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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杨扑哧一笑:“我也是。感谢收留!”

在这样合家团聚、欢欢喜喜的节日里,两个流落异乡的孤独女孩不自觉地敞开了心底最柔弱的一面,很容易就走近了。这天早上,她们吃到了房东送的饺子,猫在小屋子里聊了一整天,从小学生活聊到家乡风味。不是不想出去玩,不用看也知道这座城市今天热闹的很,可是,也冷得狠。

年初三,陈小杨就成了花店的员工。

面包店春节放假到年初五,但初三这天徐青梅不得不起了个大早,费劲地把陈小杨从床上叫起来,带她去花店。她们在昏黄的路灯下沿着小街步行二十分钟左右,乘上了公共汽车,再换乘地铁,出了地铁站口步行一段路,终于在转过一个小小的街角之后,看到了这家名叫“幸运草“的花店。店门紧闭,约好8点的,她们赶到时差几分钟正好八点。徐青梅说,这大过年的,陈老板恐怕自己也睡冒了。两个女孩只好站在门前等。

“这么远?”陈小杨说。她们前后用了将近四个小时!

“这还是好的呢!今天一大早人少,有时挤不上车的,公交挤,地铁更挤。”徐青梅说。

“你为什么不找个近点的房子?”

“近点儿?大小姐,你知道这附近的房子多贵吗?地下室我们都租不起。”徐青梅看着她笑。“说真的,你不会是那种出逃千金、落难公主之类的吧?”

陈小杨耸耸肩:“我倒希望是。你看我像吗?”

“你看起来根本没吃过苦,身上随便哪件衣服都贵得要命。别忘了,我是跟服装打交道的。”

“是吗?不是我买的。”陈小杨坦言。她躲在家中养了几个月的伤,冬季的衣服都是钟石买来的。钟石自己的衣物不会太昂贵,但对她却绝对舍得。想想他一个大男人独自去买这些女人的衣物,真是难为他了。

一想到钟石,陈小杨不禁又开始黯然。

“给你买衣服的人一定很疼你,每件衣服都是最舒服的面料。你为什么要跑出来呢?”徐青梅以为这些衣服是陈小杨母亲给她买的。她心中推论,陈小杨是和再婚的母亲闹别扭离开家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说这个。”陈小杨露出一个涩涩的笑。

那个人以后不必再疼她了!

她们正聊着,一辆红色的车开过来,在她们身边停住,车窗降下来,一个中年女人从车窗里伸出头,笑着说道:“真是对不起啊,今儿又赶上堵车了。”她随手扔给徐青梅一串钥匙,说:“我先去停车,你们俩自己开门进去,外面冷死啦!”说完开车走了。

徐青梅犹豫了一下,还是尝试着打开了店门。店面不大,像许许多多花店一样,一侧靠墙放着整排架子,高高低低放着好多塑料桶,桶里满是各种各样的鲜花。其它地方满目漂亮的插花。另一侧靠墙放着一张椭圆形的小柜子,柜台上一个精致的水晶花瓶,插着一支硕大的红玫瑰。好漂亮的花店,除了地方有点挤。

刚才的中年女人踏进店门,看着陈小杨笑笑说道:“小徐,这就是小陈吧?”

徐青梅忙说:“是的陈老板,她叫陈小杨。小杨,这位就是花店的陈老板。”

“陈老板,你好。”陈小杨微笑点点头。

“你也姓陈?我也姓陈,陈文倩。什么陈老板,叫陈姨好了,不过叫陈姐或者倩姐的话我会更高兴。你几岁了?”

“二十四。”陈小杨说。过年长一岁不是吗?

“小杨啊,不是我多心,你看起来不像是需要到我这小花店打工的人。”陈文倩何等老练?这女孩看起来应该养尊处优,细皮嫩肉,柔白的小脸掐得出水来,大概连风都没怎么吹过。不说别的,但看她脚上那双新款的长靴,普通工薪族一个月的收入恐怕不够吧?

