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够聪明就不要推一个才十五岁的娃娃出面,他的岁数根本就不可能在海外做一家查不到底的外资公司的法人,太没有说服力!”
“阿姆斯特丹是大伯分管的地面吧。”注资那儿的公司除了厉怀琮,不做二人想。
厉怀璧仰面被厉怀琮双指关节锁着咽喉,却是眼皮子不眨,冷然说着:“你骗了我,我也回报一回,我们算是扯平了!”
厉怀琮瞪眼看着他,后者神态怡然,三天时间将他谋划三年的事轻描淡写击破,不过弹指一挥间,再不甘心,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底下这个男人的根基,谁也撼动不了。
他猛然一松手,借力往后头一倒,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抹了下脸,丝一声抽气:“厉怀璧,你他妈动手够yīn的,这是老子脸,你让我怎么见人!”
厉怀璧如狮子般一跃而起,看也不看他:“见不了就别见,反正你不怕被老头子们扒皮我是不会拦着你出去的!”
厉怀琮恨恨得看着对方,这家伙从小给人正义凛然的一副老大样子,实际上年轻荒唐的时候那是睚眦必报的好手,这些年以为收敛了,可事实上呐,早知道他刚才那几拳也该罩着他脸皮子去,你看看人家,嘴角就青了一块,带点血,啥事情都没有,还是那一副人模鬼样。
一定是故意的!
厉怀璧哪管他这会子想什么,外头的事已经解决得差不多,这三天来最记挂的无非就是一个人,也就是这样的三天,才清楚自己陷落有多深。
他就不该听老太太忽悠把人留在老宅里头委屈着,刚回来就看到那么一副令人火冒三丈的情形,而此刻,关键的是他这么多年没有再热血过,难得愤青了一回,某人还敢把注意力给往别处转移。
他大步流星走过去,女人还在抱着梅宝的手臂心疼不已,就被人从后头拦腰抱起错过了梅宝,也不管梅宝后头大呼小叫,一路往外头走。
梅芯好半天才回味过来,倒是也没挣扎,看着康展前头小跑着到老板座驾前开车门,一副恭顺无比的侍立着似笑非笑看着二人过来,问:“你不去看看姨奶奶吗?”
男人抱着她往车座里头一坐,垂下视线居高临下看着她:“很快就会见着的。”?梅芯听不太懂这么话里有话的意境,只是她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带上了一丝不快,这种不高兴是通常察觉不到的,她也算是熟悉了才能够察觉到这种掩藏很深的情绪。
有些摸不透男人为什么会不高兴,只不过她现在被男人打横抱在怀里,车门被砰一声关上了,安静而狭小的空间令她清晰的看到男人嘴角那抹青肿,不由伸手摸上去柔声问:“疼不疼?要不要看医生啊。”
她眼里的柔情和口气不知不觉将那一股莫名的不快顿时消弭于无形之中,她的手被捏在了另一只大手里,淡淡说:“一点小伤。不用担心。”
“怎么就打架了呢?好好说不行吗?”梅芯不理解这个看起来无比镇定的男人也会有动手的时候,这和这个男人平时给予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可是完全不相容的,在她眼里,杀人于无形大概才是这个人应该有的手段。
厉怀璧撇撇嘴:“手痒,好久没健身了,动一动总是好的。”三天都是在椅子上渡过,从这一头飞到那一头,高强度的工作让身体都开始僵硬,的确需要动弹一下。
何况原本该温香软玉的生活被迫割舍,他也需要发泄一下胸臆。
女人大概永远不会理解男人这种生物对于热血激情的爱好,这无关乎身份和地位,也不仅仅只是发泄。
她只是对男人的回答适时露出些迷茫的眼神,这表情让看着她的男人眼神变得幽暗,而她却这时候又看了下四周:“我们这是去哪?”
