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盛放071
月净虫鸣的夜里,整个山庄都已陷入宁静,叶朵澜的脚步不由得加快。
夜风中,隐隐从后山传来女人的声音。
那声音太轻了,等她停下脚步侧耳细听时,又不见了。
自怜自艾的低叹,听起来像是唱戏。
柔婉绮旎的唱腔,缠缠眷眷地随风飘散了。
推门而入,屋子里一片漆黑,她临走时吩咐天妒先去睡,不用等她。
“你去哪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险些绊倒在地,慌乱间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她的腰。
汲寒烟手上点燃了烛灯,在烛火的照耀下,他的脸色忽明忽暗,透着邪。
叶朵澜站直身子,眼睛被那突如其来的火亮照得一亮,看清寒烟脸上的沉。
“寒烟!”
她冲着刚才扶稳自己的香川点点头,便向面前的寒烟扑过去,在他怀中装痴撒娇。
戾气仍在,但是寒烟严峻的神色和缓了不少。
只是看清她穿的是汲望月的披风,而那衣衫下,似乎是……什么也没穿?!他的眼神便再次残暴起来。
“你去听雨楼了?”
冰冷的语调扬起,寒烟和香川对视了一眼,飞快地交流了一下眼神。
香川慢慢转身,关上厚重的雕花木门,确认门外没有庄中的眼线。
微醺的灯光下,两个长身如玉的男子,唇边带着诡异的笑容,齐齐向她逼近。
朵澜抓紧了身上的披风,脑中乱作一团。
“嗯,主人派勾魂唤我过去,询问了一下这次下山……”
她的话,被香川慢悠悠地打断。
“不是说大哥不见客了?早上我和二哥过去‘请安’,还被打发出来了!”
说完,他紧紧地盯着她的脸色,似乎想从她脸上读出什么。
寒烟倒是依旧用那审视的恻眼神望着她,英眉一挑,邪佞道:“你嘴边沾了什么?”
不等她回答,修长的手指已经擦到她的唇边,指肚一抹,凑到眼前。
嗅到那血腥味道,他皱眉不悦,“望月吻的?”
可以忽略那被他触碰带动的疼痛,朵澜点点头,又添了一句,“主人染了风寒,比前几次还要重些。”
一声叹息,她低低地垂下头,心中如擂鼓。
“哦?”
香川走近,却没有追究她红肿的唇,含笑拥紧她,只是低低重复着她的话,“只是伤寒?竟会让大哥连兄弟都不见,可真奇怪……”
她淡笑着垂下眼帘,再抬起时,眸中竟有他从未在她眼里见过的盈盈柔波。
“面对亲手足,反而会敢于怠慢,或许主人就是这么想的吧……”
香川眼色一柔,波澜不惊地冲旁边的寒烟轻轻点了下头。
“朵朵,你身子还弱,不要到处走,去哪里,都要带着你的影卫,最近他们实在是太懒散了……”
寒烟走近,轻啄了一下她冰凉的鼻尖,声音里都是担忧。
“嗯……哪也不去……”
她适时地握住寒烟温暖的大掌,心上却泛起一阵冰凉。
“坏东西,老是叫我担心,可你对我一笑,我就气不起来……”
寒烟回握住她的小手,俯身亲吻她的樱唇,与她厮磨起来。
她离开听雨楼时,望月已经在勾魂的帮助下,服下了那一只喝过人血的黑虫子,看得她一阵恶寒。
“你当他愿意么?每月十五,遍体生寒,若不这样,寒气渗入骨髓,一寸寸损坏肌理,就算不死,也只不过是一口气在,拖延着命罢了……”
她为望月盖上被子,转身叹了一口气。
“他究竟中的是什么毒?是谁下的手?”
