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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顾泽常常会在她睁眼的时候跳进眼帘,一声不吭,担忧的凝视着她,已不知多久,那目光令陈月的心里沉甸甸的,她总默默别过脸,不愿与他的目光接触。

“你就这么恨我?”顾泽沉着沙哑的声音喃喃的问。

陈月闭起眼睛,恨吗?她也不知道了!但她却听见自己冷声说:“是!”

顾泽沉默了,发红的漂亮眼眸直直盯着她,悲怆的控诉,漫溢出来的伤痛把她的每神经都卷进去了。

垂着眸,陈月五指死死拽紧身下的床单,起伏剧烈的膛中氧气越来越稀少,痛苦的喘息。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痛?没有一丝空气?

她快窒息了!

陈月忍不住掩住脸,开始失声痛哭起来,顾泽紧紧抿着薄唇,黑夜中,他的眼睛象星星一样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什么都没有说,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

陈月还是在日益憔悴,她依然动魄的美丽,安静的等待着她期待的那一天的来临,她倚靠在面对着落地玻璃窗的秋千,安静的微笑。

死亡,不过是另一种新生,而且,也是复仇胜利的结束。

陈月知道,这种方式会让顾泽痛不欲生,她说服着自己,她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替哥哥报仇!

用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陈月不再这样继续憔悴下去?心理的抗拒,药物治疗本起不了作用!

顾泽在自己的思绪中狂喊着。

忽然,一线灵光击中心扉,顾泽仿佛看见了新的希望。

他怎么忘记了呢?乐乐!

顾泽迫不及待的把林言叫来。

“我以为你会杀了陈月,至少会折磨得不轻,惟独没有料到,是花这么多心思想她好起来。”

“言,她已经在等死了,我不能失去她。”

林言缄默了一下,说道:“泽,你这样藏着陈月,要是顾伯伯知道了,后果……”

“言,我自有打算!田伊她……”

林言叹了口气,“还有两天,她出了月子就过来。”

田伊抱着一个月大的小家伙,慢慢走进陈月的床边,“陈月。”

陈月睁开眼:“田伊。”

之后是相顾无言的沉默,这时小家伙饿了,开始闹腾起来,哇哇大哭,田伊慌忙的哄着,喂,小家伙打了个响亮的隔后,一双澄澈无暇的大眼睛看着陈月,裂开嘴一笑。

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被击中,陈月忍不住撑着手起身,逗着小家伙。

小家伙咯咯的笑。

陈月抿唇微笑,眼神中温柔无比。

田伊观察着陈月脸上的神情:“陈月,你真瘦!他可爱吧!不知道长大了会不会像乐乐一样聪明!”

陈月怔了怔,乐乐……

田伊见陈月的心思动了动,适时的说:“不知道乐乐现在怎么样了?一定很想念你吧!要是你再这样消沉下去,只剩他一个人怎么办?你是她唯一的亲人,别人都替代不了的!”

心里颤了一颤,亲情啊!怎么能割舍得断呢?

从田伊探望过陈月后,陈月的身体情况开始好转,渐渐的,她可以下床了,她挣扎着,努力不让膝盖发软地朝房门走去,像是面对着自由的门一般,让她逃离这场噩梦中。

咔哒,她扭动门锁,欢快的听着门被打开的声音。

被禁锢得太久了,房间外的空气让她有些陌生,她忍不住露出的清浅的微笑,但笑容随即僵在脸上。

门后,站着顾泽,那双漂亮动人的眼眸,正看着她。

陈月看着他,没作声。

“你可以下床走动了?”顾泽的声音有些欣喜。

陈月没有说话。

“栀子花开得很好,你可以在花园里转转。”顾泽越过陈月走进屋里,沉声说着。

陈月并没有去,她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兴致,但是每天早上醒来,床头总是放着一朵新鲜的栀子花。

陈月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心却一天比一天荒芜,顾泽也总是半夜的时候才回来,天不亮就离开了。

很多时候,陈月会假睡着等顾泽回来,仿佛这样她才能安然入睡。

很多时候,陈月不敢想她接下来会怎么办?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的茫然,她开始恨自己比恨顾泽更多。

她痛恨自己的梦境,不实在的图像和深埋的爱情纷扰不断。

梦境中,顾泽会覆着她的手做各种各样的陶艺,会将栀子花摆满整个卧室。

他会固执的说:“小月,你只能属于我!”

