭着扑上去,“老沈,你救救蔚微,救救蔚微,她被警察抓走了——”
沈仁贤把赵之杏从身上扒了下来,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慢慢说,怎么了?”
赵之杏自然不能说是杨蔚微有买凶杀害顾伊的嫌疑,所以才被警察抓走了,她只是说,有可能屈铭枫的案子牵扯到了杨蔚微,让沈仁贤给顾伊打个电话,给杨蔚微求求情。
“大概就是叫蔚微去问问情况,你别大惊小怪的。”沈仁贤丝毫不放在心上,他现在是一心扑在事业上,好在,公司多少有点起色了。
“不,不是,他们拿着逮捕证,他们是把蔚微抓走的,老沈你就给小伊打个电话,你是她爸,你说什么,她能不听?”
沈仁贤眼神闪了一下,没有说话,让他一个做父亲的,去求女儿,他做不到。更何况,他们那一次在法院闹成那个样子,他要先向女儿低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再者,在他心里,杨蔚微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最多也是屈铭枫的帮凶罢了。
赵之杏见劝说不懂沈仁贤,只好换别的央求,“老沈,那你给警局去个电话,问问蔚微怎么样了,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这点,沈仁贤倒是可以做。
他给钱局长去了个电话,本以为钱局长要找人查一下,没想到,钱局长一张嘴便给了他答复。
“你说……死刑?!”沈仁贤还没消化了这两个字。
赵之杏砰的一声,从沙发上滑下去,她无神的看着沈仁贤,嘴巴哆嗦着,“老沈你……你说什么……”
“钱局长说,蔚微她……她被判了死刑,缓期一年执行。”沈仁贤也是难以置信,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就被判死刑了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我怎么救她?”从赵之杏的表现来看,她肯定是知道缘由的。
赵之杏知道瞒不下去,把自己知道的,包括今天听到的照实说了,“老沈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蔚微啊,她才那么年轻,她怎么能……怎么能被判……”那个“死”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沈仁贤吸了口气,“她不该那样对小伊。”不管他怎么疏远顾伊,对顾伊不好,顾伊还是他女儿。
“可是小伊她根本不是……”
“闭嘴!以后别让我听见你提起!”沈仁贤的声音突然变得狠戾起来,他扫了一眼赵之杏,自己回到房里。
她嫌弃他,身世
因为顾伊怀孕,楚老爷子高兴的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把人都给叫了回来,准备吃个团圆饭,把消息宣布一下。
顾伊和楚炎鹤坐在客厅里,顾伊要给老爷子奉茶,老爷子连忙起身,迎到顾伊面前,不满的瞪了佣人一眼,“没眼力见儿的,怎么能让顾丫头端茶?”
顾伊心下一紧,脸上绽开笑意,“爸,就是端个茶杯,也累不着,我没那么娇气。”
楚老爷子哪里听,扶着顾伊让她做好,还瞪了楚炎鹤一眼,怪他不好好照顾自己老婆,还让自己老婆端茶倒水的。
楚炎鹤丝毫不受老爷子气势的压制,他不屑的瞥了老爷子一眼,“我媳妇怀孕,你跟着瞎着急什么?”
“那是我孙子!”老爷子吼了一声,这小子,没长没幼的,可别把他孙子给教坏了。
“我有说过认你这个老子吗?”楚炎鹤闲闲的说道,大掌霸占性的搂着顾伊的腰,手心贴在她的小腹前。
“炎鹤,爸你们……”
“我不跟你吵,吓着我孙子。”老爷子见顾伊开口,立马缓和了脸色,以往,他可是不和楚炎鹤吵得不可开交不甘心。
自从顾伊怀孕,楚老爷子那简直是把顾伊给捧上天护着,宠着,恨不得走路都想古代的娘娘似的找人抬着。
各种补汤更是不用说,最最重要的是,老爷子让楚炎鹤和顾伊分房睡,楚炎鹤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是一肚子的火气,因为昨晚,他睡客房,没有抱着他的娇娇小媳妇儿好好吃一顿。
楚炎鹤也斗气的揽着顾伊坐在一边,这老爷子真是想孙子像疯了,不行,他得和伊伊回自己的住宅,老爷子把他们看得这么紧,非把他给逼疯不可。
客厅里的气氛一度紧张起来,还好,楚绍回来了。
只是,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在老爷子看到楚绍身后的人的时候,空气中的分子碰撞的更加激烈起来。
“你带她回来干什么?我没告诉你今天是家庭聚餐吗?”楚老爷子的拐杖“嘭嘭”砸着地面,吓得楚绍身后的雪儿一缩,那样子,看在楚老爷子眼里,更加不舒服。
如此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还想进他楚家的门?
