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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样的错,他如何说得出口……

第六章

马车走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傍晚,一直寂静无声的车厢内,终于传来甘莫语紧绷且沙哑的嗓音。

「你的侍卫军本应几时到?」

云菫一语不发,连望都不想望向甘莫语。

「几时?」甘莫语又问。

云菫依然没有开口,但在冷着脸掀开车窗帘幕望望天色后,也蓦地一愣。

一路陷在沉思与愤怒中的她,一直未及顾得上这件事,但经甘莫语一提,她才发现,原本该来迎接自己的女儿国侍卫军竟至今未曾出现!

出什么事了……

缓缓放下窗纱,云菫蛾眉轻蹙地将脸别向望不见甘莫语的那方。

「究竟几时到?」一把将云菫的小脸转至自己眼前,甘莫语咬牙问道,脸色不仅铁青,颊旁的青筋更是来回跳动。

望着甘莫语脸上少有的急怒,云菫思考了半晌后,才极不情愿地据实以告,「申时。」

是的,她的女儿国侍卫军,申时就该前来与海老国马车会合,并接她回国,可现今已酉时了,却还不见踪影……

「该死!」甘莫语低咒一句后,忽地由马车车窗窜出,并倏地抽出腰中软剑,「你别出来!」

无怪甘莫语怒急了,因为自小在草原长大的他,已由风中听出不寻常的警示。

这就表示,女儿国侍卫军的行踪或已泄露,甚或g本未曾来得及收到讯息,就像当初女儿国那中途被拦杀的信使一般。

甘莫语有理由相信,「猎人」已知晓他取得「隐婆之术」这个重大讯息的秘密,甚至更可能认为连云菫都知道了,所以,「他」决心灭口了。

该死的,果然是因为他。

该是的,又是因为他。

当脑中忍不住浮现出一群人拿着石子丢向他,并朝着他大喊「煞星煞星快离开」的画面,以及他身旁那一个个因他而离世的女子面容,他的牙g几乎都要咬出血来了。

上苍,全是他的错,但能不能在他犯下那不可饶恕的错误后,将所有罪罚全降至他身上,不要再让云菫受到任何伤害……

当甘莫语窜身而出后,马车突然停下了,而车外传来了几声闷哼声。

怎么回事?

轻轻掀开帘幕一角,云菫望见甘莫语手持长剑,和海老国侍卫一起,与一群不知从何而来,而且人数远超过他们的蒙面黑衣人拔剑相向。

哼!又在演戏了,而这回,他竟还想拖海老国的无辜侍卫下水!

他到底要卑鄙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肯收手?

但无论他做什么,都休想她再相信他!

想杀人灭口就来,她云菫不怕,可若她有幸活了下来,他这辈子,休想再有好日子过了。

心中虽是这样想,但望着马车外那倒了一地的海老国侍卫,望着他们身上的箭,望着直勾勾s入甘莫语手臂、腿际、肩背上的箭,以及他身上那不断汩汩泌出的鲜血,云菫的脑子,开始凝滞了。

这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有人要杀人灭口?可这回想灭的,不只是她,还有海老国的侍卫以及甘莫语!

为什么?

当心中缓缓浮出「隐婆之术」四个字之时,云菫蓦地有些明白了。

看样子,有人并不希望张大人的真正死因遭泄,更不希望这世间有人知晓「隐婆之术」这事,可如今,甘莫语知晓了,而一直与甘莫语在一起的她,也被认定为知晓一族。

难道甘莫语并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事实也并非全如她所想?

还是这也是一场戏,一场骗取她信任的戏?

真相,究竟是什么……

乱了,云菫的脑子全乱了,所以她只能紧咬着下唇,望着狂风乱沙之中倒成一地的尸身,以及唯一还苦力支撑着与蒙面黑衣人相抗的甘莫语。

云菫望着那群黑衣人一剑凌厉地刺向甘莫语,望着他躲过大部分,却躲不过伤人的暗箭。

云菫望着甘莫语脸上、身上满是鲜血,望着他踉跄一下后,再度拔剑上前,在努力挡住所有人的攻势之余,还不断注意着所有想靠近马车的人。

这马车车板上,如今早被钉成箭林了吧……

她的女儿国侍卫军,恐怕g本不知道她身在何处吧!毕竟既然有人能截杀她的信使一次,又为何不能截杀第二回呢?