每一次,梦境总断在那个字吐出来的瞬间,犹如正上演到高潮的电影忽然断电,可奇怪的是,这些梦境中的好多画面,像是切切实实的经历,除去她所记得的一切关于遇上顾泽后的一切苦难记忆,那些画面像是真真实实发生过,就像有一把钻子一直使劲往她心窝里钻,锥心的疼蔓延到四肢百骸,她全身都难受,几乎连呼吸都没有了。

清晨,阳光温暖和煦,洁白芳香的栀子花,陈月站在花园里的时候,才发现脚步把她带到了这里。

顾泽背对着她,细心的给每一朵栀子花浇水,除虫。

那画面,象刀,划过陈月的心头,甩出来的伤心和沉重越来越多,挥之不去。

剪不断,理还乱。

陈月狂烈地摇着头,一步,两步,她落荒而逃,她不要陷在这种悲伤的折磨中。

却有一个人拉住她的手腕,带入怀中,像是一束宁静的光,闯进了她天旋地转的世界,切掉所有旋转的频率。

第128章

他紧紧抱住她,暖暖的体温像是最暖的毯子一样包裹着她。

“别这样抱着我。”这样的氛围里,陈月很难忍受顾泽这样默默无言的拥抱。

顾泽不理会她的拒绝,他附在她耳边,一点点呼着热气:“你刚刚在看什么?”

“栀子花。”

“小月。”顾泽轻抚她披散的长发,温柔的将它们缕到她肩后,说道:“你喜欢海吗?”

“陪我去看海吧!”很轻的声音,仿佛怕惊碎了什么,空气中掠过一丝悲伤的味道,栀子花的香味,忽然更浓了。

高傲的他如此的低声下气,陈月努力抑制着自己细微的颤抖,她不想让顾泽发现自己的颤抖,可顾泽抱得那么紧,也许已经发现了。

她不安的从他怀里睁开,一个人躲进房间,将自己的心深深藏在他碰不到自己的地方,这一次,他一反常态,没有强横的进屋,只是在外面站着,极轻的叹了口气。

陈月打开门,她凝视着他:“我可以陪你看海,但是交换条件是我要自由!”她累得已经没有心力去想怎样离开,也许,这样的和平的分开,是最好的结局。

顾泽看向陈月,将她紧紧的抱住,极缓的点了点头。

老头子的动静越来越大了,他不能坐以待毙。

而他唯一能打破他和陈月的僵局的,就只有欲擒故纵!

从一开始,他们本没有相遇的可能,但一旦遇见了,他爱上了她,那么今生她绝对逃不掉了!

晚上,陈月心情烦乱的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卧房的门就被人自外面打开,她赶忙闭上双眼,将半张脸埋在枕中。

身旁的床向下一沉,一个壮硕的身子压了上来,睁开眼看时,顾泽温热的唇重重的贴上她的,极尽缠棉,诱她一起沉沦,他的动作火热得让人无从抗拒,陈月只觉得身体里的力气在一丝一丝的被快速抽光,推拒的手也渐渐失了力道,只能放任顾泽的吻。

下一秒,充满药水的注器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注进了陈月的体内,陈月来不及反抗,头越来越昏沉,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顾泽看着手中的注器的体全部注入陈月的体内,勾起薄唇好心的解释道:“小月,这样就能保证你在我怀里了。”他怕她在他身边的真实,而他更怕的是,他只闭一下眼,她就会像前两次一样,逃离他的身边。

私人飞机的卧房内,床舒适而柔软,此时,陈月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自己靠在顾泽的怀里,外面传来飞机的轰隆声,而让陈月震动的,是顾泽忽然凑过来的脸,他的鼻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温暖的气息阵阵拂过,下巴的青渣让她有点刺刺的疼,他的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即使他的面容疲惫不堪,仍不愿意闭上眼睛,陈月心里一酸,装作依旧昏迷的样子没有动,内心巨浪翻滚,她该恨他的,他对她注药物,但却是心疼,无以复加的心疼。

大约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飞机到达了目的地,又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直到她被安置在一处透着海风的咸味的房间里,听见卧室门关上的声音,陈月才慢慢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底的是顾泽那张俊美的脸。

陈月轻轻眨了眨眼睛,装作药效未过的样子,艰难地开口:“这是哪儿?”