陈小杨尴尬地笑笑,说:“陈姐,我已经自己出来了,就不想再靠着家里。以前我是做幼儿园老师的,花店的工作我没做过,不过我一定会用心学的。”

陈文倩犹豫了一下,说:“我也是急着找人。我孩子读高中,马上就要开学了。这一过年,花店生意就忙,很快再赶上情人节,就更忙了。我两头顾不上啊!花店的工作不会太累,但也是挺辛苦的。就不知道你吃得吃不得这个苦。要不你试试?”

“陈姐,您让我试试吧!”陈小杨连忙说。她身上就剩下三百来块钱,要用到发工资的时候呢。再耽误几天找不到工作,她要准备喝西北风了。

“那行,你先做做看。做满一个月,我给你开一千八,能做下去我再给你涨,你看行不行?”

陈小杨看看徐青梅,她在旁边连连点头,同时插嘴说道:“陈姐,她只身来到北京,还没个住处呢!暂时跟我挤一块儿。我知道你这花店要早早来进货打理,你那么忙,她再住得远,怕会耽误生意的。”

陈文倩笑着说:“你这个猴精的丫头,不就是想着小张以前住的房子吗?行,我把那地方给她住,也不收她的房租,怎么样?”

“真的啊?”徐青梅看起来很惊喜,她连连点头说:“行,行,陈姐真是热心又爽快。”

“先别那么嘴甜。小杨,你既然住得近了,每天早上6点半要到店里来,接收送来的花材,做做整理工作。有客户定开业花篮什么的,准备好送过去。我弟弟早些时候会过来帮忙送。我就不用早早过来了。”

“行。”陈小杨一口答应。6点半来上班,那也比在花4个小时在路上强吧?她想了想,又问:“陈姐,你说的那房子还能不能多挤一个人?我初来乍到,不想跟青梅分开。”

“这样啊……”陈文倩沉吟了片刻,说:“这样吧,小徐你要愿意的话,我给你们俩换一个稍微大点的地方,两个人住应该还够。小张以前住的那间,肯定挤不下两个人的。”

徐青梅笑笑说:“陈姐,那租金……您给我怎么算?”

“小杨的当然免了,你嘛,看你老板的面子,给你少算些呗!”

徐青梅想了想,虽然一半房子的租金比也远郊贵,但省了每天的交通费,也不用跑那远的路,还是划算的。她开心地答应了。

陈小杨的家当只有一个旅行箱,徐青梅的东西也不多,两个女孩很快搬了家。说是房子,其实是离花店不远的居民区的一处地下室。陈文倩在小区有个房子,本来就住在这儿,孩子读高中后学校离得远,搬家了。楼下的地下室,隔成几个小间,都租了出去。给她们住的这一间,放两张单人床,一张小桌子,也就差不多满了。两个女孩商量了一下,买了个便宜的简易衣柜硬塞在门后,总算有了个放衣服的地方。

她没有带被褥除了三百来块钱和几件衣服,她什么都没有。徐青梅借钱帮她买了床单和被子、枕头。传说中的北京地下室,名气是多么大呀!有了这个简陋的地下室,陈小杨终于安顿下来了。

地下室的卫生间是共用的,很不方便。这还好,最让陈小杨不习惯的是冷。北京的冬天真冷啊!地下室没有暖气,两个女孩只能靠一个小小的取暖器取暖。

陈小杨觉得,这是她生命中最冷的一个冬天。

作者有话要说:亲,能看下去就收藏吧,别调戏臣妾嘛!