脑袋被掰正了深重的吻就落下来,强势叩开她的齿门在里面征伐冲撞,一手托住她的脑袋另一只手开始撩开那柔软的长袍往里头探。
这是一种美好而风卷云涌般的征服,裹挟着这些天来的想念以及某种压抑在三天前那一晚的微妙,男人的手和吻都带着他一惯的强烈,而梅芯也只是微微怔忪了一下,就将手臂环抱住了男人的颈脖,让自己贴近那副火热的身躯,尽管口齿中还带着些腥膻的血腥,但那熟悉而因为想念变得浓郁的气味令缠绵变得回味无穷,她在这一刻,是主动的,而这种主动让攻伐的男人益发得寸进尺,将她抱起身,推开她的腿跨骑在了自己面前。
狭小的空间令这种突入而来的激情变得益发刺激,缠绵中贴近的更加亲密,只是女人还是胆小的,分出神来去看车外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这未免有点太过刺激。
“专心!”男人狠狠的顶了一下,惩罚着女人的分心,她破碎而凌乱的分辨:“外头……人看,我们……去哪?”
他吻住了那张嘴,直到啜吸够了芬芳,才放开来喃喃说了一句:“还来得及,我们慢慢来。”
等女人昏昏沉沉被男人摆弄够了,就被带着去什么地方从头到尾又是一番修理,再昏昏沉沉到了地面,被男人扶下车的时候,还对面前豪华的场面和密密麻麻的人群表示出一抹茫然。
“厉先生!”朱缨络曼妙高雅的站在面前,当看到厉怀璧身后的女人时,面容的错愕,倒也把梅芯的魂又给唤回来了。
第九十九章携手一生正文大结局
朱缨络看到厉怀璧时的惊喜在看到他身后的梅芯又很快转成了一抹愕然。
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
而女人则更多的是奇异的看着这个设立在大马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露天天台上的酒会,两边五颜六色的气球和彩带以及从法国空运来的新鲜玫瑰和郁金香与此刻已经放晴了的天空交相辉映着艳丽而夺目的光泽。
所有在场的男士衣冠楚楚,女士珠光宝气,一如平常,梅芯还在这些人里头看到很多熟悉的脸,几天前还曾经在姨客厅里对自己咄咄逼人。
这个时候大家脸上依旧是一片祥和的,像是从来都不曾发生过什么不愉快,而这个时候侍者托着一个银色托盘走过来,男人从里头取过一杯香槟,也示意女人从中拿一杯。
然后携着她的手从人群中走过去,他给予朱缨络的只是一个公式化的普通的点头,这让后者那张脸上出现了堪称红绿交织着的色泽而男人则已经偕同女人越过她径直走上了前方的平台。
站在被缤纷的鲜花包绕的平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所有的人,头顶是大马碧蓝的天空,身后飘扬着美丽的彩带,在这样一个晴好的天空下,男人高举手中橙黄的香槟,中气十足的用他那个钟磬一般美好而浑厚的声音向着场中近百位来宾说道:“欢迎各位来参加我和梅芯小姐的订婚仪式,也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请各位莅临我和她的婚礼,谢谢。”
所有的人不论心里想什么,面容上的笑容就和这个天空一样的灿烂,高举着的香槟闪耀着光芒,香气馥郁的在空中弥漫,碰撞声此起彼伏。
而男人则示意身边的女人举杯:“笑一笑。”他低声提醒。
梅芯有些头晕,她被男人突然的举动懵着了,似乎这个男人总是喜欢用他的方式来决定一切,幸好梅芯性格中大多数时候是平和而处于相对弱势的,她很快举起了酒杯,同那几百只杯子一起,共同见证了自己和这个男人向天下昭告的事实。
当那枚光闪闪的订婚戒指套牢在手指上晃着她的眼,她抬头远远的看到神情颓然被妹妹朱兆芹扶着的朱缨络,还有随后赶过来的已经不能称之为俊美脸蛋的厉怀琮和许许多多厉家的人,他们簇拥着的那个拄着拐棍笑得有些狡诈的老太太。
气氛在欢乐中是有些诡异的,可这并不能够掩盖它的喜气洋洋,很多人的脸上是真正笑意满满的,而那些yīn谋阳谋的东西,其实和女人的生活一点欢喜都没有。
她仰头看着男人,在艳阳下完美的脸庞因为一点点青肿显得破坏了和谐,可依旧并不能够夺去他惊心动魄的彰显,这个男人无论是好是坏,是强大是狠辣,她的人生都已经和他彻底维系在了一起,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此刻这个男人正背着阳光低头看她,yīn影覆盖着脸庞,只有眼睛是那么深邃铮亮:“喜欢吗?”
