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你娶了妾,我发现,她可以让你笑,让你快乐,我知道,芸儿可以给你幸福,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我重逢了轩逸,在见到你与芸儿相处的幸福时,我开始也想争取我的幸福。」
「於是,你想了这个计策?」
「嗯!我请求我离去後,芸儿可以代替我安慰你,让你忘了我的一切,於是,我们一同设计了诈死的计策,我天真的以为,我及芸儿,都可以拥有属於我们自己的幸福。」
「可是你毁了它!」莫轩逸厌恶的推开赵景仁,将柳梅儿揽入怀中,梅儿面无血色,苍白的好似随时会离他而去一般。
「轩逸……别……」
鲜红淌出小巧的唇瓣,柳梅儿伸出手,望著赵景仁:「景仁……」
他奔上前,握住。
「答应我,回去,和芸儿过幸福的日子。」
「梅儿……」
「我……能死在轩逸怀中……也算死得其所……」
「梅儿!活下来,让我弥补!」
「来不及了……就当……这是我还你的……」
她不欠他,还什麽?赵景仁瘫跪在柳梅儿身边,无边懊悔的情绪打击著他,他疯狂的搥打著自己。
「景仁!」一声轻柔的女声,赵景仁回身,看见穿著水蓝女衫的身影。
「芸儿……」
「芸儿,景仁,就交给你了。」
「梅姊姊!」
终於,她的视线回到他身上了,莫轩逸逼自己忍住泪水,笑著对她说:「好了,他们的事解决了,你完完全全属於我的了。」
「我现在才发现,有人比我更爱你。」
「梅儿……」
「我还发现了一个秘密。」没想到,商兰君竟是……欸……轩逸不知道吧!
「梅儿,别急著把我推给别人。」
「我不值得你爱,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曾爱过我……」
「梅儿!」不愿听见她的声音变得虚弱,莫轩逸欺骗自己柳梅儿只是说太多,累了。
「兰君,爱你……」
未竟的话,终於止於柳梅儿的虚弱,莫轩逸颤抖的放开,才发现,依人已閤眸,泪水再抑忍,还是有自己意识的不住滑落,他拥抱了十年的幸福,一度以为自己已失去的幸福,为什麽短暂的回归,又迅速的离他而去!不!上天不该这样捉弄他!不!
「梅姊姊!」芸儿还是来晚了,当她知道赵景仁带著怒意前来兴师问罪时,她就迅速的跟著动身,但没想到,她日夜不停的赶路,还是迟了,本该是两段美好的姻缘,在y错阳差中,还是含恨。
「我……这次我是真的害死她了。」
「景仁!」不忍他再次躲进自责的框框中,芸儿将她深爱的男人拥入怀,给他安慰:「别这样,梅姊姊从不曾恨过你。」
「她该恨的,该恨的。」
「走吧!你们都走吧!你们幸福,梅儿才会暝目。」冷言,像冷冷吹拂而过的风,为什麽,梅儿的一生,总是在为他人想,临死前的最後一言,为的还是那个毁了她好不容易拥有幸福的人,商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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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已离他远去了,是不是?雪色的绫,扯满整个山庄,灵堂前憔悴的人儿,几乎没离开过,他在等待什麽?等待这一切只是梦,然後,柳梅儿会唤醒他,就如同他过往被每一个恶梦所纠缠时一样,轻轻的唤醒他,轻声的安抚他,直至睡意再次袭来。
他曾想杀了商兰君报仇的,但剑停在他喉前又止了,商老的苍老令他不舍吧!是的,全是因为他是他救命恩人的徒儿、全是因为他救过他,否则他不会心软的,他不可能会因为一丝丝异样的情愫对商兰君心软的。
想起怀中曾承接的他,纤细、柔弱,想起怀中曾经深吻的他,全然的献上他自己,莫轩逸懊悔著,他为什麽早没发现商兰君的情愫,早早发现,他是不是还来得及阻止他再投注多馀的情意,阻止他妄想著以为带著赵景仁来就会改变一切。
只是,再多的後悔都迟了,错已铸,依人已逝,情,已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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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儿面色苍白,商老不符合他年龄的面庞,终於溶入了一丝苍老,他惧怕,是的,他怕,怕他会再次失去他,他在下山前怎麽就没发现,商兰君有这样的意图,他真的老了,老得没去注意到,商兰君不会这麽轻易放弃,他养了他十数年,怎会不知道,商兰君一旦要的,非得到不罢休。
乌色的发在他颊边飞舞著,轻风缓缓送著,却轻不了他的心,玄机子前辈曾说,他一直学不会忘,若他能忘,他才会有该属於他年纪的容颜,这头乌丝代表的不只是他对兰君的疼,还满含著对乔飞扬的依恋。
当初或许他就是忘不了,才会让他们再相遇,不该,就是不该啊!
