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线序言 天煞孤星 第一十五章怪僧?故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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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复好不容易才追上韩冰儿,却不见韩离与那人踪影,正想开口询问,韩冰儿先道:“他们进了华阴郡。”

华州华阴郡古有“三秦之要道,八省之通衢”的美称,地势南高北低,山川秀丽磅礴。不过山川再美,也不及人文,据说此地乃是个杨家镇,贵胄杨姓者多祖籍于此,其间最是著名的莫过于当今宠倾后宫的杨贵妃杨玉环。

两人所到之地乃是华阴郡之桃下镇,虽只是个小镇,但人口稠密,商行酒肆,青楼妓馆不比大城镇少些,街上行人服饰杂异,相比之下汉人反是不多,熙熙攘攘,一派繁华景象。

韩复最喜热闹,东瞧瞧西逛逛,不多时嘴中已塞得满满。但韩冰儿却没他这份闲情,慢步而行,身旁行人如流水,来来往往,予她而言似乎全然不存在般,直来到一座大院前。

“我说冰儿妹妹,你不会见得离师弟进了妓院吧。”韩复抢到她身边,向招牌上打着“春暖阁”的院子看了一眼,这种地方他再是熟悉不过,却没想到韩离刚下山便来此地玩乐。

韩冰儿表情依旧如往,淡淡道:“我看那人进去了,韩离却没瞧见。”

“那还用猜吗?离师弟追他至此,想不进去,嘿嘿,难矣。”说着看了韩冰儿一眼,猜出她心思,迟疑道:“不过这是爷儿们寻乐的所在,你一个女儿家,只怕……”

韩冰儿不睬他,径直向大门口走去。

韩复急忙将她拉回来,苦笑道:“这欢场规矩,爷儿们白日里进来,多数不为**,而是商谈要事。你若真要进去,也总该换个装束。”

韩冰儿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不必!”抽身就走。

“冰儿妹妹,你这么急,是怕离师弟有什么……”

“闭嘴,换衣服。”韩冰儿变脸比变天还快,转身径直进了那间名叫“锦绣河山”的衣铺。

韩复只想大笑一场,却偏偏笑不出声来,暗自喟叹一声,跟随她去了。

两人换过衣衫。韩冰儿本就生得清丽冷傲,这一做男子装扮,更透出几分英气,不让须眉,惹来不少镇上姑娘注视,那些青楼女子就更不在话下了。

“冰儿……兄弟,咱们这韩姓太过显眼,可不能再用了,以后你叫我一阳大哥,我唤你作阿冰兄弟如何?”

韩冰儿看着他,却不说话。

韩复倒吸一口凉气,苦着脸道:“好了好了,我叫你大哥就是了。”

“表弟吧。”

韩复一怔,忙连声称是。

“唉哟,一阳公子,怎得那么久也不来,姑娘们怪想你的哩。”老鸨一见韩复,像是遇上了财神爷,赶忙上前搭讪。这老鸨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妙目流转间,媚态毕现,法眼一照韩冰儿,便知她是女扮男装,但既然是韩复带来的,想来另有用意,娇笑道:“这公子眼生得紧,可是一阳公子新交得……朋友。”她故意将话音拖长,听来颇是暧昧。

韩复见她一开口便揭了自己老底,下意识地瞅了瞅韩冰儿,见她面无表情,心中暗叹,强笑道:“妈妈说笑了,他是我表弟阿冰,我们是来找人的。”说着连向她使眼色。

老鸨眼色调皮,大有你既然带她来了,还掩耳盗铃,死撑硬顶?故意道:“一阳公子哪次来不是找人?是找咱们桃花呢,还是凤仪?”

桃花凤仪都是韩复在此地的老相好,不由得大窘,却听韩冰儿漠然道:“找个男人!”

