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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奔赴凯琳

战风的伤虽不重,但仍需调理,张文敏知道自己此去凯琳省,将又是一场恶战,无谓再拖着战风。于是将战风交给祁连筱带到暗卫营调养。暗卫们即使再小心,刺探情报时也难免受伤,营里必有很好的大夫。战风这种伤,送去那里治再好不过。

对于张文敏这样的安排,战风自然是不高兴的:“皇上,我只是一点轻伤,不碍事的,我可以……”

张文抿板起脸道:“再小的伤也是伤。你现在的身体,g本不能承受连日的奔波,还是在这里就地休息好了。”

“可是……”

“战公子,”祁连筱突然c口道,“战公子身上有伤,此去非但不能帮助皇上,而且会成为皇上的负担。想必公子也不想在皇上对付别人的时候,再分心照顾公子吧。”

战风恨恨地瞪了祁连筱一眼,但转念一想,她说的也对,也就默然地接受了张文敏的安排。

张文敏赞许地看了看祁连筱,对战风说道:“待你伤好,凯琳省的事情,想必也处理好了。你也不必赶到凯琳省了,直接回京。”然后转向祁连筱道:“到时候,你派几个暗卫送他回京。”

祁连筱拱手肃然道:“皇上放心,微臣定不辜负皇上所托!”

张文敏和珑儿两人换了暗卫的马匹,快马加鞭两天赶到凯琳省,没想到绑匪竟从此没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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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琳省谢府谢裴炎房间

“怎么办,怎么办?那么多人出去找还是没有消息。”谢裴炎右手成拳不停地捶着左手手心,不安地在房里走来走去。

坐在一边的张文敏皱了下眉,对谢裴炎说道:“你先别慌嘛。这么走来走去的也没有用。”当然,后面那句说得比较小声。

“别慌,你让我别慌?!”失去了儿子,谢裴炎已经顾不得礼仪了,冲口而出“你”、“我”这样的词,而不是用“皇上”、“臣夫”的敬语。

张文敏理解他的烦躁和不安,并没有怪他的失言。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一手搭在他肩上,想带他坐下来:“对,你先坐下来,冷静一下。”

谢裴炎却生气地一下甩开张文敏的手:“洋儿不见了,你叫我怎么冷静?”

张文敏看着空空的手,心中有了些不舒服,语气中也有了些不耐:“难道你这样来回地走就能让洋儿回来吗?”洋儿被绑架,自己想的比谢裴炎多得多。对方这样做,必有所求,所以洋儿暂时不会有危险。但是,这里虽然没有皇g那么守卫森严,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能将公主绑架了去,这府内外的,必有内应。此事,与雅侯爷又有没有关系呢?

谢裴炎却似不觉:“我……可是我坐不住啊。”没好气地看了眼张文敏,幽怨地道,“你倒是气定神闲。”

张文敏心中低叹了声,现在自己和他计较什么呢?毕竟,在那个深g里,洋儿不止是他的儿子,更是他唯一的陪伴吧。拍了拍谢裴炎的背,安慰道:“别急,对方绑架洋儿必有所图,没达到目的前不会对洋儿怎么样的。”

“我怎么能不急?洋儿可是我的儿子!”谢裴炎拔高了声音叫了起来。虽然他的声音好听,可是这样的高音,还是有些刺耳的。

“洋儿也是朕的儿子。”张文敏压下心中的不快,耐着x子解释,其实她是最讨厌这样划分孩子所属的问题了。

“你又不止洋儿一个儿子。更何况,你本来就不重视儿子。”谢裴炎气急败坏道,已经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了。

“娘娘!”贴身的值官封镜暗中扯了谢裴炎一下,暗示他不要激怒张文敏。

“我有说错吗?”此时的谢裴炎早已失去理智,大力甩开封镜。“你干嘛?”一回头看见张文敏y郁的眼神,心中不禁一凛。这才想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原本充满生气的狭长美目瞬时失去了光彩。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慌不择言,犯了忌讳。这样的自己,让她更为讨厌了吧?不想失去洋儿,并不仅仅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也并不因为他是自己在寂寞深g唯一可以说知心话的陪伴,更重要的是,他是自己和张文敏唯一的联系啊。她身边的男子那么多,随时可以舍弃,惟有血缘关系,是切不断的啊。如果洋儿救不回来,她又讨厌了自己,那么……那么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可是,让他去道歉吗?他……

此时,谢玟的求见解了谢裴炎的围。

张文敏召了谢玟进来:“有什么消息?”