“坦桑尼亚。”顾泽勾了勾唇。

房间的色调偏暗,只有几样简单的家具,设计简洁利落,高雅大方,有点简陋的房子,推开窗,不远处便是蓝宝石般的大海,一阵阵海风吹来,心情都放松不少。

敲门声响了两下,门随着被推开。一个穿着长裙的非洲女子端了一盘食物走进来,来人瞟了一眼顾泽和陈月便迅速移开了目光,默默地把托盘放在一旁,站在一边,用蹩脚的英语热情的说:“你好,顾太太,我是阿拉。”

陈月想解释她不是顾太太,但是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一下子从身后抱住她,双臂好像老虎钳一样,抱得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他轻松的低头,就势在陈月的发丝上亲了亲,微笑爬上他的俊脸。

阿拉年纪不大,脸有些红的将门关上离开。

陈月挣了一下没挣开,也不做无谓的挣扎:“你费尽心思让我来这里,为什么?”

顾泽笑容不变,漂亮的眼眸里划过一缕幽光:“看海。”

坦桑尼亚位于非洲东部,天空中像被筛子筛落的一片粉红色云朵,银白色的沙滩,沙子的温度踩着软软的,暖暖的,波光粼粼的海面,铺着一层金子般光幕,一些小孩子和妇女头顶着水果篮卖水果,一切如梦境般绝美。

陈月被眼前海景迷住,赞叹道,“好漂亮。”

顾泽的大手毫无预警的将沉醉在美景中的陈月拉进怀里,陈月愣了愣。

恰巧这时,一位男子走过来,用的是英语:“顾先生,都准备好了,想必这位是顾太太吧!”他顿了顿,递给陈月一顶草帽,“你好,我叫卡莫,这里紫外线强,很容易晒伤。”

顾泽勾唇笑了笑。

陈月有片刻的出神,他刚刚是在帮她挡太阳?心蓦地缩紧。

卡莫领着顾泽和陈月来到一艘游轮,船上走下来两位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对着卡莫比了个手势,卡莫回头道:“一切准备就绪,顾先生,可以起航了。”

顾泽微微笑了笑,向男子礼貌的道别后,握住陈月的手腕带她登上船,绳索被专门候在岸边的工作人员解开,游轮开始随海水慢慢脱离码头。

第129章

行走在船上跟走在平整的陆地完全不同,陈月感觉到船身在摇摆,像是她摇摆的心。

顾泽在出航前,对游艇进行了一番检查,防患于未然。

检查好仪器,发动引擎,扭转方向盘,缓慢地驶离海岸边,船身转向面对大海,视野豁然开朗,阳光温柔地抹出一条长长的红晕,海风中透出怡人的清凉。

绯色的阳光笼罩少女全身,火焰一般犹如披着燃烧的夕阳,陈月目不转睛的望着船窗外的浪花,起伏的靠近船舱,来来回回拍打,水花四漫。

顾泽余光瞟到陈月一脸的兴致盎然,不自觉的勾唇,眼眸里的光更加的亮,到最后船速降下来,随波主流,停在一处视野开口的地方。

他静静的钓着鱼,而她捧着本书看,静谧而美好。

陈月抬起乌黑的眼眸,动了动唇,最后狠下心问道:“我已经陪你看了海了,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不是这片海!”

“什么?”

顾泽眉毛紧锁起来,他站起来,走过去,挑起陈月的下巴,牢牢地钳制住手中致的面孔,低沉的声音轻柔而危险:“小月,别试图这样就能离开我!乖乖听话!那片海说不定我会带你去。”

像验证自己的话语般,顾泽的唇舌立刻攻占了陈月紧闭的唇,他没有遇到预料中的阻碍,她合上的唇轻易的被挑开,甚至得到了她激烈的回应,顾泽略微有些惊讶,渐渐的沉迷,他一把搂过陈月的腰,迫使她扬起身迎合他的亲吻。

陈月柔顺地靠在他的怀里,以高超的吻技回吻着顾泽,她白皙的脸庞被镀了层淡金色,乌黑的眼眸闪着比夕阳更美丽的光彩,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煽动起空气中暧昧的气氛,嘴唇柔腻如上好的琼脂,平时的颜色是淡淡的粉红,因为亲吻,绽放出如玫瑰一般的娇柔色彩。