「他还在昏迷?」莫夫人走上前,见商老一直守著,再怨商兰君的任意妄为,都不舍再多说什麽。
「他为什麽就这麽爱莫轩逸,我要他忘了他,寻找另一段有结果的爱的。」
「大哥……」
「结果,他还是抛下我,不管我会因为他的离去有多伤心,他还是丢下我这个老头子了。」
「大哥,兰君会没事的,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他醒来见你这样,他会自责的。」
「他最好不再醒,否则我会杀了他。」莫轩逸g本不想踏进这间房,若不是母亲坚持,他真想忘了这莫家山庄里,还有一个商兰君。
他不会杀他,因为商兰君救了他,可是,害死梅儿的恨,他忘不了,恶言,已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事。
「我想,我带他走吧!」
「大哥!你守在他床边七天了,你别告诉我你这麽虚弱,还要带他回山上。」
「别看轻了我,这里不是我该待的,当时,我不下山来,今天,兰儿不会这样倒在床上。」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看著自己的妹妹,为什麽自己一再的优柔寡断,他该将兰君绑在身边的,而不是为了这唯一的亲情,下山来。
莫夫人在自己的哥哥的面上,见到了不属於修道人的情感,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商英翔」,如今的他仍拥有「商英翔」的容貌,但心境呢?可还存在?
「大哥,商兰君是商兰君,乔飞扬也永远只是乔飞扬。」
苦涩,真的,妹妹的话他怎会不懂:「兰儿是我深爱的徒儿,和乔飞扬不同。」
「你为了乔飞扬失去了太多,我不希望你又回到那个消极的你。」
「相信我,商英翔仍是为了乔飞扬而活,但只馀浓得化不开的亲情,真的。」
商英翔?好熟悉的名儿?莫轩逸不解的望著母亲和商老的默契,还有乔飞扬这个名儿?他怎会不记得乔飞扬这个名儿,可这个名儿?和商兰君又有什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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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抱著商兰君,商老的步履沉重,回山的路,竟显得那麽漫长,漫长的足够让他回忆,他也曾经,这麽抱著一个人,他深爱的人,让他永眠在那个女子身旁。他懊悔自己的错的隐世修练,直至,他再次见到那个小娃儿。
商老初见那娃儿就觉得讨喜,便将他带回,直至为他清洗他身上的泥时,他看见了那胎记,忆起那带他出世的高人玄机子的话,他才发现,他又和乔飞扬重逢了,他记得高人曾对他说,欠他的,今世还,於是他无悔的收养了兰君,要让兰君与他的前世再无瓜葛,所以,他将兰君改了姓,跟他姓了商。
他原以为,日子可以这麽平顺的过下去,只是,当他的妹妹抱著一个男娃儿出现,要他拯救颠沛流离了数载,好不容易让她寻回却生了重病的轩逸时,他知道,命运的齿轮又无声的开始转动了,他本自私的不愿救,但妹妹的容颜揉入深深的自责,让他正视,该忏悔的不是她,是自己。
「我及莫世成铸的错,与你无关。」
「世成做错了事,所以上天提早要了他的命,但我要为他多积点德,以求他至少得些福报。」
「你明知救了冯轩逸,我有可能失去了兰儿。」
「兰儿?」
「今世的乔飞扬,现在兰儿是我的徒儿。」
「你是兰儿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会听你的,轩逸会只是一个过客的。」
会吗?望著重病呻吟的轩逸,他伫立良久,最後,终於接过他,许久前,他曾恨过一个女子,他曾害了她的一生,现下接下这男娃,会是偿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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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是残酷的,残酷的笑著商英翔终於还是做错了,一连串的错,造成了这般的果,如果商兰君不再醒来,商老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再离开他的身边一步。
