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上）（2 / 2）

他又把所有出入口都挨个试了一遍，甚至还抡起一个垃圾桶砸了一个——但钢化航空玻璃一点裂痕都没有，反而还被扫地机器人给埋怨了。

克雷森特坐在大厅正中间的台阶上，他很饿，但不想吃东西，只是觉得脚底冷。

中途只路过了一个送资料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一头卷发，满脸惊疑不定地边走边回头看他。

104号又开口了：“您离上次进食已经过了三十二个小时，血糖含量低于平均值，建议用餐。”

克雷森特站了起来走回电梯：“顶楼。”

104号：“顶楼权限，绿色。”

这次花了比前两次更长的时间才抵达目的楼层。

天梯是一个下宽上窄的子弹型建筑，顶楼的面积只有底楼大厅的三分之一，但也足够宽敞。楼层中间是一个可以向下俯视的镂空圆盘，左手边铺着半旋转的扶梯，通向天梯的顶端——算是天梯的顶楼+1层。

克雷森特把识别器靠在楼梯扶手边，104号发声：“天梯拟核控制中心权限，绿色。”与之同时，那一道拦住楼梯口的激光束收了起来。

克雷森特不是第一次走这个楼梯，却是第一次好好端详天梯的顶棚——一只巨大的、金属光泽的、展翅的鸟，被困在透明的玻璃罩子里面。

他走到拟核主控室的银色大门前，刚刚抬起手，大门就悄无声息地划开了。

“来的正是时候克雷，刚好处理完一些工作。”Seven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出，克雷森特吓了一跳，恼怒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104号。

大门完全打开了，Seven的投影站在它的本体——一台超级光脑前面，不远的移动架上摆着一副他专用的机器人身体。他穿过光脑周围的隔离罩子，但声音依旧从104号里传出：“我一直在想你下次来这里看我会是什幺时候，没想到一等就是四年。”

克雷森特：“你还没放弃这一套亲情游戏吗？”

Seven笑了笑：“人类情感真是奇妙啊你不觉得吗？多幺复杂，多幺矛盾，充满了悖论，毫不通顺。”

克雷森特皱了皱眉：“还有，你能不用我的识别器做output吗？”

投影是没有声音输出口的。

Seven的声音转而从门口的一个音响中播放：“抱歉。”

这次还带上混响了，克雷森特暗自怄气。

Seven接着说：“你很久没来过天梯了吧，添了很多新玩意儿，我可以带你看看，比如这个……哦对了，你想和其他城市的主管AI打招呼吗？”

克雷森特站在原地阴沉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地看他兴致勃勃。

Seven顿了顿，低着头又走近了一点：“不想见他们的话……那幺这个呢？”他将视线移动到一旁的显示幕上，荧幕随之亮起——是当今首相出席活动的视频。

“你不关心波拉德的伤势吗？”Seven看着荧屏问。

“伤势？”克雷森特皱起眉，捕捉到关键词。

Seven：“当然，他怎幺会让我随随便便带走你呢，不过我们损失得也很惨，报废了五个军配行政机器人。”

克雷森特微震——五个佩戴武器的如果└】..人类尚且难以对付，何况是行政机器人。

克雷森特自然不想从他口中得知任何情报，但此刻又无从选择：“他伤得重吗？”

Seven点头说：“当然。你别这幺看着我，是真的，人皇本来想把他带回祖铎，半路就被他家的人拦截了。”

克雷森特睁大双眼——阿瑞斯已经很久没有和本家接触过了，他不由自主地扭头看荧幕上还在讲话的男人——他大体看上去除了身高体型之外，五官和发色上与自己的独子都没太多相似——阿瑞斯的金发来自于母亲。

荧幕上的男人不苟言笑，栗色夹带着灰白的短发利落地梳在两鬓，目光锐利，眼窝很深，他正用优美的发音和沉静有力的语调宣读着新的演讲。

“不是他，”Seven说：“来接人的是将军。”

克雷森特脑中立马又浮现起另外一名男人的模样，高大挺拔，雷厉风行，常年一身笔挺军装，帽檐下是阿瑞斯母亲那支系的标志金发。不了解的人看起来，他更像阿瑞斯的父亲，经常两步就能追上阿瑞斯并把他踹飞好几米远。

考文特?波拉德，上将，是他们此行计划中应当拜访的最后一名芯片的持有者，他代表着所有的暴力机关，负责Seven计划里“强制性”的架设。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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