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你且随我内院叙话。说罢起身引着金乔觉进了内宅。金乔觉见了这个架势,心中倒是一惊,莫非当日自己猜测有误,竟不是县太爷为了遮丑才暗暗处置了两个小姨娘,却是另有内情,竟教太爷起了疑心,金乔觉心中一面揣摩之时,两人早已行至内宅案发之处,却见四下里挂着白色幔帐,却没一个服侍的人,两人进得内中,但见房内早已收拾妥当,两个小姨娘的尸首已经入殓,房内陈设依旧当日模样,那太爷因低声对金乔觉道:本县此事尚未发丧,只因心中疑惑,我家二娘三娘是给人害死的。金乔觉听闻此言,心中一凛暗道,莫非当日自己与那夜行人离去之后,竟还有旁人来在此处杀伤人命,想到此处因躬身道:太爷的意思,是让属下查办此案么?那县太爷点头微笑道:本县倚重金捕头多年,如今此事涉及家丑,除却足下之外,再无可倚重之人了。
金乔觉闻言客套了几句,太爷因吩咐他随意走动勘察案发之处,自己回到前院书房之内等候。金乔觉四顾之下,却见房梁之上,两个小姨娘投缳的白绫早已被人撤下,因腰腹使力纵身一跃,来在横梁之处,俯身观瞧之际,却见两道投缳白绫的痕迹还在,因那房梁之上布满尘埃,那两道索命之处倒十分醒目,金乔觉伸手比对一番,大小宽窄,却是一般妇人腰间汗巾刚好,两道痕迹分明清楚,并无移动痕迹,因心中暗道,若是活人投缳之际,便是一心求死之人,难免本能挣扎起来,半日方能断气,那横梁之上所留的投缳痕迹定然有些凌乱交叠之处,如今见两道痕迹十分清楚明晰,并不模糊之处,想来这两个小姨娘投缳之前早已气绝身亡了。
金乔觉想到此处心中颇为疑惑,若说太爷不知凶手是谁,传唤自己前来侦破此案,又为何将两个小姨娘的尸首草草入殓,或是早已深知个中端的,不过借着办案为由,叫自己想个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周延一番,金乔觉蹙眉寻思片刻,纵身从房梁上一跃而下,环顾闺房四周,忽见那屏风之上的字迹,乃是当日自己所见那夜行人写的《节妇吟》,看这语气态度,此人当真与姒家娘子脱不了干系,只是这话断然不好跟太爷提起来,县太爷久在公门之内,仵作之术自然了然于心,如今既然留有赃证,又要留下脸面,只怕房内还有苗头。
金乔觉想到此处,因环顾四周,倏忽发现三娘的妆奁大开着,内中很有些细软之物,因上前一一排查,却见内中一层专放簪鬟的抽屉开着,看到其中痕迹,却似少了一样,因心中有些渺茫,看来太爷此番传唤自己进来办差,关节却在此物身上,必定是两个小姨娘同日之间投缳自尽,娘家之人意欲以尸讹诈,闹得太爷不可开交,只得应承下来彻查此事,如今自己只要将此事做成入室行窃谋财害命的勾当,自然能为太爷在亲戚面前开脱一番。
金乔觉想到此处打定主意,因在招文袋中取出尸格胡乱填了,正欲起身之际,忽觉地砖缝隙之处,却有什么物件金光耀眼,俯身细看之时,原是一枚绣花针,金乔觉见了此物原不曾理会,还道是二娘三娘时常起坐一处,动用针线之际丢下的,谁知托于掌中细看之际,却见针上犹带着一根金箔线,因蹙眉寻思片刻,心中暗道不妙,只因自己几年以来时常前去姒家小坐,那姒家娘子因靠着针线浆洗之事为生,此物却是寻常可见的,只因她做的好绣鞋,十里八村闺门绣户争相抢购,因那姒家娘子不大出门,买线之事多曾借重水氏娘子出面,只是水氏日日在家中操持,那姒飞天所用绣线却要去镇上铺子里购得,是以水氏娘子每每叫她男人从镇上带回,有时偶遇金乔觉之际,也烦他带过几次,因此上他却认得此物,分明就是那姒家娘子制作绣鞋之用的,想必是她日常做完活计,顺手将针线别在发髻之内,因而行动之际忘记此事,才将针线掉落尘埃,如此说来,当日那夜行人,竟是姒家娘子不成。
金乔觉想到此处,心中暗暗一惊,只因往日虽然与姒家娘子盘桓过几次,怎奈她一身缟素轻纱遮面长裙及地,原也看不出是否有些功夫在身上,平日虽常见志新习武,还道是姒家娘子的先夫传授与他,如今想来,莫不是这姒飞天竟也是江湖中人?金乔觉疑惑之际,复又将当日之事在心中寻思一遍,但观那人身形,倒确实与姒家娘子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夜色掩映之下,自己原瞧不清爽,若她当真出身武林,却又不知是谁家的女弟子,轻功竟如此出神入化,已臻化境,投身六扇门前,往日行走江湖之际,却不曾听闻此位侠女的名号,既然她的武功这般了得,那她先夫当年又是何等英雄人物,倒怪不得这位姒家娘子竟这般痴情,为他守节十年,想来当日江湖之上,也算是呼风唤雨之人。
金乔觉因心中暗暗想到几个当年上三门中十分英雄了得的门长,都觉得对不上人物,又恐太爷在书房等得心急,因暂且放下此事,将手中填好的尸格放入招文袋中,出离了三娘闺房往前厅去了。
金乔觉来在书房之内,却见太爷早已等候在此,见他来了,因试探问道:金捕头可否需要开棺验尸?金乔觉因摇头道:既然太爷家的两位奶奶如今已经入土为安,怎好打扰仙逝之人清静,况且房内摆设十分明白,一目了然,却是个入室盗窃谋财害命的勾当。那县太爷听闻此言正中下怀,因拍案笑道:金捕头果然聪明,竟有断案如神的手段!金乔觉闻言赔笑着谦让了几句,因试探着问道:只是不知太爷心中可有疑惑之人呢?
