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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我可怜的那点化妆品全部拿出来,此时,我只有靠它们来掩饰,掩饰我那坏到极致的心情,等一下我要叫戚雨来,我不想她见到我伤心欲绝的任何证据。
我翻出笔记本,抄下一个号码下楼去,小区门口就有个投币电话亭。我先打给戚雨,幸好我还记得她的号码。然后再打给梅清清,我大学要好的同学,她在那头听到我说我要去投奔她,激动地大叫起来,然后又大笑,我在这端也开始大声地笑,我们聊了很久……挂了电话,我的心情又恢复了极致的坏……
傍晚时分,戚雨来了,她似乎觉察出什么,怯怯地问:“姐,你和沈浩哥哥怎么了?”
“昨天开始,他已经不是你的哥哥了。”我僵硬地笑了一下,这一刻我居然还能做出笑的表情,“我们分手了。”我口气淡然,淡然的就像在议论别人的分离。
“姐……”她竟有些哽咽了,一下子抱住了我。
她还小,她还很脆弱,就像郁金香刚刚冒出头的花茎,大风吹吹就是折损的摧残。我抚摸她的背,“难过什么,又不是你失恋!再说沈浩也没什么好处,尤其他那个妈妈我看见就烦,以后要是嫁进他家,有的是麻烦。比他帅比他有钱的男人多的是,散了就散了,还怕找不到更好的。”我自欺欺人、言不由衷。
“真的吗?姐你不难过吗?你觉得会找到更好的吗?”她抬起头,眼里是一汪泪水。
“难过?我昨天已经难过了,难道今天还让我难过?”我笑,“当然能找到更好的了,想当年,我的爱慕者可是很多啊。”
“姐,你说的是真的吗?”她问。
“当然了,骗你干嘛!”
她把头埋在我的肩上,低低说道“如果真是这
样,我就放心了!”片刻后她又含混地说了几个字,我没听清,因为我正在强抑着心底的血,我费劲地说谎,可这谎言背后的沉重和伤痛只有我自己知道……
“姐,你真的决定去杭州吗?”她一边帮我收东西,一边问。
“是啊,北京这里我本来就不习惯,天气太干燥了。再说去杭州离家近一点,妈这两年身体也不好,我回去也好随时照应。”
“哦,那你工作找好了吗?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啊。”
“我好多同学都在杭州,回去肯定比在这儿好。工作没问题的,以前我隔壁宿舍的梅清清,你见过的,很瘦的那个女孩,她在杭州一家报社工作,这家报社这段时间在招人,和我的专业很对口,她说推荐我去,肯定没问题的。”
“嗯,我记得她的,她也是绍兴人,对不对?”
“对啊,她和他男朋友都在杭州工作。”
……“姐,这些衣服你不带走啊?”
“嗯,箱子太重了,这些都给你,我到了亢州再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逃离
三天后,我踏上了南下的列车,我就这样匆忙又狼狈地逃离了这个地方,不习惯北京,呆了近五年的城市怎么可能不习惯,离家近,这看起来是个冠冕堂皇、合情合理的理由,可只有我知道,这些统统都不是理由。我只是想逃离这个伤心的地方,逃离那个记忆中叫“沈浩”的男人。我怕呆在这个地方,我怕路过我们曾经到过的每一个角角落落,我怕看到和他相似的背影,我怕呼吸到初夏带着很淡很淡的合欢花香气的空气,我甚至怕听到那带着京腔的普通话,……所以,我选择逃离,身心都逃离到千里之外……
夜色渐浓,我躺在火车里小小的卧铺上,听着车轮撞击车轨的咣当声,我又想起了那个五月的夜晚,也是这趟车次的列车,黝黑的夜里,一盏盏昏暗的路灯齐刷刷地往后退去,窗外的远方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没有边际,没有尽头,偶尔听到一两声狗吠声,也可能是狼嚎声……
一切如此的相似,只是那个夜晚,多的是焦虑,这个夜晚,少的是担心;那个夜晚,我最亲爱的父亲将要离我而去,这个夜晚,我最亲爱的爱人已经离我而去……
列车广播里正放着王菲的《流年》,“……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用一场轮回的时间,紫微星流过,来不及说再见,已经远离我,一光年……”
我在这哀伤、无奈的声音里,在心底的最深处低低叫他的名字,再见了,是啊,我们还来不及说“再见”,那么在这个夜晚,就让我一个人说着“再见”远离你一光年……
只是,我不知道,我的心可不可以成功地远离你——一毫米?