雪儿这种楚楚可怜的姿态,在男人眼里,那是诱惑,在一个长辈眼里,那就是畏畏缩缩不成体统。
“那我走。”楚绍转身,拉着雪儿便要向外走。
“你给我站住!”老爷子横了楚炎鹤一眼,那意思,是让楚炎鹤说说楚绍,楚炎鹤假装没看见。
有楚绍做老爷子的出气筒,他乐的自在清闲。
见楚炎鹤不接话,楚云天只能自己开口,“给我坐下!今天你给我收敛点,果丫头一会儿回来!”
在楚老爷子眼里,唐果才是他认定的孙媳妇,所以,家庭聚餐,自然少不了唐果,至于楚绍身后跟着的女人,楚云天认为,她连被自己孙子玩玩儿的资格都没有。
楚云天到不反对儿孙在外面玩儿,但是,你玩儿,你的找干净的玩儿,不能找那些千人骑万人枕的女人。
对于进入那种圈子的女人,楚老爷子不认为雪儿还是干净的,也就是在感情上没有经验的小绍好骗罢了。
听了楚老爷子的话,顾伊有些担心的看看楚炎鹤,唐果要是回来看到楚绍又把雪儿给带了回来,肯定会伤心。
“别瞎操心,如今小绍回来了正好分散了老爷子的注意力,咱俩偷偷搬回去住。”楚炎鹤对着顾伊咬耳朵,灼热的气息洒在顾伊耳边、颈间,他伸出舌添了一下她敏感的耳垂,“昨晚有没有想我?这儿想?还是这儿想?”
他把手掌放在顾伊胸口处,又往下挪,被顾伊一把抓住,嗔怒的看着他,“昨天是我睡得最好的一晚上。”
“是吗?”楚炎鹤在她耳边吮了一下,声音里含着低低的笑意,“是不是梦见在梦里和我做……”手不安分的向下滑动,顺着溜进去。
“楚炎鹤!”顾伊小声警告他,现在可是在客厅里啊。
觉察到顾伊的怒意,楚炎鹤收敛了痞色,一脸讨好,“好了宝贝儿,不逗你了,谁让你说你昨晚谁的很好的,你不知道,我都要想死你了,尤其是那张小嘴儿。”
顾伊面色一红,如擦了上好的胭脂,她自然知道下流如楚炎鹤,他所谓的“嘴儿”,不是真正的嘴儿。
“小叔和傻女人说什么悄悄话呢?”一个声音插进来,楚绍拉着雪儿坐在顾伊和楚炎鹤对面。
顾伊不自在的向楚炎鹤靠了靠,遮住他不安分游走着的手,眼眸含春的嗔了楚炎鹤一眼,差点让他把持不住。
“没大没小,叫小婶儿!”楚炎鹤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抬眸打量着楚绍身边的女孩儿,那逼视的目光看得雪儿很不自在,那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物件儿,供人随意扫视。尤其是楚炎鹤身边坐着顾伊,雪儿知道,顾伊和唐果的关系很好。
“这就是你的眼光?”打量完了,楚炎鹤略带不屑的开口,显然,楚绍的胃口,是不符合他的。
“自然是不能和傻女人比了,不过,小叔舍得把傻女人让给我吗?”对于楚炎鹤对自己眼光的否定,楚绍丝毫不在意,还口无遮拦的揶揄起楚炎鹤来。
“楚绍!”顾伊喝了一声,“我比你大了一个辈分,你要是不愿意叫小婶儿,叫名字也可以。”
楚绍不置可否,叫什么,是他的自由。
楚炎鹤瞥了楚绍一眼,颇为不屑,“我记得,不久前,你刚刚在媒体前宣布你的女朋友。小子,小叔奉劝你一句,别玩过了,不然,到时候,受罪的是你。”
楚炎鹤的话刚落,顾伊发现雪儿眼神闪了一下。而楚绍则还是那副大喇喇的性子,好像楚炎鹤说的话跟他无关。
