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太了解这个妹妹了,她是拥有天使外表却像魔鬼一样的家伙,别看她穿着斯文圣洁的修女袍,其实根本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死在她手里。
安婧整理好自己的房间,走到安良的房门扶着门把手说:
“刘中堂是风水师,我和他在监狱里认识,他有足够道行帮助你,而且我算过他的八字,是你命中的贵人,有一个贵人和一个妹妹帮你,你死不了的。”
“你想怎么帮我,我天天要往吉神方位逃跑,你们是不是开着雪糕车陪着我跑?我今天巳时跑出去,被小车撞飞了一次,中了一颗子枪……”
安良说完把脚边的防弹衣拿起来展示了一下枪伤:“还被三十万伏高压电击中一次,你们是不是打算明天帮我挡点什么,嗯?算了吧你,你在我身边我死得更快,你可以平衡我的八字我很理解,谢谢你了,不过你不要跟着我,你好好在家呆着玩狗,你那些上帝之气在家散发我就已经很受益了。”
“主说,用剑者死于剑下;用电g者迟早被电死……”
安婧才念了两句耶稣宝训,就被安良狂训回去:
“我用电g会比你在修女袍下藏着两支自动手枪危险?芸姐说过多少次叫你不要带枪上街你有没有听过,我保证你现在身上就有枪。”
一说到枪,圣灵马上离开了修女,安婧嬉皮笑脸地说:“那是有牌照的,在美国合法的嘛。反正我这个月在家陪着你,我现在到地下室玩玩去,好久没玩啰,呵呵呵……”她说完一溜烟地跳向地下室。
安良看着她的背影大吼:“我今天晚上终于和女朋友约会了,你要是跟着来我就在临死前先电死你!”
安婧提着修女袍跑下地下室,地下室一直亮着灯,光线很柔和,每一面墙壁上都挂着相片,其中不少还是百年之前的老景物,就像一部世界近代发展史的缩影。
相片里有世界各地不同时期的风景,也有很多祖先们从清朝末年到抗日战争时期,在中国留下的各种合影和事迹。从相片里可以轻易看出,这个家族的人往往参与了重大的历史时刻。这些相片的原件早就珍藏封存,挂在墙上的都是放大的复件,可是依然可以感觉到岁月的沉重和精采。
绕过几道走廊,经过一些小型储物室,来到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房门前,安婧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只有四十平方米大小,中间有一个大十字架,两边的墙上全是家庭成员的合照,墙下的长桌上陈排着他们曾经使用过的物件,这里是安家永远的光荣和圣地。
她先跪下向上帝祷告,然后向全部爷爷乃乃问好,站起来后走到距离十字架最近的桌子面前。
这部份区域属于爷爷的爷爷,和爷爷的乃乃。从老人家那里,安婧得知他们曾用已经失传的天子风水术斩断了清朝的龙脉,不过为了避免清朝后裔来找麻烦,这桩事件成为家族中最大的秘密。
墙上是一张保存得非常完好清晰的12寸黑白相片,相片上有一个高大英俊的中年白人,和一个小巧娇俏的中国女孩,两个人都穿着洋装,女孩手上还装模作样地拿着一把蕾丝洋伞,表情认真,眼睛睁得很圆,颇有喜剧气氛。
安婧很喜欢他们,她觉得自己长得最像这个高祖母。
他们相片下的桌子上,贴墙横架着一把黝黑无光的直身长刀,刀上镂刻着“无明”二字。刀前面架着两把油光发亮的长管左轮枪,这是一百五十年前的海军版古董枪,可是保养得非常好,如果有必要的话完全可以开响。
安婧早就听过每一代祖先的故事,她知道这两支左轮枪是高祖父母的随身之物,也是他们的爱情见证,她只是想不明白这把神秘的日本忍者刀又是从何而来,相信刀刃里一定有故事。
安婧突然从修女袍下抽出两支巨大的意大利柏莱塔m92自动手枪,转身指向房门。
房门那边并没有人,她只是试试自己是否还可以熟练地拔枪,因为他们兄妹二人从小就被告知,使枪是家族的传统,他们有相当多的机会练习s击。作为一项运动,s击会让人产生兴趣,女孩子当然也不例外,于是枪成了兄妹俩从小到大的玩具。
她转过身把两支m92举在桌子旁,和两支左轮枪放在一起比了一下,四支相隔一百五十年的枪在这里相遇,真是让人有点感动。她可以想象一百年后自己穿着修女袍的相片也会挂在这里,这两支枪就会架在自己的相片下面,这样布置也蛮有喜剧味。只可惜论资排辈不能放到两支大左轮枪身边,不然四支手枪一定相映成趣。
安婧轻轻关上门离开家族圣地,小跑进入地下室最后一个小铁门。她按了几下密码,铁门自动打开,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只有幽暗灯光的空间。
