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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将这纸丢到了温御修的怀里,“自个儿去仿一份罢,你死了也莫怪我。”

“啧啧啧,凶巴巴的。诶,我同你说个好消息。”

“啥好消息,莫不是你成功爬上了明莲床罢。”

“……你说话便不能积些口德么,敢情你倒挺乐意我爬上去的。”

“爬呗,干我屁事,被踢下床的又不是我。”

懒得同容惜辞计较,温御修瞪白了一双豆大的眼,心底将容惜辞咒了几遍,便将自己的身子往容惜辞那处挪。嘴上说不过你,我臭死你!

“方才我借着酒醉,行到了浅阁,意外发现一事。”

“啥事,莫不是瞧着了人家赤|身裸|体罢。”

“……你猜着了。诶,别打我,说正经的,我发觉了他身上有个印记。”

一挑眉头,容惜辞嘴上虽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但眼底的精光却泄露了他的想法。“嗯?印记,莫非是什么武林大家之人不成。”

“你猜着了,确实是武林大家,而且来由不小。”

容惜辞迷惑不已:“我对你们这儿的门派不熟,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啥身份,能比之得上明莲的千香阁。”

“那是一处名唤断言宗的地方,在江湖上,可谓是邪道第一大派,某方面而言,可称之为武林盟主门派的地方。”

“喝!竟如此厉害。”

“不错,”温御修颔首道,“那地儿数代宗主都是顶尖人物,若非有千香阁坐镇,统御武林不在话下。其下有身份之人,在其背部会有一条金龙纹身,可见其人的嚣张态度,之前我去到之时,恰巧便见着了他背上的金龙。只是这金龙颇有些小,且仅有四爪,应是宗主直系亲眷,指不准便是亲儿。这门派在江湖上极其神秘,许多人都是只听其名,不见宗主之颜,甚至不知名姓。他们走江湖靠的便是一块象征着他们身份的令牌,邪道中人若是行在大路之上,见着了有着这令牌之人,都需得退至一旁,待他们行过后方能再走,如此可见他们的厉害之处。我自接手邬乘山庄以来,也未同他们打过交道,是以具体如何我也不清,仅是知晓那么多罢了。”

“奇了,”容惜辞摸了摸下巴,疑道,“若依你如此说来,这人岂非是同明莲不同道之人,缘何会这般同明莲亲近。”

“一般如此,便只有两种可能,”掰着手指,温御修数道,“一要么两人想合作,一同共创事业,二么,便是互相制约,从对方那寻求最有利于自己的一面,但无论如何,都同我们无关,我们要做的,便是捣乱。”

“啊哈,”听得无趣地打了个呵欠,容惜辞揉了揉眼道,“说半天都是些废话,你若真厉害,便想法子挑起他们俩之间的争斗,届时你们邬乘山庄便趁机上位,当上江湖上第一大派。”

气恼地一揉容惜辞的头发,温御修道:“我可没那雄心壮志,我的目的只是搅得一团乱罢了。明莲前后害我不浅,没理由我同他好脸色,不过他这人也不算太坏,若非立场不对,同他做好友也不无不可,只可惜,我们天生便是对头。”

“嗤,小心将你自个儿搅进去,死了我可不救你,”容惜辞一掀眼皮子道。

温御修一恼,就动手挠起容惜辞的痒痒来:“瞧你不救,看我办了你。”

“哈哈哈哈!”容惜辞被他弄得浑身痒痒,嘻嘻哈哈地笑了开来,直被他挠得在床上滚来滚去,才发怒地将他踢下床了事。

脸上还挂着方才的笑意,容惜辞滚进了床里头,笑道:“是了,今夜我出去溜达时,恰巧给碰着了一事。”

“何事。”掸掉身上那掉床时蹭到的灰尘,温御修也不上|床了,坐在床边问道。

容惜辞缓缓收敛笑容,将方才见到的黑纱男子之事道了出来,语落,温御修不禁蹙了起眉。

“另一个同他谈话之人你可见着。”

“未有,”遗憾地一摇头,容惜辞道,“若能见着便好了,可惜当时他们身在高树正对的拐角处后,只能依稀听闻人声,未见人颜,我生怕他们发觉,也不敢前行。那声音听来,是个年轻的男子,年纪约莫二十至三十岁,从言辞来瞧,性子有些狂妄与颐指气使,其余我便不知了。”

摸了摸下巴,温御修继而问道:“若是你再听闻那人之声,可能认出那人。”

“定然,”容惜辞点头,眨眼道,“我这可是神耳。”

懒得听容惜辞那捧高自己的废话,温御修将今晚自己装醉后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两人私下探讨了一些应对的法子,容惜辞未免外人起疑,便不情不愿地出外唤人送来的浴水同解酒汤,归来时,见着温御修正打着微弱的烛光在桌上提笔写些什么。

