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人,我自是听说过,大周皇室无论大宴小宴,总有伶官表演助兴。
我说与贺连齐后,他却若有所思看着我:“听闻京城中有养伶官者,从婴孩时就选来培养,学习官宦子女的一言一行。略长大些就用尽各种方法,作为傀儡送进官宦人家,或窃取情报或伺机迫害,总之一切都听从主顾安排。这才是伶人。”
我愣了愣,难道说,虞珂是伶人?
从前我倒是有此一惑,虞百年膝下无子,就算领养也该养男儿继承家业,为何偏偏养了女子?
只是疑惑归疑惑,世间奇怪之事着实太多,若件件都要想通,只怕这一生都未必能想的清楚。
我怔怔询问:“这么说,她也许并不是真心喜欢书生,只是主顾让她这样做……那救他也并非她的本意,而是被逼迫么?”
她几乎舍命去救的人,却不是她心中所想。然她却在无意间一点一点爱上的那个人,最终又不得不放开他。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
贺连齐听完我的话,不置可否,“一切都是揣度而已,你也不必太过认真。”
我有些疲惫的揉着额角,“若这样说来,我是不是不该将她带回来,该让她留在萧国,同萧祁相守?”
如果说一开始对萧祁还有所疑惑,但他最后不问缘由将狼血印交给虞珂,足以说明一切。肯为一个女人放弃江山,没有比这再深情的告白。
贺连齐脚步不停:“你不是说,在镜中世界的逗留之期不能超过三月么?”
我含糊道:“倒是也有方法能留在那里,只是不知是否行得通。”
从前我依稀听祁颜提过一句,若有人有此愿望,与施法者一同以血为引,方能留在镜中世界。
但至于要多少血,并没有准确说法。说不定将她跟我的血放干了,还是无法施术也未可知。
而且前提是,若镜中世界有镜中人,才会受此束缚。再者说,玉盘能施法的次数有限,会损耗寿命不说,施法者也有被反噬的风险。
隐约可见太史府门堂上的金匾,始终走在我前方的贺连齐忽然驻了足,转过身施施然看我:“养伶人这桩事,虽算得上一桩江湖秘事,可你日日在鬼街谋生,市井传闻理应知道的最多,竟也未听说么?”
我干干一笑,随口掩饰道:“我只管赚钱,八卦之类确实不大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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