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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挠心窍星槿タ词裁词槟兀?

*****

第二天,詹言语跟容逸就又恢复了忙碌的上班族生活。两人自见过双方家长以后,就有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在公事上也配合的越发默契。

不知道是不是跟容逸心灵契合进而身心舒畅的缘故,詹言语在办公的时候也随和了很多,收敛了一些脸上不自觉散发出来的严肃沉闷之态。

几个月处下来,她真正的在华颐堂稳住了自己的位子,有了一帮能扶持她的下属们。

她感觉得出来,他们现在也能真心实意地跟她汇报交流公事,再不敢也不会敷衍她交代下去的任务。这对于他们,对于公司的发展来说,都是一桩好事。

*****

四月,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在这样万紫千红的日子里,放下手头的工作,携着亲人朋友一同外出郊游,感受春天的芬芳,寻觅自然的踪迹,绝对是一人生乐事。

这一天,天朗气清,风和日丽,是出游赏春的好时候,詹言语、容逸正和叶石唯俩夫妻一同出门踏青。

去年在叶初一的满月酒上,叶石唯的妻子林天意并没有出面,詹言语也就没见过她。两个人这回算是第一次碰面。

詹言语之前一直在猜想,叶石唯的妻子会是怎样的一个人,是干练精明,还是知性淑女,亦或是泼辣爽朗,才能配得上他的俊逸风流,倒是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纯澈亲和的人。

一瞬间怔愣,随即了然,果然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对。

林天意今个披了一头黑直的头发,将将垂过肩膀,皮肤白白的,身材娇小,并不属于漂亮到扎眼的行列,但她身上仿佛有一种书卷味,轻轻的,淡淡的,让人感觉到一种自然的踏实。

跟自己一比,她就像是一个乖巧柔顺的小妹妹,还需要人照顾。

不对,她都已经是做母亲的人了,哪里还需要自己照顾呢?詹言语摇头自嘲,这可真是奇怪的错觉。瞧着人家年纪轻轻就有家有儿,她怎么就觉得自己活得特别失败呢?

阳光普照,蓦地闪了下她的眼,詹言语瞬间回神。

詹言语眨了眨眼,不由地对林天意善意的一笑。

“你好。”林天意也冲着她笑。詹言语注意到,她笑起来眼睛亮亮的,似乎有流光滑过。

这时,容逸低着头在她耳边轻语,音量却足以让四人都听见:“学霸,你们应该能聊一块去,听说她还是大学教授呢。”说这话的时候,容逸戏谑地瞟向叶石唯的方向。

自詹言语给他普及了读书书目后,学霸就成了她的代名词。虽然她读书的时候,很多同学都这么称呼她,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像打趣呢?

詹言语眼睛一亮,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她吃惊地上下打量对面的林天意道:“哇,你好厉害!”太意外了!

叶石唯的嘴角立刻翘起,满眼得意,虽然没说话,但眉目间全是自得,仿佛这个受表扬的人是他一样。

林天意腼腆地笑笑,瞬间不好意思起来,忙一个劲地摆手说:“哪有哪有,我现在就是一讲师。”

“你现在还年轻嘛,以后就是教授了。”叶石唯不高兴她的谦虚,立刻侧头对着她说教。

林天意咬咬唇,笑着看他,不再推辞。

现在天气真好,不冷不热,两个大男人弄了几个风筝过来放,顺便在湖边吹风钓鱼。

詹言语向来是不动则已,一动惊人,放风筝什么的对她来说实在是小意思,没两下就把风筝放飞。

快到半空时,她不客气地过河拆桥,把身边的容逸驱逐开去,然后一个人站在那里仰着脑袋摇线轴,画有老鹰的风筝渐渐飞高。

林天意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她跟叶石唯摆弄了很久,总是没找对逆风点,鸳鸯风筝死活放不上去。

容逸一个人自己没兴致钓鱼,就站在旁边瞧着他们瞎折腾,还背着手不咸不淡地调侃他们:“瞧瞧,这鸳鸯有什么好的,中看不中用,那水里游的能放上去吗?”

