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在火车站,待会上火车回家。」说到回家,不知怎么,我的声音
仿佛有些颤抖。
「你今天就回去?你见到筱灵了?」鸽子似乎有些惊讶。
我苦笑着说:「没有,我没有去见筱灵。」
鸽子沉默了一会,语气里带着些不满说:「回去也不告诉我一声,偷偷摸摸
地走啊,不当我是朋友了?」
我忙解释说:「没有,同学给我买的票,比较急,所以我准备回去后再给你
打电话的。」
鸽子问:「你坐哪趟车?」
我掏出车票看看,「广州到张家界的特快。」
「噢……晚上十点的车。」鸽子看来非常熟悉列车时刻:「这样吧,上次在
你那,你请我吃火锅;现在你在长沙,就让我也尽一下地主之谊,我也请你吃火
锅。」
我有些不好意思:「你太客气了,鸽子,我待会吃个盒饭就行了,不用那么
麻烦了。」
鸽子笑着说:「不麻烦的,就这么说定了,二十分钟后你在候车室大门口等
我。」说完不等我说话就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忙音,我心里充满了洋洋的暖意。
不管怎么说,人在他乡,有个美丽的女子关心你,这种感觉真好。
我给一个买了车厢软卧票的同学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可能会晚点上车,
叫他们不用等我,到时候我直接到车厢找他们。然后就提着简单的行李走出候车
室。
夏天的太阳似乎特别顽强,已经差不多七点半了,远远的天边仍有些艳丽的
晚霞。暮色下,火车站广场已是华灯齐放。透过喷泉五彩的水花望过去,笔直的
五一大道上街灯车灯辉映成一片光的世界。
站在候车室的大门口的台阶下,我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身上干净挺括的警服,
心情略微有些兴奋,想起昨夜那香艳旖旎的梦境,脸上也不禁有些发烫。唉,我
是怎么了?难得一个这么善解人意的女性朋友,却在脑子里胡想些什么。我摇摇
头,像是要将心中这些污七八糟的念头甩开。
游目四望,广场上的公安人数似乎比平常多了些,还有些戴着执勤标志的武
警在巡逻。出了什么事吗?我有些纳闷。对了,我这个猪脑子,竟然忘记了马上
就是国庆日了,军警当然要加强警戒力量了,如果我不是在省城学习,现在可能
也在参与国庆保卫工作了。
今年是五十周年大庆,年底澳门将要回归,从中央到地方肯定都要准备,看
来回去后我也有得忙了,真是糊涂。
一辆汽车向着候车室方向开了过来,雪亮的车灯射在我身上。
我正想让一让,汽车已在我身前停下了,伴着一声喇叭响,鸽子从驾驶员车
窗探出头:「上车!警官同志。」鸽子笑着招呼我,我点点头,从车头绕过去拉
开车门上车。
鸽子一边向后倒车一边说:「等了很久了?」
「没有,我刚出来一会儿。」我看着鸽子灵活地操纵着方向盘,没话找话地
说:「你开车的技术挺好的。」鸽子笑笑没有说话。
很快车子就驶出火车站广场汇入车流之中。看着广场入口处严禁机动车入内
的告示牌,我笑着说:「你胆子挺大的。」
鸽子说:「怎么了?」
我指指告示牌:「禁止机动车入内,你还敢把车子开进去,不怕罚款吗?」
鸽子笑了:「你以为只有你们警车可以进去吗?」她指指车窗前面说:「我
们采访车一样可以进去。」我这才留意到,车窗上贴着好几种特别通行证。
长沙火车站这一段我比较熟悉,但当鸽子将汽车开过五里牌后我就陌生了,
只知道这是去马王堆方向。「还有多远才到?」我问鸽子。
鸽子说:「别担心,不会耽误你上火车的,马上就到了。」说着,瞟了我一
眼,带着些笑意:「怎么,一个男子汉,还怕我这个小女子把你给拐卖了不成,
警官?」
我尴尬地笑笑,乖乖地闭上了嘴。
说话间车子开出马路驶入一个昏暗的小巷里,小巷尽头处隐约可见一块大大
的霓虹灯招牌,巷子里停着各式各样的高级轿车,使得鸽子被迫小心翼翼地驾驶
以免与其它的车子擦着。
我提心吊胆地看着鸽子控制着方向盘在极其狭窄的巷道里穿行,虽然看起来
有些紧张,幸好平安无恙地开了过去。
「好了,就是这里。」鸽子将车子熄火,拔掉钥匙招呼着我下车。我这才注