杭州火车站,人声噪杂,我拖着两只箱子,顺着人流往外走。出站口,我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了梅清清,她还是那么瘦,挥着手大声叫我“戚蝶,戚蝶”,我走上前,她接过一只箱子,拉了我往外走……
“戚蝶,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你怎么还是这么瘦,要多吃点饭啊”
“我这是苗条,我毕业后已经长了七斤肉了。”她一本正经地纠正我的说法,接着又说:“既然你到了杭州,就先和我住一块,我已经向我们主任推荐你了,过两天就有结果了。”
“好……”
路有点堵,想不到杭州的堵车程度也快撵上北京了,四十多分钟后终于到了清清租住的房子,房子很小很简陋,连客厅都没有,比我在北京租的房子还要差劲许多。早听她抱怨过杭州消费高、房租贵,工资偏偏又低,看来事实有过之而不及。
她从鞋架上拿了一双新的棉拖鞋给我,我换上,看到鞋架上有几双男士的
鞋,我一下子明白了,于是我说:“清清,我和你住一起,不太方便吧!你男朋友住哪儿啊?”
“有什么不方便,你和我还客气啊!别管他,他住他朋友那了。”
“那晚上我请你俩吃饭吧,我还没见过他哪。”我不再推辞,
“好啊,你先洗个澡吧,我来帮你收东西。”……
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处餐馆,正是晚饭时分,楼下已坐满了人,服务员带我们到二楼,还好有最后一张桌子。过了不多久,清清的男朋友吴军到了,他个子不高,人长得很清秀,貌似有点腼腆,不怎么多说话,只剩下清清和我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
又是一个长夜,清清早已睡熟了,我还是睡不着,我不敢翻身,怕吵醒了她,身下这张床估计是年代久了,翻翻身就会吱吱地响。我睁着两只眼睛,望着一屋子的黑暗,我又想起了沈浩,不知道他现在睡着了没有,或许已经睡着了吧,夜已经这么深了,再说我已不是他想要的我了,他还会想我吗?想我到失眠吗?不会,不会……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第二天,清清上班去了,我一个人先在网上找房子,毕竟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她太久。中间去了趟报社面试,自我感觉还可以,清清也说铁定没问题的。这几天看了好几处房子,但都不是太满意,要么价格太贵,要么房子太旧。
晚上清清回来,我看她脸色不对,就问她怎么了,她不语,我就乱猜,“和男朋友吵架了?还是被领导骂了?还是挤公交车的时候被人骚扰了?”
她摇头,“不是,都不是。”她犹豫了一下说:“戚蝶,对不起啊,报社那个职位本来主任已经定了你了,可是今天副总编介绍了他的亲戚来,主任明里暗里的和他说已经定了人了,可副总编还是不松口,最后主任也没办法,主任不敢和副总编对着干的,所以……所以……”她有些说不下去。
这让我有点意外,当然更有点失望,不过我不想表现出来,我说道:“没事的,这几天我也接到了其他公司的面试电话,工作嘛这家不成还有那家哪!”
“好,那你要一直住在我这,住到你找到工作为止。”她几近乞求地说。
我先答应了她,“好,我就住到找到工作为止,不过有人说不定会不高兴的。”
“谁会不高兴?”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吴军啊,我霸占他的地盘,霸占他的女朋友。”我开玩笑。
她哈哈一笑,不屑地说:“就他那小样,他敢!”
将近一个礼拜过去了,工作的事一点眉目也没
有,我开始着急起来,我想先搬走好了,倒不是怕吴军不高兴,只是这样住着,他们两个太不方便了。晚上,清清回来的很早,还带了一个水果蛋糕,我看她笑容满面,就问她:“今天有什么喜事啊?这么高兴。”
她笑而不答,把蛋糕递给我,“先把蛋糕切下。”
我切好蛋糕,她乐滋滋地说:“告诉你个好消息,本人——梅清清美女,明天开始将会多一个新同事。”
我递了一块蛋糕给她,随口说道:“那恭喜你啊,新同事肯定是个帅哥吧,不然你也不会这么高兴,不过你今天得好好收买我,不然我告诉吴军去。”
她咬一口蛋糕,“no、no、no,新同事是美女,是个大美女。”
我笑,“美女你乐个什么劲!”
