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答得轻易。
接著徐景同又细细问了当初耽误诊治的事情。严靖和本来对此并无兴致,但瞧著徐景同紧皱著的眉头及一脸担忧,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当年送走徐景同以後,严靖和领军作战,本是打算背水一战,却不料奉军後援又至,兵力远胜於己方,他纵是不肯投降,但最终仍是成擒。
当时严靖和左手臂便中了枪子,只是正在押解回京的路上,自不会有人停下来让他动手术,多是急著赶路返京;这一拖,便拖到回北京那日,严靖和伤势早已恶化不提,更甚者发起了高烧,押解他的师长这才发现不对,赶忙将他送进医院,又派了兵力重重包围医院,省得他趁隙逃脱。
动了手术後,严靖和的命是救回来了,但手也废了。
严靖和说到此处,却是嗤笑一声,「段氏怕是还想利用我,这才使人给我动手术,又令人软禁我。」
徐景同没有说话,认真地听著。
严靖和嘲道:「段氏与奉军如今不得不合作,只是段氏手中拿捏著曹大帅同我,待两方起了冲突,多半会寻个机会放了我等;曹大帅旧部仍流落在外,若他一朝得回自由,得以召集旧部,只怕第一个就要拿奉天张氏开刀,因而奉军至今都不愿轻举妄动。」
徐景同这才想起一件事,问道:「傅师长等人……当年究竟如何了?」
「死的死,伤的伤,散了也罢。」严靖和说到此节,虽未细说,甚至笑了笑,但那笑中却无端生出几分凄凉,「人走茶凉,不外如是。」
徐景同却是想不明白,「若是如此,段氏为何不直接杀了少爷?」他话一出口,就明白自己说错话了,一时间有些慌乱,又想补救,又不知如何开口,急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严靖和没有动怒,只是冷笑,「当年岳父带著夫人同我儿登舰往南方避难,在云南一带驻扎,至今都不曾向段氏投诚,况且岳父又只有夫人一支血脉,往後兵权只怕要落到我儿身上。段氏软禁著我,不过是想藉此拿捏吴氏,并非不曾生出杀我的心思。」
徐景同这会明白过来,不由得一悚。
照严靖和这般说法,段氏或许一直存著杀心,只是想利用严靖和,或杀他引战,或令他投奔吴氏,种种作为俱是别有所图,至今迟迟未让他死,一直软禁著他,也有使人投鼠忌器之效;便如渔夫逮著一条小鱼,或是直接烹煮吃了,又或是用作饵料,钓上一条更大的鱼,这都是说不准的。
徐景同沉默片刻,终於开口:「无论如何,我只求少爷平安。若是少爷现下想往云南去,我……」他说到这里,想说自己矢志跟随少爷,又觉得这话著实肉麻了些,便顿了一顿,正有些无措时,没想到却被那人打断了话头。
「不必了。」严靖和毫不留情地道,「此事不必你来筹划,如今既到了租界,暂且住著便是。」
徐景同有些吃惊,但仍连忙应声:「是。」
(待续)
作家的话:
下部开始!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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