林天意瘪了瘪嘴,想说这不就是图个寓意吗,不过容逸这张冷艳高傲睥睨天下的脸在她的印象中早已根深蒂固,她一直有些怕他,不敢随意接话。

叶石唯仿佛是她肚里的蛔虫,闻言就答:“咦,某人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哪!咱小夫妻一双一对,情意绵绵,你那是嫉妒了吧?”他不怀好意地瞟向正认真放风筝的詹言语,在看看容逸孤零零的身影,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被他如此当众挑衅,容逸正血气方刚,自然不肯落下,当下就大跨步走近詹言语,同时扬着声嗤道:“我还需要嫉妒你?我也有美人!”话说完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搂住了詹言语的肩。

詹言语的手势被他无意识的一阻,风筝差点晃下来,詹言语立刻挣脱出了他的怀抱,白了他一样,然后继续专注地拉线轴。

叶石唯本来就看着他,瞧见这一幕,不禁大笑出声来。林天意也在一旁抿着唇偷笑不已。一时间,两个人都记着看笑话,倒是忘了手上的风筝。

容逸那一张老脸差点挂不住,不禁哭脸暗叹,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这姑娘也太不配合他了。

谁想这时,詹言语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叶石唯那小两口,又回头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挑着眉梢沉着稳重地说:“没听过一个人缺什么就特别喜欢炫耀什么吗?”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让在场的四人听到。

声音飘在空中,在草坪上环绕不去。

容逸一时间没想明白,被她瞪了一眼才恍然大悟,不自觉得意洋洋起来,高声道:“就是,咱不跟他们计较!”那喜笑颜开的小样就跟得了什么宝贝一样。

叶石唯睁大眼,一时语塞。他笑着摇头,不得不对回头斜眼看他的容逸伸大拇指。容逸见他不声不响的落败心头一喜,嘴角笑意更浓。

厉害,一句话就转败为胜了。

作者有话要说:石头:“小叶,你们小两口出来做什么?表抢戏份啊!”

叶石唯嗤笑一声:“老子是谁,还需要抢吗?都说了是来踏青的……好吧顺便再看看某人的热闹,机会难得不是!”

、第46章

帮林天意把风筝放上去后,叶石唯就被容逸抓去垂钓了。

空旷的草坪上,只剩下两个人并排着仰望天际。

蔚蓝的天空,两只风筝正一高一低地在空中自由的飞翔。

雄鹰傲视群雄,遥遥在上。下方的小鸳鸯温柔缱绻,静静地荡在半空,随风悠扬的摆动,一望无际的天空似乎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湖水,如鱼得水般自得。

詹言语没一会儿就对放风筝失去了兴趣,慢腾腾地靠近专注地望着天际的林天意:“天意,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

林天意不擅长放风筝,本来就战战兢兢地拽着线头,现下也不敢收回视线看她,只急着说:“啊,不介意,你随便叫!”

接着又斟酌道:“那个,大嫂?”

“别,”詹言语笑笑,说,“你直接叫我言语吧。”

林天意脸色有些踌躇,想了想还是应道:“好吧,言语。”

“哎!”詹言语爽朗地回应。

詹言语把风筝线随意地绕在食指上,绕几圈松几圈得把玩,跟她闲聊:“哎天意啊,你跟他什么时候认识的呀?”这个“他”,自然说的是叶石唯了。

“唔,我们是初中同学。”林天意一本正经地回答。

闻言,詹言语惊奇地“咦”了一声,“唰”得一下扭头盯住她,手上的线轴也不管了:“你们,天哪,这么多年了耶!哇噻,太梦幻了!”

她看看林天意,又转身去看远处坐着钓鱼背对着她们的叶石唯。真是看不出来,叶石唯还是个这么长情的人。

“呃,”林天意被她震惊的目光看得有些害羞,抿着嘴低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们不是那时候就在一起的,初中以后我们就没碰过面,是早几年我来了s市才跟他重逢的。”

“这就更神奇了啊。”詹言语咂巴咂巴嘴,双眼放光地瞧她,满眼都是艳羡的色彩,“好羡慕你们哪,这就是缘分啊,果断的!”