“我当然乐了,因为这个美女就是——”她顿一顿,“戚蝶小姐!”
“什么?”我疑惑。
“戚蝶,今天主任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真高兴,当时就想打电话给你,不过我好不容易忍住了,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她很兴奋,“你怎么不吃啊?快吃!这是我特意买的庆祝蛋糕。”
“哦,好。”我咬了一口蛋糕,“清清,这个职位不是给了副总编的亲戚吗?难道现在又有空缺的职位了?”
“没,副总编亲戚好像去了别的地方,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这次你这个人是总编钦点的。”
“是吗?可是我见都没见过你们总编。”我还是疑惑。
“是咱们总编,”她含糊不清地纠正,把一口蛋糕咽下,又说:“说不定是主任去总编那告状了,副总编那个亲戚,据说啥都不会,你说真要到主任手下,还不是光领工资不干活,主任每天不得累死啊。奇怪了,主任这个怕事鬼,平常对副总编唯唯诺诺的,看不出还有胆量告状。”
“可是清清,如果是这样,我去上班,副总编会不会不高兴啊?”我问。
“怕什么,让他不高兴去了,又不关你的事,放心,上头有总编和主任顶着哪!”她满不在乎。
我点点头,“好吧!我什么时候能去上班?”
“主任说你要是有时间,明天就来,要是没时间,就下周一来。”
我想想说道:“那我明天去吧。”……
、黑色记忆(1)
转眼间,一个礼拜过去了,这些天我很忙,刚刚租好了房子,打扫卫生,置办一些必需品,幸好有清清和吴军帮忙,一两天就搞定了。新接手的工作,还有很多要熟悉,每天加班到很晚,我想尽快熟练起来,不然真要辜负主任对我的厚爱啦。忙碌中似乎好过了很多,不过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失眠,会想到沈浩,只要一想起他,我就还会心痛……
以后的日子过得很平淡,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很友好,又有清清在旁边,半点也不会闷。偶尔一两次遇到副总编,他很热情地和我打招呼,我终于放心了,看来是我多想了,竟然还猜测他会记恨我。清清在旁说道:“奇了怪了,副总编这个人最爱摆臭架子,眼睛都长到天上去的,除了总编,见谁都不爱睬的,这么热情,八成是看上你了吧!”
我笑她,“我还没自作多情哪,你就自作多情了,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别多想了。”
终于到了一个空闲的周末,我回了家。妈妈早已知道我和沈浩分手的事情了,只是她根本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电话里还在苦苦劝我珍惜沈浩。可是吃饭的时候,她又提起了沈浩,非常不合时宜地又提起了沈浩,“小蝶啊,沈浩那孩子,我看着还不错的,年轻人吵吵闹闹、分分合合的也常见,可是你怎么能离开北京哪?你这样做摆明了要和他断了,两地分隔,你们再想和好就难了。不是我说你,你从小就任性,怎么这么大了还是这脾气,你说像沈浩这种家世、这种脾气的男孩子你哪里再去找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怎么办哪……”。
一口饭菜堵在我的胸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从胃部到胸口都堵作一团,痛成一团,我打断了她的话,“妈,别说了,我们不可能和好了,天底下又不是只有沈浩一个男人,你瞎担心什么。”
她看看我,张了张口,却再没说话。
我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吞咽着碗里的饭菜,和着无形的血泪一口一口地吞咽,再艰难地塞进胃里……
这一顿煎熬的饭菜终于吃完了,我躲在卫生间,心里很堵,很想大哭一场,可是悲伤越来越浓,泪水却没有一滴。最后,我把中午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了,整个肠胃像被颠倒了过来,很难受,可是我的心里更难受……沈浩,不是我想和你断了,是你再也不想要我了……
次日下午,我坐了大巴回去,车子上稀稀落落只有十来个乘客,我找到我的座位,14号,我坐下来,忽然想起过完年我和沈浩一起回北京,先从家里到杭州,当时坐的就是13和14这两个位子,他还说:“这两个座位号好啊!”