越来越沉醉旖旎的画面,刹那间,陈月挣脱他的怀抱,书角一下子划过他的唇角,割出鲜红的伤口,被迫从激情中苏醒,顾泽黑着脸,积聚的怒气几乎从眼眸里淌泻出来。

他的耳边响起清晰有力的三个字:“别、碰、我!”那是陈月不带温度的声音。

陈月的欺骗再一次有效的刺伤了顾泽,被忽略的愠怒猛窜上来,顾泽伸出舌头,尝到血腥味,脸色沉得可怕,他忽然露出一个微笑,就像看见螳螂捕蝉的黄鹊,慢条斯理的说:“小月,你的美人计实在太热情了,既然是美人计,怎么能够半途而废。”

他一手拉过陈月,狠狠的把他压倒在甲板上。

是身体被撞到甲板的清脆响声,身体的痛楚尖锐的刺激着陈月的神经,一阵天旋地转,全身的痛感一起袭来,陈月死死咬着唇,睁开眼。

“小月,祈祷吧!”恶魔的微笑,消逝在衣服撕碎的声音中。

顾泽伏在软绵绵的陈月身上,毫不费力的将她禁锢在怀里,她稍显苍白的肌肤上,印着他刚刚加诸在上面的淤伤,陈月倒抽一口冷气,别过脸。

顾泽叹口气,声调透着浓浓的不悦:“你就这么讨厌我碰你?”话锋一转,眼中的愠怒迅速化为邪邪的笑意,“还是,你比较喜欢在海里面?”

陈月乌黑的眼眸清澈和冷傲:“我是讨厌你碰我,只是你!”

清冷的话语,让顾泽脸色一变,但是下面的话却让他有了杀人的冲动,陈月是这样说的:“而且讨厌这个词还不能完全表达,准确的说应该是深恶痛绝!”

顾泽不怒反笑,埋首在陈月的颈间,他轻轻的吮吻着:“你知道吗,你对于我是世界上最美丽的。”

陈月轻嗤:“你的情话真动听。”

顾泽放开她的唇:“陈月,你真的很没美,你的唇,你的眼睛……从今以后,都是属于我的,属于我一个人的……”

闻言,陈月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推开顾泽,怀抱着自己紧紧缩成一团。

顾泽脱下身上的衣服,披在陈月身上,抱着她两三步进入到船舱内,将她放在床上,他走到窗前,在窗边站了好一会,直到不断起伏的膛平静下来,才转身向陈月走去。

“背上都紫了。”顾泽取出放置在船舱里的药箱,打开药箱,取出一瓶药膏,擦着她背上的淤青。

药膏清清凉凉的,陈月的身体微微颤了颤,她挥手一下子打掉顾泽手上的药膏和放置在床边上的药箱,一声巨响,船舱里是死一般的寂静,不同颜色的药水,从被摔坏的塑料药箱下渗出,聚成或红或无色的小水滩。

顾泽骤然站起来,可怕的怒气从他黑瞳深处若有实质的出来,刺得人皮肤微微发疼,他磨着牙,压着声音,低沉的说:“你宁愿痛都不让我碰你!”

陈月冷然道:“我不是宠物,打一耳光,再赏颗糖,就什么都不计较。”既然决定要离开,就彻底的狠下心来。

顾泽有些恼怒的瞪着她,“你乖乖的,就不会受伤。”

隔了半天,他又有些无力的重重坐在床边,放缓声音说道:“真的不是这片海。”

陈月静静的和他对视,一字一顿的说道:“半个月,半个月内,我要看到那片海。”

夜幕低垂,满天的星子闪烁,陈月疲惫的半睁着双眼,看着窗外的暮色,一夜无眠。

接连几天,顾泽很早的起床去上班,坦桑尼亚的医疗条件不好,且是艾滋病的高发区,工作强度也很高,他连续几日做手术都没有休息,用工作麻痹自己。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陈月打开门,一位年过半百却很有气质的女人有些急的说到:“顾太太,你好,我是你的邻居乔以菡,我老公打电话说你老公在医院病倒了。”

第130章

“他病了!严重吗?”陈月睁大眼,心突然慌乱起来。

“是疟疾。”

