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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暗渡陈仓

翊坤g

刚接到张文敏要来的通知,张文敏已经到了g门口,贤妃韩司榆和张志宏、张志伟慌忙出来接驾。

“臣夫(儿臣)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齐道。

“平身!”张文敏摆了摆手。

“哥哥。”韩司樟上前扶起韩司榆,韩司榆一脸迷惑得看着弟弟,韩司樟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司榆,不让朕进去吗?”张文敏看见了他们的“眉来眼去”,笑了笑,调侃道。

“噢,没有,皇上请!”韩司榆忙道,走在前面带路。

众人依次坐定:张文敏坐在中间,韩司榆和韩司樟分坐两边,张志宏、张志伟坐在韩司榆下首,张志俊坐在韩司樟下首。

张文敏看了看三个儿子,这个决定,也是刚才突然想到的:“宏儿和俊儿现在都18了吧。”

18这个数字好敏感。18岁,就意味着要离g,韩司樟似乎有些明白张文敏的意思了,回道:“还有几个月就到两个孩子的生日了。”

“你又知道了?”张文敏望向韩司樟道。

“臣夫大概猜到了一些。”韩司樟道,“想必皇上心中已经有了目的地,想让他们去哪个省呢?”

“虽然宏儿和俊儿生日相差一个月,但朕想让你们同时出发,宏儿去卡塔省,俊儿去维亚省。”张文敏道。

“这两个省都离京城很远呢!何况维亚省已经到边境了。”韩司榆道。

“皇上如此安排,是让他们去那里查访什么人吗?”韩司樟道。

“不错。”张文敏点了点头,“但是,并不是你们两个都要去查访。等宏儿生日后,你们俩一起出发,宏儿在明,俊儿在暗。宏儿在卡塔省不必刻意掩饰身份,但俊儿必须行踪隐秘。”本来所谓的出g历练,自然不能让当地官府知道他们的身份,不然,就不是真正的历练了。但是这次事情特殊,要权宜行事。

“维亚省出了什么事吗?”韩司樟下意识地问。

“嗯”张文敏道。本来这前面朝廷的事情,她是不想影响后g的。这后g就是她的家,外面纵使是翻天巨变,她也不愿意影响这个家。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知道了,她再本事,也不能将这个家与外界完全隔离开来。有心人的触角已经伸到这里来了。而最好的保护,就是出击。也正因为张文敏这一贯的保护作风,这样让他们去查,外面的人才不会防备。“兵部接到一份匿名的举报,上面说维亚省巡抚陈郁有收受贿赂的行为,朕希望俊儿去查一查。”选择让他们去查,一来是因为时间上配合,而最重要的考量是:韩枫。韩氏兄弟的母亲韩枫,身为督察院左副都御史,不是个笨人,纵有私心,也是一心为外孙女张雪琳谋权,自然不会与雅侯爷勾结。试想,若雅侯爷谋反成功,又怎会有张雪琳和她这外戚的好处?

“那俊儿不是很危险?”韩司樟担心道。虽然皇上没有说过,但前阵子战风的事情,从母亲韩枫那里知道,当年派去查战杏的人就差点死在战杏手上。

韩司榆自然也是知道此事,见弟弟担心,提议道:“宏儿是哥哥,还是让他去维亚省吧。”

张文敏摇了摇头,儿子的安全她又怎会不担心?无论让谁去,都是自己的儿子:“宏儿九月出g、俊儿十月出g是早就定好的行程。倘若宏儿提早出g,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反而让他们更危险。而且宏儿和俊儿一明一暗,俊儿也会安全一些。况且,宏儿的担子也不轻。”说到这里,对张志宏道:“宏儿,两省接壤,方便你时刻和俊儿联系,无论俊儿查到什么,都不要直接通知朕,一切经由你转交,这样,俊儿会少很多风险。”然后对大家说道:“另外,朕会派人暗中保护宏儿和俊儿的安全,大家不必太担心。”

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身为公主,自小养在深g,被他们的父亲呵护在手心里长大,何时经历过那种风餐露宿、提心吊胆的生活?想到这里,便慈爱地对两个儿子道:“宏儿,俊儿,你们怕吗?”

“儿臣不怕。儿臣等定不辜负母皇所托。”张志宏和张志俊齐道。

张文敏欣慰的笑了笑,孩子真是长大了啊。即使这只是为了安慰她的话,她听着也开心啊。

正想着,韩司樟突然问:“如果那陈郁真的有罪,皇上打算怎么处置陈夫君?”

