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比赵大将军更清楚朝廷及後g局势的人了,柯王爷本想借著过年走亲戚,与夫人一起去将军府住些日子。一来是商议储君一事,二来是送礼,赵将军嗜马如命,曾看中朱雀河谷马场中,从南烈国重金买来的赤烟马,这种马黑鬃黑尾,通体红色,来如激矢,去如绝弦,是上等的战马。
可是秋獮诏书一下来!朱雀河谷上方的牧场、庄园、良田,就不再是柯王府的地了,而是被皇帝临时征用的猎苑,擅闯猎苑都是死罪,更别说拿走里面的战马了!
“唉,这事儿难办啊!”柯王爷眉头紧蹙,一脸愁容。
“这有什麽难办的?瞧你这样儿,没出息!”
书房的朱红门扉敞开著,一位头戴凤凰珠钗,身著华丽狐皮裘衣的贵妇,迈步走进来说道。
──待续
☆、情倾g闱05-06
“夫人?你怎麽提前回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柯贤见美豔的夫人回来了,赶紧起身相迎。
赵国维的独生女儿赵雪莲,前些日子回了将军府探望父母,理应後天才会回来。
“我大雪天里回娘家,还不是为了你,现在圣旨都下来了,我更该回来了。”赵雪莲嗔笑著说,走到黄铜碳炉旁边,烘著一双白皙的玉手。
“怎麽?难道这圣旨同岳父大人有关?”柯贤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比赵雪莲整整年长十四岁,当年娶她过门的时候,可是摆了上千桌筵席,满城轰动啊。
而柯贤的原配夫人刘氏,虽然出身名门、知书达理,可惜难产死了,一尸两命,皇上见表弟可怜,就为他重新指婚,迎娶赵将军的女儿为妻。
二十八岁就做鳏夫的滋味不好受,可是迎娶一个泼辣跋扈的武家千金,日子同样不好过!
赵雪莲仗著皇上指婚和显赫的家世,进门不到两天,就把柯贤身边稍有姿色的婢女全都卖掉,一时间,婢女收拾著行囊,哭哭啼啼,好不凄惨。
接著在王爷身边服侍的婢女,都是赵雪莲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她们平时连王爷的脸都不敢瞧一下,规矩得很。
赵雪莲严格执掌王府家法,不许‘上下尊卑’有半点差池,这些年来,因为一点差错,被她酷刑虐待、打死的仆人不下二十个,王爷每次看到用草席匆匆一裹,就丢到後山去的尸首,心里就又惊又慌,对这位花容月貌,却心狠手辣的王妃,更加惟命是从了。
虽说家法严酷,但是在赵雪莲的打理下,柯王府的财富亦如滚雪球般壮大,在朝野中的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对於此,王爷又心存感激,就算王妃只为他生下一女,尚未有世子所出,
他也没有一句怨言。
“当然了。”赵雪莲不加掩饰地说,“这道圣旨,就是父亲求下来的圣恩。”
“什麽?”柯王爷更不安了,怎麽岳父大人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自己?要知道皇族狩猎非同
小可,稍有个怠慢闪失,就是满门抄斩的事!
“就知道你这榆木脑袋──死不开窍!”赵雪莲用力一戳柯王爷的脑门,鄙夷地说,“家父还会害我们不成?你也不想想,皇上为什麽要开辟新的猎场?”
“这……是为了选太子?”柯王爷思量之後,小心地说。
“总算是说对了一句。”赵雪莲脸色稍霁,口气也缓和了起来,“明年秋天就要册立东g太子了,眼下,大家最关心的,就是怎麽个选法,论出身,各位皇子都继承权,谁叫皇後无子嗣呢?”
“那皇上的意思就是,要皇子们比试武功,再作定夺?”柯王爷问道,如今十国纷争不断,太子必须是武艺高强、英勇善战之辈,否则就算坐上东g之位,也坐不稳江山。
而狩猎虽说是g廷游艺,实则是领兵打仗之演习,历代君王都极重视狩猎,每一次秋獮场面都甚为隆重,可视为军事大典。
“正是。”赵雪莲如实说道,“家父说了,皇上要狩猎是假,选太子是真,为了挑选出让大燕国一匡天下的东g,皇上密诏家父,商议许久,还开辟了新的猎场,就是为了考验各位皇子的真实本领。皇家的御林野兽,早就被皇子们m透了,哪里还派得上用场?”
“照你这样说,秋獮一结束,太子之位也就定了?”这事情来得太快了,柯王爷还不知道该投靠哪一位皇子,就要下结论了?
