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周难得的回来了,我问他这些天去哪了,为什么打电话不接。他叫我别管,还一身酒气。”小野江遥代捏着手,“他的语气很不耐烦,我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讲话。”
“或许他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呢?”太宰治虚情假意地用着过分温和的腔调,他心里大概能猜出原因,无非是什么紧急任务让他脱不开身罢了;一身酒气,估摸着是酒瘾憋不住了;语气不耐烦,这个时候就应该吻他,让他说不出话来。
可怜姑娘哪知道太宰治的心思,像是开了话匣一般说了起来:“他以前明明很温柔,也很善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性情大变成这个样子……我觉得他肯定是不爱我了,可是他不爱我还能爱谁的,我就想着他是爱上了别的女人吧……”说到这里小野江遥代用双手捂住了脸,像是忍不住要抽泣起来。
“您先冷静一下,想想有没有什么相关的线索可以提供给我。”太宰治温和地说着,“现在他出轨的事情还未尘埃落定,您不必想太多。”
这话很假,但是如果对方是中原中也的话,太宰治乐意相信。就凭他和中原中也不清不楚纠缠了多年,或许已经有了千年罢,以至于两人对对方的了解都成了精。在太宰治的估算里,中原中也便应是这般的人,急性情,好面子,死倔强,至今中原中也所做的唯一一件超出太宰治所意料的事,估计便是这成家一事了。
“我之前也请过私家侦探,也没有什么结果,但是他的出轨对象隐约可能是这所酒吧里的人。”小野江遥代说。
太宰治稍微环顾了一下四周,酒吧里头唯一的女性员工似乎就只有吧台那位招待小姐了。
“您稍等一下。”太宰治指了指那位招待小姐,小野江遥代立马会意地点了点头。太宰治双手插在兜里,很是懒洋洋地起了身,毫无干劲地走向那位招待小姐。他并不想理清这件案子,心里想着,干脆就让他俩离婚好了,这样这位漂亮的委托人姑娘就是他的了。
太宰治走向吧台,他仔细端详了一下招待小姐的样貌,还算清秀,明明是一张大学生面孔却带着老气横秋的气质。太宰治撇了撇嘴,中原中也你可真够可以的,一下钓俩。
心里不舒爽,但嘴上功夫依旧情深似海。他轻轻托起那位招待小姐的手,拿腔捏调地问道:“您愿意与我一同殉情吗?”
话音未落头上便传来一阵痛意,太宰治没忍住吃痛地叫了一声,回头一瞧才发现中原中也早已在他身后恭候多时,伸出去的手还未收起,一脸骄傲的理所应当。
“中也你好过分啊。”多年未见上来一拳,太宰治心里是真的有些委屈。
“哪凉快哪滚去!”中原中也撩起好看的眼角,很轻蔑的,“不要出现在我视线里!”
太宰治没奈何耸了耸肩,只得背身离开。没走几步就听见中原中也很不屑的声音:“不认识,一个神经病。”
没几个神经病谁会喜欢你呀。太宰治心想。
他想起来多年前,中原中也也在这儿喝酒,几乎是醉醺醺的,只消再来几杯就能让他昏睡不醒。他就坐在旁边,晃着酒杯一言不发。中原中也低垂着蓝盈盈的眸子,用自以为凶狠的声线骂着太宰神经病,这话沾了点酒气灌倒太宰治的耳朵里,他没由来心口有点躁。他抬眸看向一旁的中原中也,中原中也差不多也在看他,蓝眼睛里除了酒的光色其余什么都没有。美眸似酒,一杯足以醉千日,太宰治心里醉了,想着此时这般跋扈的他,若被自己最厌恶的人吻了会露出什么表情,他也真的这么做了,借着心里没来头的躁动,俯身上去就含住了中原中也的下唇。他第一次接吻,咬了咬就松了口,他歪歪头笑眯眯看着中原中也的反应,出乎意料没有生气,没有咒骂,也没有迎面而来的拳头。中原中也醉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清淡自如笑了笑,便一倒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彻底地醉了过去。
兴许是鬼迷了心窍,又或者是醉意接着那个吻被渡了过来,太宰治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和中原中也早已躺在了一张床上。中原中也眼里含着点泪,睫毛也是漉漉的湿,而他恰从中原中也的身体里出来,陌生又自然,连贯自如仿佛天生便该如此。这种感觉很奇妙,甚至有些奇怪,太宰治和自己最讨厌的对象上床了,这话说起来都惹人发笑,可偏生就是铁打的事实,任谁都消去不了。
中原中也一双醉眸,用那喊得有些嘶哑的声线扯出一句话来:你是第一次吗?