“陈夫君?”张文敏疑惑道。这应该是刑部去量刑而定的,不是吗?

“陈夫君当年也是g中男秀,名字叫做何继展。不知皇上有没有印象?”韩司樟道。当年的g廷选秀,他对这些情敌研究得可透彻了。

张文敏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倒还真是没有印象了。其实,就算在g里的,又有几个记得的呢?

“何继展?是不是那个长得白白净净,从不大声说话,很秀气很文静的那个?”韩司榆道。毕竟大家都是男秀时,一起住过一段时间,对于他,倒还是有些印象的。

“是啊。”韩司樟道,“而且,他在面对皇上时还会脸红。不过,是只有面对皇上才会脸红。”

“这样说来,他对皇上应该也有意思才对。”韩司榆若有所思道,对于弟弟在这些方面的观察力,他还是相信的。

“那他怎么会出g呢?”张文敏还是不解。

“皇上,难道您忘了。当时,您正遣散男秀,刚好陈郁陈大人进g述职,撞见了何继展,就一见钟情,见皇上正忙着遣散男秀,就开口向您要了他,您也没细想就答应了,可不是何继展自己愿意出g的。”韩司樟道。心中却高兴不已,她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那就是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了。

“是吗?朕当时一定是忙晕了。男秀太多,朕一时难以兼顾所有人的意愿,有那样的决定也是可能的。”张文敏道。当时因为晶郡王,忙得焦头烂额的,哪有j力顾及那么多?

“如果何继展心中一直只有皇上一个,只怕他夫妇二人相处也不会愉快,说不定至今还没有夫妻之实。如果陈郁获罪被杀,皇上会不会把何继展重新收入内g?”韩司樟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弟弟!”韩司榆不由得心惊r跳,这样的话怎么能说出来,万一惹怒皇上就糟了。

不过张文敏似乎没有生气,她很认真地回答道:“不会。无论何继展爱的是谁,也无论他现在是否和陈郁有夫妻之实,他在名份上毕竟是陈郁的夫君,理应替陈郁照料一切。倘若陈郁真的有罪,并被赐死,何继展不牵扯其中的话,就应该以未亡人的身份替陈郁安排后事。”

“这对何继展来说是不公平的。”韩司樟中肯地道。

“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不公平。”张文敏道,“就朕所知,陈郁没有子女,你说的事也未尝不可能。但是,陈郁没有妾室,说明直到现在,她对何继展的感情还是没变。就凭这一点,也值得何继展为她尽一点为人夫的责任。如果,朕将何继展重新收入g中,别人会以为朕是为了何继展才让陈郁入罪甚至于丧命。君夺臣妻,会引起怎样的后果,你想过没有?”照他这样说,那么陈郁的反常,也有可能是因为夫妻不和。如果是这样,那倒是一个大问题。一个处理地不好,就是她们君臣之间难以解开的心结。

“臣夫……”韩司樟无语,他只是想到何继展会不会入g,没想过其他。

“皇上说的对。”韩司榆截了弟弟的话,免得他越说越错。倒不是说这个弟弟没有分寸,平时也没有这样放肆啊。只是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回事,兴奋地……简直有些语无伦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既然命中注定何继展与陈郁是夫妻,不管有没有夫妻之实,他都应该尽到自己的本份。他心里另有他人是错,改嫁更是错上加错。”

张文敏点了点头道:“司榆说的对。有很多时候,感情不能涵盖一切,必须顾到理和法。不能以感情为借口触犯理法。好了,今天这事情就说到这里。朕刚才说的每句话都不能传出去,如果走漏了什么风声,朕决不轻饶!”