“当然,太子早该定了!”赵雪莲轻轻一拍几案道,“不过你也别急,家父自有打算,他让我捎封信给你,说你看了,自会明白。”
“还有信?快!拿给我看看。”柯王爷一扫脸上的y霾,兴致勃勃地道。
赵雪莲从衣袖里取出一封蜡封的信件,放进柯王爷手里。
柯王爷撕破信封,抖出里面的上等绸纸,薄如蝉翼的纸写著密密麻麻的小字,竟叠了好几层,王爷小心地展开,铺满了桌面。
“这、这是……?!”
柯王爷才看了几行小字,脸色就大变,这写的可都是g闱机密,譬如十四位皇子的生辰八字、五行命理,光这两条,就足以让柯王爷掉脑袋了!
“这些东西都有用。”赵雪莲就显得平静多了,慢条斯理地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要清楚每一位皇子的弱处,才能顺利地扶持我们的皇子入主东g。”
“我们的皇子?”柯王爷不解了,急忙问道,“是哪一个?”
“九皇子煌夜。”赵雪莲刻意压低声音,附到王爷耳边,“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怎麽是他?”柯王爷却摇了摇头,叹道,“大燕继位向来是以嫡长子为主,现在虽无嫡长子,可还是有庶出长子,大皇子耀祖不是很好吗?太後也喜欢他。煌夜排位第九,怎麽也轮不到他呀?还有,”柯王爷停顿了一瞬,语气里尽显不屑,“他的生母萍妃,不过是一个和亲来的郡主,国家都被我们大燕吞并,在後g有什麽权势可言?”
“那我问你,我们不帮九皇子,还能帮谁?”
“大皇子耀祖、二皇子耀忠,不都是很好的人选?”
“这两位皇子是不错,可你别忘了,他们的生母一个是太後的亲侄女,一个是李丞相的千金,各自都有势力,哪里轮得到我们c足?”
“这……”
“所以说,凡事不能只看表面,九殿下虽然在後g毫无权势,但听闻他聪明练达,三岁就能诵读圣贤诗书,五岁就会骑马s箭,且能做到举一反三,无师自通,国师都称他为神童,佩服得很呢。”
“这九皇子的本事,我是听说过一些,但毕竟立长不立贤,岳父大人单单押宝九皇子,会不会……?”
“只能是背水一战了,如今後g早就风起云涌,诸位皇子势均力敌,我们只有在猎场上做些文章,多多协助九皇子了,不过……”
“不过什麽?”
“要九皇子真不能胜任,我们也能及时调转方向,只要猎场设在朱雀河谷,不管它有什麽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们的耳目。”
“原来如此!岳父大人真是神人也!”柯王爷这才明白赵国维的用意,“考场”设在自家门里,还怕不能作弊吗?
而且管它九皇子也好,还是大皇子,自己总能在第一时间掌握情报,见风使舵、随机应变,也就不怕站错边,投错门了!
“更神的还在後面哪。”赵雪莲得意地说,“你以为家父为何偏偏看中九皇子?”
“因为他年少无知,便於c控?”反正四下无人,柯王爷也不怕说出来,“我们扶持起来的太子,当然得听我们的。”
“这是自然,他今年才十四岁,到明年确立太子之位,也不过十五……”赵雪莲说到这里,冲柯王爷眨眨眼道,“再过一两年,就该纳太子妃了。”
“对!我怎麽就没想到呢!”柯王爷一拍大腿道。
王府家的公主们,年登十二岁,就能入g选秀,柯王爷唯一的女儿──掌上明珠烁兰郡主,今年刚满十岁,再过两年就能名正言顺地进g选妃,由岳父大人在g里头打点,不信烁兰坐不上这太子妃之位!
而g里其他的皇子,不是早已有妻妾,就是年纪太小,尚不能娶妻,还真的只有九皇子煌夜,在年龄上与烁兰十分登对。
柯王爷情不自禁地想著自己当上国丈的场面,那种前呼後拥的滋味,可不是一般的美好……。
“笑什麽?看把你美得!”赵雪莲看到柯王爷张著嘴傻笑的模样,自己也跟著乐呵起来,还问道,“我的心肝宝贝呢?回来这麽久,都没看见她?”
“烁兰?有n妈带著,你就别c心了。”柯王爷拉过赵雪莲的柔荑,坐到暖炕上,正想要温存一番,就听得远处传来下人声嘶力竭,慌张不已的喊话。
“──不得了,郡主坠马了!”