她在墙身上熟练地摸到一个仪表板,在上面调了几个旋钮,然后从修女袍中抽出双枪,无声地跳起来向黑暗中冲去。
这是一个以南少林地下罗汉堂为蓝本设计的练功机关房,经过历代改进,现在已经完全电脑化。黑暗中开始有随机出现的球形枪靶从各个方向飞向安婧,有的发出暗光,有的发出声音,安婧左右腾跃向四面八方开火,地下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枪声。
安良站在小铁门外,拉开小窗子往里面看,扣扣本来跟到了地下室,可是听到里面枪声可怕,又逃回一楼。安良看见安婧像只猎豹似的奔跑扑杀,在乱闪的枪火中,嘴里还念念有辞:
“我在太阳下看见,正义之处有不义,公平之处有不平;
天主必要审判义人和恶人,因为各事各行在天主处都有定时。
这是天主借此让世人认清,自己与走兽无异。
人并不优于走兽,最终都是虚无,出于尘土归于尘土……”
安良看了一会,关上小铁窗转头走回一楼,嘴里自言自语地骂道:“妄想狂躁症,没救了。”
落日的残红下,大西洋显得凄冷平静,晚归的渔船和游轮慢慢驶入纽约郊外的羊头湾,经过安良和李孝贤共进晚餐的桌子。
他们都穿着轻便休闲的便服,坐在码头一侧的渔人餐厅里,这里有露天的海边位子供客人用餐。两人吃过鲜美的烤鱼排和忌廉磨菇蚬汤,现在正就着水果沙拉品尝白葡萄酒。
漂出海面的码头上只开着零星的渔灯,暗黄的灯光照着安良和李孝贤,让两个人的脸色充满了质感,这种质感很让人想触摸。
安良的手放在桌上,随着餐厅播放的钢琴音乐有意无意地敲动着,游移向李孝贤放在桌上的细长手指。李孝贤一直手拿杯子转头看着漆黑的海面,安良在默默地算着距离:
“两厘米……一厘米……五毫米……这桌子怎么那么大……四毫米……三毫米……这哪是桌子,怎么看都是一个卡车轮子……两毫米……手别抖啊……一毫米……”
“良。”
“啊!”李孝贤突然说话,安良吓了一大跳,手像被火烫了一下似的跳回自己的杯子上“什么!什么事……”
“你们全家都是风水师吗?”
“有的是,有的不是,不喜欢的人不用学,其实这只是像医学一样的专业技术,没什么特别的,呵呵……”李孝贤只问了一句,可是安良的回答却细致而冗长:“我喜欢风水,所以就全盘接收了。”
“我没看过风水。”李孝贤微笑着直视安良,眼神闪烁不停,内涵很丰富,看得安良挺不好意思。
李孝贤又说:“也没和风水师约会过。”
安良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看起来更优雅一点,然后用餐巾点一点嘴唇角优雅地说:
“看风水和看病一样,如果你没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话,不需要看风水。”
“可是我们公司出了解决不了的事情,风水不也是解决不了吗?”
李孝贤似乎非要说这种扫兴话题,不过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难听话,在安良听来都是很乐意耐心回答的问题。
“李小姐……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朋友叫我小贤。”
“小贤,只要是人在世上发生的事,很少和风水无关,只是今天我的头脑非常混乱,可能有些问题没有看出来。”
“如果可以找到答案的话,我倒很想看看风水是什么,会怎样影响人的生死……你不是也在逃避死亡吗?为什么不用风水呢?”
安良双手一摊,侧着头说:“我已经在运用风水,我的家里早就布好了支持我命元的七星灯阵,我可以算出每天最凶的时间,然后向最安全的方向逃避,加上全身护甲和人寿保险,我可不会那么容易死掉……”
“你死了也不亏本,只要人寿保险买得足够多。”
安良耸耸肩承认了李孝贤的说法,他转开话题问道:“你很小就离开了父母,对吗?”
李孝贤有点吃惊地抬起头,带着疑惑的笑意看着安良:“什么?”
“我看你的面相是这样,你的耳廓单薄,内廓外翻,这是父母缘很薄,童年生活艰苦的面相。”
“嗯,我是养父母养大的……你还看到什么?”李孝贤托着脸架在桌子上正视着安良,让香槟金色的长直发垂在脸的两侧,像把一件精致的艺术品送到安良面前让他鉴赏。
安良也用手托着自己的脸送到餐桌上,含情脉脉地说:
“我看到你眉毛里藏了一颗小痣……”
李孝贤笑起来:“天哪,这么暗你都能看到?”
