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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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到外面,南缇观察四周,发现景物都是陌生的,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但这些景物又都是正常的,她和毗夜还在人间世界。

过了半响,南缇意识到她也没见着风燕然。

南缇就边追毗夜边朝前面喊:“师傅,我们这是走到哪里呢?”

毗夜放慢脚步,好像是在等南缇追上自己。但他语气冷漠,又好像根本没想让南缇追上他。

毗夜说:“蛟龙一飞十里、百里,女施主和贫僧现在已离开梧州府二百八十三里路,须今日之内赶至衡州府救人。”

“衡州府?”南缇失声,虽说衡州府也是北上的路,但距此少说也有个一两百里路,单凭两只脚走,怎么可能在半日之内赶到?!

毗夜仿佛能读南缇的心,他一挥衣袖,他和南缇都已身在空中。

南缇低头见自己踩空着,却不掉下去,她不由抬脚重重踏了几脚,确认自己实实在在踩着东西,且触感犹如石板地面。

原来无形无色的风,踩着不是轻飘飘的。

南缇再将目光再放低百丈,俯瞰两排山峦飞速后退,苍松倒行,地面上偶有行人仰头,却神色如常,好像看不到南缇和毗夜在他们正头顶上御风。南缇身在空中,时有飞鸟擦肩,她伸手抓鸟,鸟也不惊,仍是照着原路线从她肩头高一寸处振翅缓过。

飞鸟也瞧不见二人。

南缇禁不住欣喜朝身边毗夜笑道:“师傅原来你能御风飞行!”她转念一想笑意更浓:“师傅和尚你步行走路,为了和我同路吧?”

依然离得近,毗夜睫毛颤了颤,又颤了颤,这两下震颤都没有逃过南缇的视线。

她的目光捉住他睫毛微弱颤了两下,又垂下眸,很平淡地左右而言其它:“倘若再遇到那个叫月池的妖怪,你切记尽量避过,莫要同他多言。”

南缇不清楚毗夜为什么突然要提醒她这件事,她摸着不着头绪,却也不在乎:反正毗夜的提醒肯定都是好的,她都听,都照做就是了。

但是南缇伸手挠挠自己的后脖颈子,无意识地流露慵懒之态。她忍不住问毗夜:“师傅,我如果谨遵师傅的教诲,你能不能让我再亲一口?”

南缇想:要是毗夜这次让她亲的话,她一定不要再亲脸,定要狠狠咬住他的唇。

结果听见毗夜过了三、四秒答:“不能。”

南缇旋即轻笑出声,斜眼看他,眼中带媚:“你还犹豫了一下。”

她这句话说得轻快干脆,就像勾着手指在人心上绕了一下,只是指尖浅浅撩一撩就旋即收回。

“到了。”毗夜说。

南缇再往下看,她身子一沉,下一秒已是和毗夜稳稳落地。

两人来到一座恢宏的府邸前,门前镇守的石狮庄重威严。南缇仰头,见正门牌匾上写明,这里是知府府邸。

毗夜上前,叩响了朱门上的漆金椒图。

南缇随在毗夜身后,两人入府救活了红珠和碧珠。

再后来,毗夜和南缇再至假意离去,直到瞧见两对璧人圆圆满满,方才放心。

……

南缇立在屋顶,至此收住回忆,心中只念毗夜的心跳又了。既然毗夜否认,她就踮起脚,欲再亲毗夜一口。

这次却被毗夜如风般侧身闪过,南缇还没来得及懊恼,毗夜身子一倾,伸手将她一搂。

他轻柔抱她跃上云端,伫立风上。

南缇感觉良好,她将脑袋偷偷地往毗夜胸膛越靠越近,用清浅的声音央求他道:“你再多抱我会……”

毗夜立马将南缇放下来。

南缇双脚着在风面,毗夜又松开了手,她只能悻悻自己站起来。

南缇见自己隔着毗夜有十多寸的距离,就想往他身边靠一步,却发现从风上往下望地面,竟然亮如白昼。

她刚才站在屋顶上望着是一片漆黑的四周,突然能全部明亮地看清楚:这里是几竿横斜的绿竹,那边是一片绿草,草间三两朵黄花若隐若现。

南缇既惊奇又欣喜:原来在毗夜的眼中,只有白昼没有黑夜,所有的东西他都能亮堂堂明察,一清二楚。

南缇惊奇过后,很快替毗夜感到难过。

她问他:“师傅,你总将万事万物看得这么清楚,会不会很痛苦?”