“什麽?!”赵雪莲腾地站起身,柯王爷也吓得不轻,差点从炕床上滚下来,仓促收拾好书案上的东西,打开房门。
“王爷、娘娘!小郡主她……摔著了……从马背上……”进来传话的丫环,脸色煞白,浑身不住地发抖。
“快!叫万大夫!叫管家来……”柯王爷正心慌意乱地说著,赵雪莲就已经奔了出去,柯王府的马厩在西苑,从书房过去,得走上好一阵。
於是,柯王爷跟著王妃,加上沿途加入的家丁、丫环,竟然浩浩荡荡的数十人,齐齐奔向马场……。
──待续
☆、情倾g闱07
半个时辰前。
北风猛灌之下,冬天的马厩显得特别拥挤,数十头马团团围簇,嘶鸣踢踏,好不烦躁。
这时间,是连马夫都不乐意呆在马厩里的,密不透风的烘臭,还冷得很。
可今日,马房里不但站著马夫阿力,小郡主的n妈阿杏、贴身丫鬟春梅、秋菱、冬香,都挤在了臭烘烘的马厩里,四周还立著好些个惶惑不安的家丁。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赤鹰可是骑不得的唷。”
阿杏三十余岁,身材臃肿矮胖,正用那肥腴的胳膊搂住一个十岁大的女娃儿,任凭她怎麽掐、踹,都不敢松手。
“你放开!我就要骑马!骑赤鹰!”女娃裹著一件雪白的貂裘披肩,满头翡翠珠钗,一张圆圆的脸蛋白里透红,瞪著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十分漂亮,可是她满脸怒气,紧紧咬著嘴唇,最後竟然一张口,就朝n妈的胳膊狠狠咬去!
“啊哟妈呀!”n妈急忙放开,幸好衣裳穿得厚,不然都给咬出血来。
“活该!”女孩得意地笑道,接著一扬下巴,高傲地环视其他佣人,下人们赶紧低头,谁也不敢得罪她。
柯王妃执掌家务,分外严苛,下人犯一点小错,都要被打得皮开r绽,更何况是激怒王妃最宝贝的小郡主呢?
而郡主自小跟在王妃身边,耳濡目染之下,脾气比王妃还要乖戾,谁也不能违逆她半点意思。
就算她说要天上的星星,别人也得想著法子,给她弄到手。
──更别说是要骑马了。
但是“摘星”是奴才们去,骑马,而且骑的还是赤鹰,可是郡主自个儿上阵,万一出了什麽岔子,这儿的n妈、丫鬟、马夫的小命,可就都完蛋了!
春梅她们已经吓哭了,六神无主,小郡主本来是没什麽恼的,可见大家都拦著她,惊慌失措的样,脸就拉得老长!
“我是郡主,我要骑什麽马,就骑什麽马!贱奴,快去把马牵来!”小郡主尖利地喝道。
阿力的脸色都青了,赤鹰的脾气烈得很,就连柯王爷也没少挨它的踢踹。入冬前,赤鹰还生了一匹小红马,母马是千里名驹,这小马的身价自然也不俗,柯王爷很是欢喜,打算等小马长大了,进贡给朝廷。
於是,赤鹰就很少被牵出来,一直在马房哺育後代,少了与人亲近,它的脾气也就更加暴躁了,可以说是生人勿近!
小郡主贸然上马,等於是找死,从那麽高的马背上被掀下来,脑袋一著地,可不是闹著玩的!
“你们不牵赤鹰出来,我就要砍你们的脑袋!”看著下人们面面相觑,没有动作,小郡主气得直跺脚。
“骑!给骑!”n妈也顾不得胳膊疼了,好言哄劝,阿力见事情不妙,只得自认倒霉地走向最里侧的马房,去给赤鹰套上缰绳。
赤鹰果然不配合,哼哧哼哧地直吐怨气,叫来了好几个人,才给它安上马鞍,系好缰绳,阿力却又停住了。
这赤鹰是他牵给小郡主的,要真出事了,可是首当其冲,要被砍头,得找个人来替他牵马,找谁好呢?