惦兰香~叁章
发文时间:1/17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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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小男孩踩著不稳的步伐,在那方人造池子边玩耍著,池旁低垂著杨柳,刚满两岁的小男娃牙牙学著语,自己喃喃念著,玩著。
莫轩逸只是静静的看著,带著浅浅的笑,在他二十几年的生命里,梅儿占了大部份的时间,结果她走的时候,什麽也没有留给他,只有这个孩子,这孩子长得像她,多少安慰了他些许思妻之情。
「你再疼爱小遥,他都不是你的亲生儿,你是不是该考虑再娶妻?」莫夫人领著两个丫环走来,柳梅儿虽死不满两年,但莫夫人知道等再久,莫轩逸的心也不会释怀,既是如此,不如要他快快再娶,或许,他会再次找到真爱。
「娘,刻骨铭心,一次就够了。」
「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近两年来强装出来的情绪,你将山庄的生意打理的很好,可是我知道你是藉由忙碌想来忘却伤心,既然你也想忘,何不接纳我的意见。」
「娘,我之所以想忘,是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再消极,梅儿不会高兴见到那样的我,我有小遥、有娘在依靠我,所以我振作,我是想忘了伤心,但我不想忘了她。」
莫夫人走至儿子身後,揽住他,叫她如何不心疼,这近两年来,儿子憔悴了不少,他原有的潇洒气度、事事皆难不倒他的自信模样,己不复见了,他已成了被心伤折磨彻底的可怜人,除了打理山庄事务以外的时间,他的脸上总挂著一抹愁,一抹思念。
「再这样下去,你会病倒的。」
「孩儿不会的,为了您及小遥,我会撑下去的。」
「这两年来,不是没人上门来说亲,你找个能帮你的女子,好吗?」
「不,孩儿说过,刻骨铭心,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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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s而出的箭,正中了飞过的野雁,野雁被箭穿s而过,直直掉落,商兰君欣喜的奔上前,拿起野雁,骄傲的向商老展示。
「您瞧瞧,说您老了您还不信,连打猎的技术都退步了。」
商老一翻白眼,将弓扛上肩:「所以说,以後觅食的工作就交给你这个年轻人了,我这老头子要退休了。」
「喂!老头!你不是这麽赖皮吧!说好大家轮流准备伙食的耶!」
「你也不想想,你在床上倒了那麽久,工作都是我做的,轮也该轮到你了,更何况,你没听过,『有事,弟子服其劳』吗?」
「你现在是在倚老卖老吗?」
「没错。」
哼!说的一点也不知羞,商兰君扁扁嘴,哝咕著。
「好了,别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其实是我要到深山里去采药,一去七天,这七天你不自己觅食,难道要饿肚子啊!记住,你的伤没好完全,这七天不准乱跑,知道吗?」
商兰君知道师父的语意,他不自在的笑笑:「徒儿不会再自行下山了。」
他真的释怀了吗?商老知道不能抱太大的期望:「山下近来流行起一种怪病,所有的大夫都只能找到抑制的方法,却无从得知这病是如何散布的而来避免病情扩大,这怪病说是病,又有中毒的迹象,而且是寒毒,你现在受的伤,不能再受寒毒之苦,记得,千万不要下山,免得染上了。」
「是!还有什麽要交待的!」商兰君无奈的应答,他就知道师父不会轻易放过念他的机会,奇怪了,明明是个道教的修道人,怎麽老是像佛教的老和尚一样念经?