“刚有人送来一封信。”谢玟道。迟疑了一下,双手呈上信件,信封上写的是“狗皇帝打开”。

这个信封的措辞已经犯了大忌,谢玟原不想让张文敏看见这种侮辱x的语言,但此事事关重大,她可不敢隐瞒这么大的线索,也不敢越权拆信。奇怪的是,张文敏看见信封,并没有谢玟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反而笑道:“只有无胆小人才会在言语上做文章。”张文敏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只见信纸上写着:明日午时单身至麒麟山,若多带一人,小心儿子的命!

张文敏在看信的时候,谢裴炎着急地问谢玟:“送信的人呢?”

“送信的是个小孩,她说有个姐姐叫她把信送到谢府,报酬是一串冰糖葫芦。”谢玟回道。虽然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弟弟,但他如今已经贵为修仪,君臣有别,即使是他们的母亲,见到他按规矩也是要叩拜的。自己对这个弟弟的态度自然要恭敬,更何况现在还有皇上在场。

“可恶,真狡猾!”谢裴炎恨恨地道,这样一来,连个线索都没有了。

“没有一个绑匪会自投罗的。”张文敏在旁边摇了摇头,这是那些江湖匪类惯用的技巧吧,在中原见得多了。

“你还在那里说风凉话!”谢裴炎急道,“信上说些什么?”张文敏把信递给他,谢裴炎快速地读了一遍,越读越是心寒,这些绑匪,到底要干什么?抬起头来问道:“那皇上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去赴会了。”张文敏耸了耸肩道,仿佛事情本该如此,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但这话在别人眼中,可是如同天塌了一般。

“皇上万万不可。”谢玟急忙反对道,“麒麟山地势复杂,是个易守难攻之处。皇上万金之躯,怎可轻易冒险?”

谢裴炎听姐姐这样说,顿时大感头痛,他虽然挂念洋儿的安危,但更不愿看着心上人冒险。要让他说出不去救洋儿的话,却是张大了口,也说不出来。

张文敏看了看谢家两姐弟:“不然还有别的办法救洋儿吗?”

谢玟顿了顿,是啊,目前主动权在对方手里,如果不照对方说的做,有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想了想,提议道:“那么,微臣派人暗中保护皇上。”

“你没有看见信的内容吗?”张文敏反对道,“绑匪既然指明了地点,那里自然是他们的地盘,有没有人暗中保护,他们会不知道?朕可不想冒这个险,让洋儿出事。”

“可是这实在是太危险了。皇上身系万民福祉,是不能出一点差子的。”谢玟继续劝道,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不如由微臣代皇上前去。”

“不必了。洋儿是朕的儿子。”张文敏说到这句的时候,故意看了谢裴炎一眼,“论情论理都应该朕去。而且,朕如果不去,反倒让别人以为朕是怕了他们。”

“可是……”谢玟还要再劝,却见张文敏摆了摆手道:“不必可是了。朕意已决。你下去吧。哦,对了,此事就这在场的人知道即可。”

“是。”谢玟退下了。

张文敏使了个眼色给珑儿,珑儿会意,带着值官封镜、常侍娴儿等一干人员退下,只留下张文敏和谢裴炎两人。

谢裴炎静静地看着珑儿他们离开,沉默半晌之后,谢裴炎看着又坐回去品茶的张文敏,突然问了一句:“皇上,您明天真的要去吗?”

张文敏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茶:“不是你一直要求朕去救洋儿的吗?”