阿力滴溜溜地环视了一圈,每个人却心照不宣地低下头,不愿与他对上眼。
“小卿,你过来!”阿力还是找到了替身,一个专门清扫马房的小童,年纪比郡主还小,约m七岁。
在大夥众星拱月般地围著郡主时,小卿则忙著整理干草垛,把那些散落的草料全部扎好,以防被风吹走。
“阿力哥。”小卿听话的站起来,抖落了满裤腿的杂草。虽然是隆冬,可他穿得非常单薄,一件灰色薄絮旧夹袄,腰间扎著一条chu布腰带,脚下是一双结著冰渣的草鞋。
柯王爷酷爱养马,马夫、马童自然少不了,像小卿这样的马童,王府里还有好几个,装备行头也都是一样,简朴到有些寒碜。
“你牵著赤鹰,让郡主上马。”阿力自顾把缰绳塞给他,小卿用冻得通红的小指头,牢牢握住缰绳。
“是。”比起马夫,马房里最受累的是马童,地位低贱,年龄幼小,不管什麽脏活累活,都有他们的份。
这个叫卫卿的,还特别好使唤,从来不抱怨,常常连其他马童的活都做了,而且他还很心疼马,赤鹰生小红马那晚,他就熬夜陪了一宿。
赤鹰对他也好,这麽多人当中,它只让卫卿亲近小红马,所以让他牵著赤鹰,也算是万无一失。
说来也奇怪,前一刻还烦躁不安的赤鹰,一到了小男孩手里,就立刻服帖起来,乖顺得跟猫儿似的。
卫卿的个头还不到赤鹰的x脯,瘦弱得很,然而,这麽雄健的高头大马却由一个“小不点”拉著,带到了郡主的面前。
──待续
☆、情倾g闱08
“赤鹰不是很乖麽?就知道你们在骗我!”小郡主瞪了一眼下人後,心情明显转好,一手抓起马鞭,打算上马。
“郡主,您小心著点。”n妈、丫鬟纷纷上前搀扶,郡主倒也不怕弄脏她的丁香色闪缎罗纱裙,用力一扯马鞍,就跨坐了上去。
赤鹰鼻孔吐气,动了动马蹄,但因为有卫卿牵著,没闹脾气。
“你放手!”郡主拉住缰绳一端,对卫卿下令道。
“您要出去?”卫卿抬起头,露出他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尽管瘦骨伶仃,但是眉目清秀,长得还算不错。
“废话!我不出去遛弯,上马做什麽?快把缰绳给我!”小郡主不耐烦了,伸出丰腴白嫩的手,翡翠玉镯叮当直响。
“不行。”卫卿罕见地违抗道,“赤鹰离不开小红马,您要骑出去,它会发脾气,会摔著您的。”
“贱奴!放肆!你敢教训我?!”小郡主见这麽个小杂役都敢冒犯自己,立刻两眼冒出火星,猛夺过缰,狠狠抽了一鞭!
这一鞭不但抽到了卫卿的脸颊,还扎到了马眼,只听见赤鹰尖厉嘶鸣一声,提起前蹄站立,小郡主一下就挂倒在马臀上,两只脚却被马镫缠住,来个头朝下,脚朝上,不由得尖声大叫救命!
赤鹰为了甩掉马背上的郡主,奋力颠上颠下,蹶踢後蹄,力量强大无比,马厩里的空地本就不大,下人们只管尖叫四下闪躲,哪里敢凑上前去送死?
一道横陈的木栅栏哢嚓一声,被赤鹰的後蹄踹断,更多的马匹受惊,争先恐後涌出,形成十分骇人的场面。
“郡主!快救郡主呀!”n妈嘶声力竭地喊著,可是很快淹没在轰乱的马蹄声中,她看到马群直面袭来,吓得赶紧躲到柱子边上。
还有人闪避不及,被踩得吐了血,只有一个小人儿,在如雨点般落下的密集马蹄间,翻来滚去,却毫发无伤。
他拉住了带头狂奔的赤鹰,两只胳膊死死抱住马脖子,一个倒挂金钩,轻巧地翻身上马!
“吁!停下!”卫卿死命拉紧缰绳,赤鹰两只竹尖似的耳朵一激灵,猛然收住四蹄,急急停住。
此时,马镫却啪地断开,小郡主摔落下来,虽然摔得不重,但也结结实实地吃了一嘴的泥巴,满头珠翠都歪斜了,先是一愣,随即便哇哇大哭起来。
尽管娇纵跋扈,到底还是个女孩儿,她吓坏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赤鹰停住以後,其它的马儿也不再乱跑,不过马厩里就像被战车横扫,到处是折断的木柱、栅栏、马厩的顶棚也塌陷了,外人见到这幅惨景,大呼小叫地去禀告了,“郡主坠马,快来人呀!”