「我上山去寻寒毒的解药,帮助山下前来求诊的人,你这七天,不准开门让受了寒毒的人进来,就说我去采药,要他们届时再上门来求医,记住,寒毒的毒x强,且症状似是感染风寒,待发现都已不及,你千万不能开门,寒毒不逾七日就会失去x命,为了你的小命,你一定要听话。」
「厚!师父,你这麽不放心乾脆把我带在身边算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
商兰君气一岔,急忙开口:「我开玩笑的,我会听话的,师父,你可别真起了这种念头。」开什麽玩笑,住在这山上已经够克难了,还要带他到深山里去。
「要我不带你去可以,记得我说的。」
「是!师父您放心的『去』吧!」
「娃儿,你这句话听来,为什麽含意不良啊!」
「没,没的事。」商兰君偷偷的吐舌,他这点小心思,都瞒不过师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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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雷雨交加,商兰君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听出来是有人在敲门,不是雨水拍打的声音,他知道是上门求诊的人,师父不在,若是轻微的病,他还可凭著医书为病人抓药,希望这回送来的,别又是中了寒毒的人,这几日,他送走了许多身染寒毒的人,他实在不忍,有人带著希望离去,因为知道数日後,商老可能会带著解毒的药草回来,但有的人却是一脸的绝望,因为七日就会发病的寒毒,已等不到那时。
商兰君拉开门,见到的,是许久不见的莫夫人,莫夫人见到他,先是一阵错愕,而後就扣著他的手臂,脸上布满的,不是雨水,而是焦急的泪水:「兰君,你师父呢?」
「师父不在。」
「怎会不在,我求你请他出来,我知道他还在生气,不肯救轩逸,但这次人命关天啊!」
「轩逸怎麽了?」
「他中了寒毒,你快,快请你师父出来,轩逸已中毒四日了。」
「莫夫人,师父他上山寻找寒毒的解药,真的不在。」
「不在?」莫夫人绝望、无助,来这一趟,她已花了四天的时间,带他下山再上来,轩逸绝对熬不过的:「让我把轩逸留在这里等你师父回来,行不行?」
腹部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师父的话又在脑中回响,商兰君想狠心的送走他们的,莫轩逸g本永远不可能接受他,尤其,他还害死了柳梅儿,永远不可能成圆的情,他为了他丢了x命,值得吗?
望著被抬在轿内的莫轩逸一眼,商兰君狠心的背过身去:「莫夫人,师父再四日就会回来,届时,您再带著他来吧!」
「四日?寒毒七日就会发作,轩逸等不了的。」
等不了?商兰君压下心伤,他无能为力:「莫夫人,不要为难我了,寒毒传染予人,是能减轻病人的病体多挨几日,但您知道两年前我受的伤,若染上寒毒,熬不过当夜的,师父真的不在,您请回吧!」
莫夫人这下才真的发现,事情已至绝望的地步,她勉强自己露出微笑:「对不起,为难你了,我真自私,为了轩逸,我竟要你做出危害你x命的抉择。」
莫夫人撑起发颤的双腿,身旁的丫环立刻扶住她,她扬手要轿夫起轿,就要离去。
「莫夫人……」
被商兰君叫住,莫夫人回头,商兰君被那眼神所摄,心一阵揪痛:「您带著他走,打算怎麽办?」
「能怎麽办?我会想尽方法让他撑到你师父回来的,既然将寒毒传染给他人,就能多熬数日,散尽家财,我也要找到这个人。」
传染他人?是个方法,但即使莫夫人真能找到这般为了钱不要命的人,莫轩逸熬得过这下山的路途吗?
