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一石三鸟好计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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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骁淡冷的脸上难得出现怜悯之色,“顺陈太妃恨她逼死了自己的儿子,让人把她活活打死了。”

如情惊呼一声,但却只能默默叹息,“瑞王妃真可怜。”

“是呀,确实可怜。顺陈太妃当真狠呀,命人拿着竹片,狠狠抽瑞王妃的脸,当皇祖母赶去时,瑞王妃那张脸已被打得血肉模糊,脑浆迸裂。”

如情倒吸口气,一番声讨全化作幽幽的叹息:“对于天底下的母亲来说,儿子永远是对的,而媳妇,永远永远都是错的。”真要说起来,瑞王妃才是受害人呀,丈夫不举,她多年守活寡,但为了顾及丈夫的面子,却不敢对外人诉说,还得忍受婆母的刁难苛薄埋怨。最后忍无可忍吐露实情却落得如此下场。

李骁望她一眼,也跟着点头,“你说的很对,当母亲的都那样。自那以后,这顺陈太妃脾气越发乖张。宫里人无人敢惹她,皇祖母怜她老年夫子,也都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她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如情问:“顺陈太妃好端端的,干嘛要与我过不去?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

李骁想了想,最终还是向小妻子吐露实情,“当年,先皇祖父一时兴起,召了京中各世家公子去皇园狩猎,那时父王和先皇合作无间,一口气猎了好多猎物回来,皇祖父龙颜大悦,当众褒奖了先皇和父王。瑞王不甚服气,扬言自己一已之力也能做到。父王向来瞧不惯他处处讨好皇祖父的嘴脸,便故意激了他,当年还是大皇子的瑞王受不得激,果真纵马而去,可谁又能料到,皇庄里山路崎岖不平,马儿奔得急了,一条前蹄跌进一个土坑里,瑞王失去重心,便用马上摔了下来,好死不死的,跌得个五体投地,当场便痛昏了过去。”

如情立马道:“估计那时候便把命根子给跌坏了,从此便不举了。可惜为了颜面,便封了太医的嘴,是也不是?”

李骁笑道,轻刮了她的鼻子,很是喜欢她刻薄的吐糟,“你说得完全对。”

如情又道:“瑞王死后,顺陈大妃失去了靠山,便把一切罪过推到父王身上,是也不是?”

李骁迟疑了下,点头,“应该是吧,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才发作。当真忍得够久了。”

如情忽然想到什么,连忙起身,打开雕灵芝纹的三十六格贮藏柜,从里头找出一个个精致的盒子来,其中,她打开一个红色锦绒盒嵌珍珠玉石四角以赤金饰金叶子的盒子,里头用大红蹙金丝绸布包裹着一枚红艳艳的玛瑙项链,这玛瑙颗颗均匀,色泽艳丽,圆润光滑,饱满且硕大,端得是上好的御赐贡物,世间罕见。如情拿出这串玛瑙项链,放到鼻间嗅了嗅,对李骁道:“这串链子也是顺陈太皇太妃所赠,因为宫里头赏赐的太多了,一个个轮着戴也戴不过来,所以就先放着了,如今听王爷这么一说,这项链闻着也有股浓浓的香味,和这屏风里头的香味倒也相差无几。王爷闻闻看。”

李骁接过来,放在鼻间一闻,“确实很香,不过我对香料也不大懂,既然她怀恨于心,这里头肯定也做了手脚。还是丢了吧。”

如情却把链子又收了起来,“干嘛要丢呢?多可惜。”说不定日后要整人的时候,还可以拿出来来个借刀杀人呢。

李骁见如情脸上一点惊怕神色也无,不由奇道:“你不害怕?”

如情奇怪地道:“我怕什么呀?她虽是太皇太妃,就算心里恨极了我,除了来阴的,也不敢真刀真枪置我于死地吧?”所以,只要她小心防犯,她哪还能有机会。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李骁仍是觉得如情这种平淡的反应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你不害怕?”

如情纳闷至极,“怕什么呀?如果我害怕她就不会害我?这是何道理?”

李骁哑然,“先前,方如燕说有人要暗害她,在我面前哭得极是凄惨,终日惶恐不安,草木皆兵。怎么你反应如此平淡?”