众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x,皆凛然答应。同时众人心中都是一怔,尤以韩司樟为最,跟了张文敏这么多年,看到的只是她如普通女子的一面,一个小小的笑话都能逗得她开怀大笑,对子女又是那么地纵容,即使是惩罚琳儿也是笑着说的,从没有见过在政治上果决严肃的张文敏,对对手每一步每一着都计算准确,而且不受任何感情因素的左右。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君主吧,但韩司樟还是喜欢那个依偎在自己怀中叫着“司樟”的一脸微笑的女子,他发现,自己也许不太了解张文敏,或许,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地了解过张文敏。

第二十五章一箭双雕

储秀g

萧慕岩终于见到了张雪琦的父亲,“赛诸葛”李家旻。比萧慕岩想象中年轻得多,光看外表,绝对想不到李家旻是和自己师父同年龄段的人,倒像是和自己年纪相仿。李家旻虽然没有练习霓彩神功,但张文敏练了,使得与她有亲密关系的人也同样年轻了起来,再加上皇g里大量的保养品有驻颜的功效,使得李家旻看起来才二十岁左右。

李家旻看着眼前不住打量着自己的萧慕岩,他眼中的疑惑他了解,他欲言又止地问不出来,那就由他开口吧:“你难以理解我怎么能忍受和这么多男人共有一个女人?”

“不错。”萧慕岩点头道。

李家旻笑了笑,缓缓地叙述道:“其实,当年我g本想不到自己竟然可以拥有她。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当年她是武林第一美女,只怕现在也是。爱她的人不在少数,你师父就是其中一个。在凤凰山上,光是在上院弟子中就有三个爱慕她,除了我之外,还有大师兄和六师弟,我们三个明争暗斗了很久,都只盼能得到她多一点注意,谁也没有奢望能拥有她。何况,当时她父亲是金桐派掌门,母亲是玉女派掌门,她本身又是凤凰山未来掌门,五大门派她占其三,声势之隆无人可及,我就更不敢高攀了。后来,知道她竟然是皇室后裔,还继承了皇位,我就更不敢对她有什么想法了。看着她立大师兄为后,又封了宸妃、贵妃,我就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只是后来,后g矛盾的尖锐逼得她透不过气来,我没能力也没有立场帮她解决,只能在一旁安慰她。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能因此拥有她,直到今天我还不相信那是真的。你可能难以理解,也许是因为我们的心态不同。从我拜师学艺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是我的女神,无论为她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而你只是把冷香凝当作你的女人,自然难以容忍她有别的男人。”本来,萧慕岩和冷香凝的事情,与他无关,他也没有义务帮情敌的弟子适应这里的环境。只不过,在这个时候,龚家和冷家的立场对于张文敏来说,是很重要的。再加上女儿张雪琦的软泡硬磨,才让他答应见这个身份尴尬的人。

萧慕岩点了点头,自从知道张文敏如今的身份,对于她的恨意已经少了很多。平心而论,倘若让师父跟在张文敏身边,进了g,还不如这样。而对于这在武林以智者身份存在的人,更多的是好奇。好奇他怎么能容忍他的心上人身边有别的男人?“的确,我就是难以忍受。当我看到她和华锋话别,即使他们说好只做朋友,我也受不了。”

这个x格,和大师兄张家晖还真是像啊。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师兄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一妻多夫的现实,但是他,能接受吗?于是,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只要华锋活在这世上,就永远是你心里的一g刺?”

“不错。”萧慕岩觉得没什么好掩饰的,即使是当着凝儿的面,也会这样回答。“只要想到凝儿心里有他,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想到现在身处的这个环境,让他极度地不安全。“而且,以现在凝儿的身份,万一她将来后悔,想和华锋在一起,我也没有立场反对。”

李家旻笑了笑,道:“难道你还想杀了华锋不成?”

萧慕岩斜眯了李家旻一眼,道:“是又怎样?”难道还去告诉凝儿不成?!

李家旻好笑地摇了摇头:“你如果不希望华锋留在世上也不难。”

“是啊,要我赶上华山杀他确实不难。”萧慕岩傲然道,只是想到凝儿,又有些黯然,“但这样,凝儿知道后一定会恨我。我不想她恨我。”

李家旻见他这样说,便知道是时候了:“你若不方便自己动手,我们可以帮你。”

萧慕岩上下打量了李家旻一下,世上会有这么好的事情?你我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我?有什么目的?

