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离无心附和于她,只笑不语。
韩冰儿气极,哼了一声,也不言语。
两人追上韩复,却见他站在城门口,一脸愤恨,身后城门却是紧闭。
韩离皱眉道:“辰时已过,怎得不开城门?”
韩复恨恨道:“鬼晓得怎么回事。”
“莫非城中发生了什么大事?”韩冰儿抬头向高墙望了一眼,高声道:“我们是从外乡来的,有要事进城,还请开门。”
“不用喊了,我喊破了嗓子,也没人答理。”韩复一脸的不甘。
哪知没过多久,城头上有人探出脑袋,道:“这位姑娘,真不好意思,三日前南海郡遭遇神风,损失惨重,郡守大人有令,外乡人一律不得进城,若真有什么要事,小的帮你通传一声就是。”
韩复听他说话,勃然大怒,叫道:“狗娘养的好色之徒,给老子下来!”脚下一蹬,却听地下雷声闷响,土地陷了进去,随后却如弹簧般向上反弹而出,竟将他整个身子射出十丈之高,竟与城头等肩。
那城卫见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大吃一惊,单手按向腰间刀鞘,却被电了一下,全身麻木,大头朝下,跌下城楼。
韩复这招“隐雷”乃是将地心磁场化为身周雷场,练到化境,方圆百里之内只要有人触到金铁之物,便会被雷电触及,全身麻痹,任由宰割。韩复虽未臻大成,但对付一个区区城卫还是绰绰有余。
韩离见那城卫从高墙上跌下来,哪能不死,急忙上前接住。
“傻小子,他身上余有雷电!”幸亏韩冰儿提醒,韩离退了一步,拾起根一尺来长的枯枝,随手挥出,木质助燃,顿时烧成一根火棒,在他身周迅速绕了一圈,以火融电,随后才将他轻松接落。
那城卫早吓得裤挡湿了一片,岂知竟是未死,立马跪倒在地,向着韩离不住磕头,感谢他救命之恩。
韩冰儿看在眼里,心生轻蔑,轻哼一声,道:“开城吧。”
那城卫一怔,摇头道:“郡守有令,不能开城!”
韩冰儿忍不住笑了,道:“你这人真有趣,难道你要永世留在城外不成?”
那城卫乍见其美,呆了一下,但想到此生若真被隔在城墙之外,那还了得,犹豫了一阵,道:“方才刚换过班,这开城之事并非我能管。”
韩冰儿不愿再与他?唆,玄功默运,脚下涌现一层水雾,将她的身子缓缓托起,仿若一朵白云,飘到城头。
那城卫目瞪口呆,实在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韩离笑道:“我带你上去吧。”将他身子夹在腰间,一招“突如其来”移形换位,只一瞬便到了城头,那城卫只觉一阵头晕眼花,昏死过去。
三人站在城头,极目望去,城内情景,着实令人大吃一惊。
南海郡本是个拥有三十多万户的大郡,此时却是遭受到百年难遇的大灾难般,房屋蹋得蹋,倒得倒,即便还能勉强支撑的,也均是残垣败壁,庄稼地早已荒芜,甚至一些较为粗大的树木也给连根拔起,场面之惨,不啻于经历过一场大地震。
韩冰儿见此惨状,惊道:“这……这是人住得吗?”
韩离看她一眼,皱眉无语。
韩复叹道:“都说南涝北旱,却不料这场风涝竟如此之大。”抬手挡去天际烈日,道:“此地夏季阴晴多变,风涝才过,又来酷日,百姓日子着实难过。”
三人下了城楼,走出里许,却见城门处黑压压的挤了一大群人,走近一看,却是围着一张告示,只是隔得太远,字迹不甚清楚。
却听其间一个庄稼人打扮的汉子道:“这上边写得什么?”
另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道:“说是凌二公子开仓救灾,要我们到城西领收粮米。”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却听一个老者叹道:“当今皇上贪恋美色,妄图成仙,不理朝政,那也罢了,奈何文武百官又是非贪即奸,咱们这郡守大人便是深怕上头怪罪下来,丢了官帽,既不许咱们出城,也不让人家进城,唉,若非还有凌二公子这样的英雄豪杰,咱们可都得饿死了。”说着又自长吁短叹起来。
“爷爷,别说啊,再不去领粮,咱们今晚又得饿肚子了。”经孙女儿提醒,他才哦的一声,恍醒过来,却见众百姓早已如开闸洪水,向城西涌去,抖擞精神,却是老当益壮,几下将几个壮年汉子挤到身后,但好景不长,立刻被人海吞没。
“这般阵势,咱们怎么过去?”韩离沉吟道。
韩冰儿淡淡道:“又不干咱们什么事,过去干么,人挤人吗?”
“我看那凌二公子多半便是寂灭岭二公子凌河洛,咱们要上他家,总该跟他打个招呼吧。”还是韩复老于事故。
当下三人避开人海,施展轻功,飞檐走壁,不多时已在众人前头赶到城西。
却见此地立了一座高台,足有五丈来高,上下台均只一条道路可行,两边各守了一名城卫,大概是怕百姓抢食,来维持治安的。再看台上,却是层层叠叠的堆了数百袋大米,台前立有大缸,约浴桶大小,却是盛满白米,其旁站了个家丁打扮的男子,想来是个淘米工,离大缸不远处摆了张长桌,桌上笔墨纸砚具全,桌前稳稳坐了个白须老翁,多半是个刀笔吏,将领过米粮的百姓登记在册,以免混乱。
过不多时,众灾民已蜂拥而来,见到高台,怔了一怔,随后缓缓排出长队,前台上后台下,倒也秩序井然。
韩复笑道:“这凌二公子还真是个有心人,做事如此周密。”说着抬头看了看天,叹道:“可惜啊,老天爷却不帮忙!”