我
说:“有什么好的,13在西方是个很不吉利的数字,14带了个4,在中国就是个晦气的数字。”
“可是这两个数字连起来就是好啊,一生一世,爱你一生一世。”
“那23和24,33和34岂不是更好,二生二世,三生三世。”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人这辈子仅一生而已,哪来什么二生二世,三生三世,都是唬人的,所以我们今天这个位子最好,最符合实际——爱你一生一世……”
我清楚地记得那也是一个下午,阳光丰沛,折射在车窗上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分外绚丽……
截然相反,现在的天阴沉沉,一丝阳光都没有,我忽然想到了但丁的一句话,生活于愿望之中而没有希望,是人生最大的悲哀,今时我何尝不是如此……
车子急速行驶,看着那相似的一片片田野交换着模样,那个夜晚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中,那时的我也曾有过没有希望的感觉。其实这些黑色的记忆我已经刻意将它们遗忘的差不多了,以前我很少会想起,即使想起也都是模糊的片段,但这些天这黑色记忆竟然变成了陈年的醋,老窖的酒,历久弥新,不时冒出来刺激一下我脆弱的神经,敲打一下我破碎的心灵。
那是个初夏的夜晚,空气中微微有点凉意,豪华的酒店大堂里人来人往,个个衣着华丽,一阵阵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各种味道都有,我仿佛穿行在万花从中,又仿佛徜徉在百果园中,只是,我与这里格格不入,这里是其他人休憩的港湾,于我,这里将是埋葬我的坟墓。
观光电梯飞速向上,地面的一切开始远离我,房子变成了集装箱,车子变成了火柴盒,熙熙攘攘的人变成了一个个的小蚂蚁,我的头开始晕,其实我并不恐高,我的心也开始晕,因为此刻我已站得太高太高,下一分钟我就要跳下去了,我的心就要跳下去了……
站在那扇深红色的门前,我犹豫了半天才按响了门铃,他打开门,温和地说了声请进,我跟在他的身后,穿过走廊,再穿过客厅,到了卧室,他穿了件白色的浴袍,好像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有些湿漉漉。他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了声请坐,我局促地坐下,牙齿磕磕碰碰地说了句“付先生,您好”。
他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喝杯茶吧”。
“谢谢。”我端起那杯茶,恨不得把整个身子都埋在里面,我一丝一丝吮吸,全然不知味道,不仅不知茶的味道,连自己心里的味道也不知……
在那张白色的大床上,他把我压在身下,我轻声央求他可不可以把灯关了,他
不理,我再求他,他对我鄙夷一笑,说:“去澡堂子洗澡还穿着衣服,我没兴趣陪你玩这种伎俩。”后面我就感觉到了痛,撕裂般的痛,心里则是绞碎般的痛……我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等待着这项耻辱的交易告一段落……
我感觉似乎过了好久好久,他忽然直起身来,冰凉的被子滑到了我的身上,我想这一切结束了吗?我依然紧闭着眼睛,却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这就是你的职业道德吗?虽然你是个新手,可是你也是个女人,而不是一个充气娃娃。”
我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然后睁开了眼睛,他已穿上了浴袍,坐在沙发上,我的脸涨得通红,我有些愤恨地看了他一眼,对他的侮辱我想不出也说不出任何的语言。
“今天的服务到此为止,我郑重地告诉你¬;——我很不满意,希望你回去后好好学一学,没有教材的话就去请教一下你那个同学——李希元。”
我不语,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
“我说的你没听到吗?要我再重复一遍给你吗?”温和但阴冷的声音。
我咬着嘴唇,依然说不出一个字,只觉得脸颊烫的像火一般。
半响后我听见他一声轻笑,“因为你今天的表现太差,服务费扣掉百分之三十。”
我一惊,我之所以把我自己卖给他,就是因为这个价格,并且我急需这笔钱,我要拿这笔钱去还爸爸借下的高利贷,明天就是第一批还款的最后截止日,“付先生,您——你不可以这样。”我有些急促。
