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听到这句话,不自觉拧紧英气的眉峰,先请太傅入内,皇帝没有勒令他闭嘴,永安宫内发生的事,自然可以告知太傅。
事情也算妥善地处置,卫长宁先声夺人,在高逸没有说出后话的时候,她就将人赐死,没有人证,太后也是哑口无言。
君琂闻及太后去皇陵一事,极不赞同,摇首:“她操之过急。”
在外人看来,皇后若想去皇陵去守着先帝,在林妃等人去的时候,就会随着一道去,怎会在迁宫之后才会去,有心人必会猜出是皇帝所为。
这样不孝顺的举措,蒋家怎会坐以待毙,御史必然会说皇帝不孝。皇帝与太后本就没有感情,极会让有心人钻了空子,借以生事。
韩元恐她为外界传言所惑,为陛下忧心,就道;“陛下身子无事,只是被太后打了,脸上伤痕明显,见不得朝臣,过上一日,许是就会消肿。”
听了这话,君琂除了心疼,又添了一抹复杂的情绪,当着太后面毒杀高逸,这样大胆的举措,无非是想逼迫太后。
太后见她这样不顾及母女亲情,情急下动手必然也不会轻。
这个呆子,竟不晓得躲。
君琂心中叹息后,怀着担忧的情绪离开将军府。
韩元在她走后,才想起自己忘提一件事,皇帝令金吾卫困住永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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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去后,一众后妃被送去皇陵,未得宠幸的则送回府,本是毫无意外的事,却出了差错。
掖庭令匆匆而来,道是妃嫔中有人怀孕了。
卫长宁蓦地觉得自己脸更加疼了,将掖庭令召进殿。
掖庭令管着诸多事务,将彤史也一并带来,先道:“臣与彤史对比过,是无误的。”
这不是一件小事,先帝血脉不容得混淆,她翻了翻彤史,惊道:“是卫见莳?”
这正是掖庭令惶恐不安的缘由,初时卫家人待陛下不善,现在卫见莳怀了先帝后嗣,自己先戳破,皇帝心中怎会不恶心。
其实,他担心是多余的,卫长宁并没有将卫见莳放在心上,这个时候的孩子,其实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威胁,还没出世的孩子罢了。
掖庭令惶恐不安,卫长宁没有怒色,只道:“此事勿要声张,仔细瞒下去,孩子出世后,朕有赏。”
皇帝都这样,掖庭令也不敢再说出去,万幸,现在宫廷没有后妃,简单多了,只要稍加隐瞒就不会被外人察觉。
掖庭令出去后,卫长宁立即让人去配合他行事,这件事可大可小,谨慎些也是好事。
后宫中事本该是皇后管理,金吾卫守着永安宫门,女官内侍都不敢过去,有事都去禀皇帝。恰好卫长宁将政务丢了,也有时间处理这些琐碎的事务。
太傅来过几次都没有见到皇帝,旁人也不敢过来打扰皇帝‘养病’,永安宫被困两三日后,蒋怀不知怎地从哪里得到消息,往永安宫去见太后时,被人挡了回来。
他意识到太后被困,也不敢去找皇帝,紧急去署衙寻太傅。
能劝得动皇帝的唯有太傅君琂。
君琂这几日忙着政事,也未曾去关注永安宫的事,见到焦急的蒋怀,意识到哪里不对,仍旧笑着迎他入内,请他入座。
紧要时刻,蒋怀哪有心思坐下畅谈,先道:“太傅可知金吾卫围困永安宫之事?”
一句话让君琂眉宇上染上忧色,道:“我并不知晓,韩将军怎么说?”
“找韩元有甚用处,他不过是听君意、行君事,就算去找也不会简单撤兵。”蒋怀气急败坏地,看着太傅惊讶之色,也不是假意,便放下心来,此事太傅不知,就会有转机。
君琂也意识到哪里不对了,便道:“我只知太后动怒,情急下打了陛下,不知晓永安宫被困之事,您应该去见见陛下,从中周旋一二。”
不用太傅提及,蒋怀也知该去从中周旋,关键在于,他并不知晓太后做了何事,让皇帝这么不管不顾地做事,永安宫此刻与冷宫有何区别?
他意思就是想让太傅去劝劝皇帝,她的话,皇帝必然会听进去的。
君琂明白他的意思,哭笑道:“不瞒您,我已有几日未曾见过陛下,她次次将我拒之殿外。”
蒋怀也懵了,皇帝这是要做什么?身边最亲近的两人,一个囚禁,一个拒之不见。
求不得太傅,蒋怀只好又去宫里见皇帝。
卫长宁几日没上朝,外面有太傅与蔺相顶着,也没有出现大事,脸色淤痕消了,也看不见痕迹。
猜测蒋怀就要坐不住了,就在寝宫里等着他过来。
她猜测很准,蒋怀从署衙出来后,就直接入宫,内侍来报时,她在绣白鹤,针线扎手,戳破指腹,痛得她忙将手收回来,道:“让他去见太后,见完后再过来朕这里。”
外面的蒋怀一听可以见太后,忙随着内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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