老鸨瞧了瞧韩冰儿,又看了看韩复,一阵挤眉弄眼,大有你这风流浪子也有弄不掂的女人之意,娇笑道:“咱们这儿的男人多得很,不过阿冰公子还是应该心底儿有些准备,来我们这儿的男人们多数一个样。”说着撇了韩复一眼,一脸笑意。

“不劳妈妈了,咱们自有打算。”韩复一脸的尴尬,与韩冰儿跨过门槛。

刚一进门,韩冰儿那张向来漠然的脸上猛地涌现怒容,却见角落里,八仙桌旁,一个少年被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妓女簇拥着,正是韩离。而他身旁有人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但头顶光溜,寸毛也无,身体肥胖,却是个三十来岁的胖和尚。

韩离见到韩冰儿,如遇救星,急忙站起,但身旁的妓女却是不依不饶,大怒之下,玄功默运,却听几声娇呼,哭爹喊娘,众妓女已扑倒在地。

“唉,小兄弟,你不懂怜香惜玉也就罢了,何必这般对待美人,就不怕悔气了。”那和尚一脸的心疼,忙扶起众妓女,趁机在其中几个较美的臀上捏了一把,胸口摸了一下。

这些妓女本在气头上,如此一来却是咯咯直笑起来。

韩冰儿看在眼里,恨上心头,冷道:“不知哪来的野和尚,不守清规戒律。”

“我佛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既然色空相等,洒家色上一把又何妨?”那和尚搂了个粉头,哈哈大笑,继续吃喝无忌。

韩冰儿不再睬他,走到韩离身边,轻声道:“那人呢?”

韩离朝二楼望了一眼,道:“我亲眼见他上去,应该还在里面。”

“你怎么又跟这花和尚搅在一块了?”韩冰儿冰雪般的脸上微有愠色。

“说来话长……”韩离看了她一眼,脸上微热,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启唇。

“小姑娘放心吧,你这小郎君是个老实人,第一次来这烟花之地,自然不免有些紧张,习惯了便好。”

这话说得不伦不类,言辞含糊,韩冰儿仔细一想,才明白过来,那脸色当真是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怒道:“无耻!”拉了韩离便往门口闯去。

人影一晃,那和尚满脸是笑,挡在门口,笑道:“小兄弟,你欠我的人情还没还呢,就这么走了,太不会做人了吧。”

韩冰儿转向韩离,目光冷厉,如是责问:“你欠了他什么?”

韩离犹豫不答。

“小姑娘,你也莫要怪他,这年轻人走江湖总有第一遭。他虽及不上洒家英俊潇洒,但这般一个楞头青钻进妓馆里来,终是惹火得紧……”那和尚笑呵呵往韩离下身打量,顿时引来身旁众妓女的娇笑。

韩冰儿兀自不明所以,韩复却已知晓各中缘由,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什么!”韩冰儿大怒,举手重重给了韩复一巴掌,但见韩离脸红如火,一时间连自己也是无地自容,暗想堂堂韩家堡离部纯卦弟子,竟被一群妓女耍弄,险些还被脱了裤子,传出去哪还了得?“傻小子”三字刚涌上口边,生生咽了下去,却见众妓女嫖客瞧自己的表情甚是古怪,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也好过在这里丢脸。

韩复见她气得全身发抖,摸了摸自己脸颊,还是道:“我看离师弟是着了人家的道。”说着向二楼望了一眼。

韩冰儿仔细一想,也觉定是那人做的手脚,但想到韩离当众出丑,心头终是不忿,哼了一声,瞪视那和尚,冷冷道:“你要他怎生报答你?”

和尚见她方才还雷霆大作,如今却如斯镇定,心下由衷喜欢,笑道:“洒家本想请他陪我一道喝喝花酒,如今却不必这么麻烦了。”

“你到底想要怎样?”韩冰儿眼中满是不耐。

“洒家只想小姑娘留下来陪我喝上几杯小酒,别无他意。”

韩冰儿抓起一只酒杯,泼到他脸上。

“好酒,还带着美人体香,够味。”那和尚哈哈大笑,伸手临空一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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