、相思何处

“小杨姐,今天的花材。”

早上6点半,一辆车停在花店门口,卸下几个长方形的大纸箱。陈小杨迎上去签了收据,看到送花材的人已经动手把沉重的纸箱抬进店里,她连忙道谢。

陈小杨本以为纸箱里不过是些花材,不会太重,但第一次她就吃了苦头,努力了半天也拖不进去,她不敢太蛮干,骨伤刚刚恢复,钟石曾一再叮嘱她不要拿太重的东西,不要用力。直到老板的弟弟开着箱式小货车来到,帮着她一起拖进去。之后,陈小杨便学乖了,她会早早备好开水,等着送花材的人来了,先殷勤地倒上一杯热水,花材卸下来她便开口请他们帮忙。送花材的是父子俩,几天后就和陈小杨熟悉了,再后来不用开口,他们便主动帮着把花材抬进店里。

仔细打扫了店里的卫生,陈小杨再打开纸箱,把里面一捆捆的码放整齐的花材抱出来,分解开,放进一个个塑料桶里保鲜。有时有客户定了开业花篮,陈文倩会提早来些和她一起做好,老板的弟弟来送货,她便帮着拿出去装上车。陈文倩通常会在8点以后到店里来,她来了之后陈小杨才能离开,去附近的小店简单吃个早餐,之后开始一天的忙碌。陈小杨很快就熟记了各种花语,跟客人推荐起来头头是道。她也学会了包花插花,她从来没有什么造型、搭配之类的理论,却总能凭着直觉,随心所欲地做出令人眼睛一亮的花束。不久,她居然能够独立设计新娘捧花,那是一束白玫瑰、满天星和绿萝做成的花束,唯美浪漫,让挑剔的新娘非常惊喜。

“我看你还真有些插花的艺术天赋。”陈文倩这样说她。

陈小杨笑。跟缤纷的鲜花打交道,让人的心很容易澄净下来。

情人节的时候,红玫瑰简直卖疯了,到下午她们已经没有玫瑰可以卖了。但陈文倩坚持留下一支硕大紫红的玫瑰,插在柜台的水晶花瓶里。

“送给我们自己。”陈文倩如是说。

陈小杨渐渐知道,陈文倩有一个并不幸福的家庭,事业有成的丈夫一直在家庭和情人之间游移。但是,她心中有她的玫瑰,有她对爱的希冀。

陈小杨恍然想起,那个宠她爱她的男人曾抱着那么大一束红玫瑰,穿过人群来到她身边。现在,他还好吗?是不是已经忘掉了她?深夜回到家中,有没有人给他留一盏温暖的灯?

是一个适合他的女人吧!陈小杨不希望那个女人是秦正瑶。就像哪本小说里写的那样,作为女人,她毕竟还是小气的。陈小杨想起,这个时候秦正瑶应该正在北京,她在中央党校学习的期限是半年。世界真是奇妙,秦正瑶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陈小杨此刻也在北京。

徐青梅总是很忙,一边忙着打工,一边忙着追求她设计师的梦。在面包店打工也有好处,她们平时吃的最多的东西,就是面包了。店里卖的面包,老板给徐青梅半价,如果卖到晚上剩下的面包,则白送给她们。刚开始,陈小杨揣着三百块钱,就靠着徐青梅带回去的面包坚持了一个多月。

陈小杨发誓,她现在真的不喜欢吃面包,不管是什么口味的。但是,面包始终是她们两个吃的最多的东西。

好不容易,她拿到了她来到北京的第一份收入:1900元工资。陈文倩特意多给她一百元。她当时急着找人,真没指望这个小姑娘能做满一个月。

陈小杨拿到钱,第一件事是把买被子的钱还给徐青梅。欠债的感觉让她不好受,尤其债主是同样拮据的徐青梅。

陈小杨碰巧买了别人想退掉的车票,稀里糊涂去了北京。她在便利店随便买了个手机卡,不实名的。后来去花店打工,住在老板家的房子里,居委会的老太太疏忽地以为她还是以前的店员,居然也没向她要暂住证。她也没带信用卡,公安机关的信息系统当然查不到她。

周明龙知道了非呕死不可。

“小陈,吃午饭了。我给你包了个猪排饭。”

进来的人高高瘦瘦,一脸阳光。这是隔壁店老板的儿子,从陈小杨来到花店,他自动区分陈文倩叫“陈姐”,叫陈小杨“小陈”。陈小杨刚来几天就熟悉了他,主要因为他有个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

