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8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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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第一位佳人已

被我娶着,倘若遇见第二位纵不能够娶他,便做几夜露水夫妻,了了夙缘也是好的。

主意定了,要先对玉香说过然后请问丈人,又怕玉香贪恋枕席之欢不放我去,若先受他一番阻挠就不好再

对丈人说了。只得瞒了玉香背后告丈人道:“小婿僻处山邑,孤陋寡闻,上少明师下无益友,所以学问没有

长进之日。如今要拜别岳父,游艺四方,使眼界略宽,胸襟稍大。但见有明师益友之处就在那边下帷,遇了

场期就到省中应试,或者博得一科两榜也不枉岳父招赘一场。不知肯容小婿去麽?”铁扉道人道:“你在我

家做了半年女婿,只有这一句话才堪入耳。肯离家读书是极好的事,我为甚麽不肯?”未央生道:“岳父虽

然见允,只怕令爱怪小婿寡情,新婚未几就要远出。如今照小婿的意想,只说出自岳父之心非干小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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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没有牵带,可以率意径行。”道人道:“极说得是。”

商量定了,道人当着女儿劝未央生出门游学,未央生假意不肯,道人正颜厉色苦说一番,未央生方才依命

。玉香正有得趣之时,忽然听得丈夫要去,就像小孩子要断||乳|一般,那里苦得过?连出门以後的欠账都要预

支了去。未央生也晓得长途寂寞,一时未必有妇人到手,着力承奉。就像办酒席的一般,虽然是为客而设,

也落得自家奉陪。一连几夜的绸缪,真是别人替他说不出,只好夫妻自家知道而已。到临行之时,未央生别

了丈人qi子,带了家童随身而去。此后未央生奇遇尚多,静听下回分解。

评曰:

说道理劝人使听者毛发俱竦,说情欲动人又令观者神魂俱荡。不知者以首鼠两端为作者病,殊不知委曲动人

处正是刻意劝人处。但思玉香未看春宫以前是何等正气?既观题跋以後是何等yin欲?贞yin贵贱判于顷刻之间

,皆男子导yin之过也。为丈夫者可不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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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宿荒郊客心悲寂寞消长夜贼口说风情

未央生别了丈夫妻子,出门游学。信足所至,没有一定的方向,只要有标致妇人的所在就是他安身立命之

乡。每过一府一县,定要住几曰。他是个少年名士,平日极考得起,又喜结社,刻的文字最多。千里内外凡

是读书人没有一个不知道他的,所以到一处就有一处朋友拉他入社。他把作文会友当了末着,只有寻访佳人

是他第一件要紧。每日清晨起来,不论大街小巷定去寻历一边。所见的都是寻常女子,再不见有天姿国色。

一日在荒郊旅店之中,两个伴当一齐生起病来,动身不得。要出门走走没个跟随的人怕妇人家见了不象体

面,独自一个坐在下处甚觉无聊。忽见隔壁房里有个同下的客人走过来道:“相公独坐未免寂寞,小人有壶

酒在那边,若不弃嫌请过去同饮一杯何如?”未央生道:“萍水相逢,怎好奉扰?”那人道:“我闻得读书

人是极喜脱略的,相公为何这等拘执?小人虽是下贱之人,极喜结朋友,只是相公前程远大,不敢高攀。如

今同在旅店中也是难逢难遇,就屈坐一坐何妨?”

未央生正在闷极之中,巴不得扯人讲话,就应允了。同他过去,他把未央生送在上面,自己坐在旁边。未

央生再叁不肯,扯他对坐,那人就问姓名。未央生把自己的别号说了也问他是何尊号。那人道:“小人是个

俗子,没有别号。只有个浑名叫做‘赛昆仑’。”未央生道:“这个尊称来的异样。为何取这叁个字?”那

人道:“若说起来只怕相公害怕,不屑与小人对饮了。”未央生道:“小弟也是豪侠之人,随你神仙鬼怪立

在面前也不怕的。至于贵践贤愚一发不论,只要意气相投,有甚麽不屑!”赛昆仑道:“这等就不妨直说了

。小人平日是个做贼,能飞墙走壁,随你几千丈的高楼,几百层的厚壁,我不消些气力就直入他卧榻之中,

把东西席卷出来。不盗第二日也不使他知道。人说当初有个昆仑,能飞入郭令公府中盗取红绡出来。他一生

一世不过做得一次,我不知做了几百次,故此把我叫做‘赛昆仑’。”

未央生大惊道:“你既然久做此事,又出了名,人人晓得,难道不犯出事来?”赛昆仑道:“若犯出事来

(.)