林天意本来还觉得詹言语跟容逸一样气场十足,老远就有一种压力扑面而来,她还不太敢靠近,现下见她展现出这样俏皮的一面,不禁弯了弯眉眼,笑笑说:“嘿嘿哪里啦,你跟大哥也是缘分哪!”话语里跟她亲近了很多。

在詹言语跟林天意聊得愈发熟稔的时候,容逸跟叶石唯也在时不时地扭头看她们。

“你说我能成功吗?”容逸发现那两个人越靠越近,半空中的风筝线都要缠一起去了,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叶石唯幽幽地睨他一眼:“你也会担心?”

容逸脸上有类似忧虑的情绪一闪而过,只抿着嘴不说话。

“咦,你还真担心了?”叶石唯不禁好笑起来,啧啧两声道,“哎呀呀,由此可见,你就是被她压的份啊!”

“哼,少给我幸灾乐祸,”容逸听得不舒服,心里的紧张情绪却没有消除,“我过来可不是给你当笑料的。要是不成功,就是你的问题!”

叶石唯显然不肯适可而止,反而打蛇上棍道:“是是是,咱容大爷也知道找坚实的后盾了呢!”说到“后盾”的时候他自傲地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容逸现在没心思跟他扯皮,不置可否,百无聊赖地望着水波平静的湖面。

叶石唯见詹言语不知道说了什么,林天意的脸孔突地涨红,手足无措,手上的线轴都差点掉落,便随口侃了一句:“哎呀,我家小牛这么稚嫩善良,可不要被欺负了都不知道哟。”

容逸怒目,长眉一竖,条件反射道:“就你家的善良!少胡乱抹黑我家言语!”说完了才回头看了一眼,见她们好好地站一块说悄悄话呢。现实表明,叶石唯确实是在信口雌黄。

“哎呦呦,你什么时候也会心疼人了。”叶石唯抓住难得的好时机笑着调侃他。其实他也是随口岔开话题,省得这兄弟陷入沉思拔不出来。

他这一调笑,身姿微动,钓鱼竿也顺着抖了抖,湖中水波荡漾,蕴起一圈圈涟漪,往外扩散,吓跑了一丛鱼。

两人根本不在意湖中的情形,坐在那总忍不住回头看远处的两个纤细的身影。

容逸不甘示弱,闲闲地说:“哥心疼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小角落晃膀子呢!”

“那是,”叶石唯嘴皮子向来厉害,眼都不眨地直戳他的死穴,“您老人家流连花丛的时候,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拼事业呢。”

说是“孤零零”,一脸的可怜样,但他眼里的笑意在阳光下却明朗得厉害。

容逸一不留神被他刺到,喉咙口跟塞了根鱼刺一样难受,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所谓兄弟,就是在你最绝望的时候拖你出泥潭,然后在你最得意的时候往你的两肋插刀。容逸咬牙,他忍!

“浪子回头金不换。”好半晌,容逸望了望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叶石唯正要接着笑话他,身后就传来一阵清越的声音:“什么金不换?”詹言语也没有垂钓的意境,完全没管他们正在钓鱼,直接插1进话来。

“你怎么过来了?”容逸微微弯起嘴角,笑着拉她坐下,顺势扯过话题。

不仅詹言语过来了,林天意也跟着一起来了,自动自发地坐到叶石唯旁边。

“放腻了,过来休息下。”其实她是看出林天意仰着脑袋脸都晒得要出汗了,想到她可能不好意思一个人先走,便提议过来休息。

詹言语探出头去看了平静无波的水面,好奇地问:“有鱼吗?”

鱼自然是有的,只不过某些人心不在焉,只摆着架势不静心,没有傻鱼肯乖乖地上钩。

容逸故弄玄虚,淡淡道:“有啊,不过杀生不好,都被我放回去了,咱图的就是那意境嘛。”

叶石唯本来在跟林天意咬耳朵,忽然耳尖的听到这句,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容逸终于找到机会名正言顺地剐他:“你吓着我的鱼了。”说着他还煞有介事地提竿拉线,重新扔竿。

叶石唯好整以暇地瞅他一连串熟练的动作,倒是没在拆他的台。

詹言语心内明了,也只作不知,静静地看他垂钓。

这两人不说话,叶石唯那边也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四个人终于正正经经地钓起鱼来。

