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秋白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两人相携离去。传闻中的两位主角先后登场,众人之前还有些克制,待两人离开,八卦之心越燃越旺,正好是休息时间,纷纷聚在一起说起话来。
☆、豪言
裴若源其实没走远,远远的瞧了封秋白一眼才和魏延一起离开。封秋白似乎比之前瘦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得远了看不真切,裴若源忍不住想着,险些跟不上魏延。
其实他并不怕邝远拦着他,毕竟如果他实在不愿说,邝远也不会逼着他说的。而他之所以走的那么急,只不过是因为他位置靠窗,最先看到了封秋白朝这边走罢了。学校里那些八卦,他也算是听了一耳朵,虽然知道都是些不靠谱的编排,可是听到岳麓樱和封秋白的名字频繁的联系在一起,他心里是真的不舒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情绪到底因何而来,他和封秋白已经说开了,自己不会影响他,俩人还是合作关系。而对于周遭的这些看客,他们自始至终或许都认为他们不过是为了利益而做出的样子,而如今赐婚一下,生米煮成熟饭,似乎他们便没有必要再演下去,而现在的境况就是最好的印证,他离开了封秋白的院子,两个人断了来往,似乎没有人觉得他和封秋白之间是有些真感情的。而事实也似乎真的如此,封秋白本就不待见自己,想来之前那些关心,不过是看在母亲的面子。岳麓樱和封秋白其实才是被棒打的鸳鸯,两人志同道合又如此般配,只是造化弄人……
不知道是不是春雨引愁思,他整个人又变得抑郁起来,他使劲的摇了摇头,想要将脑海中那些灰色的东西都甩出去,换些鲜亮的进来。可是他摇晃的太厉害,脖子里的红绳窜了出来,玉玦“啪——”的一声摔在脸上,生疼。
裴若源捏着玉玦越发的烦乱起来,那些天心里升腾起来的热意,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就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一般,只剩下满地狼藉的灰烬。裴若源索性一把抓起踏浪去院子里耍弄起来,驷风剑法他只习得基础,却不知为何一直无法熟练掌握,总是无法控制剑的方向和力度,又一次“咣当”掉剑,裴若源心里烦恼得很,索性坐在雨里任凭淅淅沥沥的雨丝洒落在身上。
“少年思春呢?”魏延的声音从身后方传过来。
裴若源郁闷的朝他看去,魏延正站在屋门口,抱着膀子看他的好戏。这些日子的相处,让裴若源明白了魏延是个性子比较活泼的人,只是慢热得很,而且内外有别,只有熟悉的人才能知道他真正的样子。
“魏叔,这剑法我练了这么许久,为什么一直不上手?”裴若源忽视了魏延的嘲笑,开口问道。
“踏浪的传说你可知道?”魏延从屋门口走了过来,坐在裴若源身旁问。
“先朝名将,宝剑名为踏浪,看似朴实无华,其实吹刀断发。一生征伐无数,最后平定南番之后,抛掷宝剑于地,饮酒大笑潇洒离去。”传说大都差不多,比较正式的一个版本是,将军顶峰之时功成身退,挂冠归隐,深感皇恩,便只带了君主赠予的宝剑只身离开。裴若源还从说书人那里听过诸多版本,有说将军怕功高震主于是隐退,也有说将军遇见红颜知己,决定从此结伴天涯,远离杀戮,也有人说,将军喜欢的人是敌国将领,两人各为其主,只可惜对方最后死于他剑下,可无论是何种版本都是这个“沙场掷剑”的结局。依照魏延的性格,他所说的传说,应该是这个结局的,果然裴若源没有猜错。
“仗剑而行,踏浪而歌,风随意动,剑心相合。这驷风剑法其实就是那将军研习的剑法,他本就寻求的是一种人生洒脱,如风如水,既可以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也可以摧枯拉朽覆船夺命,究竟该如何取决的是不过是剑心。练剑需先炼心……”魏延说了一半,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的目光看向不知名的地方,像是回忆,又像是吟诵般说道,“刀剑虽是凶器,是杀人的利器,但是当持剑者为了守护身后之人时才最为勇猛。有所守护,有所畏惧,才能无往不利。”
裴若源耐心听他说完,然后用一种审视的眼光仔细打量魏延,最后十分肯定地说,“这段话肯定是别人告诉你的。”
魏延吃了一惊,心下大骇,以为裴若源发现了那人事情,顿时反驳道,“你怎么知道?”