他问,眼角的余光看了下远处的某个女人:“我想,这样的解释,也许你更喜欢。”
梅芯笑了,这就是男人处理事情的方式,他不会和你过多解释,但是会用更令人折服的方式来让你明白。
这是否也意味着,她需要给出一个明白痛快的解释呢?
“我和高先生只是同学,”她顿了下,在男人的耳朵边以一种愉悦无比的口吻说:“我想你可能会吃醋,所以我会尽量和他离的远远的,你放心。”
男人眼皮子一眯,在闪过些微妙复杂的眼神之后,归于一种别样的平静:“那很好。”他只淡淡说了三个字。
在梅芯跟着男人和纷纷上来祝贺的男女应酬交际的间隙,男人还是又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下个月去拉斯维加斯注册,我们还要去欧洲度蜜月,我想那位先生大概也不会有机会再和你碰上的。”
好吧,厉先生吃醋是不会轻易吃的,然而他通常都会把所有的一切都掐灭在萌芽状态绝对不会允许生根发芽。
而另一个萌芽这个时候稍稍冒出来,端着香槟站在两个人面前,似乎已经忘记了几小时前还和男人掐过一架:“我可以和大嫂私下里说句话吗?”
厉怀璧的个头要比厉怀琮高小半个,他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压下眼皮审视了会,说:“半分钟。”
说完放开手臂,朝着走过来的商务部长迎了上去。
“这原本是我的订婚典礼,我大哥可真是会省钱。”厉怀琮略带一丝讥讽的笑,看着厉怀璧的背影:“他不仅夺回了控制权,还把我的典礼搅合了,又利用现成的让你摆脱不了他,可真是机关算尽了,你不会觉得委屈?”
梅芯看了会男人的背影,把目光收回来,打量了会儿厉怀琮的脸说:“谢谢你。”
看对方似乎莫名其妙,她接着说:“谢谢你提供的方便。”办这种事其实挺费钱也费力气,她不觉得能够在毫不知情情况下参加这个仪式有什么不好,至少她用不着担心会失态,她这个人磨磨唧唧要是提前知会了指不定睡觉都会多想。
厉怀琮表情从错愕到不可思议最后长出口气:“你俩真是绝配!”一个强大不容置疑一个柔弱随人拿捏,很好很互补。
梅芯笑笑:“也谢谢你担心我,其实,你是个好人。”厉家谁手里都是姓厉,两个人争来争去也不过是一家子的游戏,所以连打架,都是一块的:“不过下回能不能别打架,这样真不好看。”
厉怀琮觉得半分钟实在是多了,扭头就走,走了一步又顿了下回头,肿起来的脸笑得自然不好看,可是一点也掩饰不了里头的狡诈:“要是他欺负你,我很乐意再为你打一回。我一定会赢了他的。”
说完他就走了,匆忙的穿过了人群,在和所有的往前涌的人相反的方向挤出去,站在一个架构钢筋的玻璃天窗的角落站定,掏出烟想要吸一口,身后悉悉索索有人快步跑动的声音,不等他回头,就被人撞了个趔趄,他一皱眉,还没开口,对方先骂了句:“好狗不挡道知不知道?让开啦!”一推他肩膀从身边一溜烟要跑,被他眼疾手快反手拽住,很是不高兴:“小姐是你撞了我,不道歉就想跑?”
对方一张娇俏玲珑的脸庞在看到他的尊荣后,乍然:“噗,不是好狗是猪头啊,你想干嘛非礼我哦!”
就没见过这么没教养的,厉怀琮只觉丹田一股子邪气没处发正好需要发泄下,却听后头有人喊:“小翼,干什么那快点!”