*****

夜里,微风习习,透着丝凉意,正好驱散几人身上的热意。

“容逸,我要鱿鱼!”詹言语手里拿着串骨肉相连,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地冲着容逸叫。

容逸转头看她,宠溺地笑:“再等一会,这底下还没熟透。”

詹言语眼睛弯起,笑着把肉串伸到他面前,容逸不客气,张嘴就咬住。

此时夜景如此之好,却没人关心,两个大男人只专注着烤架上的肉串,两个女人敞开了肚子负责开吃。果然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詹言语对此丝毫没有负罪感,跟林天意挨在一起狂吃。

她见林天意看着瘦瘦小小的,吃起来倒是一点都不含糊,也不节食,生过孩子还能保持这样的身材还真不容易。

詹言语不禁想,到底年轻恢复的好,要是换了自己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呢。

忽然意识到自己都二十九,奔三的人了,一时间怔然,太可怕了,一晃眼,她居然也到了这个年纪。

手肘突然被轻轻地碰了一下,一下子加她回了神。

“怎么了?你的肉。”容逸把她要的鱿鱼丝递到她手心里,狐疑地看她。

“没什么。”詹言语微微摇头,接过后就直接往嘴里塞。

容逸见状赶紧拉住她的手腕:“当心烫。”

“哦,”詹言语点头,牵起嘴角笑问,“你饿不饿?”

“不饿,”容逸笑笑,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叶石唯,见他悄悄地点了下头,才回头随意地说,“刚被你喂饱了。”

詹言语正在看自个跟前的一堆残渣,闻言长长的“咦”了一声,不客气地揭穿他的说辞:“说谎,我吃得可比你多。”你怎么可能饱了?

容逸估摸着烤架上的几串肉也熟了,便一股脑地拿起来分到两人手里,确定地说:“这下肯定够了。”

詹言语眼睛一亮,转头想找林天意分享,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架子另一边空无一人。

“人呢?”

容逸朝着右方努努嘴:“哝,在那呢!”

远处,叶石唯跟林天意两人牵着手相依着并肩走着,漫天的黑夜明明是一如既往的寡淡,此时看起来竟是如此的广阔无垠,仿佛包容了他们的过去,现在,未来。

天地间,只有那一双相映成辉的身影,美好的像是一幅画。

也不知叶石唯说了什么,林天意听得笑起来,肩膀跟着耸动,直不起腰。

距离太远,詹言语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也听不清林天意的笑声,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契合与温馨。

詹言语被这份暖意感染,嘴角轻轻浅浅地漾出笑来,笑道:“看着他们的背影,就觉得幸福。”

“嗯?”容逸手脏,没法抱她,只能在一旁用手臂蹭她,“我们不幸福吗?”

“幸福幸福,”詹言语连连点头应是,又说,“我说你也不像话,今个这么特殊的日子,我们怎么跟他们一起过了。”

容逸的眉梢高高挑起,他睁大了眼诧异地问:“你知道?”

“是啊,”詹言语理所当然地回答,嘴里还在接着厮杀,含糊着说,“刚下午的时候天意跟我说的。”

容逸悬起的心还在要落不落,就听詹言语继续解释道:“你说他们小两口这结婚一周年过过二人世界多好,咱还做俩大灯泡杵在他们中间,这不影响他们吗?”

听她这么说,容逸蓦然松了口气,眯着眼望了他们一阵,用指背刮了刮鼻翼,垂着眼睑干笑:“嗯下次注意。”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发现我的文适合连着一口气看,一章一章看都没味道了,好忧伤……

、第47章

草草的把烧烤解决掉,詹言语鼓着圆滚滚的小肚腩跟容逸一块儿洗了把手,就在湖边走了起来。

其实新年以来,两个人都挺忙的,也没多少时间单独出来。前面刚忙完年度报告,把它公布出来,容逸就约了她这回踏青的事。

想到他们一直都是仨兄弟一块出来,今天莫名地少了一个,詹言语不自觉地问他:“你们两兄弟都聚了,你那三弟怎么没来?”