毗夜手中一颗一颗,以一如往常地频率数着念珠,答道:“青青翠竹,总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

南缇听毗夜说得淡然。心想出家的圣僧就是放得下。

忽然若有若无,毗夜的轻叹传至南缇耳边:“我一直都很痛苦……”

南缇猛地偏头,却见毗夜神色如常,手上缓转念珠不曾停,双唇紧抿也不曾开口说过话。

好像是她自己幻听了。

但南缇还是立刻就不再看底下的风景了,她只瞧风上头的东西,瞧着毗夜手中喜魄。

很奇怪,她居然能看得到。

南缇既是好奇,又是想避开关于下面明亮景致的话题,就问毗夜:“师傅,让这条喜魄又是怎么回事?”

毗夜就攥着喜魄晃了晃,似一潭浑水被晃清,他施法让南缇看见了喜魄里的画面。

南缇记得毗夜曾经说过,欲魄和喜魄,是两人一鬼的。既然欲魄是红珠碧珠姐妹的,那他手中现在剩下的这条喜魄,必定是一个鬼的了。

但南缇却从毗夜的法术中看到两个人。

五年前,从衡州府再北上百里至武昌府,黄鹄矶边住着一户梁姓人家。

梁家人祖上也是做到过虎威将军的权贵,给子孙们留下颇大的院落,七进七出。但奈何到梁成发这一代,却仕途不通、人丁淡薄。他习武不习文,祖上传下的梁家刀法已练至炉火纯青,却到了三十有七的年纪,依旧只在武昌府军里混得个挂名教头——这个教头还是知府付家和李家世交,凭人情给梁家谋的。

梁成发曾娶得一门娇妻,前任知府的庶女肖氏。后来,肖知府的嫡女进了宫,贵人淑仪这么一路封上去,一朝为妃,肖知府也举家调入京城。

肖氏却依旧选择呆在武昌府,与不得志的夫君不离不弃。

可是贤妻也于去年先梁教头撒手,给他留下一对儿女,均未成|人。

长子梁英诗,年方十三。二女梁香词,年仅十岁。

梁成发年初联系上现已任鸿胪寺卿的肖知府,肖知府修书一封,叫梁教头上京一趟,想方设法给他提拔提拔。

梁成发本不放心两位幼童单独留在家里,但他的长子梁英诗年纪虽小,却极为懂事,办事又果断冷静,样样妥当,梁成发这才收拾收拾,安心上京。

梁教头顺道带走了家中大半积蓄,欲用于上京后各方疏通关系。

盛夏某日,妹妹梁香词蹲在府中后院,独自玩耍。

梁府后院修得很是恢弘,四季游赏的地方一应俱全,时值夏日,那人工凿出的池塘上就开出一池荷花,倚在左上角假山上的亭子里往下望,满池烂漫,亭亭连成一片,极是好看。

这赏荷亭也修得是既大气又精细,八角镶金,四柱红漆雕花,梁上雕了八仙里何仙姑的故事,却又暗影一池粉荷,相关成趣。

只可惜精妙凉亭美中不足,雕柱掉漆,画梁褪皮。

豪宅虽在,却处处显出了破败的气息。

时值三伏中的二伏天,武昌府四面环山,城中湖泊又多,夏日太阳一烤,水气蒸发上来却又出不去,只煮得整座城都仿佛要沸腾起来。

梁香词此时虽身在亭中,顶上有宝盖遮阴,却依旧只看了一会荷花身体就燥热起来。她的身体之前就在上火,这会户外太阳一烤,内火更旺却发不出汗,只能由着热气在体内游走煎熬,就好像有个火球在她的胸腹四肢里到处滚来滚去,折磨着她。

梁香词就拔腿离开凉亭,想着回自己屋去,会不会阴凉一点。

她假山下到一半,见自己的哥哥梁英诗,手中端着一碗吃的上山来。

梁英诗知道自己妹妹身体上火,见她跑去后院看荷花,旋即就担心梁香词体内会更加燥热。

他记挂着妹妹,就端了一碗苦瓜冰镇跟过来,想给梁香词吃了去火。

梁香词一见哥哥很开心,一见哥哥端着碗里的苦瓜,又很不开心:她不喜欢吃这玩意,太苦。

梁香词扭身就折返往凉亭上跑,她不敢当面同哥哥顶撞,只敢背着他道:“我不吃。”

梁香词前脚踏进凉亭,梁英诗后脚就跟了进来。她坐在栏杆上,他也挨着她坐在栏杆上。

梁英诗将瓷碗端至梁香词面前,劝她道:“这会不苦了,大哥怕你觉着苦,特意把冰糖化了水,浇在了这苦瓜上。”