也罢,就算她云菫再被骗一回,她也看不下去了。

牙一咬,云菫举起弯刀便要窜出马车,却立刻被一股内力逼回。

「回去!」甘莫语哑声嘶吼着,然后将所有逼近马车的人全一一逼退。

完全无视甘莫语的话,云菫又一次窜出马车,而后,又一次被逼回。

这霸道男人!

尽管心中着急,但为了不想再让甘莫语浪费体力,因此云菫小心翼翼地等待着时机,然后在他努力专心拼杀,夜空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此起彼落的响箭声,而黑衣人被由远方s来的响箭一个个的s中倒地之时,毫不犹豫地举起弯刀冲向甘莫语,为他扫去不断s向他的响箭。

一支箭,钉住了云菫的裙角,她一刀削去自己的裙摆;一支箭,s向了她的身后,甘莫语挥剑挡却之余,挥落了她的顶冠,但她视若无睹地继续举刀而上,与身中数箭的甘莫语并肩御敌。

血在空中飞,箭在空中坠。

究竟过了多久,甘莫语与云菫已感觉不出来了,但当一阵诡异的火光以及马蹄声渐渐靠近他们之时,眼见大势已去的甘莫语眼一闭,牙一咬,一把将云菫逼至马车旁,然后用自己的整个身子护住她,尽管他明白,这样的守护,g本无法长久……

箭雨,突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古怪的乐声。

「妻族……」听着那多人齐唱的古怪乐声,甘莫语喃喃说道,话声中,有股绝望。

甘莫语g本无需多说些什么,云菫便能明了他们如今的处境是如何的险峻。

因为他们现今所在之地,正是妻族的圣地!

而在妻族圣地上杀伐的代价,只有一个,熟悉天禧草原周边所有族群文化与禁忌的他知道,她,也知道。

纵使如此,他依然护着她,紧紧护着她,纵使他身上流出的血早浸湿了她的粉绿衣衫,纵使他与她都明白,他的守护,只是螳螂挡车,但他依然想护住她。

「抱歉……都是我的错……若我……请帮我找出……伤害我舅父……承平g中……猎人……隐婆之术……」

听着甘莫语恍若交代后事般的断续话声,云菫的眼眸,缓缓闭了起来。

是的,他或许曾欺骗过她,但现在的他,她如何恨得起来……

是的,他或许欠她一个道歉,可她要的,不是一身鲜血的他,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与抱歉!

「够了,甘莫语,我不是你们易天国那连走路都怕折了腰的纤弱女子。」听着身前男子浓重的喘息声,云菫睁开了有些酸涩的眼眸,而后,轻轻挣脱开他的r身护卫,一个跨步,走至他的身后,与他背靠背,然后缓缓叉开双腿,平伸双手。

寒风中,云菫沾了血的小脸是那般坚毅,一双坚定的美眸清澈如星,一头凌乱的乌黑长发随风飞扬,浸了血的粉绿色及膝破碎裙摆,也飞扬着。

是的,她要守护他,就算她的守护只剩这瞬间。

寒风中,甘莫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过身,右手长剑斜举护在云菫身前,左手则缓缓拉起披风,将手由她的左腋下斜举而上,以手臂稳稳护住她的心际,手掌紧紧握住她的左肩,头垂在她的右肩上。

是的,他要守护她,就算他的守护只剩这刻间。

四周的歌声,缓缓地低了、停了。

月光下,望着眼前那身影交迭,虽不发一语,却彻底生死与共、祸福相依的执着守护,妻族女子的眼眸渐渐朦胧了,而妻族男子的眼眸,温柔如水。

「他(她)是你的谁?」许久许久之后,妻族族长缓缓走上前来问道。

「沙耶。」

「沙摩。」

两个毫不犹豫的嗓音一齐在草原中响起。

是的,沙耶与沙摩,妻族对自己夫君与娘子的称呼。

「铁娘子。」

「好汉子。」

整整半个月,云菫都守在甘莫语的床旁,几乎未曾合过眼。

他身上的伤多得简直惨不忍睹,但万幸的是,并没有真正伤到要害,因此在妻族神秘巫医的诊治、祷告与神奇药草的帮助下,他的呼吸总算平稳,伤口也以超乎云菫想象的速度快速愈合。

可是,望着那道道伤口,云菫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抽痛着,因为这些伤口,有些本该是在她身上的。

为什么他老要这么做?

