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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nibal同人)【拔杯】远航》作者:4.48

配对:Hannigram

等级:PG

弃权:不拥有

简介:TV时间线后续,2013现代背景移植,设定参考原著

警告:暴力描写

第一章

I.

*

同往年一样,Lecter博士在圣诞节前从AllegroMedical医疗器械商店为WillGraham邮购了一只结肠造口包,以纪念他们过去愉快的交往,而他自己则躺在粗硬的帆布牢床上愉悦地想象Will收到礼物后气得浑身哆嗦的样子,这画面是如此清晰,以至于他几乎就像是亲自站在那个男人面前,看着他顶着一头蓬乱的卷发和两只憔悴不堪的黑眼圈,右手下意识地捂着Lecter留给他的那条陈年的、一指粗的环形伤疤,像抓住一头腐烂的动物尸体一样,颤抖着从3680邮箱里把那只淡紫色的邮包拎出来、拆开,再哆嗦着双手,竭尽全力将这个他现在用不上也丝毫不想再用上的倒霉礼物甩到街对面的垃圾桶里,他气到说不出话来,所幸也根本无人可倾诉,只好回家不停地给自己灌酒藉以消愁。

时至今日,Lecter仍然记得拿着那柄油布刀戳进Graham身体里的触觉,从左髋骨一直到右胸廓,这过程在回忆中似乎总是显得比缓慢还缓慢,像滑进死水中的桨,拨开那些温暖而精密的肌肉组织和脏器所形成的细小水流的包裹,这银色的狭窄的桨在平静中掀起了微弱的波澜,随后又湮灭在那个漆黑的夜晚里。

这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过去的好时光,那些丝质的佩斯利涡纹领带,柔软舒适的Charvet手工睡衣,在Anderson&Sheppard订的三件套西服,金发的Kathleen唱着“Piangeròlasortemia”,那些伴随着哥德堡变奏曲沉潜的睡眠,洁白的亚麻餐布,全套的Christofle瓷碟和银餐具叮当作响,然后是最重要的,那些几乎持续整个傍晚的飨宴。

HannibalLecter有着各式各样的朋友,他们总是出现在他精心准备的飨宴上,他也为他们准备生日礼物——在社交场合他并不像外面所传说的那样行事怪异诡谲,正如他并不常为交响乐团的团长烹饪演奏技巧差劲的长笛手一样,那些礼物总是体面和适当的——通常会是一张生日卡搭配一支与他们生辰年份相同的Chateaud“Yquem或是ChateauPetrus的酒。但是他从来没有送过Will这样的礼物,毫不意外的,Will从未有机会成为这些美好事物的一份子,他过于质朴粗粝,无法参与到那些物质世界的美和精巧的构筑中,却总能牵引出那些属于精神世界的逝去的回忆。

有一年他们各自在自己的牢狱中忍受着过于迟缓的时间所带来的折磨,Chilton没收了博士所有的书,只留下那些过于长和空白的白天及夜晚;而Will则在病房里忍受着疼痛,他的妻子已经离开了他,那个五英尺十英寸、和他一般高的妻子,带着她和死去前夫的儿子。Will还会使用那个小孩子所挑选的画着一艘帆船的廉价须后水吗?或是他根本不再剃须——他的脸恐怕是永远不能再复原了。

Lecter很想知道,此刻的Will是否能理解这个令他百般聊赖、枯坐多年的荒芜花园,这个既不野蛮也不睿智的原始社会。就像很久以前的某个夜晚,他曾与他分享一起他所搜集的教堂倒塌事件:一大堆砖石塌下来压死了一群正在做弥撒的信徒。而这场教育的开始,却是在劝说Will不要太害怕,别哆哆嗦嗦得像一头淋了雨冷得发抖的猫鼬,尽管我们知道,Lecter就喜欢看见别人信仰幻灭,他也时常觉得Will惊恐的样子十分有趣,可就算他再乐于戏弄Will寻开心,在新的足够有趣的消遣出现之前,假如这只猫鼬就被吓得直接拔腿而逃,对于Lecter来说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那天晚上他们也说了许多别的话,大半关于Will的童年——在Will几乎全心全意信任Lecter的那段既不漫长、也不短暂的时间里,他总是急于倾诉的,仿佛这么许多年都没有人能耐心听他讲完一句话,仿佛他始终独自走在一条狭长又漆黑的走廊里,面前路过的人纷纷对他善意地点头致意,却在迎上他的目光后露出同情又回避的神色,快速地与他擦肩而过,加入到他身后窃窃私语的洪流当中。

Lecter几乎能够闻到那些叙述中源自恐惧的气味,那气味令他如此熟悉,尽管夹杂在由廉价的超市日用品和平价百货的棉质衫所混合的糟糕味道里,也仍然不能折损其半分的独特气味。

恐惧源于想象,失去了想象的能力我们便与常人无异。

*

与此同时,WillGraham生活在舒格洛夫岛一间窄小的木结构房子里,这间房子与他之前住的那些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它并不靠近海边,而是孤零零地杵在旷野里,内部塞满了破旧的垫子、毯子和家具,还有一大群花色各异的狗。

在那里他又一次梦到了夏洛国家军事公园[1],梦见自己半躺在那片雨后潮湿的草地上,仿佛能听到青草在湖边疯长的声音,那细小的喧嚣从他的耳边一直延伸、延伸,直到到达青灰色幽暗的湖底,直到它们像午后的风,柔软地拂过湖底1862年士兵的魂魄,用那些轻柔的耳语,诱使他们支楞着枯槁的残肢拉扯推挤,试图从湖底爬上来,从而得以重新沐浴在俗世的阳光下,细嗅百年后春天的气息,而他们无法做到,AlbertJohnston也无法做到。他们已是逝去的人,腐败在时间沉积的淤泥和人们的记忆中。而夏洛仍是极美的,Will曾将这样的美视为一种不祥,直到很久以后他才发现,美仅仅只是美罢了,它什么也不代表,什么也不讲述,它只是无视人世的沉浮与枯荣的一种静谧冷漠的美,以绝对公正但对苦难漠不关心的旁观者的目光冷眼注视着这一切。