李家旻见他满脸的不信任,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淡然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错,我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帮你。告诉你也无妨。也许你自己不在乎,可是你这冷家的长女婿,以及龚家的长孙女婿的身份,确实能帮到我们不少。我们现在帮了你这个大忙,日后你就算不帮我们,至少不会来害我们。而你所代表的,将会是冷家和龚家的势力。”纵使张文敏瞒得再紧,从弟弟那里也可以知道端倪,朝廷局势不明,要将雅侯爷带来的影响减到最低,自然需要得到众多朝廷势力的支持。另外一个原因,却是不能说的。华锋知道了太多的事情,即使他发誓不说出去,但是,这世界上惟有死人才可以永远保守秘密。作为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自然不应该有这种想法。但是,现在他的爱人既然站在了朝廷的顶端,自然需要为整个国家做考虑,不能冒一点风险。也只好卑鄙一回了。

萧慕岩虽然不知道李家旻的另一个原因,但是,这个原因就已经足够说服他。李家旻作为一个妃子,自然无须考虑朝廷,他这样做,自然是为了身在皇位的张文敏。萧慕岩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么,你们打算派谁去刺杀?华山派弟子众多,而且华山地势那么复杂……”

“这不重要。最关键的还是杀了华锋之后不会惹人怀疑。”

萧慕岩皱眉,入华山如入无人之境,杀人后又不会惹人怀疑……

“不用想了,你绝对想不到的。”李家旻打断了他的思考,直接给出答案,“动手的是现在华山的掌门凌羽遥。掌门处置一个叛徒,不会有人起疑的。”

“什么?!”萧慕岩不禁失声,“他……难道他也是……”

“你猜得不错。”李家旻点头道,“他也是影翼国的人。他的母亲是朱迪省巡抚。”见萧慕岩似乎想说话,先开口道:“你也不必问他为什么会去。你便是问了,我也只能说一句,这是朝廷的事情,不该我们知道。”

萧慕岩心中虽有些不爽,转念一想,就算影翼国控制武林,甚至于通过方家掌握了中原财政,又与他何干?那些横行无忌的厂卫们,又对自己好到哪里去?只是想到一事:“万一凝儿知道华锋死于凌羽遥之手,去找他报仇怎么办?”

“你就告诉她,这是皇上的意思。”

“如果她还是执意报仇呢?”

李家旻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幽冥g易主,她也会受到相应国法的制裁。别忘了,幽冥g真正的主人是谁。”

“制裁?会有多严重?”

“违反皇命的抗旨行为,你说呢?”李家旻道,“当然了,也许皇上会看在冷家和龚家世代效忠的份上饶她一命。”见萧慕岩似有不屑,提醒道,“萧慕岩,你也是个聪明人,今天知道了这么多,也应该知道怎么去做了吧。如果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怕以后什么也不能说了。今天我说的话,出了这个门,你就得当什么都没听见。不然,有什么后果,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另外,你现在还是在g里,一言一行都要当心,得按照g里的规矩来,记住你自己现在也是影翼国的人,说话做事都先想想这个,稍有不慎,就会有灭顶之灾。”

萧慕岩叹了口气,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那就走下去吧,反正,在这里也不会住很久:“是,在下知道了。在下先告辞了。”

李家旻摇头叹道:“也许有些难为你。在g里,你得自称‘民夫’,不能说‘告辞’而是说‘告退’。明白吗?”

萧慕岩大为尴尬,道:“是,民……民……”

“好了,在我这里就算了吧。下去吧。”李家旻摆了摆手,自然有值官领萧慕岩出去。

萧慕岩如释重负,告辞出去。

李家旻见他远走,转入旁边的内室。

内室中,张文敏正倚窗看着外面的落花,听见李家旻进来,慢慢地转过身问道:“你觉得怎样?”刚才他们的对话,她自然是听见的。

李家旻想了想,说道:“他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只是琦儿……”

张文敏笑了笑:“你担心什么?虽然琦儿擅自将那华锋领到幽冥g坏了规矩,处理华锋也多了些手续,但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天大的过失,这事,也没什么人知道。何况,可以趁机卖个人情给萧慕岩,也没什么不好。”

李家旻动了动嘴,知道她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在这种时候堵住别人的嘴,花费多少心思,是可以想见的。心中激荡地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只说了句:“如果我说谢,就显得太见外了。”

“是啊。”张文敏笑道,走过去拉着李家旻的手道,“琦儿是我们的孩子,是你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孩子,我自然会用尽一切力量去保护她。”

这加了重音的“我们”,以及那个不是“朕”而是“我”的自称,就已经可以说明一切。李家旻松开手,紧紧地搂住张文敏,闭上了眼睛,低喃道:“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第二十六章内城双璧