太宰治一愣,中原中也的眼睛里有些许亮光,灼人得很,太宰治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清醒了,于是他便不撒谎,点了点头,回问一句,你也是第一次?
中原中也看到他点头便倒头就睡,像是安心了一般,实际他并未清醒,反而醉得超乎太宰治的想象。太宰治将那个还未来得及被回答的问题想了一夜,一夜未眠。
太宰治走到小野江遥代旁边,对上了小野江遥代询问的眼神,太宰治摇了摇头:“不是她。”
小野江遥代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太宰治拉开她对面的座椅复又坐下。
“您不要着急。”太宰治轻声道,“您的丈夫没准是个专情的人。”这话说得他自己的眼睛和良心都痛。
“您认识他?”小野江遥代问道。
“说过几句话,不算很熟。”太宰治咧嘴一笑,“但是我有侦探的头脑,我大概能估摸出他的性子来。”
他曾经和中原中也有过一段约定情人的时间,一百天为一个期限。起初他以为自己是想找一个固定的床伴罢了,随后他发现这个借口并不能说服他自己。作为床伴中原中也可谓差劲至极,他恨不得将自己撕扯干净一了百了,每次做完后背都是火辣辣的痛,太宰治穿衣服的时候疼得龇牙咧嘴,还得小心翼翼离开,若是吵醒了中原中也,怕是他要反悔给自己吃个一枪。
也是一天巧了,那天中原中也的声音里带点嘶哑,太宰治心里就那么一软,真的就只软了那一瞬间。半夜里他起床悄悄走到厨房里,想着童年里治咳嗽所喝的粥的味道,凭着记忆摸黑熬了出来,他忙活完一切后想要溜到卧室里穿外套走人,却被一双突然起来的手给揽住腰,硬生生地给拉回了被窝里头。太宰治愣怔地看着揽着自己的腰死不放手的那个人,他本可轻易挣脱,但他却闭上了眼睛,心里头居然兴起来想吻他的冲动,兴起来想这么下去一辈子的念头。
“如果他真的出轨了,您会原谅他吗?”太宰治问道。
小野江遥代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说:“我应该是会的吧,我相信他也只是一时糊涂罢了。”
瞧啊,这个女人她多爱你呢。太宰治想着。
“那你一定很爱他了。”他说。
“他曾经也很爱我,我能感觉到的。”小野江遥代说,“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一切都是一个误会,那就好了。”
“我也希望这是一个误会。”太宰治笑了笑,“他曾应该待你很好。”
小野江遥代点了点头,她迫切地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太宰治点头表示愿意倾听。小野江遥代于是开始讲起来,她讲他们的初遇,她讲他们的相爱,她讲他曾经为她做的很多事情,她还讲他和她的第一次接吻。
太宰治神情专注,但他几乎听不进去任何一个字。他和中原中也的初遇可谓无味,两个孩子在一起相互用眼神掐着架,自从初次见面便埋下了不和的种子。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与中原中也相爱,也不清楚自己为中原中也做过什么,对了,第一次接吻,还是在酒吧里头,两个人都喝上了头,没头没脑接了个潦草至极的吻而已。
但他能清晰记得胸腔里头那个东西因为中原中也而怦然心动的样子,它面对着中原中也总会加速跳动,在自己吻中原中也的时候跳动得尤其剧烈。太宰治想着,莫不是自己的心背离了自己的意识,擅自爱上了中原中也吧。
他也曾认认真真地吻过中原中也,中原中也闭上了眼睛,眼睫毛却微微地颤抖着。他用情极深地俯下身,小心翼翼地贴近了他的嘴唇,那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像烧起来一般灼人。中原中也脸颊带上些微红,让他有些痴迷了,伸出舌尖轻轻地探开,等待着中原中也的回应。从始至终他谨慎又小心,像是在吻一片纤巧的蝶翼那般细致。他相信自己的脸应该也是红了的,毕竟那一瞬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久经情场的他竟也有些慌乱了。
太宰治终于读懂了自己心里那点嫉妒,那点酸楚。
他想,当初丢下你是我的不对,你也不该丢下我独自成家呀。
“……太宰先生,太宰先生?”小野江遥代的声音将他拽了回来,“您有在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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