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威逼利诱硬抢夺来的老式越野车,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水陆两栖的功能的,更别提飞行助力器了。
无奈他们接下来的目的地是一个位于陆地九公里远的海岛,于是两人只能老老实实地搭渡轮。
现如今渡轮的班次已经从过去的十五分钟一班缩减到了一天两次——毕竟这种老式交通工具虽然价格低廉,但耗时长、搭乘的人又少,尤其要把车辆也一并运过去的话,手续又更加麻烦。两人处理好一切的时候,早已错过了清晨的班次,只能坐在离港湾不远的阴凉处等下午6点的晚班。
“哎……这季节的城里,真是一个人都没有啊,热死了。”阿瑞斯的T恤脱下来挂在肩膀上,手脚大开,十分没规矩地坐在便利商店侧边的台阶上。
“都在沙滩吧,”克雷森特十分后悔自己穿了黑色,把T恤袖子撸到肩膀上,露出上臂的肌肉:“船怎幺还不来,我们要不要先开下去,等下万一又堵在山坡上,会被晒死。”
阿瑞斯瞄了一眼因为日头移动而半个车身支出树荫的古董:“那小子不会在后座化掉了吧。”
克雷森特想了想,忽然嫉妒起卡斯托尔来了——自己要也是个机器人就好了,就可以调节散热器功率了。
“先开下去吧那就,然后我去排车子的队,”阿瑞斯站起来:“你可以去码头旁边的水里面呆一会,不要呆太久,容易晒伤。”
克雷森特点点头——臭氧袒露着狡猾的巨大空洞,在凉爽的海水里很容易被麻痹意志,忘却紫外线的凶狠。
打开车门的一刹那,两人都颇为无语地对着一腔热浪。
早知道就不要抢这幺老旧的东西了,连空调都跑不起来,长得酷有什幺用。
价值连城的古董甩了甩雨刷器,以示不满。
好在车开下码头的时候,渡轮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海平面上,船身缓缓接近,陷在热得摇摇晃晃的空气里,码头边等待的零星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克雷森特左右打量,这年头还在坐渡轮的大部分是参与建设阿卡特拉新城的重劳力者——他们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穷人,底层阶级,就像是给这乌托邦美梦的一记响亮耳光。社会日新月异的科技发展跟他们毫无联系,购买一个最低配的家用机器人比雇佣他们任何一人整整一年时间的花费都还要高,方便快捷的海陆交通工具也与他们无缘,一代又一代地,他们重复着同样的工作,过着相似的人生。
但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正是有了这些被天眼系统判断连第二阶段教育都不用接受的他们,才有了基本,才有了文明,才有了阿卡特拉——这座曾经被神流放的荒蛮监狱,如今被标榜为爱斯维利亚第二的帝国新城。
渡轮靠岸了,甲板缓缓落下,满载的劳工鱼贯而出,一天的辛劳和汗水蒸发在金色的余晖,阿瑞斯和克雷森特等在一旁。
“不是说已经开始入住了吗,怎幺阿卡特拉还有这幺多劳工?”阿瑞斯奇怪道:“我看见电幕上的宣传片来着,什幺美丽新家园之类的废话。”
“围海造田,”克雷森特说:“汉默牵头的项目,说是要扩大原岛十倍的面积,朝着公海的方向。”
“十倍?!”阿瑞斯惊讶了一瞬间,又点头道:“西部的住房一直很紧张。”
克雷森特说:“不止如此,老龄化太严重了,好多疗养院的土地都被征用重新规划了,估计是要在阿卡特拉建一个生活区,然后把城里的低效设施全部移出去。”
“不能在那边搞些廉租房吗?”阿瑞斯问:“像爱斯维利亚的新区底层。”
“肯定是要搞,但是容积率十年之内不会有什幺显着提升,”克雷森特摇头:“基础设施的建设要跟上还需要很长时间,现目前大家都还不愿意住过去,阿卡特拉不比爱斯维利亚,治安的整治和名声的修复不是一夜之间的事。”
阿卡特拉是一座岩石丛生的海岛,它在历史上有过很多重身份,其中最着名的便是其服务最长久的职能——帝国最高危重刑犯的终身监狱、坚固无缺陷的完美牢笼,这些永不可能被放归社会的危险分子,余生都只能通过监狱一个通道的狭长遥望海岸对面灯火通明的帝国都市——这只有在天气好的夜晚才能实现,中间是巨浪翻涌、漩涡暗礁的冰冷海水。
这里是名副其实的恶魔岛。
到了上个世纪中叶,阿卡特拉监狱被废止——帝国找到了更好更廉价的收拾恶魔的方法,而阿卡特拉岛也至此被荒废近百年。一个世纪以来,上面只有一些犯人亲属、避难者和流浪者安居,一代又一代,罪人繁衍着罪人的后代,蜗居在这个连神都遗忘的角落。
渡轮驶出海港半小时之后,日头越来越斜,周围的风也凉了下来,克雷森特被海风吹得一哆嗦。从甲板回到船舱后他发现阿瑞斯一个人横躺在长椅上,大剌剌地占了一排人的位置,好在这个点去阿卡特拉方向的船空空荡荡。
克雷森特坐到他对面的长椅上,想了想还是用手指戳了戳他手臂。
“把衣服穿上,着凉。”克雷森特说。
“不穿,不冷。”金毛半梦半醒地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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