裴若源烦倒是轻松得很,一副你简直愚不可及的样子,起身说道,”因为你这个没文化的大老粗,根本不知道这么多成语!“
魏延:“……”
说了那么多,只要不练好,边都是废话,可是裴若源又练了几趟,没受到丝毫启发,越发显得乱七八糟,他心里焦躁得很,索性收了踏浪,牵着十驾出去跑马。马场位于后山,离宫老和魏叔居住的排房并不远。只是现在这个点没什么人,显得十分的偏僻空旷,不过裴若源对此却是求之不得。
裴若源翻身上马,一勒缰绳,十驾便嗖的窜了出去,风在耳边呼啸,雨滴落在脸上微凉,裴若源几圈跑下来,心里畅快了一些,他这边刚刚下马,那边邝远就走了过来。
“你怎么寻到这里?”裴若源有点奇怪的问,关键是邝远竟然在这里找自己。
“小公爷让我来这里找你。”邝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伸手把一个布包递了过去。“这是他让我给你送过来的。前几日,我随口说了句,你好像受了伤,他便急忙的做了这些药。”
裴若源心里一动,打开来一看,果真是些散瘀止血的药丸,突然想起之前考试,福松送来的那些药丸,似乎也是出自一人之手。
如果之前还是为了母亲的面子,那如今已然赐婚,自己还放下了那样的话,封秋白自是不需要再做这些琐事,毕竟两家的关系现在已经无从改变。可是看看手中的药丸,裴若源忍不住去猜测,封秋白还是有些把自己放在心上的。裴若源心里游移不定,既开心又怕是虚妄,又酸又涩,一时竟说不上话来。
邝远见他不吭声,还觉得裴若源是记着封秋白的气不肯收,他又不知道两人到底为了何事闹别扭。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只能实话实说,“过些日子联学就要开始,砚缨堂忙的不行,南晨旌也没少使绊子,虽说不敢太过,小公爷终究也并不顺心,这些日子憔悴了许多……“
闻言裴若源想起遥遥看到封秋白的那眼,他身子弱受不得累,如今还要操心他的事……
裴若源心里一着急就不管邝远话说完没有,飞身跳上马背,策马冲了出去。
远远瞧着那策马奔腾的样子颇为英姿勃发,很是有几分封秋白那幅春游图中少年的影子,只是可怜邝远身旁是滩浅坑,堪堪被溅了一身的春泥。
骆丹阳正好从此路过,恰好看见了这幕,不由得笑得打跌,惹得身旁人一阵嫌弃。
骆丹阳擦擦眼泪冲身旁的蓝怀古挤眉弄眼道,“吾观那策马少年定是为情翩骑,此情此景竟让我想起某人当年冲冠一怒!”
蓝怀古闻言面色淡淡,只说了句,“策马疾行违反院规,莫要忘了处罚!”
骆丹阳轻轻嗤了声,“无趣!”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裴若源的名字记了下来。
岳麓樱和封秋白一起进了午饭,却还没有走的意思,封秋白也似乎也不打断催促,只是安安静静的自顾自去一旁看起了书。
岳麓樱枯坐着没什么意思,她轻轻走过去问道,“秋白,你看的什么?”
封秋白闻言放下书来,温言道,“岳姑娘若无事,可先回去。”
他这就是明打明的逐客了,封秋白也不知道岳麓樱是如何想的,可是想想她那姑母,为情甘愿舍掉羽翼成为笼中雀的兆恩皇后,封秋白还是觉得既然已经达成约定,那便不再需要拖延下去了。这些天岳麓樱来的勤了许多,都说是有事找他,偶尔说些京城里无关紧要的消息,大多时候便在这里坐坐。
因为两边厢刚定下盟约,若真的冷脸,显得太过无情,可是封秋白本来也不是拖沓的人,只是是两人毕竟还有幼时的情谊,再者说他的确把岳麓樱看得如同妹妹一般,也就迁就一二。而且,他觉得依着岳麓樱的心性,被自己慢怠了这么多天,应该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只是如今看,是不能在这么下去。
岳麓樱这几日一直前来,其实也有些想要把话说明白的意思,她本就行事干脆利落,这些日子一直压着自己的心思,也有些撑不住了,索性直接说道,“你我两家虽不可联姻,但是我要你知道我的心意,我愿一直等下去,待到功成之日……”
“岳姑娘,我之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情爱于我为负累。不对,麓樱妹妹,秋白自问有资格担你一声兄长的称呼,那就让我用这个身份说些兄长该说的话。第一,我对你无意,纵使有也只有兄妹之情,其二我已经有婚配之人,封家的规矩不可废,我封秋白此生只会有一个夫人,即便他与我和离,也不会更改,因此请你不要再在我身上耗费心神,平白耽误大好年华。其三,太子薨逝,死因莫名,皇孙在外,回朝无望,只希望妹妹海量,万万不可因为你我之事耽误了大计。”封秋白语言恳切,还带着安抚之意,语气也算得上耐心温柔,只是岳麓樱听完却如坠冰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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