那小姑娘面容一紧:“哎呀呀糟糕,猪头你的烟烧着衣服了!”对方一指厉怀琮嘴角的烟,他下意识松手去取,对方一溜烟就从他身旁溜远了:“猪头,Selamattinggal!(拜拜)”
厉怀琮错愕的看着对方跑远了的背影,当那抹倩影消失的一刹那他眯了下眼,举起手里的一张卡片,上头刚刚那个女孩笑容灿烂的头像清晰的印在上面,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诡诈的笑容。
酒店安排的礼花已经借着傍晚的降临开始热身,玻璃外的世界被一簇簇的绚烂覆盖,无论是孤独,彷徨,幸福,都在这样火树银花下感受着人间这一处的美丽与快乐。
厉怀琮掸了掸身上不可见的尘土,而这个时候迎面如风一样卷刮着过来一个人,高大的身影和裁剪完美的西服烘托着那张绝代精致的脸庞令这个完美到无以加复的男人拥有上帝宠儿的幸运,从他身旁走过,令人产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人有和上头那位纵横强势的男人异曲同工般的气质。
在他目不斜视的走过厉怀琮,几步攀上顶层,很快陷入到这一处的芳华喧嚣,却鹤立群一般独特,很快,那被绚烂倒映得别样旖旎的眼眸看到了位于人群中心的男人,几步走上去,站定在厉怀璧面前,他丝毫没有去注意对方身边的梅芯,而他身上的气势让同男人交谈着的人们停止了话题看向他。
这个气势一点也不亚于厉怀璧的男人有着更加精致的脸蛋而这会儿却是冰冷如玉,在这喜庆中显得格格不入:“她在哪?”
梅芯被对方那股子戾气吓了一跳,她从没见过这样一个yīn柔中带着霸气的男人,这个人身上散发的气息有些凛冽,而她的感觉显然让男人察觉,握住了女人的手用他的温热来安抚着,并微微皱着眉:“梁先生,如果你是来恭贺的,我很欢迎,如果你不是,请立刻离开。”
他顿了顿,突然在眉宇间生出一种对对方的同情,那种怜悯令眼前这个梁先生狭长的眼睛露出一种煞气,不过显然这对于男人来说是不伤分毫的:“梁先生,这不是B城,我希望你明白,”顿了顿又说:“她不在。”
梁先生一怔,浑身紧了紧,却听厉怀璧又说:“我已经送她回国了。”
对方浑身一松,扭头就走,又顿了下回头:“恭喜你。”
厉怀璧举举杯中酒:“希望我也能恭喜你!”
面对梅芯投来的一抹好奇和异样的目光,男人只是搂住了她,微微笑了下:“那是别人的故事,我们不用管。”
又一大片的烟火在天空拉开一条绚烂的幕布,令这个明珠一般的夜景增添锦绣一样的美丽,男人搂着怀里的女人仰头看天空里别样的美景,在一片感叹中凝神看着属于自己的美丽。
这是送给他们的祝福,别人的故事里的喜怒哀乐此刻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而他们彼此在世界的某一处相识,相知,经历过坎坷,纷纷扰扰的苦难也曾经晦涩过人生,可他们终究走到了一起,同在一片天空下,从此,将会相濡以沫,携手一生。
第一百章番外一幸福的婚礼
像厉家这样大家族的婚礼是繁复的,尤其,这还是厉家当家人的婚典。
虽然厉先生口头曾经说过两个人婚礼是去拉斯维加斯办,不过那是美好的愿望,姨意见依然不可动摇的让事实上的婚礼在厉家根基的大马举行了。
通常这可以和大马皇室每一年在大马的各种庆典媲美,像他们这样在大马拥有绝对影响力的华人家族在政治上和经济上都有极其特殊的地位,所以厉怀璧的婚礼也就足够吸引眼球。
厉怀璧的打算也是,他不喜欢用言语,通常都是喜欢用行动来表现。
他知道梅芯也许不会说,可是没有女人心中不会对自己的婚礼有美好的梦想,梅芯有过一次失败而不堪回首的婚姻,而那场婚礼甚至不能用好来形容。