朵澜急急,想要探寻出究竟。
哪知,一向对叶朵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勾魂,这次却是动了动唇,半晌没有出声。
“朵朵,等他愿意亲口跟你说的那一天吧,也许……不会太远了……”
唇上一痛,新伤叠着旧伤,她回过神来。
“小女人,你不专心……是我吻得不够深么……”
寒烟轻咬了一下含在口中的小香舌,似乎在惩罚着她。
朵澜轻轻摇头,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脖子上。
身子一空,原来人已经被寒烟抱起,往内室里走去。
“我和香川等着你,都没用膳……你可得好好补偿一下……”
他轻笑,咬着她嫩生生的唇瓣含糊不清道。
跟在后面的汲香川,眼中有一丝异样的光芒闪过,很快消失不见,抬脚跟上。
她陷在那层层柔软的锦被中,身上的披风早已被寒烟随手扯开,扔在地上。
“寒烟……”
朵澜直起身子,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些信息,却被他压制住。
寒烟倾*子,将她嘴角的血迹舔净,低沉道:“你让我们好生担心,适当地给你一点惩罚,也是应该的……”
她被他恐怖的声音吓到,连微张的小嘴儿都忘记合拢了。
那长舌,顺势探入小嘴儿,轻柔地*着。
上次晚上,他们二人一同要了她,还是在她身子骨极弱的时候,他其实早已愧疚不已。
还记得第二天清晨醒来,看见她身上的斑斑点点的淤痕,和股间一大团一大团半干的白,他心疼得要命。
可是,他才不会像香川那样,将亲昵的话儿挂在嘴上,他只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
寒烟的呼吸渐变急促,大手游移着那妙曼的娇躯,试图唤醒她的热情。
“寒烟……停下来……我有话问你……和香川……”
叶朵澜微微侧过头,眼角扫到,香川也脱去了靴袜,正在熟练地剥除着自己身上的衣物,心说再不问,就要没时间了。
她一把抓住在自己前作乱的大手,急促道:“黎倩是谁?”
望月口中的呢喃,她听清了,那名字宛若烙铁,印在心尖儿。
却不料,身边的寒烟和香川,脸色俱是一变。
“你从哪里听说的?”
香川停下动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不知道,这名字在弃命山庄,是绝对不能提起的么?!
那彷佛是个禁忌,被众人三缄其口,久而久之,乍一听,连汲香川都心惊跳。
朵澜慢慢往回抽回手,轻轻道:“望月昏迷时,自己说出来的……”
似乎松了口气,香川放过她,敛去惊讶的神色。
“莫要再问了,你就算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不想多说,望着她好奇的双眼,试图打消她的好奇心。
脸上的失望一闪即逝,朵澜回头,想在寒烟那里得到答案。
“香川,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个女人……”
寒烟的手,从后面绕过来,覆在她柔嫩的前,笑着不以为然。
她捕捉到他话中的深意,哦,是个女人……
联想起自己提到黎几道时,望月那奇怪的反应,难道,这个黎倩,和神医有什么联系?
果然,寒烟继续道:“黎倩是神医黎几道的独生爱女,也是如今武林世家之一的广宋吕家的当家主母,吕书辞的夫人。”
原来是江湖世家的主母,只是,望月那凄然的神色……
她心中一动,退口而出:“他们曾经相爱过,是不是?”
望月却忽然踟蹰了,向香川投去奇怪的眼神,原本流畅的话语,居然凝涩了。
香川顿了一下,接过话茬,“朵朵,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费这心神做什么?你记住,千万别在大哥面前提起,更不要私下打听,记住了?”