佣人已经开始上菜了,顾伊这才发现,唐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餐桌旁边,见顾伊看过去,唐果像以往一样,热切的打了招呼。
几个人纷纷在餐桌前坐下,唐果坐在楚老爷子的左手边,顾伊坐在右手边,再下首分别是楚绍和楚炎鹤。
这样的座次,把顾伊和唐果的地位凸显的很明显。
佣人把碗筷一一摆在每个人面前,唯独把雪儿给略了过去。
楚绍看着雪儿面前空空如也,声音冷了几分,“怎么回事?没看见还有个人吗?”
佣人看了老爷子一眼,见老爷子没说话,才返回厨房拿了一副碗筷出来,那质地,明显的和在坐的其他的上好瓷器不同,“哎呀,老爷子说今天是家庭聚餐,我都把人数好了的,没想到小小少您还带回来客人了,我这个脑子啊,是老糊涂了。”
雪儿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面前的桌布,肩膀微微耸动,却没有出声。
越是这样,越是惹人怜惜。楚绍揉了揉雪儿的头发,以示安慰,毕竟老爷子在场,他不好做的太过。
只是,就这一个动作,可以看出两个人之间关系的亲密。
老爷子抬起筷子夹菜后,众人才开始动筷子。
其间,楚绍一个劲儿的给雪儿夹菜。
老爷子“啪”地一声,把碗摔在桌子上,见楚绍把筷子伸进盘子里,他手一扫,盘子落地,“这菜是做给你一个人吃的?那盘松鼠鳜鱼是给果丫头的,轮到你吃了?你能消化的了?”
被楚老爷子挥下桌子的,正是那盘松鼠鳜鱼,这是唐果喜欢吃的菜,自然是特意为唐果做的。
结果,唐果还没伸筷子,大半的鱼都让楚绍给夹到雪儿碗里了,见楚绍对那盘鱼那么热衷,唐果也不去动那盘菜,转吃别的。
老爷子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整桌子的菜,让楚绍给夹得杂七杂八的,完全破坏了原有的美感,吃着也不赏心悦目。
“爷爷别生气了,我现在不喜欢吃松鼠鳜鱼了,你不知道,大叔天天做给我吃,我都快腻死了。”唐果示意佣人收拾了底下的盘子,给楚老爷子重新换了碗筷,安慰道。这一点也不假,唐果在梁向那里,完全是,她喜欢吃什么,梁向做什么,还特地去跟大厨学了几招。
本来就不和谐的气氛,在楚老爷子发火后,这顿饭吃的更是压抑。偏偏楚绍一副毫不自知的样子,该怎样照顾雪儿了,还是这样照顾,那样子,恨不得把整桌子的菜都给夹到雪儿碗里,比老爷子发火前更甚。
一顿饭就这么夹着火药味儿吃完,顾伊被和楚炎鹤缠着回了房间,楚绍则兴致勃勃的拉着雪儿带着她参观楚宅。
唐果回到自己房间拿了些东西向外走,刚打开卧室门,便撞上一具坚硬的胸膛,她捂着脑袋抬头,眼前一花,嘴巴便被堵上了。
湿濡柔软的触感,并不陌生,那是唇的感觉。
唇舌缠了上来,舔舐,吮咬,扣着紧闭的门扉。
唐果紧闭着嘴巴推拒着身前高大的男人,嘴里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对方显然没有耐心,手指划过娇嫩,惊得唐果尖叫,舌顺势滑入,翻搅游弋,交换着蜜汁。
感受到在自己嘴巴里作威作福的人,一股羞辱感兜头浇下来,唐果扬起手掌,毫不客气的扇了一巴掌。
楚绍怔然抬头,唇上还留着她的甜美的汁儿,脸侧的麻痛告诉他,他被打了,眼前的女人打了他!