「兰君,或许,你师父奇迹似的会在不到七日之内回来,请求你,一定要带他下山,救轩逸一命。」
「不用了……」
莫夫人震惊的抬头,商兰君脸上挂著,无悔、又满含情意的笑:「把轩逸扶进来吧!我有办法救他。」
「可是……」
「早在我十岁那年,他就已经进驻了我的x命,是我永远也抛不去的挂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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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了所有人,商兰君走进他的房,莫轩逸被人放在他的床上,流著冷汗,发著梦呓,商兰君落坐床沿,为他拭汗,莫轩逸半睁朦胧的眼,看著眼前人。
「梅儿……」
商兰君咬牙当作没听见,只是轻轻的笑,软言安抚:「轩逸,你会没事的,相信我。」
「梅儿……你来带我走的吗?」
「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
「轩逸,答应我,不管你醒来後发现了什麽,答应我,好好珍惜你这条命。」
「梅儿……
商兰君俯下身,送上自己的吻,寒毒一直侵袭著莫轩逸,但这个吻,却让他的身体重新温暖起来,他不自主的,揽紧了怀中人,好似拥紧他,寒毒就再也苦不了他一般,怀中人的肌肤在他怀中变得灼热,平伏了他身上寒毒的痛楚,他翻身将怀中人压在身下,主动的吻上。
高烧梦呓中的莫轩逸,本能的寻著了商兰君的唇舌,是侵略,但却是温柔的,相对於那缠蜷的温柔的,却是他急解兰君衣物的手,他渴望兰君的温暖,那温暖不只是平伏他的寒毒,也一并抚慰了两年来他对梅儿的相思,毒x迷朦的不只是他的双眼,还有他的感官,他无力去发现怀中人与梅儿的不同,情欲给了他体力,尤其在听见兰君抑忍不住的嘤咛出口时为甚,他将自己置身在兰君修长的双腿之间,寻著了他们即将契合的交集点,闯入!这深入不只带给两人温暖,也绵密了两人的情意,只是两人的情意……寻不著接合点。
「梅儿,我好想你。」
「我也是。」咬著下唇抑忍由来自心上的不堪、身体上结合的痛楚,兰君揽住他的颈项,要自己去回应他的话,半閤眼眸的兰君,接受莫轩逸在他身上散下的火苗,痛楚过後,他终於微笑,为了他死,他也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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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的心悸让他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商老找到药草的那一刻,天上的雷声轰隆作响,他突然起了一阵心悸,这阵心悸让他泛上浓浓的不祥感,於是,他加快了回程的步伐,会让他这麽心悸的,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兰君,兰君,他怎麽就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他怎麽就没想到。
天方亮,他已经回到了他及兰君居住的竹居前,当他看到前院那座轿子时,他知道,不祥感应验了,他举著发颤的双腿走进竹居里,见到莫夫人前厅里踱著步,好似一夜未閤眼了。
「你来做什麽?」
「大哥!」
「你来做什麽?」
莫夫人怯懦的看著商老:「轩逸病了……」
「寒毒?」
「是的。」
「兰儿没有说,他现在的身体不能染上寒毒?」
「他说了,我原先想带他下山,用钱买愿意为轩逸抑制寒毒的人,可是,兰君他却突然说,他有办法救他。」