“高大帅,不用麻烦你帮我买饭的,你自己吃吧。”

高大帅似乎丝毫没听出陈小杨语气中的疏离,依旧热情地说:“不麻烦,我去买饭捎带着就给你买了。”

他笑嘻嘻地把餐盒放在陈小杨面前的小柜子上。

“尝尝看,这家的酱汁猪排饭挺好吃。”

高大帅是附近一家公司的职员,下了班会来自家的店里帮忙顾店。这恰恰是陈小杨最抗拒的一点——他家开的是情趣用品店。

“花店和情趣用品店做邻居,这是双赢的黄金搭档!”高大帅曾经这样振振有词。

陈小杨平时是绝不敢去他家店里串门的。偶尔从他嘴里吐出什么“按摩棒”、“名器”之类的词汇,总是让陈小杨莫名的一阵恶寒。这样一个大小伙子家家的——我晕!

“这有什么,暴利!卖情趣用品比我们卖花赚钱。”陈文倩私下里开导她,“不过是做生意,卖花卖鱼卖眼镜,人家卖情趣用品有什么不一样!”

“高大帅人挺不错的。虽然不是北京户口,但房子店面都有,独生子,小伙子也蛮帅气。”陈文倩觉得,就算陈小杨家境不错,高大帅这样的条件也完全配得上了。

陈小杨笑笑。这跟她有什么关系!然而不管她是否拒绝,这猪排饭都会固执地放在她跟前,而她也绝不会拿着买饭的钱送到他店里去。

“高大帅,把钱给你!”在高大帅的推拒中,陈小杨又来了一句:“要不你把饭拿走。”

花店的工作其实很有趣。比如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陈小杨记得他来买过几次花,带着的女人都不相同。有时,他独自来买花,便会没话找话地和她套近乎。

“小妹妹,来北京多长时间啦?”

“没多长时间。”陈小杨忙着挑花包花,低头回答道。

“北京好吧!”

“唔。”

“皇城根儿,当然不是盖的。妹子,别走了,在北京找个好男人嫁了。”那男人说着,抬手就往陈小杨水嫩的脸蛋摸去。陈小杨手中的剪刀立刻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险险的擦过那人的手,成功地令那只不规矩的手迅速缩了回去。陈小杨浅浅一笑。

“先生小心,我来弄就好,哪能让您帮忙呢。”

记得刚开始遇到这种人,她曾气得直接拿手中的鲜花砸过去,令对方恼羞成怒,幸好陈文倩及时化解了。

陈家小姑奶奶可以吃苦,但绝不吃这样的亏。

那男人讪笑着拉过柜台旁边的椅子,坐下来等。陈小杨从容包好花,托起包装纸递给他。

“先生走好。”

一抬头,陈小杨看到高大帅倚在门旁,微笑看着她。在那个男人错身而过的瞬间,高大帅用力瞪了他一眼,看着那人出去,低声骂了一句:

“什么东西!”

陈小杨忙着收拾桌案上剪掉的花茎叶片,没做声。高大帅几步跨过来,双手撑在桌案上,俯身靠近陈小杨:

“小陈,跟我交往吧!我来保护你!”

陈小杨诧异地看看他,还没开口,高大帅赶紧又补上一句:

“以结婚为前提!”

我去!陈小杨挠挠头,送了这些天午餐,终于要把话挑明了?话说,对方不挑明,她也不好说什么呀!陈小杨放下手中的剪刀,认真看着他说道:

“我已经结婚了!”

“……瞎说!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高大帅根本不信。“小陈,别急着拒绝我,我条件不错,也是真心喜欢你!”

“我真结婚了!”

第二天,陈小杨手上多了一个银白色的小圈。高大帅一大早串门来了,站在柜台前低头看她:

“小陈,我问过陈姐了,她说你不可能结过婚,你才刚刚二十四,连男朋友都没听你说过。我就喜欢你这样有个性的女孩子,你不觉得我们两个挺合适的吗?”