青山国那回是这样,这次,也这样。

他这人的保护欲就这么强吗?强到连与他毫无瓜葛的她,他都要将她纳入他的保护中吗?

分不清了,云菫真的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了。

是那个目空一切,高傲、寡言、强势霸气的外事官?还是那个会在黑暗中故意与她拌嘴来安抚她,并在事后将一切温柔用冷漠掩饰住的寒血石雕?

是那名心底暗自恋慕着一名女子,却恋得那般沉默又那般小心翼翼的纤细男子?抑或是曾被她认为是卑鄙、无耻,但现今却为了她而浑身伤痕累累的昏睡铁汉?

但就算再分不清,云菫还是能由他昏迷前的话中知晓,知晓他之所以出现在承平g,是为了揪出一名「猎人」!

是的,云菫曾打听过他,所以她知道,过往的他,就如同一个隐形人一般,无人听闻,无人知晓。

而这样一个人,竟会那般突然且高调地成为易天国的外事官,云菫曾不明白为什么,但此刻,她已全然了解原因何在了。

之所以会那样做,一定是为了保护某个人,而那个人,就是他口中的舅父——萧老大人吧?

之所以会这样做,一定是因为承平g中出现的那个「猎人」伤害了萧老大人,所以,他隐姓瞒名地来为他尊敬的舅父,讨公道了。

在心底的慨叹声中,云菫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嗓音。

「小菫,你睡一下吧!要不没等你的沙耶醒来,你就先倒下了。」

「我没事的。」对族长之妻笑了笑,云菫双手接过她递过来的马n茶,然后遵照妻族习俗一饮而下,「谢谢。」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望着小脸整个瘦了一圈的云菫,族长之妻轻轻将她搂在怀中,「你一定要记住,我们妻族,是不时兴道谢与道歉的。」

「好的。」眼底有些模糊,但云菫还是笑着,笑着感谢这群人们口中充满暴戾之气,却其实温柔,其实族如其名的以妻为尊,其实热爱歌舞与自由的草原流浪民族。

「傻丫头!」感觉着云菫缓缓虚软的身躯,族长之妻一把将她扛起,放至甘莫语身旁,「你那沙耶,一定会同意我们这样做的。」

是的,云菫睡了,受迫x的睡着了,整整睡了两天两夜,睡到她在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甘莫语的声音之时,才猛地由床上坐起。

「你跟你的沙摩真的都累坏了。」

「是的,毕竟想将我的沙摩由情敌魔窟手中解救出来,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帐外传来的,确实是甘莫语的声音,虽还有些沙哑,但真的是他的声音!

心中一阵狂喜,然后望着帐外一群看似要去狩猎的妻族男子,以及那名在发现她之时微微一愣,却立刻含笑飞身下马向她走来的男子。

这是甘莫语?

望着眼前那名愈走愈近的男子,云菫的眼眸,轻轻地眨着。

他过去盘整在顶冠下那齐整的前额发丝,如今凌乱地在他绑着一条黑头带的额前飞扬,过去他总一尘不染、一丝不苟的那身黑衣如今已不复在,取而代之的,是妻族男子那身双襟半开的灰色宽松长袍。

而最让人惊异的是,他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炫目,那样的自然。

是的,云菫真的愣住了,因为今日甘莫语再没有过去那种浓厚的冰冷。疏离与禁欲气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野x的自在狂放,甚至,x感……

「我的沙摩,若你再这样望着我,我恐怕没有办法随着狩猎队离你而去,为你取得今日的食物。」当终于走至云菫身前一步之时,甘莫语缓缓停下了脚步,嗓音低沉地道。

当他说完这句话后,他身后的妻族男子全意会地笑成一团,因为今日的云菫,虽一头长卷发胡乱地在风中飞散,虽衣衫不整还赤裸着雪白的小腿与双足,但她依然美得惊人,而那红唇微启的狂喜模样,更是可爱至极。

四周的暧昧笑声,与甘莫语深邃且古怪的目光,让云菫终于发现自己的失态。

该死,就算演戏,也不用演得这么暧昧、逼真吧!