如情失笑,“所以,她不适合做王妃呀。”

李骁想了想,点头,“那倒也是。”

如情望着他,郑重地道,“敌在暗,我在明,确实该怕的。不过如今敌已在明,我们就没甚好怕了。王爷放心,我不是那种遇上麻烦就只会哭天抹泪的女子。”

在男人面前,做妻子的该软的时候就要软,但该坚强的时候就得坚强,如果稍微遇上风吹草动就要男人出面解决,外带哭哭啼啼,如果身份是小三,摆上这么一出楚楚可怜的模样,说不定还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但她是正室呀,又即将做母亲的人,就算心里确实害怕,也要摆出为母则刚的范儿来。

李骁紧锁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对,你是个坚强的。”

之后,李骁向如情保证,他娶她是来享福的,不是受欺负过那担惊受怕的日子的,顺陈太妃如此阴毒,他肯定要反击回去,让她不必担心。

如情问他要如何报复回去,李骁神秘一笑,轻描淡写道:“她除了已逝瑞王外,不是还有个女儿么?”

其实,大庆朝的公主们,一般嫁了人后,大都还是安份守已的,当然也有少部份例外。这福国大长公主便是其中佼佼者。和宁静大长公主一样,福国大长公主并未按一般公主的规格出降住进十王府,而是另劈府邸,驸马也是堂堂的前礼部尚书次之子,福国大长公主有着单独的府邸,如今生下二子三女,与所有皇族子弟那般,吃着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日子。

李骁要找福国大长公一家子的麻烦简单轻而易举。

过了会,李骁又阴阴一笑,“有了,咱们就来个一石二鸟之计吧。”

如情忙问他想到了什么好计谋,李骁在她耳边细细道了来,如情一个惊呼,“天呀,这也太阴损了吧。”

李骁冷笑:“她都敢明张目胆害我的妻儿,我又何须客气?不过是给她点教训而已,顺便让她知道我李骁可不是好惹的。”

如情仍是有些担忧,不过李骁再三保证,“放心,我不会打无把握的仗。更何况,如今那贱人处处抵毁你,我断不会再容忍她了。”

如情默然。

第二日,李骁离开后,周妈妈等人又来到如情跟前,“王妃为何不把庆安公主那串南珠也告诉王爷?”

如情道:“本来也想告诉他的,不过后来被王爷那句一石二鸟激发了灵感。咱们何不将计就计?”

周妈妈双眼一亮,连忙问:“王妃想到了什么法子?”

如情冷笑一声:“她不是替杨家大小姐抱不平么?如此姐妹情深,可不能辜负了。”

……

过了数日,听闻太皇太后甚是想念福国大长公主的几个孙子,特意把福国大长公主召进宫中与她聚聚。福国大长公主不疑有他,高兴地把几个孙子孙女全带进宫中拜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兴致颇高,仔细问了几个孩子的生庚八字,当问到其中两个孩子是在天启29年生,还有母亲也是同年纳进门的,忽地脸色大变,大怒,厉声喝道:“当年六月正是先皇驾崩之际,国丧期间,你们也胆敢如此邈视天家威严,纳妾生子,你们世代享受皇恩,却做出如此邈视先皇的事来,对先皇如此不敬,不可饶恕。”然后让人把太后,皇帝,皇后也给叫了去,皇帝对先皇一片纯孝,知道此事后也是龙颜大怒,当场下令革去福国大长公主三年银米,并停掉了驸马在太常寺的差事,福国大长公主的儿子也被停掉卫所里的差事,并被捉进诏狱问罪,国丧期间那不幸怀孕倒霉的小妾也被赐死,而福国大长公主以“大不敬,治家不严,有失天家体统”为由,被皇帝狠狠申饬,最后越说越怒,已大有废去公主封号之意。

顺陈太皇太妃及时赶到,好一番求情,太皇太后声音冰冷如铁,又把她大骂一通,说她教女无方,又列数福国大长公主的种种劣迹,越说越怒,福国大长公主也被虢去公主封号,没有召令不得进宫。