梁香词听了哥哥的话,低头仔细去瞧碗里,发现碗中苦瓜被切成了碎丁,每粒上都有薄薄一层白雾,果然被梁英诗均匀裹了糖水。

梁香词盯了哥哥半响,不说话。

梁英诗见妹妹不说话,以为她还是不肯吃,就又劝:“吃点吧,真的不苦……”他说着竟自己手执了哭瓜丁上的竹签,欲一颗一颗地喂给梁香词吃。

“嗤,我又没说我不吃!”梁香词平时怯生,唯独在哥哥面前敢大胆放肆。她不由分说地从梁英诗手里夺过碗,也不拿竹签,径直用手就捏起一粒,丢入口中。

一入味梁香词就扭曲了五官,明明还是苦瓜的清苦,但她很快舌尖觉出后味,苦中现出冰糖的甘甜。

梁香词的五官便渐渐舒展开来,少顷就将一大碗苦瓜全部吃完。

吃完了苦瓜,梁香词体内也不觉着像方才那样燥热了,她就靠着亭柱眯眼小憩。梁英诗见妹妹闭眼就,他笑一笑她的淘气,也不离开,就正对着梁香词朝另外一个方向仰身卧下,胳膊枕着后脑勺,在妹妹旁边也小憩。

梁香词睡着睡着就睁开了一只眼,她瞧见哥哥在自己不远处的栏杆上睡着了,孩子烂漫淘气天性,她就想过去闹一闹自己的哥哥,逗一逗他。

梁香词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身子挪过去,接着倒下压在哥哥身上,想把梁英诗闹醒。

但是哥哥却依旧眼睛紧闭,嘴巴紧闭,睡得太酣,根本没醒。

梁香词见单单只身子压着梁英诗,根本闹不醒他,就好玩地在他身上磨蹭起来,想着动静大了,他就能醒。

夏天衣衫薄,梁香词和梁英诗穿得都不多,此时互相贴着身子,几乎是肉贴着肉。梁香词磨着蹭着,渐渐自己就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身子酥酥}痒痒,她不由自主地将自己身子绷紧,在梁英诗身上变本加厉地磨蹭起来。梁香词什么都不懂,她先将自己尚未发育的胸}脯贴在哥哥的胸膛上摩挲,接着又将自己肚脐往下往哥哥下面一抵。这一抵不要紧,她本来一直保持的微妙感觉忽然膨胀到了极致,梁香词便上身不动,下}身缓缓在哥哥身上磨来蹭去,上下左右,似蚓走蛇行般起伏。

也许是天热,她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脸上泛着燥红,不知不觉带了点点勾}引的味道。

梁英诗本是眯着眼熟睡的,渐渐他察觉到有人在他身上伏动,他人未转醒,体内却莫名开始蔓延一股火热,尤以腰腹往下,逐渐如空中烈日一般灼烫,能融了浑铁精钢,又硬如浑铁精钢。

梁英诗双眼微微张开一条缝,瞧见近在咫尺妹妹涣散的眼神,迷离的面容。

梁英诗竟重新合起双眼,鬼使神差地继续装睡。

睡了一会,他虽不明白妹妹在做什么,自己又在做什么,却本能地觉着不妥,禁不住猛地睁开双眼,冷看梁香词,喝止道:“阿妹,你还不快下来?”

梁香词也是一怔,被哥哥一训,她并没有什么意识,却乖乖从哥哥身上爬下来了。

就是这天晚上,哥哥梁英诗做了个梦,梦里又梦到了他的妹妹梁香词:她若白天一般行径,伏在他身上,拱啊拱蹭呀蹭,左侧、右侧、上上下下地磨……

梁英诗在梦里觉着很难受,比扎马步还痛苦,比上山猎豹子还紧张,不过最后却模模糊糊变得无比舒爽放松,浑然似在梦里洗了个澡。

梁英诗清晨醒来,发现自己的里裤和垫在身}下的布单都有莫名数滩晶莹,他也不知道是何物。

梁英诗盯着单上晶莹出神,晨辉从窗缝里投射进来,照得晶莹更亮,他禁不住更是茫然。

心里只剩下空空的,空空的白光。

梁英诗突然想去看看妹子起床了没有。

他不知不觉走进了梁香词的闺房里。

梁香词人不在房中,梁英诗心想妹妹可能一大早就又跑后院去玩耍了。他转身就欲去后院寻找妹妹,却陡然瞥见梳妆台上放着梁香词的梳子,梳齿的缝隙间勾挂着她的几根发丝。

梁英诗脑子茫然,全凭双脚做主,缓缓就走近梁香词的梳妆台,拿起了台上的梳子。

梁英诗将梳子凑近鼻间嗅了嗅,又直直盯着齿缝里纠缠的发丝出神。他一下子舍不得将梳子再放下,就将梳子揣进了自己怀中。

这是梁英诗偷偷收藏的第一件妹妹的物拾。

作者有话要说:这应该是主线前的最后一个小故事了,之后的故事都跟主线有关。另外我连了张地图,勾出南缇和毗夜的上京路(这文是架空,但我诚惶诚恐借鉴了大明威武疆域图%》_/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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