就不为豪杰了。自古道‘拿贼拿脏’,脏拿不着,我就对他说,他也不敢奈何我。远近的人没有一个不奉承

我,惟恐得罪了我要算计他。我生平有些义气有‘五不偷’:遇凶不偷,遇吉不偷,相熟不偷,偷过不偷,

不提防不偷。”

未央生道:“这五种名目来的有意思了,请逐件说明。”赛昆仑道:“人家有凶事,或是生病或是居丧,

或是有飞灾奇祸,他正在急难之中,我若去偷他,如火上添油,他一发当不起了。我所以不去。人家有喜事

,或是嫁娶或是起盖,或是生子寿诞,他正在吉庆头上,我若去偷他,使他没有好彩头,将来做事就蹭蹬了

。我所以不去。那一面不相识的人我去偷他不为过。若是终日相见拱手作揖的人,我去偷他,他总不疑我,

我见了他也觉得有些惭愧。我所以不去。那财主人家金银甚多,我去下顾一次,只当打他的抽丰,何为之过

?若偷过一遭得了甜头只管去骚扰他,就是个贪得无厌之人,这样事我也不做。那提心吊胆的人家夜夜防贼

,口里不住的说贼。他以不肖之心待我,我就以不肖之心待他。偷他一遭使他知道我的见识,不容易防的。

若是宽胸大度之家,知道钱财是身外之物,不以为意,或是大门忘了不闭或是房门设而不关,我若去偷他就

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了,我岂肯做他。这就叫做‘五不偷’。远近之人见我有这些好处,所以明知我是贼,不

以为贼待我,反与我相处不以为辱。如今相公若还不弃,就在这里拜个弟兄,以後有用着小人处,只管效劳

,就是死也肯替的。”

未央生听他说话,不觉心上叹息道,不意盗贼之中竟有这般豪杰,我若同他相处与别处还用不着,倘若遇

了佳人如红绡、红拂之类,在高门大宅之中,或有消息不能相通,或身子不能出入,我就托他当了昆仑何等

不妙?思量到此不觉手舞足踏起来。后来听说要同他结拜,心上就有些踌躇,口里虽应道“极好”,心内不

十分踊跃。赛昆仑知道他心思就开口道:“相公口里决了,心上还未决,莫非怕有连累麽?无论小人高强,

做贼断然不犯,就是犯了出来,死便自家死,决不扳扯无辜之人。相公不消多虑。”

未央生见他参破机关又解了疑虑,满口应承。两人各出分资办了叁性祭礼,写出年月日,就在店中歃血为

盟,誓同生死。赛昆仑年长,未央生年幼,序了兄弟之称。又同享祭物,吃到半夜。要分别去睡,未央生道

:“两处睡了大家都寂寞,不如同在小弟床上,抵足谈心,消此长夜何如?”赛昆仑道:“也说得是。”两

人就脱了衣服,同床而睡。

未央生才爬上床不觉就露出惯相来。口中说道:“怎么这样好所在,没有看的上的妇人!”赛昆仑听了问

道:“贤弟为何说这两句,莫非不曾娶弟妇?要各处求亲麽?”未央生道:“弟妇是娶过了。只是一个男子

怎么靠得一个妇人相处到老?”必竟在妻子之外还要别寻几个相伴才好。不瞒长兄说,小弟的心性是极喜风

流的,此番出来名为游学,实是为访女色。走过了许多州县,看见的妇人不是涂脂抹粉掩饰他漆黑的肌肤,

就是戴翠项珠遮蔽他焦黄的头上,那里有一个妇人不消打扮,自然标致的?所以小弟看厌了,不觉说这两句

。”赛昆仑道:“贤弟差了。天下好妇人决不使人见面,那见面的决不是好妇人。莫说良家子女,就是娼妓

里面除非是极丑极陋没人爱的,方肯出来倚门卖笑。略有几分身价就坐在家中等人去访他方肯出来,何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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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子女,肯立在门前使人观看?你若要晓得好妇人,只除非来问我。”