意到车子停在一家不大的美食城门前,也不及细看,随着鸽子走了进去。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笑嘻嘻地迎上来,热情地和鸽子打着招呼,鸽子没有
给我介绍,我觉得他应该是这个美食城的老板。他带着我们进了一个雅座,寒暄
了几句就告辞了。
雅座的饭桌上已摆放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煮的火锅,还有几样时令鲜
菜,一瓶印着外文的红葡萄酒斜放在一个木架子上面。看来鸽子是提前在这里订
好了,我们赶到这里正好用餐。
鸽子说:「这里是长沙比较有名的小天地美食城,口味比较好,希望你能满
意这里的饭菜。」她顿了顿接着说:「不过,这里的菜辣椒不太重,不知道合不
合你的胃口?」
我说:「谢谢,别太谦虚了。到这里,我可真成了乡巴佬了。」我们相视一
笑,坐下。
闻着扑鼻的菜香,确实感觉有些饿了。从火锅里捞了几块肉,放进嘴里,味
道真不错,就是尝不出是什么肉,管他的,我又不是美食家,只要好吃就行了。
鸽子没有动筷子,打开了葡萄酒瓶,将桌上的两个高角酒杯都盛满了暗红色
的美酒,然后递给我一杯,说:「这是法国高卢省出产的葡萄酒,度数很高,相
信你会喜欢的。」
我本来对葡萄酒不感兴趣,觉得那只是一种酸酸甜甜的女性饮料,听鸽子这
么说,倒是要品尝一下了。一杯葡萄酒一口就吞了下去,好象没什么特别的,只
是酒液到了肚子里感觉有点热热的,不像一般的葡萄酒那样温凉,反而似是白酒
一般。说句老实话,我并不觉得这酒有什么好,但既是鸽子如此称赞,我自是大
大的夸奖好酒。鸽子听了我的称赞,脸上也不由露出开心的笑容。
「这次来长沙,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是我最大的收获。」喝了两杯酒,我感
觉已经到了诗仙李白所说的「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的境界了。
鸽子正用很优雅的姿势品着杯中的葡萄酒,听到我这么说不由笑了,笑容很
温暖,她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也是,能有你这样热诚重情的朋友,我
很高兴。」不知是不是我的眼睛有问题,我仿佛从鸽子的眼神里看到一些异样的
东西。
鸽子啜了口酒,淡淡地问我:「你为什么又决定不见筱灵了?」
筱灵,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我心里止不住地阵阵抽痛,脸上的表情也僵硬
了。气氛顿时低沉了。
鸽子看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也许我不该问的。」
我苦笑着说:「没事,我自己还有些放不下。」一口吞干杯中的酒,尽量平
静着心情说:「我已经到了华天大酒店,只是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筱
灵已为人妇,过得很好。我又何必去打扰她呢?所以……我没有见她。」
鸽子静静地望着我,神情说不出的温柔,她问我:「你知不知道,我从来没
有见过有谁的眼神像你一样,那么忧郁那么深沉。」
我心中一震,强笑着说:「看你说的,好象我成了诗人一样。」
鸽子没有笑,她温柔的眼神让我也笑不下去了,觉得有种令人期待又惶恐的
东西在心底里乱窜。
我不敢再看她的眼神,盯着火锅里沸腾的菜汤,装作轻松地说:「鸽子,我
给筱灵留了个条子,你知不知道我写的什么?」不待她说话,我继续说:「那是
一首汪国真的诗——『如果』,『如果不曾相逢心绪也许不会如此沉重如果
真的失之交臂恐怕一生不得轻松。』」说完我抬起头来,苦笑地看着鸽子,有
些气短地说:「现在,我的心情就是沉重这两个字。」
鸽子的眼眶里有层美丽的雾色在荡漾,遮住了她晶莹的眼眸,在火锅腾腾的
热气中整个人都变得那么飘渺,让我有种疑幻疑真的感觉。
鸽子一字一字地重复着我念的这首《如果》,仿佛是第一次听到似的。然后
轻轻叹了口气,这口气就像是叹在我心里般真切。
我们在余下的时间里沉默地吃完了这顿饭,不知怎么回事,我的心里老想着
「最后的晚餐」这句话,到底是和鸽子的最后的晚餐呢?还是怀念筱灵的最后的