商老怎会不懂莫夫人的意思,他气愤的挥掌,莫夫人被掌掴,跌坐在地:「你故意的,你明知这麽说兰儿就会救他的。」
「我没有,我只是心急,更何况,寒毒不是那麽好传染的。」
「不管寒毒需要什麽途径才能传染,它的症状类似风寒,只要有了肌肤之亲,定能过继。」
「怎麽可能,兰君是男人……」
「你懂什麽?」
商老急急奔往商兰君的房间,使力撞上上了闩的门,就见因体力不支而跌坐在地的商兰君,见到师父提早回来,商兰君笑了,莫轩逸有救了:「师父……」
「傻徒儿,师父在你心中,就这麽不重要吗?你为了救他,一次次的不顾自己的x命,要弃我而去。」商老为商兰君拉上露出他裸肩的衣物,为他整理好衣裳。
「对不起,师父,徒儿爱他,爱得太深。」商兰君忍住痛楚的閤眸,眼泪仍不自禁的滑下。
随後跟进来的莫夫人奔至床边,见著只著衬衣的莫轩逸睡在床上,已退了烧,也不再冒冷汗,她震惊的捂嘴,无法言语,她真的不知道,两个男人,也可以有肌肤之亲。
「兰儿,别再说了,为自己提著一口气,我把药草带回来了,你会有救的。」
「先救他……」
「他暂时没事了……」
「先救他!先救他!」
「好,我听你的,你答应我不能出事,否则我会亲手杀了那个男人。」
「嗯!」
煎药的过程时,商老和商兰君在房中打坐,商老运气,由商兰君的背渡气予他,寒毒在他身上流窜著,不时会像啃蚀一般的为商兰君带来剧痛,商兰君一直忍耐著,他要见到莫轩逸平安无事,他才能死得暝目。
终於,莫家的丫环端著一碗浓黑的汁y进来,商兰君看著莫轩逸喝完,才微笑,然後,终於抑忍不住的,昏去,将商兰君揽进怀中,商老发誓,他不管这两人前世有什麽样的纠葛,也不管今世有多大的阻碍,他不会让莫轩逸负了商兰君,莫轩逸若负心,他会亲手了结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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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带著兰君一同下山吧!这山上什麽都缺,带他去莫家山庄,或许有助他的病情。」
「不用了。」
「大哥!我知道您在气我自私,可你若重视这个徒弟,听我一次吧!他需要好好照顾。」
这是个现实的问题,更何况,让他住进莫家山庄,对他及莫轩逸之间,或许也会有帮助:「好吧!」
莫夫人终於松口气的笑了,他要人扶起床上的莫轩逸,要人送他上轿,房中只剩她及昏迷的商兰君及商老时,她才又开口:「您知道的,两个男人……我、我不能把实情告诉轩逸。」
「你看看床上。」商老只丢下这句话,就横抱起商兰君,往门外而去。
莫夫人不解的望向床单,那不该存在的一抹痕迹让她不自主的再次捂嘴忍住自己的尖叫,难不成……难不成……她望著商老抱著商兰君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的哥哥佝偻多了,他是把兰君当成孩子在疼吧!而完全不知道的她,却一次次的把他急欲隔离的两人,拉近在一起,一次次的,几乎夺走兰君的命,欸!这痴情的傻孩子,身为人母,她能了解哥哥对兰君的重视,或许为了哥哥,或许为了偿她将这两人命运再拉近的罪,她会把兰君,当自己的孩子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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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莫轩逸来至商兰君的房,房中只有仍在昏迷中的商兰君,商老因为长时间的照顾,被莫夫人软硬兼施的送进房里休息了,他坐到床沿,轻抚过商兰君的面颊,他又救了他一次,他知道商兰君爱他,什麽样的爱可以为了他人死?莫轩逸真的无法体会,他深爱著柳梅儿,可是他很惭愧,他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为梅儿失了x命,他知道不能让路走绝,活著就会有希望,所以,他不会傻到以自己的x命去救人。