黎倩这个名字,他们听过,却是从不敢轻易提起。
因为,她是那个人啊……
叶朵澜慢慢点了点头,他们的话,砸在心头,差点将她瞬间击晕。
见她乖巧,寒烟和香川心中却是一沉。
这两年,汲望月似乎有意在同广宋吕家作对,训练大批‘尸引’,大量接受江湖上的买凶暗杀生意,用意实在是太过明显。
那就是,他要同吕书辞作对,争夺武林霸主之位。
他们二人飞快地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打消朵澜心中的好奇为妙。
“朵朵,要是我和二哥告诉你,你可要乖些,乖乖在庄里,不能乱跑……”
香川将她搂入怀中,双臂收紧,像是怕她消失一样。
“嗯……我听话……”
叶朵澜喘不过气,推了推他,他才意识到手劲儿太大,赶紧松开一些。
三个人调整了各自的姿势,偎在床上。
“朵朵,我们和望月,不是一个娘生的。都说大娘人长得美,爹很宠她。可是,她在婚前便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就是黎几道……”
“黎几道年轻时,便时常云游四海,到处采药,大娘一度以为他死了,才嫁给了爹,没想到,就在大哥十岁的时候,机缘巧合下,大娘再次遇到了黎几道,并且,在一个大雨之夜,偷偷溜走,打算去投奔黎几道……”
朵澜听得眼睛黑亮,心中竟遏制不住地怦然心跳,对这个故事莫名的好奇,忍不住嘴道:“那个黎几道,也该成亲了,毕竟已经十年了……”
又是一个令人心折的爱情故事,红尘男女,总是逃不过一个“情”字呵……
寒烟点头,接口道:“是啊,那时我和香川还小,很多事情,都是从下人口中拼凑得知的。只听说大娘找到了黎几道,有情人却终不能在一起。很快,大怒的爹找到了大娘,将她带回了山庄,却再也没有人知道大娘的下落……”
朵澜禁不住握住了拳,直觉里,她预感到,这个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
果然,连香川也忍不住有些动容,“从那以后,爹就开始不大管理山庄了,直到有一天,大哥偷偷溜出去……”
她惊讶,瞪大了眼,脱口而出:“他去找了黎几道?!”
忍不住投来赞许的神色,寒烟点点头,“他固执地认为,是黎几道害了他娘亲,于是扮作孤儿,制造了巧合,被黎几道收养,认作义子。”
可怕的少年,倔强得无以复加,心心念念里,都是复仇!
叹息一声,朵澜止不住心酸,女子的敏感和聪慧,使她多少猜到了那令人心酸的过往。
“望月只比黎倩小一岁,二人以姐弟相称,黎倩极美,是当年江湖上有名的美人儿,早早便与武林世家,吕松山少庄主吕书辞定下婚约。却不料,在成亲的三个月前,望月一步步,心设计,引诱了她……”
“可是,她还是嫁给了吕庄主呵……”
朵澜不解,她如今不已经是大名鼎鼎的吕夫人了么?
香川苦笑,点着她的眉心,“哪有这么简单!那可怜的黎家小姐,一心想着和望月私奔,望月承诺,要在成亲那日,亲自来接走她,二人从此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她歪着头,“望月没去?”
他哑然,若是没去,还要好一些。
寒烟不肯卖关子,直接点破谜底,“望月信守承诺,果然在她和吕书辞拜堂时出现,但却是主动对众人和盘托出,是黎家小姐诱惑他,如今已非完璧。望月当时为的是重挫黎几道,为娘亲报仇。”
却不料,羞愤难当,最重要的是被深爱的男人狠狠伤害,黎倩一心求死,却最终,被吕书辞救回。
“吕书辞确实是个世间罕有的男子,他对黎倩的爱,并没有因为这些,而有所改变,他们还是成亲了……”
说到此,连一向桀骜不驯的汲寒烟,也隐隐动容。
朵澜眼中,已有泪珠滚落,情难自已。
“可是望月,不能逃脱心魔呢……”
她喃喃道,先前在他眼中看见的伤痛,却不是经过时间和空间能轻易消散的。
“他也算自食其果。”
寒烟冷哼,眼中流露出不屑来,却也承认道:“或许,过了很久,他才明白,或许他也是爱着她的,只是,望月不肯承认罢了,认为那种爱,是对亲情的亵渎……”
他晃晃头,似乎要把这陈年往事都甩开,不料,待看清怀中人儿的神色,慌了。
他摩挲着朵澜的后背,安慰道:“别人的事儿,你哭作甚?”