「我的沙耶,那便是我此刻的目的。」昵了甘莫语一眼后,云菫双颊嫣红,以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甜腻得不能再甜腻的语气说道:「让你因不合群而遭我们亲爱的妻族朋友们万箭穿心。」

在四周愈发开怀的笑声中,甘莫语轻轻在云菫颊上落下一吻,缓缓将她搂入怀中,「戏演得不错。」

「彼此彼此。」倚在甘莫语半裸的坚实x膛前,云菫脸颊轻红地低语道:「你的伤……」

「没大碍。」甘莫语同样低语着,然后轻轻用手指梳理着云菫身后的长卷发,「谢谢。」

是的,谢谢,谢谢她多日来不眠不休的守护,谢谢她望着他之时,那发自内心的喜悦与关怀,谢谢曾因他所作所为而怒极的她,虽明明心中还存在许多疑虑,却能如此平静与清澈的眼眸。

而他最感谢的是,如今在他身前的她,一身安平……

「别道太多谢,别忘了我们现在身在妻族,而妻族是不时兴道谢与道歉的。」

面对着一个全新的甘莫语,感受着他那火力全开的温柔,尽管明知是在做戏,但云菫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加速了。

「我会记住的。」望着云菫脸颊的红云,甘莫语在轻笑声中放开她,「我走了。」

「嗯!」

在众人的笑声中,云菫也轻轻地笑了,笑容是那样绝美,那样涩羞。

由于妻族相当好客,再加上云菫与甘莫语是以被追缉的私奔夫妻身份当掩护,因此在甘莫语身上的伤彻底痊愈,并为他们找到完全的落脚地前,妻族一点也没打算放他们走。

就这样,云菫与甘莫语开始了与妻族同在的日子,而这种随遇而安的流浪庶民生活,是过往的云菫从未曾想象过的。

他们敬天、畏地,除此之外,完全不拘小节,他们随时随地都可歌、可舞,并且日日笑容满面,他们喜爱四处流浪,想到哪,走到哪,毫无目的x可言。

白日时,甘莫语就随着狩猎队一同出去觅食,云菫则学习着如何挤马n、煮n茶、架帐篷,甚至洗衣、编鞋。

黄昏时,甘莫语会坐在云菫身后轻搂着她的腰,让她靠在他的怀中,一起望着妻族又歌又舞。

到了夜里,云菫则与与甘莫语两人背靠背裹在一张毛毡里,夜夜聆听着其他帐里传来的毫不掩饰的欢爱呻吟,然后低声讨论著承平g里的「猎人」、张大人的真正死因,可能的受害者,近来不寻常的国际情势,以及,何谓隐婆之术……

尽管弄清了一些事,厘清了一些误会,不过甘莫语依然没有说出萧老大人遭要胁之事,更一句话也未曾提及云菫耳坠之来由。

明知他隐瞒了很多事,但云菫并没有追问,因为她明了,他不想说的事,问也没用,更何况,尽管每夜都靠得那样近,甚至,每个清晨,她都是在他的怀中醒来,可他们之间的话题,只会围绕着承平g,他们之间的关系,依然疏离。

是的,疏离。

他虽不再紧绷着脸,脸上多了许多自在笑意,却从未曾谈及过他自己,他虽日日与她肌肤相依,夜夜相拥而眠,却从不曾逾矩,尽管有些时候,她清楚感觉到了他的情欲与紧绷。

这男人果真洁身自好且自制得很,难怪能得到青楼姑娘家的一致好评。

而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对李师清的责任?抑或是对那名被他称之为「花神」的女子坚定不移的恋慕?