谢裴炎j致地仿若拼凑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呆楞的表情。随后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楚的感觉。自己的要求,她同意了,可为什么心中没有满足的感觉?而这柔顺的话语,又为什么有讽刺的味道?官宦之家出生的他,自然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刚才只是一时心急说错了话,经过封镜的提醒,已经醍醐灌顶了。刚才的酸涩之感,自然不能宣之于口。而且,她能这样的赶来救洋儿,自己也应该知足了。“可姐姐说的没错,这样实在是太冒险了。不然,您……您还是不要去了。”

“难道你舍得洋儿送命?”张文敏奇怪了,刚才不是还一直催着自己去救儿子的吗?怎么一会儿工夫,连口风都换了?

“这……”谢裴炎沉默了,他当然是不舍得洋儿送命,可是,他更不希望看见她因此出事,但她如果不去,那么洋儿的x命……似乎挣扎很久,谢裴炎才慢慢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但臣夫更不希望皇上出事!至于洋儿……算是臣夫对不起他,是我们父子的命不好。”说这些话时,谢裴炎心痛已极,再怎么眨动那扇样的睫毛,也眨不掉眼中越来越多涌上的眼泪,就这样滑落了下来。

张文敏叹了口气,掏出丝帕替他擦了眼泪,拍了拍他的背,道:“别担心,朕去救洋儿,不会出事的,洋儿也会平安回来的。”

谢裴炎吸了下鼻子,张文敏这话就算是安慰的话,也让他安心。但是,他也不是一无所知的痴人,若不是真的危险,姐姐又怎会反对?摇了摇头,谢裴炎依旧黯然道:“太危险了,皇上,还是不要了。”

“信不过朕的本事?”张文敏佯怒道,“在江湖上,朕好歹也是‘雪国仙子’。既然是仙子,怎么会连儿子也救不了?”

谢裴炎见张文敏这种小女儿神态,忍不住调侃道:“既然是仙子,又怎么会有儿子?不正经。”突然,谢裴炎拥住张文敏半晌不语,随后轻声道:“皇上不生气吧?”

“生气?为什么生气?”张文敏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臣夫刚才说皇上不重视儿子的话,说得太过份了。”

原来是这个!张文敏轻笑着摇了摇头:“朕知道你失去了洋儿,六神无主,说了什么只怕自己也不知道。朕不会放在心上的。”

“能嫁你真好。”不是因为你是皇上,而是因为你是你,因此再多的苦也能承受。

张文敏却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他怀中。

第三十一章孤身涉险

第二天麒麟山

一个白衣女子穿梭其间,她就是张文敏,只是做了平民打扮,虽然掩去了华贵的身份,却掩不去高贵之气。“真是不简单,这些树木居然是按照五行八卦排列的,幸好朕学过奇门遁甲。”张文敏手扶树干心中默念道,“到底他们的巢x在哪里呢?震门?乾门?还是……有人!”张文敏故意装作不知道,先向对方示弱,以便窥探对方虚实,才能一击即中。

“姑娘,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陈冠廷忍不住对那扶着树干,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张文敏道。他已经观察她有一段时间了,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娇艳地想让他藏起来的人。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不适合这样天仙般的她。

“你是谁?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张文敏手拍x口作受惊吓状,心中却在不停地盘算:他,会是绑匪吗?眼前的男子,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有着修长的脸型,高挺笔直的鼻梁,浑圆的颧骨,棱角分明的嘴,应该是一个很阳光型的男子,有着干净纯真的气息,却为什么,会落草为寇?

果然是个千金小姐。“我本来就住在这里。”陈冠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她说了实话,“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张文敏眼睛一转,编了个理由,“我和表姐出来踏青,谁知道竟然和表姐走散了,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踏青?”陈冠廷轻易地相信了这个理由,然后又似惋惜又似不舍地开口道,“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是第二次说这句话了,证明这里的确是绑匪的窝,而他也是绑匪的一员。“为什么呢?”可是张文敏却只能故作不懂。

“你还是回去吧。”陈冠廷有太多的理由说不出口。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如此完美的她,他就是没有办法说出自己的一切。许是怕,吓坏了娇美柔弱的她吧。