影翼国下设27个行政区,除了安琪城虽吏属安妮省,但行政独立以外,还有26个省,其中安妮省、贝蒂省、凯琳省三省位于国之正中,为内三省,合称为内城。

璧者,美玉也。内城双璧指的是内三省的两位如玉的美男子陆剑青和谢裴炎,他们不止是内三省最俊美的男子,也是全影翼国最俊美的男子。当然,这是在十八年前,但即使是现在,内城双璧依然少有人可以望其项背。

正是因为他们合称双璧,自难免被人不断地比较。论家世,谢裴炎的姐姐,是凯琳省巡抚。陆剑青的母亲,虽然是安妮省一个知府,但是他的舅舅是九门提督叶醉秋的正夫。可说是不相上下。论容貌,两个虽都j致地仿若拼凑,但又有不同。谢裴炎的美,是y柔之美,端庄之中透着妖冶妩媚。陆剑青的美,则有如阳光,棱角分明的脸庞,薄如刀削的嘴唇,剑眉入鬓,星眸深邃,如一汪深潭看不见底。

昭媛g

对于早间张文敏下诏将霍绍伦等一干新人加封为可人的事情,陆剑青并没有感觉到如何意外。自从前两日霍可人在御花园中向韩司樟述说不公开始,就可以预料到这加封的结果。要问此事他如何知晓?皇g这地方,人多嘴杂,那些g女值官闲来无事,便开始念叨旁人的是非,前一天发生的事情,第二天只怕已经是众人皆知了。

“果然,她心里还是淑妃(韩司樟)有分量啊。”陆剑青轻抚着手中的绣花荷包,心中低喃。这加封后g虽说不上是什么大事,可升品级毕竟还是件入档入库,记入史册的事情,突然封赏不止一个后g,而且还是些连名字都未必记得的后g,自然是出于韩司樟的面子。“再多的门路,也不及淑妃一句话吗?”陆剑青苦笑道。这荷包已经有些褪色发暗了,纵使是用最牢固的线,最凝色的布,也挡不住岁月的洗礼,更何况,还被主人经常拿出来抚m回味?

这荷包上的绣的仅有几棵竹子,画面很简单,但这绣功倒似不俗,竹枝和竹叶用各种不同的绿色细细勾勒,将这光影处理得极好,若非年深日久,色泽已不如原先的鲜艳,定是栩栩如生。

陆剑青一直珍藏着这个荷包,倒不止是因为这良好的质地、j美的绣功,而是因为更重要的是,这荷包是十八年前,张文敏亲手绣给他的生日礼物。此去经年,张文敏送他的东西不知凡几,很多东西更是价格不菲,但是,惟有此物在他心中最是珍贵,一直贴身收藏,不时拿出来看看,用手指去感受那细密的针线,想象张文敏绣这东西时,所寄于其中的情意。每当听到谁谁谁又收到张文敏什么礼物,谁谁谁有了张文敏的孩子,谁谁谁陪伴张文敏去了哪里赏玩之类事情的时候,便将这荷包拿出来,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至少它代表了在张文敏心中曾有一时一刻,有过他陆剑青的存在。

即使,这个存在,是一个尴尬的存在。

就算张文敏不说,舅母叶醉秋也曾暗示x地提点过他。他明白,自己对于张文敏来说,是拉拢安抚叶家的一颗棋子而已。

回想当年进g前,叶醉秋满怀歉意地对他说:“青儿,若非我儿才3岁,这次也不会由你去承担这叶家与皇室联姻的重责。更何况,你又是这般出名……”纵使他不是叶醉秋的内侄,只怕也逃不过这选秀,叹了口气,“这后g本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若想安稳地生存,记得一条:不要去追求那不可得的东西,包括感情。”

对于自己的未来,他早有知觉,以他的家世声名,他日必然是要入那深宅大院中的,皇g是最深处,也是最高点。看过无数垂涎他美色的纨绔子弟,心里对这种人实在没有半分喜欢,皇帝最是位高权重,却也最无好感。加之听了这“后族”叶家大家长的话,更是打定主意不放感情进去。

但是,命运却是那么地不可捉m。很多事情,不是你不想,便不会发生的。许是从来没见过如张文敏这般不看重皮相的人,纵使见了盛装的他,也只是多看了一眼便转了开去,反倒是他,因此而起了好奇之心。哎,真是好奇害死猫啊,越了解她便越是陷了下去。才让自己一步步落成如今的这步田地。