那县太爷巴不得他有此一问,因捻须点头道:这还用问,自然是大盗钱九所为了,他因从京城中死囚牢内脱身而出,当日却是在本县被捕的,焉能不记恨此地,虽然十年之间,本县太爷更换,这个仇只怕他却算在了本县头上,竟意欲扬名立万,反把我两个侍妾谋害了,可怜他们姐妹二人服侍我一场说到此处,竟眼圈儿一红,语带哽咽起来。
金乔觉见状,心中默默冷笑,面上却做得十分同感之情道:事已至此,还请太爷节哀顺变,只是此番乃是太爷家事,这尸格如何填写,到底还需太爷拿个主意。因从招文袋中取了尸格与县太爷过目,那太爷见金乔觉此番办查十分合的自己心事,喜形于色道:此番多蒙金捕头心思缜密,方才能与我家二娘三娘讨回公道,这尸格填的妥当,无须再斟酌斟酌了,你此番回衙门,便拿了我钧旨回去,将这案子速速办了,全城缉捕大盗钱九。金乔觉听闻此言心中冷笑,一面感叹这太爷以邻为壑之术,左右那钱九已是诛灭九族的罪过,便加上这一条又有何妨碍,倒叫他从中将自己摘得何等干净,心中兀自看他不起,口中却赔笑道:太爷料事如神,属下即刻去办。因又与太爷寒暄一番辞了出来。
却说金乔觉出离了县太爷的内宅,因打马往寓所回转之际,复又想到金针之事,只是不知姒家娘子心中如何打算,此事能否与她商议。
☆、第十一回
战天刃指认兵器,水嫣柔喜得簪鬟
金乔觉信马由缰在镇上走了一阵,看看天色尚早,即便自己此时前去会那姒家娘子,因前日两人之间起了些龃龉,也未必见得上她一面,倒不如竟去战天刃家中坐坐,顺便向那水氏娘子探探口风。金乔觉想到此处,因打马往战天刃的铺子而去。
到了铁匠铺门口,却见战天刃正在内中应酬客人,因自己与他颇有私交,倒也不生份,因熟门熟路进了铺子,内中伙计见是衙门口的官人来了,便十分客套上前招呼,那战天刃家自家兄弟来此,因在陪一个要紧的客,也不与他客气道:金兄弟且坐坐,我应酬了贵客就来。金捕头闻言点头笑道:大哥自去无妨,兄弟理会得。一面见一个机灵伙计搬过一张椅子来,上面铺盖着一个蒲团道:金头儿且坐坐,这铺盖是极干净的。
谁知那战天刃应酬的客人听闻衙门口来人,却是回头一瞧,正与金乔觉对视一眼,金乔觉见那人身材挺拔魁梧,必定是个练家子,只是头上戴着斗笠,瞧不清爽面目,那人回顾了金乔觉一眼,因继续与战天刃商议道:若按这个图样,怎的做不出我的兵刃来?那战天刃因他是大主顾,便赔笑道:客官明鉴,却不是小人手艺生疏,如今十里八村谁不知战家铁匠铺子,连衙门口的官人也时常往我铺子里打造兵刃的,只是客官您这兵刃的材质样式,小人原不十分认得,却是不敢贸然收揽活计,万一打得差了,却不是砸了小人招牌。
那人听闻此言爽朗一笑道:这却无妨,图谱留下给你参详,按战爷的手艺必然分毫不爽,这材质我也带在身上,便留下给你使吧,交货之时不必刨除费用,一并算进去才好。战天刃听闻此言,见他愿意交出图谱与材料,自己不过卖个手艺,便能得了这许多银钱,心中倒有些活动,嘴上依旧谦让道:这如何使得,倒叫客官破费许多。那客人笑道:这不值什么,既然战爷肯接这买卖,我便几日后来取,定钱就给你个全款,也算咱们相交一场。说罢自怀中取了银两递在战天刃手中。
战天刃半推半就接了银子,拿在手中一掂,因笑道:却也使不了这么多,等我找些零钱来。那客人笑道:这却无妨,单则一件,必要战爷的手艺方才放心,这又是急用的,耽搁不得,那多出来的银子,就赏伙计们打酒吃。战天刃听闻此言,但觉此人十分大方,心中倒也有些敬佩,因连声道客官放心,两人又说了一阵,那客人方挑帘出去了。战天刃因丢开手中活计,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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