“扣掉百分之四十。”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赖!”我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扣掉百分之五十,你再多说一句,就是百分之百。”
我几乎要气晕过去,我使劲咬着嘴唇,恨恨地瞪着他,再不敢发一言。
“当然,你如果觉得不妥,以后你可以不来,”他温和地一笑,“可以再去换其他客户。”
我恨不得冲上去给他几巴掌,可是我没有,因为我不想炒他的鱿鱼,虽然都是被侮辱,被一个人侮辱总好过被几个人侮辱……
我艰难地离开了酒店,每走一步都是痛,回到学校我在atm机上查了下余额,钱已到帐,但如他所言扣掉了一半……
、黑色记忆(2)
赶在宿舍楼关门的前一分钟我回到了宿舍,对面的床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看来李希元今晚不会再回来了,其他两个室友已爬上了床,一个在玩手机,一个在看书,见我回来冲我打了声招呼就依旧各忙各的。
十来分钟后,灯熄了,“把门插上吧,李希元今晚肯定又不回来了。”我应了一声把门插好爬上了床……
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我就这样把自己的清白卖掉了,一切像梦一般不真实,但内心的痛楚却那么真实、那么清晰,我觉得很羞耻,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一个□……
此后的我,开始了□的生活,他一个电话打来,我就赶紧赶到那个酒店,有时候一两个月去一次,有时候一周要去四五次,每次我回来时都是急匆匆地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宿舍楼下,踩着关门的点冲进来。并不是他不许我过夜,只是我不想呆在那个房间,不想和他多呆一秒钟,更不想周围的同学像议论李希元一样议论我,议论我彻夜不归,议论我和社会上的男人交往,议论我傍大款。
每次回来我都会从枕头下拿出那个黑色皮面的笔记本,在最后一页写一个加号,记得小时候听《□》的评书,其中讲金莲和玉莲同在财主家为奴,财主看上了她俩貌美,意图不轨,岂知金莲脾气刚烈,非但不从还大喊大叫,甚至把财主的脸抓的伤痕累累,财主气闷,为报复她便把她许给了武大郎,此后就是人尽皆知的武松杀嫂了。玉莲生性软弱,财主哄她说伺候几次后就放她回家和情哥哥团聚,玉莲只好应承,每逢迎财主一次玉莲就在木门后用手指甲划一道印痕记录,终于最后一道印痕划完了,玉莲欣喜地等着财主放她回家。后面具体的结局我已经忘记了,只记得是一个异常凄凉的结局,让人忍不住深深叹息的结局。我没有玉莲的长指甲,宿舍也没有我能划上印痕的木门,于是我把它记在笔记本上,我只希望,等我写完最后一个加号的时候,不要给我一个凄凉的、让人深深叹息的结局。
一次又一次的煎熬,一个又一个的加号,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终于只缺最后一个加号了。之前我很怕看到手机上出现那个号码,但这些天我竟然一反常态地期盼这个号码,我希望这最后一个加号快点划上,这样我耻辱的□生活就可以结束了,我也再也不用受他的侮辱了。
一天下午,电话终于来了,“今天晚上六点钟到酒店来。”“对不……”我刚开口,电话就已经挂断了。我本来想说“对不起,可不可以换到明天晚上……”,
我明天早上有最后一场考试,这门课是我的弱项,一个是因为它本来就难,一
个是因为它的课程安排在晚上,为了换取加号我缺了很多次课,如果再不临时抱抱佛脚,我真的会不及格。这个电话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不知道是他要和我作对还是老天要和我作对,但不管是谁,我都得罪不起。但是我不能不及格,不及格意味着重修,更意味着毕业时成绩单上的污点,于是我只好拨了电话回去,我把意思说明,那端沉默了几秒钟后说:“可以,但我后天下午才能送你回来。”我知道他必然不会同意等价交换,这样的答案也是我意料之中,因为已有一次前车之鉴,但我很痛快地答应了,因为这是最后一次,我希望它越早结束越好。
下午大概四点钟左右的时候,我接到了他的司机的电话,说来接我,半个小时后我像做贼一样绕到学校后门几十米外的路口,那辆黑色的宾利稳稳地停在路旁,他的司机一贯礼节完备,适时下了车帮我打开车门……
车子兜兜转转到了酒店门口,几分钟后我就看见他边讲电话边走了出来,等他上了车,车子又平稳地启动了。