未央生听了就昂起头来道:“这又奇了。长兄又不在风月场中着脚,为何晓得我那事?”赛昆仑道:“我

虽不在风月场中着脚,那风月的事却只有我眼睛看得分明,耳朵听得分明。我且问你,天下标致的女子还是

富贵人家多,贫贱人家多?”未央生道:“自然是富贵人家多。”赛昆仑道:“这等富贵人家标致的女子还

是脸上搽了脂粉身上穿了衣服才看的仔细,还是洗了脂粉脱了衣服才看得仔细?”未央生道:“自然是洗脱

去了才见本色。”赛昆仑道:“这等就明白了。我们做贼的人那贫贱人家自然不去,去走动的毕竟是珠翠成

行的去处,自然看见的多了。去的时节又是更深漏静之时,他或是脱了衣服坐在明月之下,或是开了帐幕睡

在灯影之中。我怕他不曾睡着不敢收拾东西,就躲在暗处,把双眼盯在他身上看他,响不响动不动,直待他

睡着了方才动手。所以看得仔细,不但面貌肌肤一毫没有躲闪,就是那牝户之高低,荫毛之多寡,也看得明

白。这数百里内外的人家,哪个妇人生得好,哪个妇人生得不好,都在我肚里。你若要做这桩事,只消来问

我。”

未央生起先还在被窝中侧耳而听,及至说道此处,不觉露出胸膛坐起来道:“有理。大人家女随你甚麽人

不得见,就见也不分明,惟有你们相得到。还有一说,你看了标致的妇人又见了丰满的阴沪,万一动起兴来

都怎么处?”赛昆仑道:“起先少年的时节见这光景也熬不住,常在暗地对着妇人打手铳,只当与他干事一

般。后来见得多了,也就不以为意。看着阴沪就象寻常动用的家伙并不动情。只是见他与丈夫干起事来,口

里哼哼唧唧阴中即即作作,未免有些动兴起来。”

未央生见他说到至妙处,就拨转身子睡到一头去听。赛昆仑道:“你若不嫌亵渎,待我说一两桩为你听,

未知肯听否?”未央生道:“妙极!如得如此,真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快讲讲来。”赛昆仑道:“我

生平看见的事甚多,不知从那里说起。如今随你问一件,我就说一件罢了。”

未央生道:“请问妇人是喜干的多,是不喜干的多?”赛昆仑道:“自然是喜干的多。大约一百个妇人只

有一两个不喜干,其余都是喜干的。只是这喜干的里面有两种。有心上喜干,口里就说要干的。有心上喜干

,故意装作不要干,待丈夫强他上场,然后露出本相来。这两种妇人倒是前面的一种好打发。我起先躲在暗

处见他催丈夫干事,我想是个极yin之妇,通宵不倦的了。谁想抽不下几下就丢,一丢之后精神倦怠只想睡觉

,随丈夫干也罢不干也罢。惟有心上要干假说不干的妇人,极难相处。我曾去偷一家,见丈夫扯妻子干事,

妻子不肯。丈夫爬上身去,反推下来。丈夫只说是不要干,竟呼呼的睡了。那个妇人故意把身子翻来复去,

要碍他醒来。见碍他不醒,又把手去摇他。谁想丈夫睡到好处,再不得醒。他就高声喊起来道:‘有贼!’

若把别个做贼的,就被他吓走了。我知道他不是喊贼,是要惊醒丈夫,好起来干事。果然不出所料,只见丈

夫吓醒之后,他又把巧话支吾道:‘方才是猫捉老鼠跳一下响,我误听了,只说是贼,其实不相干。’就把

丈夫紧□搂住,将牝户在阳物边挨挨擦擦。丈夫才动起兴,上身去干。初时抽送还免强熬住,不露骚声。抽

到数百上,渐渐哼哈起来,下面yin水流不住。干到半夜丈夫丢了,他的骚兴正发,又不好叫丈夫再干,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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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声叹气却像有病的光景。叶丈夫揉胸摸肚,不容他睡。丈夫睡不着,只得又爬上身从头干起,直到鸡鸣方

才歇息。累我守了一夜,正要收拾东西天又明了,只得潜身而出。所以晓得这种妇人极难相处。”