盖过一个不好的回忆最好的方法,是用一场美好而盛大的回忆覆盖上去,而厉怀璧给予梅芯的,是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奢华盛大来彻底抹杀那个曾经有过的事实。
想必梅芯经历过这一场,一辈子也不会再去记忆那个曾经的瑕疵的。
在订婚宴过后就是农历新年,不过厉家的大事则更多的是厉家的这次婚礼,由姨奶奶亲自主持和督导,梅芯每天的工作量都是排的满满的。
她一天里头可能需要坐飞机从地球的这一头到那一头,以便于让法国,意大利的顶级设计师了解她的体型,定制合身的礼服和礼鞋,要由专门的造型师监督训练她的体型以达到最完美的状态,这样的修改要再反馈给婚纱和礼服设计师们修改。
姨奶奶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她放手在让梅芯准备婚礼中同样也在让梅芯自己学习如何待客,厉家的很多朋友,家族的关系,形体课,礼仪课,历史课,语言课,梅芯每一天的日程让她几乎没有闲暇的时光。
不过身体的辛苦对于梅芯来说,并不是很难过,诚如姨奶奶和男人对她的了解,梅芯这个女人具有强大的柔韧性也延展性,她不是那种会诉苦的,尽管会累,可她却像一个无底洞,承载和延伸着她的忍耐性。
当然这一切,都是源自于女人对男人的爱和对未来的憧憬。
这可以说是浪漫的,虽然过程有点辛苦。
婚礼那天天气非常好,晴空碧洗,万里无云,三月的春天令大马花团锦簇,KL的繁华和热闹在这一天都被聚集到位于JaianIstana的旧国家皇宫IstanaNegara这一带。
这个曾经作为中国商人的私人住宅后来的很多任国王的寝居,从来内部是不对外开放的,能够作为厉家家主的婚礼庆典所在,多少也彰显了厉家的独特地位。
从厉家老宅出来一路由政府卫队派出的维持秩序车队开道,几十辆加长豪华车一路浩浩荡荡开往皇宫,沿途的围观人群和天空上盘旋的直升机将这一天的造势形容成为新世纪可媲美皇室的婚礼庆典。
不过等车队进了皇宫门前黑底金黄色雕花大门之后,一切的繁华也就掩盖在了里面高大棕榈以及两旁的柏树和木黄麻树后,皇家军团的侍卫和骑卫威仪赫赫的阻挡了长枪短炮的纷扰,寻常人也就无缘一睹里面的一切,只不过满场触目可及的鲜花装点和别样的礼花门洞以及络绎不绝的各方来客车队都将这个平时肃穆而森严的殿堂点缀出一抹别样的喜庆。
漫天的礼鸽,披挂红绸金底撒金花喜字的氢气球在空中升腾,礼炮时而长鸣,绿色草坪上大红地毯都带着红艳艳的味道,当然,这份热闹对于中心人物梅芯来说大概不能感受,从凌晨一点就起来由专业化妆团队洗澡,按摩,化妆,整妆,梅芯觉得她像一个任人摆布的瓷娃娃,厉家是传统大家,有很多保留着的古老风俗,比如说婚礼前需要祭祖,到祠堂去祭拜祖先,老族人将厉氏梅芯的名字写入族谱,这个大家族又迎接了一位它们新的女主人。
繁琐的祭祖仪式后从那厚重yīn沉的老宅子里出来,室外刚刚露白,清新的空气里涌上一股潮热,霞焕如锦带,渐渐展露室外的娇颜,当穿上那件手工缝制上千珍珠和碎钻拼接的曳地婚纱,头顶百米长的面纱徐徐放下,她的眼前是一片朦胧。
如同梦幻一般的朦胧,所有的奢华都隔绝在这种朦胧的意境里,如同这一场世纪婚典,美丽只是它华丽的外衣,而当她走过长长的红毯把自己隔着蕾丝花织纹的手不知道人生第几次交付给朝她伸出来的那一只厚重,坚实,有力的大手时那被一下子毫不犹豫的握住的时刻,那才是最真实的,可以感知的。
手里的郁金香玫瑰还带着法国空运前刚摘下来时的晨露,它的香氛依然盖不住身边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令女人陶醉和记忆一辈子的海的香味,豁达,深邃,沉郁,浓重,如同海浪般翻滚中的清新以及广袤,它以广阔深沉的怀抱簇拥着女人,在这个熟悉的港湾里,她变得平静,祥和。