“嗯,这代表你很喜欢存钱,而且还有些奇特的才能,深藏不露。”
“你看是什么才能呢?”
“我想要多些见面才可以看出来……”
“这么麻烦呀,有什么快一点的方法吗?”
“有,你可以把生日告诉我吗?”
“这可是女孩子的秘密……”
“你告诉我你的生日,我就可以说出你的过去和未来,还可以每年送一份生日礼物给你……”
安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李孝贤像是听不清他说的话,一点点地向安良的脸凑过去。
两个人慢慢地向对方接近,直到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和体温……
安良一伸手搂住李孝贤的颈,飞脚把讨厌的桌子踢到海里,然后滑步到李孝贤的位置,把她斜抱在自己怀里,摆出了《乱世佳人》的经典造型,深深地吻在她的唇上。
她的唇慢慢地放松,嘴巴慢慢地张开,她滑腻软热的舌头成了安良平生尝过最美味的食物。这一吻太长了,直到太阳从东方海底透出霞光,把天地都映成了橙红色。
安良把脑袋抽出来,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对李孝贤深沉地说:“我爱你。”
“亚力山大,我也爱你,求求你永远不要离开我。”李孝贤说完伸手紧紧地搂住安良脖子。
“永远……无论如何都不离开……”安良把李孝贤的头捂在自己胸前,让他听着自己的心声,和胸腔的共鸣。
四周无边无际的麦田和孤独的树影,奏起电影中苍凉而深情的主题曲《我的真爱》,为他们的爱情作证。
“啊……”李孝贤轻轻叫痛,还坐直了身子。
安良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看到李孝贤从距离自己一毫米的地方快速退开,就是因为自己下巴上那撮该死的胡子向前刺出了一毫米,所以碰到人家……
“唔……”安良几乎要哭出来,留什么胡子嘛?事实上留了胡子之后就再也没有桃花运。
他的五官皱成了苦瓜,看到李孝贤举起酒杯放在两人之间,遮住了两个人的下巴。
她单起一只眼看着安良说:“我发现你不留胡子更好看。”
“真的?我回家马上剃掉,明天你看不看,我明天还会穿橄榄球护甲,一起看吧……”
安良生怕李孝贤对自己的旧造型没兴趣,又没有兴趣看自己的新造型,那就永远错失了再见面的机会,他关注地期待着李孝贤同意明天再见,或者再约另一天也可以呀。
李孝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其实现在也不丑,你还是等我看得很不耐烦再剃吧。对了,你要去我们公司复核一下风水吗?我可以为你约时间。”
“当然要去,我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现在去怎么样?”
安良这会正来精神,一来不能让李孝贤看不起风水师,二来这样也可以多些时间和李孝贤呆在一起。
“现在?”李孝贤有点惊讶于安良的热心,她犹豫了一下说:“现在太晚了,我想早点回家。”
“你也住在曼哈顿,我们现在从布鲁克林大桥回去,一下桥就是华尔街,去看看吧。本来看风水也是要白天一次晚上一次,古代的话下雨时还要再来一次,不同时间会看到不同的情况,要是我下次再约丹尼就麻烦了,你是秘书有密码和门卡,我们正好去看看,只要十五分钟……”
安良现在不像下午的时候那么低落了,他全身心沉浸在冲动中,他就不相信自己会找不出大卫猝死的风水根源。
李孝贤拗不过安良,于是两个人出了餐厅,骑上一台大功率的绿色越野摩托车,在夜幕下直冲进曼哈顿。
李孝贤伏在安良的背上,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飞驰在纽约湾沿岸的高速公路上,自由女神慢慢地在身边滑过。她在烈风中大声问安良:
“坐摩托车风太大了,很伤皮肤,你没有小汽车吗?”
“我有,可是约会就应该用摩托车,我喜欢你抱着我。”
“混蛋!”
“什么?”
“明天要坐小汽车!”
他们很快来到华尔街120号楼下,在路边停好摩托车就径直上楼。
自从纽约市在几年前受到恐怖袭击之后,各大写字楼都加强了保安,进出大楼都要出示证件和拍照输入电脑,他们这么晚进大楼,当然也要按保安条例先照相才可以进入。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大楼里空无一人,他们上了23楼后,从玻璃门看进去却发现零星地亮着几盏台灯,似乎有职员在加班。
安良站到一旁等李孝贤开门,一边打趣地说道:
“你们公司的人可真是勤快,这时还有人加班。”
李孝贤微笑着按了一下大门门铃说道:“是呀,不然这个公司怎么会发展得这么快呢?”然后按密码读磁卡打开了电门,一进去就问道:“谁在加班呀?”