拉长了脖子,容惜辞凑头过去一瞧,顿时愣住了。

☆、第六十六章中?连环计中计

只见温御修正在描摹明莲的字迹,力求一笔一划都完全一样,他写得很慢,但每一个字落下,都同被仿的那字极其之像,仅仅只是描摹了两次,便已有了原字的神韵,可见其能力之高,看得容惜辞是在心底暗暗赞叹。

“你在作甚呢。”凑了个头过去,容惜辞歪脑袋道。

“既然要造假,自然得造得个十分像。”

“可是,他人又未见过明莲的字迹。模仿他字迹有何用。”

“你怎知他人未见过,指不准有些男宠也参会呢。”

“嗤,”嗤笑了一声,容惜辞不再作答,只静静地瞧着温御修模仿字迹,待得一盏茶后,温御修便将那些字迹模仿完了。

“呼,”轻吁了一口气,温御修将那张纸拿了起来,一同放在容惜辞的面前,笑道,“瞧,可神似。”

容惜辞瞪大了眼珠子,凑近了瞧,将每一笔每一划都看了个仔细,愕然发觉这字体不但形似连神都似:“你是如何做到的。”这写字讲求的不仅是普通的写字,更是一种情绪的抒发,譬如说盛怒之下写的字,便比心平气和下写的字来得力道更足,而温御修模仿之下,竟似把明莲写下那字的情感都给带了进去,模仿出来的字体在神韵上也毫无偏差,简直便似明莲本人来书写的一般。

“嗤,昔时在那地方时,什么都得学,你若不学,便少了一样保命的本领,关键时刻,死了你也没法子。”

“可你杀人,要学什么写字。”

将这纸放于了桌上,看了一遍,温御修心不在焉地答道:“有时会易容成他人,潜入目标之人的家中,自然少不了得写字。”

“那你易容术当是不错的。”容惜辞笑道。

温御修叹息一口,揉了揉容惜辞的发:“不,恰恰相反,我易容术是最差的,你不见你我初识时,你买回易容道具,我还问你那是甚么,我压根便不会易容,偏生在这一方面少了根筋,好好的易容道具落到我手里,都是坏掉的命。好在我在那处结识的兄弟易容术精妙,常常助我,那时候我们出什么任务都在一起,关系好得没话说,怪罢,在那等吃人之地,竟还有真正的兄弟之情,只可惜,那地方解散之后,我俩便各奔东西,失了联系。”

“凭你现下的能力,派人去寻,也并非难事。”容惜辞挑眉道。

温御修却是摇了摇头:“世事都讲求一个缘字,不寻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给自己心中一个念想,知晓他定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如此,便足矣。”

“你们当真怪,若是我,我必会想法子去寻人的。”

“那你为何不去寻竹清。”

容惜辞微有一怔,讪讪地摸着脸颊道:“只是觉得,不打扰他罢了。”

“那便是了,”温御修摊手道,“我也是如此想的。”

轻叹一口,容惜辞将头枕在了他的肩头:“朋友总是如此,总有散的时候。不过,”忽而炸起,指着温御修的鼻头道,“你不许离开我!我可还要用你双修的!”

“……”

眼皮子一掀,温御修一把将容惜辞推开:“去去去,莫打扰我办事。”

温御修提起笔杆,将其握得严实,凝目看了一眼自己模仿的字迹,又将明莲纸上的内容看了一遍,深吸一口气,便不对照原纸内容,仿写了一遍,最后一字落定时,将原纸展开,把自己仿写的对照一瞧,还让容惜辞看了清楚,确认无差了,才放心地取过新纸,提笔作势要写。

可是,笔恰恰地落在了半空,一个字都写不下去,这墨水顺延着笔头,差些便要落下晕染白纸,吓得容惜辞忙将其扯开:“你作甚不写呢。”

扶额一叹,温御修言:“不知要写啥。”

“……”

容惜辞一撩袍袖,接过了他手里的笔,啪地一下压平纸张,提笔就在上头唰唰唰地落下了数个大字,看得温御修是瞠目结舌。

“你……你确信这真的适合做试炼的题目么。”

“有何不可!”容惜辞斜睨了他一眼,将笔放好,“便将自己写过的纸丢到了他身上,去罢,写!”