陈月急急的收拾好一些换洗的衣物和乔以菡一起赶往医院。

陈月走到病房门边,站在门前,停了下来,顾泽的病情严不严重?现在还好吗?深呼吸一口气,这一瞬间她竟无比的害怕,心脏似乎都快要跳出嗓子眼,用颤抖的手轻轻地推了一下,半掩着的门便缓缓的开了。

病床里,混杂着消毒水和呕吐物的味道,鼻子间还能闻到一股花的清香,她抬眼看去,发现窗台上放着一束栀子花,那鲜花在阳光下闪着金黄色的光芒,散发着沁人的芳香,

想起偶然间看到的栀子花的花语:等待爱情。陈月的喉咙突然像堵了什么东西,喘不过气来,她转过头去,一眼看见脸色呈现不正常潮红的顾泽,虽然消瘦得不成样子,睡容睡姿却是无可挑剔的,略显柔和的轮廓敛去了平日里的凛冽寒气而把原有的小孩子般的脆弱衬得越发突出,合上的双眼也悄悄地藏起了压抑的炽热。

顾泽有些难受的呓语两声,汗湿的衣服贴着浑身难受,身上很热,脑袋很沉重,喉咙一阵发痒,又想呕吐,胃难受得不成样子,整个人都虚浮了。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但全身无力,身上突然开始发冷,意识也不太清醒,昏沉中,好像有人坐在他的床沿边,顾泽本来想睁开眼确定是不是陈月,但是他的眼皮很沉重,怎么也无法醒过来。

全身好冷,他在梦中呻吟,在枕上不住转动着难受的脑袋,迷糊中那人好像扶他起来,替他换上干爽的衣服,然后他又被平放在病床上,身体突然开始发热了,那人耐心的替他掖好他不断踢开的被子,不一会儿好像有湿热的毛巾覆盖在了他的额头上,消除了他发烫干热的痛楚。

他慢慢昏沉的睡去,脑海中一瞬间滑过许许多多的记忆片段,在他的大脑里左冲右撞,令他丝毫不得安宁!

迷迷糊糊间,他用力大吼一声:“小月,你是我的。”

冷汗迭出,滚滚滑落额际,渐渐染湿了他新换的衣衫。

一双温柔软滑的小手慢慢上他前,一粒一粒解开纽扣,拿着温热的毛巾为他拭去频频冒出的大量汗,又轻轻脱去汗湿的衣物,为他包上柔软的被单。

他紧紧闭着眼,仿佛做了什么不好的梦,深皱着眉,双手胡乱挥舞着,直到……到一只温热的小手,便如找到定心丸一样,紧紧包裹在自己掌中。

他抓得实在用力,那小手在他的掌心感觉到满满炽热的温度,丝毫挣脱不得,不由得用空出那只手轻抚他汗湿的额角,低声温柔地附在他耳边说:“我在这……我没有走……”

昏睡中,他的眉头渐渐松开,终于一点一点恢复了平静。

半夜,顾泽被噩梦困扰,他模糊中手中一用力,便将陈月压在身下,紧抱在了怀中。

“你放开我!”陈月捶打着顾泽,但是即使他病了,她的力气也没有大,况且生病的人总是偏执,她的挣扎本无济于事。

顾泽半眯着漂亮的眼眸,伸手捏住陈月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他:“小月,你记住了,你必须爱上我,然后永远在我身边!”

“我不会爱上你!”陈月的身体僵硬着,已丝毫没有力气挪动,“不会,绝不!”

顾泽抱紧了她,在她耳边低喃着,犹如魔咒一般:“小月,不要逃,你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言罢,顾泽便重重堵上了她的嘴,开始用力迅猛的吻她,狂野的吮吸着他所熟悉并渴望的唇,热风阵阵中,陈月感觉到了顾泽高大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她无助的环住了他的脖子,一天下来的担忧、惊慌、害怕得到了安慰,但脑海里的陈俊、殷玥和宝宝的身影轮流交替终于让她整个人崩溃,“顾泽,你放了我吧,放过我……”她呜咽着说,“我不想恨你了,不想再恨了……”

陈月将头埋在顾泽的膛,她低着头抽泣着说:“我真的好累,好累……”她呜呜的痛哭出声。

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染湿他的衣衫,顾泽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陈月哭泣时露出的柔弱脖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闷与难受,他凝视着她,再次昏睡过去。

为什么她不要他的爱,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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