她低低地哽咽啜泣着,只觉得喉头沙哑,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泪水不由自主地扑簌簌地往下落。
寒烟只当她小女儿心儿,听到个缠绵悱恻的故事,便禁不住泪水涟涟,忙将她拥进怀里。
生多疑的香川,却隐隐不安起来。
这样的朵澜,是他没见识过的,多情得令他嫉妒。
“朵朵,听完了故事,你是不是,也要体谅一下我们为你整晚担心?”
他侧过头,将她的脸转到自己面前。敏感的耳垂被他含入口中,轻咬舔舐。
有些心疼地抚上那红肿充血的粉唇,先前被寒烟吻得湿漉漉的,像是涂着层晶莹的蜜霜。
“傻孩子,别人的事儿,你莫要担心了……”
寒烟一下下啄着她的唇瓣,宠溺地说道,又抑制不住般地,缠绵缱绻地在甜香的舌上流连。
这样刚毅跋扈的男人,竟也有这么温情的一面,真令人咂舌。
*被他吻的好疼,肺里的空气几乎全被抽空,叶朵澜难过地一声呜咽,他才回过神,轻轻松开了手。
她无意识地伸手,手指滑过唇,刺痛的感觉,却依旧沉默不语,只是沉着眼,看着面前的香川和望月。
香川亦不语,凝望着她沉静的面容,只是那双瞳蓦地缩紧,有些僵硬地开口:“朵朵……你……你可是在为望月心疼?”
他聪颖而敏感,心底的一抹猜疑,终于落了实,却没来由地一痛。
深埋已久的心事猛地被人戳穿,像是一三月的绣花针,穿透薄薄的心膜,惊得她一愣,眼眶中温热的体再也止不住,终于滚落出浅浅的眼窝。
静默,令人窒息的静默。
卧房中,除了桌上,烛芯断掉时发出“啪啪”的声响外,安静得连三个人的呼吸都几不可闻。
就在朵澜要被这难堪的沉默逼疯时,香川忽而闪过一丝狼狈,声音里也带了一丝颤抖。
“朵朵,答应我……不要,不要爱上望月……不要丢下我……”
身后靠着的男人,闻言也是一僵,原本火热的指尖霎时冰凉起来,捏着她柔软处的手,一紧。
“朵朵,朵朵……”
一声声低喃,令她怀疑,这还是那个汲寒烟么?
朵澜闭上眼,将头转向另一边,扬起脸,拼命忍住泪水。
她盈盈的泪眼,叫他们难受,可更多的是,涌上强烈的占有*。
便是她对望月心怀情愫又如何?如今,令她夜夜娇羞,温柔低喃的,是汲寒烟和汲香川!
“朵朵,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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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盛放072
是谁?是谁在耳边轻声叹息?
无边际的黑暗,交叠模糊的影像,耳畔是温柔如水的声音,似情人的呢喃。
“小懒猫……外面都下雪了呢…初雪……”
熟悉的深蓝色道袍在眼前绽开,少年小道士笑吟吟地伸过手来,“你怎么还不来陪我看雪?我等你好久了。”
“不嗔?”
叶朵澜的眼眶霎时被晶莹温热的体盈满,人像顿时模糊起来,看不真切,她好想奔过去。
可是,脚下彷佛生了一样,半步不得移挪。
禁不住摇头大恸,她的泪水断线一般,砸在衣角上,氤湿一团。
少年笑得如初春新雨后,一指自己的口,笑着开口:“又说痴话!我们不是说好了,过阵子就成亲,再不分离。你哭什么?”
心头一阵阵绞痛,她只得跟着点头,甩落串串泪珠儿,却好像想不起自己究竟为何而哭。
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继而是温热的手缠上来,似乎迟疑了下,那人终于抬起手,揩去她眼角的泪。
“朵朵?可是梦魇住了?”
喉咙处浮上丝丝的痛意,那是深秋*,体内虚火带起的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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