他醒来的时候正是佛罗里达的冬日长夜里最黑暗的时刻,他打开灯,在被汗水浸湿的床单上铺上浴巾,然后他重新在上面躺了下来,睁大眼睛凝视着天花板,那橙黄色的灯光照在他的小屋里,几只狗随之醒了,喷出困惑的鼻息,一些爪子在地面上敲击出轻微的噼啪声,他躺在这叶闪着昏黄灯光、独自漂浮在旷野的深海中无法前行的孤舟上,不由自主地想起HannibalLecter——尽管此时想到他是那么不合时宜。

说来可笑,他竟怀念起那些陈旧的、关于GarretHowww和牡鹿的噩梦来,在那时恐惧似乎仍有终点,他仿佛永远都知道自己将会航行到哪里,那些具象的表征,易解的隐喻,那些随时可以结束的旅程。

而他也曾以为自己实实在在地握有他的桨。他明白自己有着大多数人都会有的那种依赖性,在庸碌的尘世生活中,渴望靠近那些近乎超越凡人般的存在:他们的美德毫无瑕疵,品性无可指摘,这些近神的存在仿佛永远都会走在前方,用真理和正义的利刃,为自己劈开那些恶意的荆棘,用宽容和慈悲的衾被,挡住冬日残酷的寒冷和冰霜。像是远航的人渴望灯塔来指明方向,却总是忽略手中已有的地图和指针,依赖带来了理性的盲目和懈怠——他本应该早一点发现的,事实几乎已摆在了他的眼前。

他的桨是一柄利刃,将他刺伤,让他从长梦中清醒过来,再把他抛在这望不到边际的荒原里,好让他知道,HannibalLecter是一个人,一个并不比他高尚,却永远看上去比他合乎时宜、善于隐藏的人,这样的一个人永远不会皈依,不会自杀,更不会变成虚无主义者。

他仍可以对着别人撒谎,用冷淡的语气形容HannibalLecter是怎样的一个怪物,是那种“不时在医院里非正常出生的可怜的东西。”而事实上,他唯一知道的是,他无法面对、也不想真正了解Lecter的内心,正如他回避自己的心一样。他把他的内心和自己的某一部分永远地留在了巴尔的摩精神犯罪医院里,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这样做的话,Lecter的一部分将粘附在那上面,与他一同离开医院,暴露在马里兰州的阳光下,他将永远与他同在。

*

曾有那么一段时间,HannibalLecter认为WillGraham生活在别处。Will可以是任何人,这令他颇为好奇:他观察过他有限的与他人交谈的方式,并无法避免地注意到Will会在谈话中情不自禁地沿用对方的句型和节奏的习惯,一开始他以自己的角度理解,认为这是出于一种戏谑的嘲弄,而没多久他便发现,这完全是一种无意识的戏仿——Will无法控制自己不这么做。

这也令他在不经意中成为了一个有趣的存在。在他移情并讲述那些残酷的故事时,显得对所谓的意义、价值、世俗的成见及道德规范统统漠不关心,他从不僭越地去解释,也从不批判,他就只是让这些故事自由自在地散落在空气里,让故事本身来说明一切。他同时具备着警觉和木然,敏感和麻木,仁慈和残酷。他在那里,他成为每一个人。

Lecter知道大多数人处理不了这样的存在,因为它打破了道德的惯性、狭窄的格局和思维的界限,它超出了人们的想象,而成为想象本身。

他知道Will几乎拥有了所有进行谋杀的要素,不是那种流水线产品一般批量制造的平庸的谋杀和臆造的仁慈,也并非是由丰沛的色彩和恣肆的文辞组成,那是真正的创造,是最质朴的,尚未被污染的本能。在这些万千思绪所组成的洪流的中心,他看到了仅属于Will的、未被发掘的旁观者的平静,带着悲悯,和对形形色色邪念的推拒及恐慌,组成了这个复杂的无法一眼看尽的存在。

一开始,他说不清自己希望将Will变成怎样,他好为人师的一面反复引诱着Will掉入深渊,而理智的另一面又清楚,如果Will失去了他的慈悲和恐惧而只剩下纯粹的恶,他将反而变得令人生厌起来。后来Lecter才发现,让他感兴趣的正是这样的一种不可知性,他要将Will摆放在代表无限可能性的轮盘上,直到命运的指针在某处永远地驻足,直到耕犁割断鲜艳的花朵使它枯萎而死,暴雨压下罂粟的枝头令其低垂凋零。[2]这是维吉尔抽签(SortesVergilianae)[3]式的安排。他希望Will能与他一起,一同看到这不可知的一切。

他想他近乎是在邀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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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位于田纳西州田纳西河畔的匹兹堡码头,即南北战争中夏洛战役的所在地,该战役于1862年4月爆发,共计有三千余人阵亡,两万余人伤残。

[2]出自维吉尔《埃涅阿斯纪》

[3]SortesVergilianae:据传,以哈德良皇帝为首的罗马人热衷使用《埃涅阿斯纪》来占卜,具体方法为选取任意页的任意一段,并将其作为占卜人提问的答案,这种占卜被称为维吉尔抽签(SortesVergilianae)。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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