商兰君到底以什麽方法救了他?会让他这样倒在床上?商老不说,也不准他娘亲说,任凭他用尽了各种方法,他的娘亲就是不肯透露,只是含著泪:「孩子,等兰君醒了,你自己问他,娘只希望,你放下仇恨,好好的正视这个救了你两次的人。」
娘曾经怨过他害死梅儿的,但娘一向是悲天悯人的,所以她能原谅商兰君,可是,也不会是这麽极力的袒护他的情况,莫轩逸不懂,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他只记得,他梦见了梅儿,笑著对他说,她是来救他的,然後,给了他温暖的一夜,醒来时,他甜蜜的想独享那一夜的春梦,所以他没对任何人说,但那个梦,会不会和商兰君有关。
他不会傻到去以为那夜的人不是梅儿、不是梦,而是商兰君,那夜美得不真实,而且,怀中人确确实实是女人,不会是商兰君,他知道两个男人之间会有肌肤之亲,但给他那一夜的,不会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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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老带来的药草帮助下,寒毒几乎已绝迹,但商兰君还是一直未醒,商老笑著看诊,但每个人都知道,他心忧著他唯一的徒儿,商老有个十分疼爱的徒儿,是人人皆知的,知道商兰君陷入昏迷中,感念商老恩德的人们提供了不下百种的偏方,明知这是班门弄斧,明知这是野人献曝,但只要有一丝丝可救醒商兰君希望的方法,人们都会来告知商老,商老很感谢,也知道这是无用的,现下他能做的,只有听天由命。
依然青春的面容,却在形态上显出了老态,倚著池边的垂柳,他望著远方,等待上天垂怜,还他一个健康的徒儿。
「您恨我吗?」救了他的,又何止是商兰君,还有商老,十岁时,若不是他,莫轩逸的命早在当时就没了,让商老伤心,莫轩逸很愧疚。
「你是兰儿的命,我怎麽恨得了。」
「我何德何能,让兰君这麽爱我?」
「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你十岁那年的事?」
「那年发生了什麽事,我真的记不得,我只知道您救了我,我在您那儿住了一阵子。」
「那一段时间,你偷走了我徒儿的心。」
就如同商兰君曾对他说的,他十岁那年,一定发生了什麽吧!他想知道,但显然的,商老并不愿意提。
「轩逸,你能不能释怀柳梅儿的事,不要仇视他。」
「商老,我也有恻隐,我也会心软,但是,我没办法忘了因为他的嫉妒,害死了梅儿。」
「梅儿是死在你的剑下的。」
这麽说的用意是要让他自责吗?但这麽做,只是更加的提醒他,是因为商兰君带来了赵景仁,才会造成那场冲突。
「商老,这样无法让我改变对兰君的看法的,我想,或许你能告诉我,我十岁那年,到底和兰君发生了什麽事?」
往事,清晰的映在商老眼前,那夜,他听见有人敲门,拉开竹居的门扉,看见许久未见的妹妹,抱著一个男孩,站在门前。
「大哥,请你救他。」
「他是谁?」
「冯轩逸。」
商老由回忆中回神,望著尚在等他回答的莫轩逸,抹了把脸,那夜,造就了这对前世无缘的恋人再度相逢,他记得玄机子曾说,若他们不再相逢,也好,但若相逢了,就将一切交给天吧!孽缘毕竟是孽缘,他们的缘份太深,一世的纠缠不够,需要三世来结果。
「那年,你母亲带著你来见我,你生著重病,兰儿是我的小助手,他一直在你床边帮我照顾你,直到你醒来。」
原来,早从当时起,商兰君就一直在为他付出,可是,为什麽他会记不起他,他不该是这麽忘恩的人,至少,他记得商老的一切啊!