嘴角带抽的接过这纸,温御修将其看了个通透,本想着自己在有所改动的,哪知提笔之时,满脑子都是容惜辞所写的内容,无奈之下,只得老老实实地将容惜辞所写的,加以修饰,写在了纸上,然后将其墨迹吹干,放入了锦囊之中。

“成了,之后便待几日,让人偷去罢。”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温御修洁白的牙齿在夜间露出一记森然的味道。

小小的虎牙同他相合,容惜辞也是笑得一脸的邪恶。

第二日,明阁主暗中将试炼题目赠予温御修之事,便在下人之间流传开来,这版本是越传越玄乎,从一开始的明阁主看好温御修,到后来的明阁主想爬上温御修的床讨好他,原本倾向于明莲的天秤慢慢向温御修摆去。因着温御修在千香阁略有口碑,而并非所有人都痴迷于明莲,一时之间,竟在下人中掀起了一阵支持明莲抑或是温御修的狂潮,支持明莲者反驳明莲爬床论,支持温御修者反驳明莲看好论,各个争得是面红耳赤。不论争的是什么,都说明了明莲偏袒于温御修,是以众人对明莲的看法大有改观,私下言道他一点也不公平,但只是碍于情面,不敢开口,仅能在暗地里说闲话,而这些下人争着争着,就把锦囊这事给捅到了明莲众男宠以及来参加大会的众人耳里,一时之间各种明抢暗杀不谈,这边明莲的脸色却是极其难看。

砰地一下锤着桌子,明莲咬牙切齿地狠道:“好你个温御修,该死的!”

“阁主,可要将温御修……”齐长老手里做出了一个斜劈的动作。

明莲脸色霎时一冷,横扫了齐长老一眼,骇得他顿时收手,大气不敢出。

“他留着有用,”淡淡地解释,只有明莲自己知晓为何一直留着温御修,拂袖道,“温御修,你既然如此高调地说出此事,陷我于不义,那便莫怪我反攻了。你寻人找上几个多话的,私下里传出去,言道这乃是温御修争宠的手段,我并未送过任何的锦囊于他。不若,便让那些人将锦囊抢来,同我对峙。”

于是,这一日后,又有新的流言传出,同原先的流言相有抵触,使得众人对这个所谓的锦囊更是好奇,一时之间,西苑兴起了抢夺之风,闹得温御修叫苦不迭。

原先,温御修只是打算借着锦囊之事,放出一些不利于明莲的流言,结果,反倒被明莲反将一军,招惹到了一些贪婪的人,所幸温御修一开始放出流言,便是做好被人抢夺的准备,是以应付起来也算得心应手。当然,如果不是吃个饭都要验毒,走个路都要小心被暗器袭脑的话就好了……

温御修紧闭房门,一步也不迈出去了。可怜兮兮地趴在桌边看着那到处乱吃也不怕中毒的某人,嘴都馋了。容惜辞手里正捻着一块新做好的桂花糕,吃得是啧啧声,看得温御修口水直流。

“想吃么?”容惜辞笑着扬起手里那啃了一半的糕点,在温御修猛地点头之下,咕隆一下就扔进了嘴里,咂了咂舌,摸摸肚子,“好吃,可惜有毒,你不能吃。”

“……”

<

br/>温御修默默地转身,回到床上,画圈圈。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

吃饱喝足了,容惜辞打了个饱嗝,也蹭回到床上去,大腿一搭温御修的肚上,蹭了几下:“诶,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若是一直待在这房内,这锦囊里的妙计也送不出去。”

掰开了那乱动的大腿,温御修苦着脸道:“我也不想待在这儿啊,可出去那也是被人害的命。你又不肯陪着我,我若真死了,咋办。现下离大会开始已经不远了,届时……”

咚咚咚的敲门声乍然响起,将这几日神经绷紧的温御修吓了好大一跳,反射性地就把被子一裹,躲进床里不要见人。

鄙夷地觑了他一眼,容惜辞便翻身下床,前去开了门,这一看,竟是久未见着的封无恨同文余逝两人。

“你们……”

“我们听闻了外头的流言,是以便来……”封无恨尚未说完,便被文余逝给打断了。

“放心,我们不是来抢东西的,只是来看东西的。”言下之意,他们不抢,但要求要看那锦囊里的内容。

“吃鸟去罢!”砰地一记,容惜辞炸了起来,就把门给摔上了,情急之下,大声吼出了一句,“有本事便来抢!”

“……”

于是,祸从口出,哗地一下,众多早已埋伏在此地的江湖人便冲了进来,看到拿被遮身的温御修眼底便给亮起了光芒,大吼一声,齐齐朝温御修冲了过去。

“啊――”温御修吓得从他们胳膊底下溜了出去,躲过刀光剑影,拽着容惜辞便往外跑,一路上风风火火撞倒不少盆景踩烂不少草地不说,便是人也撞着了不少,直待砰地一下,闷头撞上一个刚硬的身躯时,他方顿下脚步。

哎哟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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