记得昨晚当她把被她珍藏着犹豫了很久没有送出去的礼物终于交到男人手里的时候,其实她一直没把它送出去的原因一开始是因为错过时间,后来也一直没有机会,更多的是她总是对自己不太有信心,那个时候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否合宜。
可她最终决定送出去,选择了,就要相信,这个味道就像男人一样,那香,伴随她入梦,成长,一如男人。
这个男人握着香水瓶,如子夜的眼里有灿烂的星河,无声的久久注视,然后把她拥抱在怀里,很久很久没有说话,然后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像他这样的男人,通常是很难说出这样两个字的,人生字典里,这两个字于他,很重也很难得,梅芯后来一辈子,大概也就只听到过这么一次,可他用了一辈子,把这两个字记在了心里,宠了爱了,谢了她一辈子。
谢谢她的通达,谢谢她的爱,谢谢她舍弃了自己的世界跟随他的孤独,谢谢她用心的去爱了他,了解着他,谢谢她陪伴了他一生。
无论怎样的奢华,都不能够表达他的心意,他也知道他选择的这个女人不见得会在意这些形势和物质上的东西,可他可以给予的并不多,物质也许是庸俗的,可是有时候庸俗的东西却是必不可少的,这是他的心意,想必梅芯是懂的。
她平和的接受,真心的喜欢,温柔的配合,幸福注入在这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婚礼里,使得它更加的美好而令人怀念,人生几个人能够拥有这样的回忆,所以它是格外值得珍惜的,因为这种美好,带着一个强势的男人温柔的爱,天下每一个女人都会有这样的梦,可能够实现,却是三千弱水,一瓢难取。
当你懂得这份不易的时候,你也就可以理解女人这个时候的激动和彷徨,她用一辈子去战战兢兢着这种感激和彷徨,细心去呵护和维护着,当你懂得珍惜这种不易的话,无论后来的路上有什么样的坎坷和挫折,女人都用感恩和深深的爱去包容,然后渡过。
所以她一生,都很幸福。
当她走完人生后在床前看着儿孙满堂围绕着她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她这一生,前二十几年是坎坷的,而她很感谢这种坎坷,因为没有这些苦难,她也就不会觉得之后的甜蜜,作为女人这一辈子她是幸福的,因为有一个男人给了她一生的承诺,上帝作证,无论苦痛,欢乐,灾难,饥饿,疾病,直到死亡才能够分开他们,而天堂就在那里等待,在那里,她的幸福依旧长存。
这就是她,梅芯,当然,题外话插一句,这个婚典也不是没有意外的插曲,彼时,在人生华堂中,男人握住了她的手,面对神圣的殿堂,在几百位来宾政要见证着两个人发完誓言,从金碧辉煌的殿堂里走出来,迎接他们的是艳阳高照的天空和欢庆的人们。
高高抛起的礼花在空中形成一个抛物线,来参加这场婚礼的都是身份显赫的,大凡上了年纪的大概都不会去凑这个热闹,赶着抢花的都是一群年轻人。
年轻人好动,这捧花不知先落在谁头上又被人抢走,让后推搡间捧花的扎带被扯开,几十支扎成一捆的花束瞬间挣脱束缚散落开来,形成了一片不大不小的玫瑰花和郁金香的花雨。
也许是干脆想着大家都有份,调皮的某个家伙伸手拍散,粉红粉蓝粉白的花瓣又被闹腾的人给拍得四零八落,更加的铺陈一片,那洋洋洒洒的花朵有落在人头顶上,有落在人手心里,一场花雨,一场梦幻,幸福加注在每一瓣花瓣里,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带去祝福。
“死小宝你混蛋,还我的捧花!”嘻嘻哈哈间如天使般的男孩和女孩笑闹着从草坪里追打出去,孩子们喧闹着在人群里穿越,这是一个美好的日子,每一个人都应该幸福!