不知为什么,“合适”这个词在陈小杨心里引起一阵恶寒。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结没结婚其实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实在没那个闲心理会像这样旁逸斜出的小桃花好不好?

陈小杨歪头看着高大帅,心里琢磨着要怎样干净利落的解决掉这个麻烦,又不会太难堪,毕竟一时半会儿还要做邻居。正在这时,一个人推门走进店里。陈小杨一抬头,不禁一愣。进来的这个人是——

“吴疯子?”

吴立枫似乎吃了一惊,盯着陈小杨叫道:“陈小杨?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陈小杨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高大帅惊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走过来问道:“小陈,你们认识啊?”

“认识。”陈小杨淡定地吐出两个字。

吴立枫疑惑地看着她,又追问道:“你怎么会在北京?来旅游?”

陈小杨皱皱鼻子,笑着说:“我在这花店打工。你是要买花吗?”

“打工?你在这儿打工?”吴立枫瞪大了眼睛叫道,似乎是听到了外星人入侵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这两天没人留言么?

、患得患失

半个小后,陈小杨跟着吴立枫来到一家咖啡厅,坐下后点了两杯咖啡。

“你喝拿铁?”吴立枫质疑地望着她。

“是不太习惯。”陈小杨笑言。相比咖啡,她更喜欢奶茶或果汁。拿铁是钟石最喜欢点的,她怎么就下意识地点了拿铁?

“你应该喝焦糖玛奇朵、摩卡之类的,不会那么苦。”吴立枫嗤笑。

“不说咖啡。你怎么会在北京?”陈小杨问。

“这还不是要感谢你家的领导大人?一脚把我踢得远远的。”吴立枫一脸哀怨地说,“我在协和进修。”

钟石?陈小杨怔了怔说:“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关系大着了。没有他大老爷的意思,这样的进修机会莫名其妙就落到我头上了?不过正好,我可以搞我的遗传病学研究了。”

“胡说,他干嘛要那么做?”陈小杨不信。

吴立枫斜了她一眼:“要不怎么说你笨!公狮子都会捍卫领地的,懂吗?我倒像是因祸得福,捡了个便宜。”

到首都权威医院进修一年,这样的机会在他们医院简直就是唐僧肉,本来经过几番争斗,人选基本要定下了的,却突然落到了他吴立枫头上,羡煞多少人啊,究其原因,无非是某领导人想让他滚远点。谁叫他有事没事总要去骚扰领导夫人?

“你还没说呢,你怎么到北京来了?”吴立枫第三次追问。他当然不认为某领导人会容许她跑到北京来打工。

“坐火车来的呗。”

吴立枫翻了个白眼,叹着气问道:“倒底怎么回事?钟石——”

“我们分手了。……我们不合适。”

“……他说的?”

“不是。好多人都这么认为。”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没事也能折腾出事来。那个叫好多人的,跟你们两个有什么关系?”吴立枫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隔天中午,高大帅破天荒没来送午餐,陈小杨暗自庆幸他聪明地撤退了。陈文倩没在,她一个人懒得买饭,正在吃泡面,吴立枫晃晃悠悠地走进花店。

“还吃你的脑残酸菜面呀,别吃了,我看你已经够脑残的了。”说着,他把手中的购物袋扔到陈小杨面前。

陈小杨打开袋子,里面居然都是些零食,松子、开心果、葡萄干、杏仁……陈小杨打开一包红枣,拿了一个吃起来。以前钟石给她买零食,总喜欢挑些干果和坚果,尤其是红枣,他近乎偏执的认为,女人多吃红枣有好处。想不到吴立枫也喜欢买这些。

“你的意思是,我就吃这包零食解决午餐?”陈小杨撇着嘴问他。

“这是留着磨牙的。你老板呢?跟她请个假,带你去吃午餐。”吴立枫也拿起一颗红枣放进嘴里。

“老板不在。你怎么有空来?”

“下午休息。”吴立枫状似懊恼地仰着头,说:“那怎么办?想好了要去吃烤鹌鹑的。”

“你自己去吧!”