办公室的前厅宽阔空旷,三个穿西装的高大白人提着公文包慢慢地走出来,对着李孝贤和安良礼貌地笑一笑说:“我们下班了,晚安。”
他们说话时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缓缓地走向大门,熟练地按密码开门出了电梯间。
安良和李孝贤看着他们在等电梯,互相看看对方怪异的表情,明显感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安良突然明白了!今天下午他才来过这里,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因为大卫的猝死,丹尼让全体职员都放了长假,他也好作下一步打算。公司根本没有人上班,怎么可能有人加班?
他转头低声问李孝贤:“你认识他们吗?”
“我加入这个公司不久,主要做总裁室的工作,对外面的人事不是很了解。我想他们知道密码,应该是公司的人吧?”
“有古怪……”安良不等李孝贤解释完,就快步追出电梯厅大声问:“嘿!你们能等一下吗?我想问些事情……”
这时电梯刚到,电梯门一打开,三个白人立刻进了电梯,安良想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更加快了脚步冲出去按密码锁,一边大声喝问李孝贤:
“出门的密码是什么?”
李孝贤一边赶过来一边说:“284574093……”
“错了,打不开!再说一次!”
李孝贤看到安良搞得气氛很紧张,也等不及再说一次那九位数了,自己跑到密码锁前就按起来,门一打开,两人马上冲出电梯间猛拍呼梯键,可是刚才的电梯已经飞速降到一楼。
安良焦急地点着电梯键说:“快打电话给丹尼,我去追他们,他们的车一定停在路边,我下楼就可以追到他们……”
李孝贤连忙拨通丹尼的电话,可是只听到电话留言,不过就算不知道丹尼什么时候会听留言,也要先说现在的情况。她说完后,两人也出了大楼,安良眼睛盯着一辆明显是刚刚开出去的黑色林肯轿车,一面跑向自己的摩托车,同时大声对李孝贤嘶叫道:
“林肯纽约车牌wir-4417,快报警捉贼!”
话音刚落,绿色越野摩托车已经打着火,马力大得惊人的二冲程引擎怪叫起来,安良站在车上扭足油门,车子抬起前轮向林肯逃走的方向跳出去。
李孝贤看着安良瞬间消失的背影,拿出电话继续拨打着,同时她看到另一台黑色轿车向着安良追去,两台宽大的轿车分明要一前一后夹击安良。
三辆车在东河沿线公路上高速左右穿c,像在公路上打冰球一样险象环生。
安良很快注意到来自身后的危险,以这样的情况自己不会讨到任何便宜,唯一可行的只有逃走。
不过对手没有打算让安良逃走,后面追来的轿车极速向摩托车后轮撞去,安良不用回头看都可以感觉到那股杀气,他扭足油门向前加速,闪开从后而来的撞击,然后把车压在前面轿车的左后角。
前方轿车马上轻收油门,减减速把安良让到车身中部,轿车随即把安良向左方挤出去。安良的摩托车只有两个轮子,而且还是没有任何保护地露天驾驶,绝对不敢和轿车硬碰,只好越线左冲让自己处于逆行之中。
逆行的时候一般都会撞车,安良的运气本来就差,现在果然毫无悬念地迎面冲过来一台巨大无比的货柜车。那大货柜车的司机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一台小摩托车,早已吓得p滚n流,什么都不会做,只会狂呼着用力按下所有可以按的东西,货柜车开足大灯和油门,鸣着高音喇叭向安良撞来,把安良也吓得高声尖叫心脏爆炸,几乎发狂而死。
向右回原来的车道不可能了,他加大油门抬起前轮向左边的人行道冲去,电光火石之间和大货车一擦而过,摩托车尾灯被撞得粉碎,货车卷起的气流把安良推得几乎摔下车。
他极力平衡住摩托车,上了对面人行道后耍了一招华丽的急刹车甩尾大回旋,朝着刚才过来的反方向逃走,同时听到耳边响起子弹飞过的连续破风声。
安良对枪械非常了解,听得出这是从装了消声器的微型冲锋枪mp5发s子弹的声音。可是这种枪一向装备于反恐部队,一般都是好人用来打坏人,现在正义之枪对着自己开火算什么事呀,就算中枪死了人家也得把自己当成恐怖分子。
可不能被这种子弹打中,安良一心想着逃命,再也没有了刚才追人家的雄风,一口气钻进了唐人街狭小的街道中。
这里晚上行人很少,安良的摩托车顺利进入窄路地段,可是两台黑轿车却转守为攻,咬住安良的摩托车穷追不舍,子弹仍然不时从身边窜过。他经过警察局门/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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