“出去!”唐果无视楚绍脸上变换的表情,颤抖地指着门。
楚绍一步一步逼上来,手指攀上唐果的脸颊,拇指摩挲着被他蹂躏过的唇,那里,是那么的娇嫩诱人。
他的眼神尖锐带刺,深深扎进肉里,声音冷岑岑,寒意从指缝里沁出来,“他亲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对他的吗?嗯?”手指加大了力道,殷红的唇瓣在手下失去了血色。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唐果拽着他的手挥开,揩起袖子,用力擦着自己的唇瓣,直到擦得红肿,也没有停下。
这样的动作,彻底激怒了楚绍,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唐果,一手抓住她的两只小手,一手插进她的发里,固定住她的脑袋,“不知道?”声音轻渺,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子寒意。
话音刚落,疯狂的噬咬落了下来。
唐果呜咽,挣扎,踢打,都不能撼动如狼猎食一般的楚绍。
最终,楚绍的唇离开唐果,伸手摸了一下唇角的血迹,舌尖儿邪肆的舔了舔,“真狠,把我舌头要断了,谁亲你。还是说,我的吻技比不上那个老男人?”
“楚绍你放开我!”唐果扭着身子想要避开他的气息,嘴里全是他的味道,一想起,他有可能刚吻过别的女孩儿,又来吻她,这让他很不舒服。
胃里一阵翻涌,刚吃过的饭菜味儿往上冒,“呕——!”
唐果痛苦的弯下腰,小脸皱成一团。
看到唐果的样子,楚绍身体一僵,她什么意思,她恶心自己?
“你……你他妈嫌弃爷!”这是楚绍怎么也不能接受的。以前那个唐果跟条尾巴似的黏在他身后,甚至,不管自己怎么对她恶语相向,她都是笑吟吟的贴上来,还害得他恶心难受,那张兔子一样的笑脸,他烦心透了。
现在,竟然完全颠倒了过来,换成了她恶心他,嫌弃他。
唐果听了楚绍的话抬头,看到楚绍眼里的难以置信,笑了,笑得如此的肆意,“对,我嫌弃你,我嫌你脏!”
得到肯定的回答,楚绍一甩手,差点把唐果摔在地上,眼里冒着火光,只觉得火气噌噌的往上冒,呼呼的燃烧着他努力保持着的冷静,“你他妈敢嫌弃我,你又干净到哪去?说,那老男人是怎么碰你的?他那么大年纪能满足你吗?是不是早把你给破了?”
“啪——!”
这一次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
唐果颤抖着手指着楚绍,“滚,马上给我消失!”
楚绍不气反笑,他摸着自己被打了两个耳光肿起来的脸颊,“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楚绍步步紧逼,脸快要碰到唐果指着他的手指,他伸手圈在手心,se情的放在嘴巴里咬了一下,“有给他做过这个吗?”
唐果嗖地抽回手指,脸上迅速升温,不是羞得,是被气得。她没想到,楚绍会说出这么下流的话来。
看着楚绍逼近,唐果站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怎么,你想试试吗?”
她在楚绍身上打量着,好像在考量楚绍的体力,眸中闪过担忧,“你能行吗?”
“死兔子,你这是在挑衅!”男人最受不了的,便是说他不行。
楚绍冲上去把唐果扑倒,毫无章法的撕扯着唐果的衣服,很快,唐果的外衣在他手里化为布条,破碎的挂在身上,只剩下内衣。
楚绍伸手继续,唐果倏地推开他,伏在床上干呕。
楚绍一僵,像是遭到电击一般,怔怔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就那样看着唐果像是要把整个胃给吐出来。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唐果给自己顺了顺气,见楚绍还在,张开双臂躺在床上,“还来吗?”