“他忙工作。”容逸言简意赅地回答。

詹言语不自觉地皱了皱鼻,脱口而出:“他不像事业狂的样子啊。”

“咳,”容逸抿着唇角假咳了一声,正义凛然地说,“我们都成双成对的,就不要刺激到他了吧。你也知道,他那童养媳都离家出走快一年了,找也找不到,他现在看见一对对的就眼红。作为兄弟,我们还是要厚道一点的。”

他说的在理,詹言语却听得别扭,怎么看他都不是这么善良的人,且他什么时候解释的这么详尽过,反常即有妖!

不过她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反正她也是随口一提,揭过就是。

容逸搂着她一边走一边悄无声息地四顾,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有时候就顾不上答詹言语的问题。

詹言语见他有些敷衍,便皱着眉问:“你怎么了?”

容逸突然快走两步停住脚步,詹言语挽着他的手臂,自然跟着停下。

容逸难得一见的欲言又止,蠕动着薄唇却没说出话来,场面一时间寂静得怪异。

詹言语越发奇怪,歪着脑袋瞅他,忽然就听远处清清楚楚地传来一声:“林小牛,我爱你!”

草场空阔,“爱你”这两字就一直在空中来回震荡。詹言语彻底呆住,情不自禁地侧过身子望去。

那一边,林天意吃惊地大张着嘴眸光闪闪地凝视着叶石唯。叶石唯正把双手围成话筒状放在嘴前,朝着飞身上空的孔明灯高声呐喊。

孔明灯越飞越高,渐渐飘远,只能看到一点星光,仿若闪耀的星辰。

叶石唯大笑着把林天意抱进怀里,挑衅地回看这边毫无进展的容逸。

隔得很远,詹言语压根就感觉不到叶石唯的目光。

容逸一边按着手上的东西,一边分心瞅着詹言语,还要分神去看他们,一心三用此时体现得相当明显。

即使看不到他的眼睛,只从他的动作上,容逸就全盘接收到了他的寻衅,不由气结。

这人真是能抢风头!容逸不禁怨怨念。

可惜詹言语完全被那边吸引了过去,昂着脑袋朝着那边看,跟瞧西洋镜似的。

容逸假意咳了一声,终于吸引回詹言语的注意力。

詹言语还在羡慕中,回头就激动地说:“哎呀太浪漫了!”这种事她一直以为只适合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耍,竟不知那风流倜傥的叶石唯做起来也是那么的让人动心。

人呢?

詹言语诧异,定睛细瞧了一会,才发现容逸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五步开外,与她遥遥对望。

她正要走过去,容逸却抢先道:“先别过来。”詹言语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声线似乎有些发抖,不由惊奇。

詹言语向来聪慧,举一反三使得灵活,当即便想,莫非他也有惊喜?

被詹言语这样目光灼灼地盯着,容逸忽然说不出话了,眼神也有些飘忽,好一会才故作镇定地说:“嗯,言语,我有话说。”容逸神情郑重,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去,竟然似有一层光辉罩身,在黑夜里尤其耀眼。

“嗯。”被这种庄重甚至圣洁的氛围所感染,詹言语的回答相当简洁且虔诚,仿佛她马上就要接受上帝的指令。

容逸在詹言语信任的目光中找回了勇气,终于稳着声线挺直了腰背,一脸严肃地说:“有人说,婚姻是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进去的人又想出来。都说婚姻是牢笼,以前,我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是自从遇见了你,言语,我有了想要进去的念头。”

一开始的时候,他说的跟背书一样死板,可说到这的时候,容逸的音调变得深情而沉缓,漆黑的眼里似有一汪深湖,引诱着詹言语的视线。

她不由地被他吸引住,心头怦怦直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怔怔地凝视着他,脑子都是晕乎乎的,半晌都转不过来。

就在这时,眼前前的草地上突然亮起了一个红色爱心,闪烁着霓虹色的灯光,那样温馨美好。

爱心中间站的是身直腿直的容逸,他缓了缓神,才接着说:“我想,如果这个牢笼圈住的是我跟你,那么,我会很乐意,并终身快乐。”

他说到“这个牢笼”的时候,眼神似有若无地在地上的那一圈霓虹灯上转了一圈。

这是他亲手围出来的红心,名“笼”。

此笼,以爱为名,囚他一生。只要,她愿意。

詹言语的眼睛陡然睁大,然后她听到一道郑重坚定的声音响起:“言语,你愿意在我身上贴上独属于你的标签吗?”