「你醒了以後,很快就和兰君成了好朋友,本该是两小无猜,可是,渐渐的,我发现你们已不是朋友那麽单纯了。」
「什麽意思?」
「当时你才十岁,可是,你却知道什麽叫私订终生。」
「私订终生?」
「那天,我由山上采药回来,见你爬到一株樱树上,兰儿在树下焦急的喊著要你下来。」
当时,商老只是远远的看著,不解为什麽莫轩逸要爬到那麽高的树上,兰君只是在树下哭喊著,眼泪泊泊的流著:「轩逸,下来好不好?我不要樱花了,你这样好危险,我不要了。」
「放心,我能摘到的,你在树下等著。」
小小的兰君哭红了眼,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句戏言,轩逸竟然就这麽爬上树去,商老没有上前,他看著,想知道他摘那樱花有何用意,下一刻他就看见,轩逸失足由树上滑了下来,他本欲冲上前去,发现,轩逸自己坐起身,看来似是没事的模样,於是,他止了步。
「轩逸!轩逸!你还好吧!」兰君奔上前,前後探视著轩逸是否有受伤,轩逸只是坐起身,看见兰君哭得像个泪人儿,他迸笑出声,拭去他颊边的泪。
「哭什麽?这麽点高度,摔不死我的。」
「我都说了我不要了,你为什麽不下来,万一摔伤了怎麽办?」
「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说过你要的,我会为你拿到的,你看。」献宝似的送上手中的樱花,轩逸将它们结成花圈,戴在兰君的头上:「你这样好漂亮。」
兰君的泪更难抑止,啜泣声也难以自己的由他口中发出,他抱著眼前的轩逸,一直悬著的一颗心,一直到现在才放了下来:「别吓我,我好担心。」
「没事的!没事的!」拍拍怀中的兰君,轩逸安抚的说著:「我一辈子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所以,这种小事别担心,我不会因为这种原因而离开你的。」
「你会一辈子陪著我?」
「嗯!」
「才怪!你要怎样才能一辈子在我身边?」
「嗯……我娶你怎麽样?成了亲,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是吗?」
「嗯!」
兰君止了泪,却止不了抽泣,他放开轩逸,站直身子:「那怎样才算成亲?」
轩逸偏头想了想,成亲好像都要很多人在一旁看才行:「成亲要穿红色的衣服,要很多人看,还要用轿子载你到我家……好多好多的,这样吧!我先把你订下来,等我们长大,我就娶你。」
「订下来?」
「嗯!就是人家说的订亲啊!我已经把你订下来了,你不能再答应嫁给别人喔!」
「好!你不能骗我,你说要娶我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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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轩逸听了往事,颇不以为然的笑笑,商兰君很美,所以当时他可能将他误认为女孩,但商兰君长大後,不该再记挂著这件事,他们今生,成亲是不可能的了,为什麽要记挂著当年的誓言,让自己走上不归路。
「你笑,是因为你当他是小时的戏言,但兰儿不是这麽想的。」
「他不该一直记得这件事。」
「兰儿记x很差,本来他是记不住的,是你,你在要被带走的前一晚,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伤痕,你对他说,你亲娘曾对你说过,『在痛楚时刻下的记忆,最难忘』,所以,兰儿一直记著你,你却忘了。」
「不,轩逸没忘。」莫夫人不知何时已站在两人身後,她走上前来:「轩逸刚被我带回来时,一直吵著想把兰君娶回来,他自小身边就没有同年龄的玩伴,所以我一直当他只是心闷,一段日子以後,就会忘了兰君的,有一晚,他偷偷溜了出去,想去山上找兰君,後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我再找到他时,他已被梅儿的家人救了,再回来时,他就没再提过兰君了。」
他就是这麽认识梅儿的,但他记不得,那夜发生了什麽变故,会让他从此就不再提兰君的名。
「我只能说兰君太傻,自那天起,我认识了梅儿,现在我心里,也只有梅儿,我劝你们让兰君死心吧!我对他仍有恨意的,我不会那麽容易的当做什麽都不曾发生。」
「兰君为了你,连……」
商老迅速的截断了莫夫人的话:「这事,让兰儿自己对他说吧!或许,清醒後的兰儿见他仍这麽无情,会死心的。」
「你当真这麽认为?」莫夫人看著他的大哥,她知道他的大哥比任何人都清楚,兰君不会那麽容易死心的。
「他这麽无情,兰儿不是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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