“可我回不去啊。”张文敏貌似无辜地眨了眨眼,当然不能这样回去,这样的借口,看看他会是怎样的反应。

“我带你走。”陈冠廷上前执起张文敏的手,拉着她走,她的手又嫩又滑又柔若无骨,和他想象的一样,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你……你干什么?”这条路是生门,确实是回去的路,看来他不算太坏。可是,一个男子就这么执女子的手,似乎太放肆了,在影翼国男子这样做是轻浮的表现,是不允许的,也是有失贞洁的,有碍男子名声的。他又不是中原的男子,怎么会这样呢?张文敏不由得皱起了眉。

陈冠廷却以为是自己没经过她同意就牵了她的手,使她不满意了。嘴角扯起一个完美的角度,轻笑道:“我一个男人都不怕了,你怕什么?”

“你……”倘若换成了旁的女子,或许会欣喜于这样送上门的艳遇,可张文敏却不想这样,花了些力气甩脱了他的手,肃然道,“你怎么能如此无礼?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何谓自重吗?”这样做了以后,突然想到,这样做可能会引起一些误会,不过,误会也好,再多误会一点,就让他以为自己只是个平凡女子,这样也许可以套出洋儿现在的处境。

“教?”陈冠廷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声音也高了一些,“对,我住在这里,没有人教我什么是自重,什么是守礼!”

这样的仇恨?难道和战风一样?“你一直住在这里吗?那你爹娘也是吗?”

“他们在我十岁那年就死了。”陈冠廷眼色一暗,已经那么久了,久到都快忘记了他们的样子了。

“对不起。”看他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十七八年前有哪位官宦被抄家灭族?张文敏低头一边道歉,一边心中回想着十七八年前可有人全家获罪。

“这又不关你的事。”听到张文敏的道歉,陈冠廷心中突然满满地,她可真是个……柔声劝道,“他们是在回乡途中遭山贼所杀,当时,全家都死光了,只剩下我和姐姐。”

还好他们的死和朝廷无关。“那些山贼呢?”

“十几年前就被官府端了老窝。”

官府也没有办事不力。“那……你为什么又来到这里?难道你们没有别的亲戚可以投靠吗?”

“我们没什么亲戚,不过姐姐从小就和人订过亲,我们就去找他们了。谁知他们竟然翻脸不认人,把我们赶了出来。不久,就把我那无缘的姐夫送进了g。”陈冠廷说到这里,眼中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凶光。

是谢家!谢裴炎曾经定过亲!这真是太震撼了。“那后来呢?”见他眼光不对,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忙转换话题。

陈冠廷有些激动地看了看张文敏,自己说的这些,父母双亡,唯一的姐姐又摆明了与当今皇上是情敌,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处境,已经不难猜了吧?换了是别人,想必早就避之惟恐不及,可她还继续与自己说话,没有鄙夷,没有轻视。“我们无处可去,只得来到这里。”

听说了他的身世,张文敏有些感慨地被带入其中,这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啊。暂时忘记了自己与他说话的目的是为了套出洋儿的所在,顺着他的话说道:“从那以后,你就没有下过山吗?”

“是的。”

“为什么?”张文敏疑惑道,就这样在山上待了十几年?想当年,自己在凤凰山,还时不时地下山去。他,一个男子,能待得住?

“世上的坏人太多了,我不相信他们。”

“那你为什么相信我?还告诉我这么多事?”

“不知道,我只是直觉觉得你很亲近。”

虽然早就知道他对自己有好感,但听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张文敏的脸还是忍不住红了一下。陈冠廷看她那娇羞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痴了。

“冠廷,她是谁?”一个气愤的女声破坏了这气氛。

“姐姐?”陈冠廷叫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张文敏循声望去,那个被陈冠廷称为“姐姐”的女子显然是绑匪的首领,四十几岁的年纪,披着一件火红色的披风,煞是抢眼,在她身边还有四五个三四十岁左右身材chu壮的女子,其中两个还扯着一个孩子,洋儿!那是她的洋儿。洋儿也见到她了,她忙向洋儿使了个眼色,张志洋会意,装作不认识她。

“她是谁?”那披着红披风的女子指着张文敏,火气十足,本来见不得比她漂亮的女子,尤其是她看见弟弟眼中的痴,更令她恼火,这么多年来相依为命的弟弟,怎么能被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抢走?