晚餐呢?我也搞不清楚,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反正就是总想着这句话。
法国葡萄酒的威力我算是领教了,大半瓶酒就让我头晕脚软了。最后无可奈
何地在鸽子的搀扶下进了候车室。
鸽子的美丽清雅让那帮同学看得眼睛都直了,纷纷和鸽子打着招呼,鸽子从
容不迫地应付着,还态度亲切地委托他们在车上照顾照顾我。他们自是一叠声地
满口答应。
鸽子一直将我送进软卧车厢,还找了块热毛巾给我敷在额头,让我感动得不
知说什么好,看得那几个同学眼冒金星。
直到火车就要发车了,鸽子才离开车厢。
火车开出车站没多久,可怜的我就被那几个四十来岁的同学从铺上拉起,一
点也不可怜我醉后的难受,逼问着我鸽子是谁?和我是什么关系?我当然不会说
实话了,不过我马上就后悔了。
在一番比满清十大酷刑还要残忍的刑罚下,我终于理解了公安部为什么要三
令五申的严禁刑讯逼供了,在哀叹自己误交损友的同时暗下决心以后要善待那些
犯罪嫌疑人。当一条冷毛巾粗鲁地擦着我的脸时,比起适才鸽子温柔的动作简直
是天壤之别。
隔壁软卧包厢是乘警的,他们听到动静过来查看,一个在某县级市干刑侦副
局长的同学将警官证掏给他们,乘警就乖乖地走开了。
我也终于在花样千奇百怪的酷刑中崩溃了。我想要是再打仗,我绝对不能被
俘,否则肯定是叛徒了。我将自己和鸽子的关系老老实实坦白了,当然,曝光赵
大庆案子和筱灵的事我绝不会说,只说鸽子是电视台记者,和我是好朋友。
可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何况是在公安一线干了大半辈子的老公安,马上
就听出我的交代有些不尽不实,一边给我交代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一边
给我示范了一些让我魂飞魄散的刑罚。
我差点吓晕了,马上按着他们的意思交代了:鸽子是我女朋友,我们恋爱很
久了,准备等我调到长沙后结婚;我长期隐瞒事实欺骗组织是错误的,重色轻友
更是必须严惩。为了证明自己决心改过自新,我答应下次开学在长沙由他们任选
地方狠宰我一刀。
我满脸诚恳地交待着这些他们需要的事实,终于让他们满意了。我也算是真
切的尝到了假口供是怎样诞生的。
年轻还是好,当施刑者因为消耗过多体力纷纷躺倒在铺位上准备睡眠时,我
这个可怜的受刑者却仍是充满了精力。
(十八)
微醺的酒意全部变成汗水流出体外了,我感觉自己的头脑清醒得可以思考宇
宙诞生的奥秘了。看看几个同学都在铺上发出轻重不均的鼾声,我轻轻拉开门走
到车箱连接处。
因为是夜间行车,隔壁的硬卧车厢已经熄灯了。黑压压的车厢里只有地灯的
微弱光芒闪耀,只有车箱连接处的灯光依旧明亮。我靠在车壁上点起香烟抽了起
来,车窗上我高大的身影清晰可见,只是乱皱皱的警服显示出刚才我是受到了怎
样的折磨。
回味刚才的遭遇,我觉得心情很愉快,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同学间热情的打
闹了,那似乎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发泄过剩精力的方式,但我们现在玩起来仍是
兴致勃勃如此开心。想着年纪最大的老陈一脸严肃地要我坦白从宽的那副故作庄
重的神情,我禁不住笑了,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火车在黑夜里掠过沉睡中的田野村庄。想起今夜的一切、鸽子的种种行为,
心里不禁有种做贼般的刺激。不会吧?我暗暗地问自己,是否被筱灵已结婚的事
实打击得头脑不清醒了,才会胡思乱想。
虽然我和鸽子同穿着警服,警衔也相差不大,但彼此的身份和社会地位那就
差得太远了。
何况还有无数的外界因素,不说我,就是鸽子,年青美丽的女记者身边还少
得了年少多金的追求者?别再妄想了,不过想想也不会犯法吧?那个男人心里面
不曾有过或多或少的旖旎幻想?何况我只是个普通的人,有着七情六欲的健康的
年青男人。就算我已经结婚,甚至是五六十岁了,难道就不可以在心里幻想着和
年青美貌的女人欢爱一番?