楚绍嗖地窜起来,冲出了唐果的房间。
唐果好笑的看着被摔得直晃的房门,给自己倒了杯水清了清嗓子。她脱下身上破碎的衣服,手指在橱柜上划过。
看她红润的脸色,一点也不像刚才难受的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的苍白。没错,她是假装的,她根本就没有恶心反胃,但是,她知道怎样做,能给楚绍以最大的冲击。
楚绍从唐果的房间里出来,脸色查的不像话,不知道,还以为是有人把他给强了,而不是他差点把别人给强了。
雪儿拘谨的坐在客厅里,见楚绍从楼上下来,像流浪猫见了主人,一头扑了过去,扎进主人怀里,“你去哪了?害我一个人坐在这里。”
楚绍心情不佳的把雪儿推开,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杯子,却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眼前浮现唐果趴在床上干呕的样子,他现在才知道唐果当时的心情,那是一种怎样失落、心痛的折磨。
只不过触碰了对方一下,对方便强烈的排斥着自己,甚至恶心的恨不得把心肺都给吐出来。
“楚绍你怎么了?”雪儿发现了楚绍的不对劲,她蹭上身来,依偎在楚绍身侧,帮他把水杯拿起来,放在他嘴边。
看着玻璃杯上的手指,楚绍突然没了喝水的兴致,他接过杯子放在桌上,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一眼楼上。
楼梯空荡荡的,连走路的脚步声都没有。
“楚绍,我们……我们走吧,我在这里,他们都不欢迎我……”雪儿自然发现了楚绍的异常,她垂下眼帘,密长的睫毛上隐约挂着泪珠儿,随着眼睫的阖动,一颤一颤的,泫然欲滴。
好半天,楚绍才回了一个“好”字。
楚绍拉着雪儿除了客厅,他下意识的抬头去看二楼,可惜,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到。
雪儿好似有所觉察,要跟着回头。楚绍拍了拍她的发顶,“走吧。”
——《撩欢——宠妻至上》——123言情——连载中——
楚炎鹤正在床上缠着顾伊,像要把昨晚的损失给补回来,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顾伊推开楚炎鹤的脸,伸手去拿,却被楚炎鹤一把夺过来按掉。
“你干嘛?”顾伊看着黑了的手机,不满的瞪着楚炎鹤。
“先喂饱我,不然你老公我会饥渴而死的。”楚炎鹤埋下头,继续自己的大任,因为顾伊可能怀孕,他也不敢有大动作,可,越是这样,越让他抓心挠肺的难受,偏偏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可是,今天是注定了不安宁,才安静几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而且颇有不接电话誓不罢休的趋势。
楚炎鹤咒骂一声,抬手就要把手机给摔了,顾伊眼疾手快的拿过来。
楚炎鹤吃味道:“你还挺灵活的,看来是我让你太轻松了。”翻身便压了上去,怕压着顾伊,他双臂撑在两侧,避开她的腹部。却正好让某处居高临下的盯着顾伊,虎视眈眈。
顾伊看到屏幕上闪烁着沈宅两个字,也没空跟楚炎鹤贫,她微微直起身子,接起了电话,忽然,娇嫩一暖,温热包拢,她嗔怪的横了楚炎鹤一眼,咬住溢到嘴边的呻吟,“喂……赵姨,我爸生病了?怎么样?好,我这就回去。”
“炎鹤别闹了,我爸生病了,我们回去看看。”顾伊推拒胸前的脑袋。
“沈仁贤病了?我昨天还看他精神的厉害。”楚炎鹤继续自己的大任,生病只是个借口吧。
“不管怎么样,电话打来了,我不能不回去。”顾伊知道,这通电话把她给骗回去,十有八九跟杨蔚微入狱有关。
她倒是想回去听听,她的父亲,怎样为一个想要杀害他的女儿的女人说情。
“记住,你又欠我一次。”楚炎鹤不甘心的吻了吻顾伊的唇,发觉要孩子是个错误,想想,从怀孕到生产,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他都得做个禁慾和尚,太难熬了。
不行,他得给顾伊记着,嗯,让他想想,这是欠的第几次了,以后讨债的时候,看来他得做“一夜九次郎”。
楚炎鹤和顾伊收拾停当,驱车开往沈宅,其间沈宅的座机又打过来好几次。
顾伊和楚炎鹤刚下车,便看到赵之杏等在门外,见他们到了,忙上前迎过去。
殷勤的把两个人让进家门,顾伊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沈仁贤的身影,“我爸身体怎么样了?”