梅芯眉眼里都是微笑,远远看着亲人和朋友,欢声笑语充耳,响彻着云霄,她歪着头搁在宽阔的肩膀上,笑意更加的深。
第一百零一章番外二法兰西蜜月
度蜜月是一件很值得期待的事情,尤其在厉先生这样生活情趣品味高的人带领下。
欧洲的第一站就是卢瓦尔河谷的城堡,法兰西蜜月无疑是最佳的蜜月圣地之一,而DomainedesHautsdeLoire的贵族古堡和田园般的恬静意境则非常适合两个人的世界。
暖色的外墙,青萍的草地,白色的百合窗外是宁静的湖泊,上面的天鹅伸展优雅的颈项,站在波斯地毯上往落地的窗户外眺望,亨利二世和达芬奇共同感受过的童话般景致穿越岁月,与今人共享。
“喜欢吗?”身后搂过来一双坚实的手臂,同女人一起享受这份宁静,如果说世纪婚典是热闹而喧嚣的,那么蜜月旅行就是宁静而浪漫的,男人骨子里的贵族品质让他把美好的一切淋漓尽致展现给这个要共度一生的女人,“晚餐后我们去湖边散步,那儿夜晚的景致更美。”
梅芯当然没有那么高雅的情操去理解这个地方蕴含的历史意境,但这并不妨碍她欣赏和喜欢这份意境,其实在她看来,只要有身边这个男人在,什么样的地方,她都喜欢。
所以她笑了下,很乖顺的由着往后头靠在身后的男人怀里,像一头小鹿一向蹭了蹭。
他热切的唇吐出的温热在女人耳朵边喷吐,说完话随口啜了下尽在眼前的耳垂,幽香带着一股子绵软烧红了脸颊,一如窗户外天际如火一般的晚霞。
电话铃声打断了这份旖旎,接起电话的男人并没有要放开怀里女人的意图,只是一边抚摸着脸颊,一边分心听:“嗯,晚餐六点的位置,”他顿了顿,指腹下头滑腻的感觉令他心中一荡,目力所及,是晚霞的辉煌透过玻璃洒落在女人脸上形成的妩媚,嫣红的脸颊,一双明亮的眼正状若无事般看着外头的景色,只是它扑闪的视野透露出主人心不在焉的羞涩。
这张脸蛋并不美,经过这么多天顶级的SPA只是养出了水灵灵上佳的肤色,但是她的灵秀和美丽只属于某一个人能发现,所以这样的美景也就只有男人能够发现。
“晚饭改成七点吧,谢谢。”他果断挂了电话,将手机往旁边一扔,从身后拦腰抱起女人大步流星往床边走去:“还有些时间,我们先做点要紧的事。”
小碎花蕾丝的床罩被解开来,两个人的身体陷落进去,舒适的感觉缠绵的热情瞬间把两个人笼罩得云山雾绕,全然已经将外头美好如童话般的景致抛到脑后去了。
游历的大手从柔软的春衫下滑入芳草,湿漉漉的沼泽已经昭示着它早已经做好准备,在床上男人一如既往都是强势的,女人这般承受的柔媚正是他喜欢而欣赏的,于是利箭入弦,蓄势待发。
可这会儿女人突然脸色变了变,支起手试图推开男人:“等,等一下。”
这种时候男人岂会听从,他握紧了女人的肩膀将她摁住不准动弹,抬起她的双腿拗成妖娆的曲线就要攻伐而入,没想到女人突然来了力气,一把推开他一咕噜往外头滚,就势跌落在床下头也没精力再爬起来,就是一阵作呕。
男人吓了一跳,反身而起也顾不得这会儿正赤条条,一把抱住女人就抹着一手湿淋淋冰凉的汗:“怎么了?”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软绵绵从他怀里软了下去。
“Jevousenfélicite,madame,vouspendantlagrossesse。”被紧急招来的法国医生在进行了严谨的检查之后,以一种欢快放松的语调对一直绷着脸其气势足以毁灭世界,把酒店经理快吓瘫了的厉先生说道。
“怀孕?”厉怀璧作为一个经常经手近亿元交易单而可以做到真正泰山崩于面色不改的人也有终于表现出常规男人会有的普通模样,迟滞了一分钟零十八秒后才从凝滞而压抑的气氛中解除他本人给予众人的压力,变得古怪的迟钝。
他迟钝而难得的重复了一下医生得出的结论,脸上还是没有产生出呆滞以外的后续表情。
这位准爸爸貌似有点智商偏低,大夫在心里过了一下下恶意的对厉先生差点吓哭自己身边助手和护士的腹诽,当然他不是真当这位准父亲有什么智商问题,能住在这种地方气势如此的男人再不济,也不会是一个普通人。
“这三个月是胎儿成长发育关键期,我想作为专业的提醒希望您能够理解我的建议,最好三个月,个人建议是四个月最好,夫妻间的亲密要克制,当然如果一定忍耐不住,个人建议最好是用手解决,但是对孕妇最好不要太过刺激。”大夫又脸色严谨的给出建议,尽管内心依然有点恶意的想糊弄一下于是三个月成了四个月如果可以,估计这位医生也许会说五个月,但是出于专业的眼光他不认为这个长势抢眼而气势威严的东方男人可以忍受得了五个月的煎熬。