自我开解了一番,虽说没有什么帮助,但兴奋的情绪也渐渐平稳下来,想起
这次来长沙前前后后经历的一切,感觉有如做梦般的不真实。过了平平淡淡的二
十多天,即将离开长沙前的两天。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了。
想想真是应该谢谢鸽子。
无论如何,如果没有她,我不知道该怎样寻找筱灵,或者是毫无准备地冒失
地去见筱灵,将两个人心中美好的那份最初的情感记忆破坏殆尽。
现在,虽然想起筱灵,心中仍是隐隐作痛,但已没有了那种钻心刺骨般的感
觉。不是有首歌唱的吗: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是的,只要你过得比我好。筱灵现
在过得比我好多了,成为香港富商的妻子比当大陆一个小警员的妻子要强多少倍
了,虽然名字上要冠上夫姓。
汪林筱灵,我忌妒地念着这个名字,心里面恨恨的,却又充满了无可奈何的
失落悲哀。
别人是来湘投资的大老板,我拿什么和别人比?我只是个保卫人民也包括汪
林筱灵丈夫的小警员,这个世界怎么这么不公平呢?为什么别人是大老板,我却
是个小警员?不想了,再想就更难受了。
凌晨时分,我被乘务员从梦中唤醒,匆匆提着行李下车。又回到了熟悉的这
座美丽城市。
天色微亮,风中仍带着些夜的凉意。让我想不到的是,这个大多数人仍沉浸
在梦乡中的时刻,鲁丽那娇美苗条的身姿正矗立在出站口等待着我,我已经告诉
鲁丽不要来接我,但当我看到她那美丽动人的笑颊时,心中还是一阵暖意涌过。
我快步上前,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她被风儿吹得冰凉的脸蛋依偎在我肩胛
上,我的心里满是盈盈的感动和歉疚。
有个这般小鸟依人般的漂亮女友在等待着我,我却做了些什么?感觉自己的
脸有些发烫,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摇摇头,仿佛这样就能将对不起她的事全部抛
开一般,喃喃地说:「你真傻,这么早就不要来接我了嘛,我又不是小孩子,还
怕我丢了不成。」嘴里埋怨着,搂着她的手却更用力地将她的身体贴近我。
************
清晨的第一线阳光透过窗帘,将房子里染上一层温馨的暖色。
在公安局宿舍楼的嘈杂声中,我将鲁丽的内裤轻轻褪下,让她光滑腻人的美
丽身体裸露在我的眼前。
虽然已经有过很多次欢爱的经验,但在阳光下暴露自己的身体仍使她白皙的
脸颊蒙上了羞涩的红晕。鲁丽闭着眼睛,颤抖的眼睫毛和起伏的胸||乳|让赤裸裸的
她看起来就象一只温顺可爱的小白兔。
我憋了半个多月的欲火熊熊地燃烧起来,心中充满无尽的爱意。我温柔地抚
摸着她动人的肌肤,在她骄傲的丰||乳|上爱怜地亲吻,让自己勃起的荫茎轻轻摩擦
着她渴望的身体。
在我的爱抚下,鲁丽轻轻叹息着,小手插进我的头发里无意识的揉搓,不停
扭动的身体象蛇一般亲昵着我身体的各个部位。
我的嘴唇从鲁丽的ru房向下滑动,一寸寸地亲吻她柔嫩的肌肤。她的肌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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