“姐姐,她只是一个过路人,你何必那么紧张?”陈冠廷赶忙解释,就怕姐姐把她给抓了,也怕因此影响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然后对张文敏说道,“姑娘,这是我姐姐。噢,对了,说了这么久,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姓陈,全名叫陈冠廷,这是我姐姐陈蜜。”

张文敏对陈冠廷毫不犹豫的信任和维护诧异中带了些感激和歉意,不想给他难堪,也想更深入地知道这麒麟山背后的故事,就势对陈蜜福了福身,叫了声:“陈姐姐好。”这陈蜜的年纪应该和自己不相上下,但是,自己的外貌就十七八岁,干脆叫姐姐好了。

陈蜜斜了眼看了看温婉柔顺的张文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样的女子,g本没有影翼国女子的豪爽之气,除了脸蛋漂亮一点,身材好了一点,g本就一无可取之处,没好气地说道:“我们不熟,不用叫得那么亲密!”

张文敏早料到陈蜜会是这样的反应,倒也没什么,倒是陈冠廷对他姐姐的行为大为尴尬,看也不看陈蜜,径自对张文敏柔声说道:“我送你下山吧。”

“等等!”陈蜜见弟弟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真被迷了心窍了啊?“既然她已经见过我们了,就别想再下山!”吩咐身旁的两个女子去抓张文敏。

陈冠廷见姐姐这样,心下着急,“姐姐!”侧身挡在张文敏面前,“她是无辜的。”

“冠廷,你连姐姐的话都不听了吗?”陈蜜一声怒喝,“竟敢违背我的命令?!”

“我……”陈冠廷黯然,父母早亡,是姐姐将他拉扯长大,长姐如母,从来不曾违背也不忍违背她的意思,但如今……

一个闪神的机会,陈蜜已经亲自来抓张文敏。张文敏眼神闪了闪,略作抵抗,然后装作武功不济的样子被陈蜜抓走。

“姐姐!”陈冠廷想要抢回张文敏,陈蜜令手下阻止他,自己带着张文敏和张志洋回去。本来想带张志洋来会会皇帝,没想到碰到这种事情,只得将计划暂时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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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山寨,陈蜜就将张文敏和张志洋关到柴房。因为她以为他们的武功不怎么样,就只是锁了柴房,派人看守,而没有给他们上枷锁。

张文敏听得陈蜜等人走远,只剩门外看守的人,松了口气,看了看眼前十一岁的儿子,虽然还没有长开,可是那承袭了自己和谢裴炎的j致五官,已经可以看出祸国殃民的潜质,抬手m了m儿子的头发,低声道:“洋儿,你没事吧?”说着,轻轻地搭上了张志洋的手腕,探看他的脉象。

“母皇,儿臣没事。”张志洋亦低声回道。从小到大,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享受到母爱。母皇到父妃g中的次数并不多,而碍于“皇子由皇上教导,公主由其生父或皇后教导”的g规,自己与母皇接触的次数更少。从懂事起,看见二哥和姐姐们可以时时围绕在母皇周围,都羡慕地紧,好难得,自己也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承欢膝下。“除了被关在这里,他们没有对儿臣怎么样。”

“那就好。”张文敏放下心来。在凤凰山学了那么多年的医术,看气色就知道张志洋没什么事,刚才切了下脉,也证实了毫无问题,可总还是免不了亲口询问一下,这便是为人母不可避免地“罗嗦”吧。打量了儿子一会儿,张文敏轻声问道:“洋儿,你怕吗?”

“不怕。”张志洋挺起x膛,骄傲地压低声音说道。

“哦?”张文敏不由得笑出声来,这样的自信勇敢,是因为“初生之犊不畏虎”吗?