突然人群中一阵哗然,有人叫道:“死人了!”原本井然的秩序顿时大乱。
韩离等人挤过人群,却见一人昏迷在地,不知生死如何。
韩冰儿第一个抢到那人身旁,一见症状,便道:“是中暑,还很严重。”忙将他扶起,出指如风,封了他几处重穴,催出痴雪,捻成一根细针大小,以针灸之法帮他散去暑气。
韩离站在一旁,吃惊得看着她,这个一向冰冷漠然的女子,如今却已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韩复见韩冰儿虽然竭尽全力,但那人兀自没有苏醒的迹象,着急道:“他怎么样了?”
韩冰儿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
那人家小见他无救,顿时发声号哭,围观之人亦有不少人流下眼泪。
“此人未死!”一个蓝袍人闪身而至,抱起那人,几步抢到树下,脱去外衣,抛入溪水中,湿漉漉得提出来,紧紧裹在那人身上,随后双手高扬,做出古怪姿势,接着喝了一声“落!”双掌临空向那人推去。
顿时此间空气发生异变,随后狂风大作,带着水缸中的水气,劲吹那人全身。
那人湿衣裹身,又受如此猛烈的狂风吹袭,全身抖了一下,张嘴闭嘴反复数次,终于打出了个喷嚏。
众人见他还能打喷嚏,无比松了口气,随即掌声雷动。
那蓝袍人转身面向众人,却见他蓝袍白袖,身材挺拔,莫约二十出头,乃是个不可多见的俊美男子。
韩复见到他,笑道:“凌二公子,好久不见啊!”
“你……是复兄弟……”那蓝袍少年沉吟了一阵,认出他来,脸现喜色,又见他多了一对陌生男女,笑道:“这两位可是复兄弟新识的朋友吧。”
韩复介绍过两人,凌河洛听韩冰儿乃是韩家堡堡主之女,打量了她数眼,笑道:“韩姑娘医术好生了得啊。”
韩冰儿只是微笑点头,却不说话。
凌河洛见她如此淡漠,也便笑了笑,一把揽住韩复胳膊,笑道:“待这儿的事罢了,咱们哥俩定要上侠客居痛饮几盅。”
但在此时,又听有人叫道:“又死人了!”凌河洛大吃一惊,快步赶到,却见地上一躺便是三人,不由眉头大皱。
韩复道:“河洛兄这开仓赈灾之策本是不错,只是天公不做美,大热天的这许多人挤在一起,免不了要出事!”话未说完,又见有人倒地,顿时场面一片混乱。
凌河洛眉头深锁,抬头望向天际那轮灼日,耀得他睁不开眼来,但他还是使劲的睁大眼睛,与其对视,突觉眼前一黑,仰天而倒。
韩复急忙将他扶住,但觉他全身冰冷,脸色惨如白纸,掐他指甲,却是褪血极慢,俨然也是中暑了,不由心中大急,忙叫道:“冰儿妹妹,快来救人!”
见凌二公子也昏倒了,局面愈加纷乱,众灾民围向高台,疯狂抢食,却听轰隆一声剧响,高台竟塌落下来,压死者无数。
韩离见凌河洛好心救人,反落成这等局面,心头好生迷惑不解,又见韩冰儿正竭力为凌河洛医治,不知为何,却觉得那很是可笑,仰首望天,烈日豪光如天神显威,惩罚世人。
一声冷笑,韩离举起情殇剑,寒气逼人,将那可怕的炎热挡在身外。
那边厢韩复一脸焦急,道:“冰儿,他还有得救吗?”
“方才他为救那百姓,真气损耗极大,体质已虚,更兼精神低落,是故容易中暑。咱们大可用同样的法子救他,只不过……”韩冰儿神色一肃,道:“他方才使得那一招像极了韩家堡巽部绝学‘风卷尘生’!”
“姑娘误会了,愚弟所使乃是‘金刚三十二分’之第四分‘妙行无住’!”
却见来人年岁与凌河洛相仿,身材却是矮小许多,面色枯黄,如有病容,相貌颇是不扬。
韩复看着他,试问道:“你……是凌大公子?”
那人抱拳道:“在下凌邪海!”伸手一探凌河洛脉象,眉头大皱,立时将他抱起,回头望了众百姓一眼,道:“各位父老乡亲,今日天气太过炎热,还请晚些时辰再来领米……”他语音虽不如何哄亮,但以浑厚内力催出,却是掷地有声,顿时将喧嚣声盖落。
众百姓先是一怔,随即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凌大公子说的不错,咱们先回去,待晚间天色凉爽一些,再来领米不迟。”立时有人接口道:“是啊,凌二公子都中暑了,咱们难道要他陪了性命不成!”
老百姓挨饿多日,听有人发米,蜂拥而来,自是乱轰轰一片,更兼烈日当头,人人心烦意乱,少有人能静下心来思考如此做为该是不该,此刻凌邪海一语点醒梦中人,自有不少人明白过来,如此一传十,十传百,骚乱渐止,各自散去了。
凌邪海见事已了,对那勺米汉子道:“凌剑,你且带了三位客人到雅心小筑歇息,这些中暑之人需得分匹送往药庐医治,不可怠慢。”向韩离等人点头微笑,扶了凌河洛径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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