容逸此时的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忐忑与紧张。手掌捏成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詹言语不知自己是何心思,有诧异,有呆怔,但更多的是甜蜜。

耳边似乎有蜂鸣声,她以为自己是出现幻听了,可声音久久在头上徘徊,她犹豫地抬了下头,更加惊奇。

一架模型小飞机正在她的头顶转圈盘旋。在她抬头望见它的时候,它似乎有意识地上下动了动,好像是跟她打招呼一样。

詹言语下意识地看向前方的容逸,他手里正拿着一块遥控板,这显然是他的杰作。

容逸努力控制着小飞机的飞翔,一边还紧紧盯着詹言语的动作,见她竟然愣住,彻底忘了回答,心里不禁七上八下的,难道这套不管用?

老子背了多久才背下来的,你不会吓傻了吧?

容逸暗暗吐了口气,对着呆滞的詹言语再一次问道:“言语,你愿意吗?”这回的语气比方才明显强势许多,一扫先前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温柔。

行不行,快说句话!

这件事真的完全出乎了詹言语的预料,她方才确实有猜测,他是不是要给她个什么惊喜。可她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今天向她求婚?

一点征兆都没有。

而且,她原先的计划里,根本没想过要跟他这么快结婚,她向来提前计划惯了,按着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地实施,算无遗策。从没想过,他会做出这种举动。

拒绝吗?

不!

她以为她会不高兴他的擅作主张,但事实证明,她只觉得激动,她只觉得幸福!

詹言语几乎是颤抖着声音掷地有声地说:“我愿意。”

这一瞬间,她清晰地看到,容逸紧绷着的脸柔和下来,他的嘴角大大的咧开,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詹言语意会,上前几步站在他一臂之远,跟他牵住手,紧紧地,十指相扣。

小飞机善解人意地正停到他们的上方。

容逸松开了扣住她的手,就跟变魔术一样从飞机下挂着的绳子上摘下了一样小物件。他的动作太快,仿佛操练过无数遍,詹言语没有看清楚。

小飞机完成了它的使命,摇摆着飞远,消失在草原上。

容逸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扬着下巴道:“詹言语,嫁我。”在红色的爱心里,他的周身蕴着丝红色的光晕,那么的不真实,宛如天神。

而这个光辉的天神此时正神圣地单膝跪在她的面前,眼里的真诚如此清晰。在那一刹那,詹言语感觉自己似乎是天地,正在接受着世界万物的洗礼。

“容逸,我嫁你。”詹言语从没有像此刻一样坚定这一想法,只觉得如果错过了这一刻,她必定会后悔一辈子。

一枚泛着柔和银质光芒的戒指出现在容逸的手里,正是方才从小飞机上取下来的东西。在夜光下,它银白的色泽格外温和。

他一直谨记着叶石唯的教诲,想把动作放得慢点,更浪漫点,可他此时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思,只急切地把戒指戴在她手上。早一刻戴上她的手指,他的心就能早一刻安定下来。

这一全过程中,詹言语始终含着笑,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容逸终于做了他最想做的事,低头虔诚地亲吻她手指上的戒指,低声呢喃:“詹言语,我爱你。”

比起方才叶石唯那边响彻天际的呐喊,他的声音要低得多,却更快更深的渗入了詹言语的心脏。她的心,在他这一声中,陡然地震颤了两下,真正的心花怒放,绚烂夺目。

他从来都是个冷漠傲然的人,近些年来甚至有冷情寡欲的趋势。相识至今,他从未在她面前如此直接地表达过对她的爱慕,赤1裸裸的情谊,在他的眼里一丝不漏地流露出来。

詹言语被他吻到的指背蓦地炙热,一阵热意从她的指尖传递到手臂,直窜入心底,往她的四肢百骸流窜不息。

她不由自主地上前半步,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他,抬着手臂把他拉起,动作甚至有些粗野。

容逸顺势站起,紧紧地反拥住她,下巴正好搁在她的发顶,温温柔柔地蹭着她的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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