路有点堵,车子里很安静,所以他讲电话的声音听得特别清楚,我甚至还能很清晰地听到对方的一两句话。貌似对方在询问一只股票这两天要不要抛掉,只听见他侃侃而谈,分析了不下十条理由,最后听见一句总结性的话“一个月后肯定上45块,我是长期持有的,放心,我抛之前肯定会先告诉你的。”这个电话刚挂断,他的手机又响了,又是一个询问这只股票的电话,我又听见他一番高谈阔论,分析得头头是道,就像电视上的股评家一样,最后还是那句总结性的话,只不过一个月后的价格变成了40块。半个多小时的车程里,他接了不下五个类似的电话。
车子到了一家富丽堂皇的饭店,我跟了他往里走,听见他还在打电话,指示一个小梁明天一开盘就把某几个账户的这只股票抛掉。他口中的小梁就是他公司的交易员,这是我偶尔知道的,我听得一愣一愣,听口气他应该和刚才的几个人交情不浅,这背后捅人一刀的事他真干得出,他的钱估计都是踩着别人的尸骨,靠坑蒙拐骗赚来的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思被我不经意间写在了脸上,他冷冷扫了我一眼……
吃完饭,车子没有原路返回,看样子竟是向郊区方向开去。我问:“我们这是去哪里?今晚不回酒店了吗?”
“去泡温泉。”他只回答了四个字,因为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偌大的泳池热气缭绕,一个人都没有,我暗自揣度他是不是把整个泳池都包了下来,我恨恨地想,万恶的资本家对自己永远是奢侈的大方,对
别人永远是刻薄的吝啬,因为我想起第一次他蛮横地扣掉了一半的钱,害得妈妈只好借了高利贷来还高利贷。
我穿着他预备的泳衣坐在泳池的台阶处,第一次穿比基尼式的泳衣,我很不习惯,偏偏他肆无忌惮地盯着我看,那种眼神让我很不舒服,我在心里暗暗地骂“无耻的老色鬼”,虽然他并不老,看样子估计还不到三十岁。
他在水中召唤我“过来。”
“我不会游泳。”
“过来我教你,很简单的。”
“算了,我怕水。”
“怕什么,有我在!”他一把把我拉下了水。
我惊叫一声只感觉脚找不到了实处,水漫上了我的脖子,我一下拉住了他的胳膊,“快把我放回去,我真的不会游泳。”
他笑,“喝几口水就会了。”
此时已快到了泳池的中心,我慌了,“我不想喝水,求你快把我放回去吧。”
“你知不知道,游泳是一项很有用的技能,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汽车普及的年代,所以,你还是好好学学吧!”他边说边放开了我。
我下意识地惊叫,叫声还没发出,一口水就呛到了我的喉间,他拉了我一把,我折腾了好两下方才站稳,这时我才发现水没那么深,我踮着脚水面正好到我的下巴。那口水把我呛得咳嗽了好几下,管他有用没用,管他现在是什么时代的无理逻辑,我也不要学,我大声说:“快把我放回去,我不想学,不想学。”
这命令的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样大声和他说话他会不会再让我喝两口水。不过他倒没在意,说了声“好”就抱着我向岸边走去……
我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隐约的水声,心里暗暗祈祷这一夜快点过去……水声停止,他来到了床边,他开始亲我的脸颊,我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吧,我把灯关了。”
我一惊,我曾经要求了多少次,他都不关灯,今天怎么……我微微睁开了眼,一片昏暗,只有客厅的廊灯漏进几丝昏黄的光……
看来最后一夜,他还给了我一点尊严,可是很快,我就发现不对劲,每一次他都会自己做安全措施,可是今天他好像没有。
“你别这样,这样会怀孕的。”我急急地想推开他,
他一把拨开了我的手,“怀孕了你就生下来,我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这辈子都享用不尽。”
我愤恨,他不仅把我当做□,有几次差点没把我折磨死,让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心理有问题,现在又把我当做生育工具,他做梦去吧,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他生孩子,因为他骨子里的虚伪
和卑鄙、无耻会直接遗传到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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