陈小杨像打发什么似的挥挥手,重又端起她的老坛酸菜面。吴立枫跳过去,一把抢过面来,手一抬,准确无误地丢进了垃圾桶,一脸嫌弃地说道:“还吃,最讨厌这味道了。”他转身便走,边走边说:“你等着,我去把烤鹌鹑买回来。今天吃不到烤鹌鹑我浑身难受。”

陈小杨耸耸肩,无奈地看一眼垃圾桶,开始进攻那一大袋零食干果。她翻了翻,欣喜地找出一包猪肉脯。等她把一袋猪肉脯吃完,吴立枫提着几个餐盒回来了。

“看看,看看,我订了餐的。”吴立枫得意洋洋地打开来,拿起一只香喷喷的烤鹌鹑,不顾形象地大嚼起来。陈小杨毫不犹豫地一伸手,开吃。

“嗯,要是再来杯酸奶解解腻,就更舒服了。”吴立枫看着面前报纸上的一堆鹌鹑骨头,拍拍油乎乎的手。陈小杨递过去一张纸巾,他胡乱擦了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走:“等着,我这就去买酸奶。”

陈小杨好笑地看着他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她慢慢啃着手中的鹌鹑,摇头失笑。嘿,果然是吴疯子。

陈文倩的孩子模拟高考,她没到店里来,吴立枫在花店整整呆了一下午,一直到花店打烊。陈小杨锁好里面的玻璃门,吴立枫伸手地拉开她,哗的一声拉下外层的卷帘门,陈小杨赶紧锁上。

“小陈,你这就要回去?”

隔壁店的门一开,高大帅几步垮了出来。他家的店总要比花店晚些打烊,话说,情趣用品店嘛,晚上生意要比白天还好。

高大帅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盯了吴立枫一下,转向陈小杨,微笑着说:“今天我们公司出了点事,忙死了,一整天也没顾上来看看你。这不,我刚回来,晚饭还没吃呢!你吃了饭吗?”

怎么听着高大帅这话,都好像是在解释他今天为何没来送午餐。吴立枫在旁边嗤之以鼻,这样的招数追女人,难怪他没有战斗力。何况对手是一只顶级老怪。

“不好意思,咱们正要去吃晚餐。噢,夜宵我也跟她预约好了。”

高大帅脸上那阳光的笑容一点一点暗下去,有些无措地看着陈小杨。

“小陈,你跟他很熟?”

“很熟。我连她身上哪儿有块伤疤我都一清二楚。”

吴立枫抢过话来,一脸贱贱的笑。他说完,得意洋洋地拉着陈小杨走开,留下高大帅在那儿当柱子。

“你乱讲话!”

“什么乱讲话?”吴立枫扬眉,“哦,伤疤?我说的是事实呀!”

臭疯子!

陈小杨瞪了他一眼,低头专心吃自己的牛排。为了表彰吴立枫的英勇行为,陈小杨毫不客气地找了这家高端餐厅,点了份最贵的全熟牛小排。吃的差不多了,她抬手又叫了一份提拉米苏。

吴立枫感觉嘴角一抽,忍不住说道:“这个点儿吃晚餐已经有些晚了,再吃蛋糕不怕长肥肉?”

“既然这个时间吃晚餐有些晚了,就把宵夜一起吃了呗!”陈小杨理直气壮地反驳。

吴立枫嘴角更明显地抽了一下。

“你呀,刚开始看着挺乖挺安静,其实整个一腹黑小祖宗,任性又霸道。我看都是那个钟大人惯的。”

“吃你的饭!”陈小杨叉起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然后阴测测地对吴立枫展开一个微笑:“不够吃的就再点两份?”

吴立枫没接这话。他扒拉着自己盘子里的金枪鱼沙拉,沉默了片刻,忽然认真地看着她问:“后悔吗?”

“后悔什么?”

