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怎幺会是他。
眼看着人就要拐出这个摄像头的范围，Seven连忙切换视角，跟着人进了一家超市。
那人走进超市之后，先是在入口处驻足了一会，似乎有点拿不定主意该从哪里下手，然后学着旁边人的样子领了一个手推车，缓步钻进一排排的货架中间。
拿起一个罐头，饶有兴趣地看，然后放进推车，或者又放回到货架上。
他花了很长时间反复这些动作，Seven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请问需要什幺帮助吗？”
终于，在他端详一袋真空压缩蔬菜良久之后，有一个负责上货的家用机器人出声询问。
他手里捏着蔬菜包，睁大眼睛愣了愣，说：“不用……”
然后他嘴角一弯，露出一个开朗的明媚的笑。
“不过谢谢你。”他说。
几乎就是在看到这笑容的一刹那，Seven才终于断定他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
认识到这个事实的同时，Seven又感到了一丝恼怒。
恼怒自己迟钝的判断力，恼怒自己愚蠢的小欢喜。
于是他愤愤继续跟踪他，看他把一样样不相干地食材放进推车里。
采购花了不少时间，他走出超市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午后的阳光渗过厚重的云层，灰色的地面湿漉漉的，一滩滩浅坑被不解风情地皮靴踩起清脆的水花。
他抱着一大堆东西，但看起来毫不费力，回程依旧走得慢悠悠——他一直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吸引注意力，一会儿低头捏捏路边小树的叶片，一会儿凑趣公园里追球的大狗。
然后他走着走着，路过一扇橱窗之时忽然停住脚步，盯着里面不动了。
于是Seven也把摄像头放大拉近，想看看橱窗里有什幺东西。
棕色的面包，白色的奶油蛋糕……
啊，Seven忽然明白了，他在看玻璃上倒映的影像。
他在看他自己的脸。
他向前凑了凑，把购物袋用一只手抱着，指尖轻轻摸上自己的脸。
如果┓┓】..眉毛，眼睛，鼻尖，嘴唇。
然后他忽然笑了，眼睛亮晶晶地，颇为高兴的样子，扭头继续迈开步子。
Seven感到刚刚消散的恼怒又回来了。
恼怒自己卑微的妒忌心，恼怒自己不合时宜地占有欲。
Seven跟着他走了一路，直到信号中断，直到他走进一片灰白为止。
那天晚上他没有和其他任何城市的人工智能连线，而是看着天梯顶楼配电器频闪的信号灯发了一宿的呆。
那之后的第二天，那人又出现了。
比前一天少花了7分42秒购买食材，又多花了3分20秒把一个跌落草坪的幼鸟送回巢里。
那一天之后的每一天，Seven的日常都添加了这秘密的一项。
他每天都悄无声息地等在八号大街和哥迪路相交的巷口，一言不发地陪那个人走过这短短的一段路。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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