法国医生是不失浪漫而幽默的,而这种幽默对厉先生显然并没有造成不快,他恢复了他的优雅,在表示了感谢之后客气的送走了医疗团队,并且让酒店经理把晚餐改成送入房间。
等外人都走了,男人在宽敞的客厅里踱步了十几分钟,最后又站在睡着了的女人床前站了会,深深的看着那张脸许久。
然后他退出房间,站在这个房间落地窗户前望着外头最佳的视野,拿起了电话,前头几个是给世界各地的厉家分公司负责人打出去的,最后才是大马的老宅:“姨奶奶,我想让阿琮这些天负责一下大马的指挥,嗯,我知道,他心野,如果他有本事在这十个月里拿到控制权,那也是他真有本事,何必非要是我呢?……对,十个月,她怀孕了,我想她会需要我陪着她,我也想这么做,她曾经出过一次意外,我怕她有心结,她会需要我陪着的……您身体好着呢,要打我也不急这一时……嗯好好好,我会尽早赶回来,放心,不管是金孙子金孙女一定由您调教。”
“我怎么了?”悠悠醒过来的女人还带着一丝迷惑,正好看到男人放下电话从外头走进来,问了句。
“醒了?”他大步流星走过去,在床边想要坐下,贴着屁股的时候突然改坐为半蹲下,随手撩拨她的鬓发:“饿不饿?我让酒店送了些松露粥来,吃一点?”
梅芯想要起身,被男人一把捞住:“慢点。”小心扶着她坐起来,拿过几个花色的靠枕给她掖在身后,才扶着她往后头靠,这情形跟当初在医院相似,女人愣了下,再一次问:“我怎么了?”
男人顺手从旁边的餐桌上舀了一碗粥过来,听她这么问,嘴角一撇:“你怀孕了都不知道吗?亏你还是学这个的。”
银勺递到她嘴边却见女人愣愣的回不过神来,乌溜溜的眼睛里闪烁不定,一会儿亮,一会儿又暗了,男人哼了一声才看她仿佛回了魂,“想什么?”他状似随意的问。
女人张开嘴含进一口粥,微微摇了下头,这下却刺激了胃,没等她咽下去,就被反冲上来的一阵恶心得只皱眉。
男人看她这样子,放下手里的碗:“不舒服?那一会再吃,你肚子还有一个,不管怎么说,总要营养跟上,不然受苦的还会是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让酒店准备。”
梅芯眨了眨眼看她,口里含着粥又不敢轻易咽下去,看着她的表情,男人伸手揉了下她脑袋:“别又瞎想,有功夫琢磨,就琢磨下给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比较好。”
他突然笑了下:“不过我想你最多只能取个乳名,正名厉家有排行,姨奶奶一定会早准备好的,我这一辈都是玉字辈,下面的应该是草字辈。”
梅芯咕咚一下终于将口里的粥咽下去了,也不知是那不舒服的感觉过去了,一时也没觉得反胃,她将手轻轻放在腹部,低头不语。
男人将手交叠在她肚腹上,微微仰头望着女人的眼睛:“他(她)会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你放心。”
女人咧开嘴笑了,只是眼里渐渐染了一层水气,只是久久的不开口,而男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从女人的身后搂住了她的腰,静谧无言。
“我想回国一趟,去看一个人。”隔了很久之后,梅芯才说了一句。
厉怀璧并没有问,只是用行动力回答,第二天,在医生确认许可的情况下,厉怀璧陪着梅芯再一次踏上了曾经的土地。
梅芯没有去别的地方,只去了一个地方,隔着一道铁窗,探看了一个人。
只不过当梅芯再一次看到这个给了她苦难和噩梦过的男人此刻的样子时候,突然觉得过去的一切苦难真的已经过去,她对这个人,既没有憎恨,也不再有害怕,也许仅仅有一些怜悯,以及宽恕。
一个内心强大自信的人,才能够做到的感觉。
“我们走吧。”她反身对身后的男人说,再没有去看那个人一眼。
她会彻底忘记,会和自己的幸福伴随一生,会生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会儿孙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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