“瞎子都看得出来,那个男人非常爱你。”

陈小杨黯然说道:“爱又怎么样?爱不是生活的全部。他的世界让我迷茫,我的世界则会令他难堪。我不想成为他飞翔的阻力。”

“阻力还是动力,应该由他自己说了算。”吴立枫难得正色一回。

陈小杨低头吃饭,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吴立枫却不打算就此放弃,他定定的注视着她,说:

“你说怕成为他的阻力。其实还有一个深层原因,是你自己对这份感情没有安全感吧!”

陈小杨抬头瞟了他一眼,说:“他对我很好。我知道他爱我。”

“好到让你感觉不真实,患得患失,想要逃避?”

陈小杨沉默不语。是这样吗?

吴立枫坚持送陈小杨回到她住的地下室,打开门,徐青梅已经回来了。她看到吴立枫,似乎很惊讶,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陈小杨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她用询问的目光看看陈小杨。

“小杨,你男朋友?”

“打住。”没等陈小杨开口,吴立枫便一脸惊吓地抬起手说,“东西可以随便吃,话不可以乱讲。”

刚才对付那个高大帅就已经以身犯险了。这误会万一闹出去,他不是要死得很惨?吴立枫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放手?

陈小杨介绍道:

“他是我同乡,医生,以前车祸住院认识的。——这是徐青梅,我来北京以后认识的朋友。”

吴立枫随意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他打量着这间狭小的地下室,满脸不赞成地说:“你们俩就住在这儿?”

徐青梅说:“已经不错了。”

“不错,不错!”吴立枫连连点头,“挺适合小偷闯空门或者劫财劫色。尤其是他们要发现屋里只有两个漂亮小妹妹的话。”

他转了一圈,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大咧咧地说:“考虑一下,你们俩干脆搬去跟我同居吧,我保护你们。不要房租,你俩负责家务。”

他的本意是想说,他租的房子还有空余的房间,总比她俩住在这样的地下室强,可是,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十分暧昧。

徐青梅一脸惊讶地望着陈小杨,陈小杨笑了笑说:“别理他,他这人就这样,疯子一个。”

“疯子?”吴立枫直着脖子叫起来:“我是疯子?我只不过活得比较真实,这叫忠于自我,懂吗?”

陈小杨说:“我们俩住在这儿没问题,挺好的,不用你管。”

“呿,爱去不去,反正我看这房间你们也住不了多久!”吴立枫一脸不屑。他想了想,又问:“对了,五一快到了,一起回去?”

“回哪儿去?”

“回家乡呀,你不想回家?”

“回去干嘛?”陈小杨反问。

“算了,爱回不回,你当我想带你这么个累赘呀!”

这个吴疯子,真是够恶劣的,就不能好好说话?陈小杨许久之后才明白,他那句“住不了多久”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该把女主还给男主了吧?

、真的好想你

黑色奥迪缓缓驶出市政府大门,钟石看着正在和警卫说话的女人,微微勾起了嘴角,眸光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何远,她们要见我,你排个时间。”

“好的。”

何远回头看看,两个普通的女人,不认识,钟市长怎么就知道她们想要见他?他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却快速翻了下工作日历,很快拨通警卫室的电话。

“那两个人在门口干什么的?……告诉她们,钟市长后天下午三点半可以接见她们。”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两声,何远随后推门进来。

“钟市长,她们来了。”

钟石抬手示意,何远随即把人带进来,自己转身出去了。钟石抬头看着来人,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来,客气地说道:

“阿姨,您请坐。”

杨苏兰和刘婉彤互觑一眼,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钟石按下内线,叫人送了两杯茶来,才问道:

“阿姨,您找我有事?”

杨苏兰惴惴不安地说:“那个……我……我想……”钟石一脸平静地望着她,杨苏兰却半天也没说明白。旁边刘婉彤见状,小心地说道:“兰姨听说她们家老房子要拆迁了,估计房产证应该在你手里,非要来问问。”

钟石点点头:“是要拆迁了。房产证在我这儿。”

杨苏兰说:“你看,这拆迁款……”

钟石淡淡地说:“杨杨还没找到。”

刘婉彤推了推杨苏兰,杨苏兰索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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