未央生道:“请问妇人干事的时节,还是会浪的多不会浪的多?”赛昆仑道:“自然是会浪的多。大约十

个妇人只有一两个不会浪,其余都是会浪的。只是妇人口中有叁种浪法,惟有我们听得清楚,那干事的男子

反不知道。”未央生问:“哪叁种?”赛昆仑道:“初干的时节,不曾快活,心上不要浪外面假浪起来,好

等丈夫动兴。这种声气原听得出大约,口里叫出来的字字清楚。此是一种浪法。干到快活的时节,心上也浪

,口里也浪,连五官四肢都浪起来。这种声气也听得出,叫出来字字模糊,上气不接下气。又是一种浪法。

干到快活尽头处,精神倦了,手脚软了,要浪浪不出。这种声气在喉咙里面,就有些听不出了。我曾偷一家

,见他夫妻干事,起先乱颠乱耸,响声如雷。干到后面,那妇人不响不动,宛如被男子入死了一般。我走到

近处去听,只见喉咙里面咿咿呀呀似说话非说话,似叹气非叹气。我听了这光景知道他快活极了,不觉yin兴

大动,浑身酸麻,又不曾打手铳,自己的精竟流出来。所以晓得妇人又再有这一种浪法。”

未央生听到此处,也就浑身酸痒,不觉的阳精竟流了一席。还要问他别的,不想天已大明。两个起来梳洗

毕,依旧对坐说些妙话。两个绸缪几日,交情愈密,未央生就对他道:“小弟生平以女色为性命,如今得遇

长兄可谓叁生有幸了。若不以心事相托,岂不当面错过?要求兄长把见过的妇人拣第一个标致的,生个法子

使小弟经一经眼,若果然是绝色,不瞒长兄说,小弟的贱造是有红鸾照命的,生平一见了妇人我不去寻他他

自然来寻我。到那时求长兄显个神通,成其好事何如?”赛昆仑摇头道:“这个使不得。我生平有偷过不偷

之戒。偷过了他财物尚不忍再偷,何况于有关名节的妇人?只好从今以後留心为你寻访,走到人家见有标致

妇人就不偷他财物,竟走回来与你商量,做成好事,这还使得。”未央生道:“小弟有眼不识义士,方才的

话唐突多了。只是一件,既蒙金诺要替小弟留心,若果见了绝色妇人,千万不可偷他财物,忘了今日之言。

诺做得事成,小弟后来自然图报。”赛昆仑道:“这等看来,你果然有眼不识义士。我若是想你图报的人,

又不如拿现在的穗了。就是你日后做官,许我打几次抽丰,那打抽丰的银子也看得见,不如我做一次盗。这

样的报也可以不图。我如今许你一个标致妇人,少不得明日还你一个标致妇人。你如今既遇了我不消到别处

去,且在这边赁几间房子读书。也不要靠我一个,你若看见有好的,就自己去做事。我若看见有好的,走来

报你。两路搜寻,自然遇着,决不至落空。”

未央生大喜,就央人去寻寓处。临别之时,又扯住他拜了四拜,方才分别。毕竟未央生的奇遇如何,下回便见。

评曰:

赛昆仑的人品高于未央生十倍!不是未央生结交匪类,还是赛昆仑结交匪类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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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选手姿严造名花册狗情面宽收雪鬓娘

未央生自赛昆仑别后,搬在一个庙中作寓。这庙是送子张仙的行宫,里面房间甚少,往常是不寓客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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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未央生不惜重价,别处一两一月他情愿出二两,道士贪图微利所以租与他住也。为甚麽肯出重价?只因本

庙的张仙极其灵验,远近妇人来求子者极多。未央生要在此处做个选场,所以谋在这边作寓。自进寓之后,

每日定有几班妇女进来烧香。那烧香的妇女又与别处烧香的不同。十个之中定有一两个将就看得。这是甚麽

缘故?原来各处烧香的妇人大抵老中年的多,少年的少,所以没一个看得上眼。此处烧香的妇人都是求嗣而

来,老年的经水已绝,必无生理。中年的经水将绝,子兴以阑。所以进来求嗣都是少年女子,不过有一二个

老成的陪来。但凡女子十四岁至二十岁这五六年中间,无论好歹,面上都有点桃花色艳,隐隐动人。所以十

个之中定有一两个看得。

未央生每日早起,打扮得整整齐齐,在神座前走来走去。望见有妇人来就躲在张仙的背后,听道士替他通

诚,又看他拈香礼拜,把面庞态度看得无遗。然后攻其不备从里面闯出来。那妇人见他姿容绝世,都吃一惊

,疑是自己至诚把泥塑的张仙拜活了,下来送子与我。直待他走下阶前摇摆一会,方才晓得是人。那灵魂已

被活张仙勾去了。弄得那些女子心花意乱,眼角传情,都恋恋不肯回去。也有故意[□章]下汗巾子为表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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