“都是老毛病了,小伊你别担心。我去叫老沈出来。”现在的赵之杏,完全不像电话里那么着急。
“不用了,既然爸身体不舒服,应该我去看爸爸,别让他出来了。”顾伊扮演了一个好女儿的角色,她挽着楚炎鹤上前,也没管赵之杏同不同意,就上楼进了沈仁贤的卧室。
“小伊,你怎么来了?”听到门响,沈仁贤抬头,他以为是赵之杏,没想到,竟然是顾伊。
“赵姨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爸你没事吧?”看沈仁贤的样子,显然不是生病,而且,他看到自己时错愕的样子,代表他并不知道自己回来,这么说,把她叫回来,是赵之杏自作主张了?
沈仁贤脸色一冷,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是嘴上却说:“哦,我没事了。许是最近太累了,你叫你赵姨进来。”
顾伊没有戳破,把赵之杏叫进来,就和楚炎鹤两个人下楼去了客厅。
不知道沈仁贤在房里和赵之杏说了什么,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睛有些红,脸上却略微有了丝神采。
赵之杏略带乞求的看了一眼沈仁贤,沈仁贤被她看得心一软。
杨蔚微虽然不是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这个女孩儿又会讨人喜欢,说没感情,那是骗人的。
就算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看到一个二十几岁的花季女孩儿要被执行死刑,心里也不会好受,更何况是陪伴了他们四年之久的杨蔚微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杨蔚微比顾伊更像一个女儿,她懂事听话,从不忤逆他,还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他张张嘴,替她说说情,也不为过。
“小伊啊,”沈仁贤的语气语重心长,“蔚微的事我都知道了,她虽然做的不对,那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你看你……”
“爸的意思是想让我放过杨蔚微吗?放过对我痛下杀手的刽子手?”顾伊直视着沈仁贤,他怎么能开的了口啊。她扫过沈仁贤旁边站着的赵之杏,感受到顾伊的视线,赵之杏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顾伊知道,肯定是赵之杏找沈仁贤求得情。
他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让自己的女儿放过伤害她的凶手?
“我没有那么说。”对于顾伊的咄咄逼人,沈仁贤有些心虚,“只是死刑太残忍了,小伊,你可以让法院的量刑宽松一些。”
“爸,我还从来不知道,法院判什么刑罚,是我能够左右的了的。”顾伊的语气里充满嘲讽。她逼视着沈仁贤,心里划过浓浓的苦涩,“爸,在你给一个外人求情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有没有想过,你求情的那个人,是要杀了你的女儿?!”
“让我找法院给她减刑?当年我要是被她给杀死了,她找谁去给她减刑去?”
“小伊,爸只是觉得蔚微和我们家里也算是关系亲密,她现在被判这么重的刑,传出去,对我们家也不好,爸并不是为她求情,只是……算了,你要是不愿意,你这么着吧。”沈仁贤已经够拉下脸子来求顾伊了,顾伊不答应,为了一个无关的人,他自然是不会再低声下气去求。他觉得,他刚才已经是做到自己能够忍受的极致了,也算是对得起杨蔚微这个干女儿了。
“不——老沈,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为了一个外人把咱们女儿送去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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