有时,云菫总会不由自主地想着,但她又总摇一摇头,努力将那些古怪念头摇出脑际。

可随着日子一久,云菫发现,他们之间的互动愈来愈自然,有默契,自然默契到有时,云菫都以为他们真的是夫妻,以致她得不断提醒自己,这只是在演戏,一待甘莫语彻底伤愈,他们也找到妻族认可的落脚地后,这戏,便会立即落幕。

一个黄昏,当甘莫语被妻族男子拉着到火堆旁跳勇士舞之时,云菫抱着双膝,故意笑着与他挥别,然后看着他挂着一抹无奈的笑,开始随妻族男子而舞。

想不到他跳得不错嘛……

望着甘莫语阳刚气十足的舞姿,再望着他脸上那抹自在的笑容,云菫蓦地有些痴了。

她的双眸不由自主地在他身上流连,然后望着他的双眸,同样在自己身上来回流连……

当感觉彼此的双眸那般若有似无的淡淡轻缠之时,云菫的身子,缓缓的灼热了,心更是不住地轻轻悸动着,直至身旁传来一个亲切的嗓音。

「你们g本没成亲,对吧?小菫。」

「我们……」蓦地一愣,望着不知何时聚集至自己身旁的妻族女子,云菫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

「别瞒了,我们早猜着了,你肯定是贵族,但你的沙耶,他似乎……」

「他也是贵族!」听到这话后,云菫急急说道。

「别着急,我们并不是想诋毁你的沙耶,我们是在称赞他。」

「称赞?」云菫有些不明白的眨了眨眼。

「是啊!你的沙耶举手投足之间极具贵气与霸气,但我们实在不认为哪家寻常贵族子弟能有他那样的胆识与伸手。」

「没错,你的沙耶还极富正义及责任感,在未确定你们彻底安全,并找着落脚处前,他宁可忍着不碰你,也不愿让你受孕,你要知道,对男人而言,这多不容易啊!」

「是不容易……」

明白并不是自己身份曝了光,云菫总算松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何,听着妻族女子对甘莫语「自制力」的夸赞,想及她们知晓的原由,以及为她找到的合理解释,她的脸颊微微红了起来,但心底却有些微微的苦涩。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甘莫语之所以那般有自制力,只因他从未将她放于心间……

「小菫,你绝绝对对是名门贵族出身,而他,必然是因战功才取得贵族之位,然而由于他的身份低于你,所以这份爱恋无法被你家族接受,而你又被许婚给他国皇子,因此你们才会私奔,并被家族及为面子一定要夺回你的那个皇子一路追杀,对不对?」

「嗯……对……」轻垂下头,云菫口不对心的喃喃说道。

「果然,我猜对了。」

「我就说嘛!一定是这样,要不是情敌,怎么下手会那么狠!」

「上苍,好浪漫啊……」

听到了云菫的回答后,妻族女子们开始七嘴八舌地闲聊了起来,而心绪无端起伏不定的云菫只能至始至终微笑以对,直至一个熟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各位可爱的妻族朋友,我能恳请你们为我的沙摩保留我们的行踪吗?」

「放心吧!我们妻族人最能保守秘密了。」

望着甘莫语一个个亲吻着妻族女子的颊,望着她们脸上开心的红晕,云菫的心微微有些恼了。

会不会太过分了?

是的,云菫真的有些气恼,气恼他做起这类事原来可以这样得心应手,气恼他竟可以如此迷人,更气恼自己怎么都无法如他一样,对他的存在,彻底无动于衷……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况且小菫与她的沙耶也不可能一辈子与我们同行,我看还是让他们去找隐婆问问吧!」当甘莫语坐回云菫身后之时,族长之妻突然转头对她身旁的族长说道:「直接问她他们得躲到哪里,才可以安稳幸福一辈子。」

「好。」一想及甘莫语连碰自己的沙摩都不敢碰的强烈责任自制感与窘境,同为男子的族长感同深受的拼命点着头。

「隐婆?」听到族长之妻的话后,甘莫语与云菫对望了一眼。

「是啊!什么都知道的隐婆。」族长之妻笑咪咪地答道:「懂隐婆之术的隐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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