他不愿去想,他心中唯一的人儿,一直那么深深爱着的人儿,只是将自己当作棋子。如今,也惟有靠这手中的荷包去安抚自己了。

“在想什么呢?”张文敏笑着走进内室。

陆剑青慌张地想收起荷包,只是匆忙之下,反将荷包掉在了地上。

张文敏上前捡起了荷包,虽然时隔多年,但自己绣过的东西,自己还是认得的。尤其是登基之后,少有这份心情去刺绣。说起来,当年也是一时兴起,绣了这个荷包送给他做生日礼物,没想到,他还保留到现在。“难得这东西你还留着,多少年了,都褪色了。”说着将荷包递给陆剑青。

陆剑青双手接过荷包,垂首道:“皇上送的,臣夫自然留着。”

窥一斑而见全貌,看着他珍而重之地将荷包收起,就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比这荷包重要得多。

“对了,朕刚才进来的时候,见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在想什么呢?”张文敏在一旁的卧榻旁坐下,随意地问道。

陆剑青忙倒了杯热茶,双手捧给张文敏,跪下道:“多谢皇上封任新人为可人。”

张文敏万料不到,他会有这一出,手忙脚乱地放下茶盏,起身扶他在一旁坐下:“这怎么话说的?即便是要谢恩,也是任可人谢朕,怎么你谢呢?”

“任可人跟臣夫是很要好的朋友。”g中毕竟寂寞,难得交一个有同好的朋友。更难得的,是任可人与他毫无目的的攀交。“这次是任可人托臣夫谢恩的。任可人又见不到皇上。”后面那句说的很小声,但张文敏还是听到了。

“也没什么可谢的。”张文敏笑笑,放在后g的,都不是普通的身份,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或原因留在了她的身边,对她来说有什么价值活意义,毕竟都是她的亲人。只要他们不做出危害到她及她所在乎人的事情,他们的什么举动她都不会干预。陆剑青与这个任可人的交情,她也略知一二。无论陆剑青对她来说是尴尬身份,毕竟也是她的亲人,在可以的范围内,自然希望他能轻松地生活。即使,这一切,都不简单。“他也算是沾了霍可人的光吧。若非霍可人向淑妃诉苦,淑妃又向朕抱怨,朕也想不到这件事。”这也确实是实话。

“还是淑妃娘娘面子大。”陆剑青低声自语道。若是换了旁人,自然没有这样的影响力。

张文敏听见了,却故意装作没听见,问道:“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幸好她没有听到,不然的话,又多了个善妒的名头,只怕在她的心目中,更没有自己的存在了。

张文敏笑了笑,陆剑青这欲盖弥彰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呢:“其实也不是淑妃的面子大,只是因为他说的有道理。倘若是你跟朕说,朕也会准奏的。”

“什么?”陆剑青吃了一惊,没想到张文敏听到了自己的抱怨,这,这可怎么办?

看着陆剑青的失措,张文敏拍了拍他的手背:“朕还没有老到耳背。”

此刻,陆剑青的眼中,只看得见张文敏那白皙细腻的芊芊玉手盖在了自己的手上,听见她那天籁般的嗓音在身边耳语,不由得红晕上脸,动了动嘴唇,低声追问了一句:“那皇上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君无戏言。”张文敏认真地说道,“这本就不是什么过份的要求,无论是谁来说,朕都会允准。”望着陆剑青眼中雀跃的火苗,张文敏低叹一声,“朕知道,你们一向认为朕独宠淑妃,对他的要求从不拒绝,而你们没有这个特权。其实,只要要求合理,不管是谁提都一样。你若不信,自可回想一下朕以往答应淑妃的事,哪件不合规矩?”

陆剑青自然不会去跟张文敏叫这个真,心中暗想,即使是再合情合理的要求,作为不得宠的妃子,也是不敢提的,这便是区别!只是,以自己的身份,能有如今的处境,已是不错的了。眼前的玉人儿,给了自己的,不仅是那个荷包,还有一个流着她血脉的儿子。在这一刻,妻子在身边,儿子在外间,这g殿,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家。

舅母,您说过,要我不要去追求那不可得的东西,包括感情,那么,我可以追求这一刻的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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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小聚谈心

“奇怪,今天大师兄怎么会约我过来?”李家旻暗自嘀咕着,转眼已快到坤宁g。抬眼看见远来一行人,领头的两个,一身华丽g装。定睛看去,却是吴天烈和林天旭两人,看他们的行进方向,竟也是去坤宁g方向!