等到柯王爷和王妃心急火燎地赶到时,n妈正搂著郡主,好像抱著婴儿似的,一边拍抚她的脊背,一边嘟囔著,“没事儿,郡主,不疼了……”
“烁兰!我的儿啊!”王妃一见宝贝女儿面无人色,抽泣不止,也呼天抢地地哭了起来。
“这、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柯王爷震怒道,“这麽多人,都看不住郡主?你们想死吗?!”
“王爷饶命!”仆人们齐刷刷跪了一地,n妈当先求饶。
“母後……呜呜……您可来了!”烁兰看到母亲,更委屈了,哭著告状道,“他欺负我。”
“谁?谁敢欺负你?”赵雪莲一听,眉毛都竖起来了,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样子。
“就是他!我说要骑马,他不让,还害我摔下来!”小郡主明知道是自己惹怒了赤鹰,却把过错推到卫卿身上。
卫卿的脸颊正在流血,因为被郡主的缰绳抽到,他忍著疼痛,舍命救下郡主,并安抚了赤鹰,实乃大功臣一个。
柯王妃顺著郡主手指的方向,看到了站在马栏边上的小童,快步过去,抬起手,左右开弓,“啪!啪!”重重地甩了两个耳光!
卫卿哪里捱得住这般打,一下就摔倒了,小脸上浮起五道鲜红的手印,嘴角还流出血来。
“来人!给我打!这歹毒的东西!往死里打!”王妃盛怒之下,哪里还管得了尊贵的身份,就像泼妇一样,指向卫卿,吼道,“打死了,拖出去喂狗!”
两个强壮的家丁听命上前,老鹰抓小**般扣住卫卿的手腕,拿麻绳捆紧,一人把绳索扔过横梁,用力一拉,卫卿就被吊在了半空。
另一人则取过挂在墙上的,又chu又长的皮鞭,这原本是调教野马用的,质地坚硬,扣地声犹如炸雷。
只听得飒飒风响,一道黑影毫不留情地抽向那可怜兮兮的小人儿,夹袄瞬间被撕裂,破絮翻飞,血腥味很快充斥在料峭的寒风里,让人控制不住地打著寒颤!
起初还有人庆幸,打死一个马童,总比让所有人陪葬的好,可是看著那犹如风中残叶,被鞭挞得血r模糊,却还一声不吭的小童,竟动了恻隐之心。
大人都挨不了几鞭子,何况一个瘦弱的孩子,指不定已经昏死过去了……但是感慨归感慨,王妃正在气头上,没人敢出声阻止。
因为杀**儆猴,王妃为了教训这班居然敢让郡主受惊的下人,今日是铁了心要打死马童了。
“等等。”柯王爷突然开口道,“先别打了。”
家丁气喘吁吁地停下手,刚好抽了六鞭子,手腕都在发麻。
“停什麽停?继续打!”王妃却说道,这时,她已经回到郡主身边,细心地替她擦脸。
“真打死他,传出去也不好听。”柯王爷见女儿其实并无大碍,火气便消了,还劝道,“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罚他三日不得吃食也就够了。”
“你太心慈手软,府里才会没了规矩,以下犯上!”王妃怒气冲冲地说。
“是,夫人莫要生气,我方才说了,还是要罚他的,死罪就免了。”王爷再次哄劝道,然後看了看周围的下人。
王妃一看,奴才们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已经起到了威吓作用,况且,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孩童,确实会落人口实,对王府声望不利。
眼下,正要为明年的皇家围猎奔波,这时候,要是传出不好的消息,引来百姓非议,皇上说不定会改变注意,不来朱雀河谷设围,打死马童是小,误了秋獮和立太子之事才大。
王妃不愧是护国将军的掌上明珠,就这麽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权衡利弊,得出结论。
“那好,既然王爷您这麽说……”王妃摆出大发慈悲的模样,“就罚他断粮三日,不得外出。”
“嗯,自当这样。”王爷点点头,又对n妈道,“还愣著做什麽?快些扶郡主回去,梳洗干净。”
“是,王爷。”n妈赶忙搀扶起依然软弱无力的郡主。
“把栅栏都修好,看看这,乱糟糟的像什麽话!”王爷又教训道。
於是,下人们点头哈腰,如获大赦一般,赶紧收拾马厩,王妃、郡主和丫鬟一行人,这才慢慢地离去了。
王爷待王妃走远,又抬头看了看那满身是血的马童,刚才他出声阻止,是因为想起一件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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