“因为儿臣知道母皇一定有办法救儿臣出去的。”因为相信母皇的本事,对付这些人对母皇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可母皇现在也被困在这里啊。”张文敏故意道。

“儿臣知道母皇是故意的。母皇一定有自己的计划。而且,儿臣知道,以母皇的武功,没有人是母皇的对手。”

“真是个小马屁j。”张文敏宠溺地轻点了一下儿子的额头。这样的信任,真令人欣慰。她的洋儿,也长大了呢!

“儿臣才不是呢。儿臣说的都是事实。”张志洋不依地争辩。

“你个小鬼!”张文敏摇头轻笑。这样温馨的气氛,只可惜是在这样不良的环境。既然洋儿如此地信任她,她就不可以辜负这样的信任。盘膝运气,侧耳倾听,瞬间进入忘我境界,将整个山寨所有的声音都纳到了耳中,原本去听呼吸探察山寨人数,却被百步之外两人的谈话吸引了注意:

“那个穆小姐不是说,今天皇帝会来的吗?怎么没有啊?难道是穆小姐算错了?”

“不会吧?穆小姐那么本事……你忘啦?能抓到十公主,就是穆小姐提供的消息。而且,还多亏穆小姐的人帮忙,才那么顺利呢!”

“这个穆小姐,是什么来路啊?”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京城某个大官家里的小姐。”

“官家小姐怎么会来这里?”

“这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她和寨主以前认识吧。”

穆小姐是谁?哪家的小姐?张文敏发现自己闪了下神,赶忙再次凝神静听,不过,接下去的话,就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了。时间紧迫,张文敏暂时略过她们,继续往更远的地方听去。

七个、八个、九个……张文敏睁开眼睛,扯起嘴角,自信满满地轻道:“二十三个。”

“什么?”张志洋见母皇说了一句,却没有听清楚,就追问了一句。

“整个山寨除了我们,还有二十三个人。”张文敏笑笑,好心情地向儿子解释道。

“哇喔!母皇好厉害,坐在这里都知道。”张志洋双手合十,一脸的崇拜。

“这叫‘听音辨位’。”

张志洋眼中满是向往地看了看张文敏,嘴巴张了张,犹豫半晌,最后只问了句:“母皇想好办法了吗?”虽然很想学,但是无论是本国的规矩,还是皇室的g规,儿子都只能跟父亲学艺,除非是最得宠的儿子。而自己的处境自己清楚,怎能去奢望跟母皇学习?

“嗯。”张文敏点了点头,“他们的武功都不高,要出去并非难事。”如果那个所谓的“穆小姐”真的是京城大官的女儿,以影翼国的文武并重、人人会武的状况,就必定有很高的武功,而照刚才那些人的气息缓急轻重,没有什么高手,那么那个“穆小姐”就应该不在这里。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就今晚吧。”张文敏慈爱地看了看儿子,“洋儿,从现在起,你要好好养j蓄锐,晚上对你来说可是一场硬仗。”

“嗯,儿臣知道。”张志洋说完,也像张文敏那样盘膝而坐,开始运气练功。张文敏也闭上眼睛,同时注意着四周。

第三十二章双木成林

入夜了。

张文敏扶住门闩,用内力震断门外铁链,然后快速推开门闪出来,在铁链落地外面的人反应过来以前就已经迅速封住了门外四个看守的x道。

随后带张志洋出来,四处转战,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整个山寨只有陈蜜姐弟没有被点x。张志洋崇拜不已,自己只不过跟在母皇身后,还不见母皇动作,对方已不能动弹,而且,母皇四处找人时,母皇的轻功使自己感觉像飞一样。

张文敏和张志洋飘身来到陈蜜房外。

屋里亮着灯,而陈蜜姐弟都在,而且正在激烈地争论着。

陈冠廷看着陈蜜,十分不满地道:“姐姐,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抓来了呢?”

“不是因为我不问青红皂白地抓人,而是因为我抓的是她吧。”陈蜜轻蔑地看了一眼陈冠廷,气愤地说道。看着陈冠廷似乎要反驳,嘲讽地说了一句:“难道不是吗?不然,我抓张志洋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他不一样!”陈冠廷忿忿道,“他外婆家(父亲的娘家)当年对不起我们,而他娘又抢走了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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