见他们已经走近,赶忙先压下心中的疑问,对他们笑了笑道:“宸妃、贵妃,今日是否也是受皇后所邀而来?”

显然吴天烈和林天旭对李家旻的出现也十分惊异,二人先是互看了一眼,接着吴天烈点头回道:“是的。”

林天旭问道:“你刚才说‘也’,难道你也是?”

李家旻点了点头,正待说些什么,只见张家晖脸色不善地从坤宁g里出来,看了看三人,道:“都来了,那就进来吧。”说完,转身进去了。

三人尽皆一楞,林天旭咕哝了一句:“既然不高兴,干嘛叫我们过来啊?”

吴天烈皱了下眉,拉了拉林天旭的衣袖,虽然自己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这话还是不宜说出口。

林天旭看了看他,扁了扁嘴,心想,我又不是那么没分寸,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李家旻扯了扯嘴角,以大师兄的内力,林天旭这抱怨的话必定已经入耳,而林天旭,也决不会不知道此事,这个抱怨,只怕是故意说给大师兄听的吧!

正想着,众人已随张家晖走到侧堂。

每座g殿都有一个侧堂,这侧堂特别之处,便是连着一个小厨房。虽然他们的午膳晚膳皆在御膳g进用,但是早膳却要在此开火,而且他们若是生病或因为旁的事情,不能去御膳g用膳时,也是在此处开小灶。

众人见张家晖只身走进侧堂,就连一向陪伴身边的宣墨和书砚都站在外面。

“这意思,是让我们也只身进去吗?”

吴天烈和林天旭互看了一眼,走了进去。

李家旻见他连凤凰山带来的贴身书童都留在外面,心中更加奇怪,他总不见得想要私下解决他们三个吧?想到这个念头,不由得轻笑,就算大师兄一直这样想,可也不会笨到这样明目张胆的地步。摇了摇头,迈步进去。

待李家旻走进侧堂,宣墨和书砚就从外面将门关上了。

一股饭菜香味……

三人循香望去,竟是满桌的饭菜!

“鸿门宴?”李家旻心里虽然为了这个念头嗤笑自己,可是眼前的一切确实是太奇怪了,以大师兄的一贯作为,g本不可能请他们来,更何况是设宴款待?而且,他脸上可是明显地表露出他的不高兴,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请他们过来呢?

“呵,人来齐了?”连着小厨房的门帘一掀,一抹明黄色身影走了出来。虽是便服,却也是五爪团龙花案的明黄色龙袍,可如今张文敏右手端着菜,少许减少了一些她作为皇帝的威严。

见到她这个样子,吴天烈、林天旭和李家旻的脸部表情可叫一个j彩,尤其是林天旭,嘴张得都可以塞下一个**蛋了。

这是什么状况?难道今日是张文敏叫他们来的?那一切就可以解释得通了。但是,张文敏这个样子,莫非是亲自下厨?“臣夫参见皇上。”吴天烈等三人惊异过后,马上齐齐拜倒行礼。

“得了得了,今日礼数全免。”张文敏将手中的翡翠虾仁放在桌子上,自己先坐了下来,招呼道,“都坐啊。”

张家晖先在她左手边坐下,吴天烈见状,在张文敏右手边的位子上坐下了。林天旭挨着吴天烈坐下,李家旻坐在余下的位子上。

张文敏自嘲似地笑道:“二十多年没有下厨了,也不知这些东西是否还能入口?”见四人都没有动筷的迹象,知道他们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在静待自己的下文,可偏就在此时忽然升起一股作弄的念头,皱了皱眉,嘟了嘟嘴道:“真的那么难以下咽吗?连试一下都不行?太打击了吧!我可是花了很长时间做的呢!”

在旁人尚在诧异中的时候,李家旻听见这个“我”字,心中一动,突然有些了解张文敏的意思了。提起筷子尝了口菜,这个味道……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尝到了……却仍依稀是当年在凤凰山上一起学厨艺试菜时,尝到的味道。

张家晖看了看李家旻,难道地没有瞪眼,夹了一口菜吃了。张文敏以他的名义叫他们过来,还亲自下厨,心里的不舒服,自然是有的。可是,毕竟此事第一个通知的是他,而且两人也很久没有这般融洽了,这顿饭,就当多了几个碍事的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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