最后,还准备废去顺陈太皇太妃的太妃份位,贬为庶人,所幸李骁那时候赶到,为太妃求了下情,说子女之祸不及母,再来太妃在宫中一向安份守已,若因为长公主的事儿受连累,着实冤枉了。

太皇太后一向疼这个孙子,果然怒气稍缓,只把顺陈太妃怒斥了一顿,罚奉半年,禁足一年。

顺陈太皇太妃和女儿一样,被太皇太后这一阵仗吓得面无人色,虽然宫中寂寞,但锦衣玉食,奴仆成郡,从未间断,若废为庶人,比死还痛苦。尽管罚奉半年,禁足一年仍是严厉了些,但对于差点被废的顺陈太妃来说,也算是较轻的了。

而福国大长公主虽早已不被权贵们所喜,但因为高祖皇帝亲封的“福国”封号,其地位在众公主中一向超然,如今因对先帝大不敬却被虢去公主封号,又罚奉三年,这对于耀武扬威惯了的人来说,也是极至的打击。

至于顺陈太妃,连自己宫门都踏不出去的人,何足为惧?

不过对于福国大长公主及顺陈太妃母女的失势,虽猝不及防,但外人却未把此事与靖王联系到一块,还道是太皇太后瞧顺陈太妃不顺眼所以这才痛下杀招。

收拾了顺陈太妃如情总算放下一颗心,现下,就剩下庆安公主了。

对于庆安公主,如情嗤之以鼻,“对付她,那还不简单。”然后问沉香,“前阵子凤姨娘送给我的那面铜镜你收到哪去了?”

沉香回答:“按老规矩,都是装进了箱子里的。”过了会,轻声问:“王妃是要嫁祸于她么?”

如情点头,“女债母还,天经地义,反正这老货也不是好东西。”庆安公主能想得出如此阴毒的伎俩,也离不开这凤姨娘的细心教导。

过了数日,如情忽然觉得头昏恶心,吃不下饭,周妈妈急得嘴上起泡,连忙把太医找来,太医一番细细诊治后,说是中毒所致。周妈妈大惊,当着太妃的面嚷嚷道:“王妃的衣食起居点心膳食汤水药品全都由我亲自把关,回回都要拿银针验毒,如此小心谨慎,如何还会被下毒?敢问太医,王妃中的是什么毒?严不严重?”

太医回答:“只是寻常的毒而已,没甚大不了的。不过对孕妇却是大忌呀。所幸发现得早,王妃,您手上这个串珠,可否摘下来让下官瞧瞧?”

沉香连忙把如情雪白皓腕上那枚串珠串取了下来,双手呈给太医,那太医仔细瞧了瞧,又放在鼻间仔细嗅了嗅,陡地变了脸色,“王妃这个串珠戴了多久了?”

如情有气无力地回答:“前阵子别人送我的,我瞧着成色极好,便戴上了,大概有几日了。”

太医脸色大变,“唉呀,这可真了不得呀,这里头浸了足够的麝香,再与旁的香料一道混合着,常人不易察觉罢了……”然后为怕如情及太妃不了解麝香的功用,又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听到最后,当太医说到“……活血滑胎之效”时,太妃脸色豁色一变,厉声问如情,“这串珠是从哪来的?”

如情嘴巴张了张,却又欲言又止的,而沉香却嘴快道:“回凛太妃,这串珠是……”

“沉香,闭嘴。”如情急忙喝道,可惜更是引发了头晕的症状,捂着太阳穴一脸痛苦,她虚弱地望着太医道:“敢问太医,我这不适症状,可都由这串珠引起的?”

那太医回答:“王妃身子健壮,先前都还好好的,没道理才几日不见就有如此之多的不适症状。刚才老夫给王妃把脉时,便闻到一股浓浓的异香,便觉不对劲。”然后又把那串珠递给太妃,“这串珠用了足量的麝香浸泡,这串珠丝绳也有麝香的味道,浸了麝香的珠子,戴在身上,虽然避阴镇邪,却也损伤肌理,尤其王妃有了身孕,更是万万不可佩戴。”

太妃脸色大变,她做了多年王妃,也时常入宫陪伴太皇太后,宫里头用麝香害有孕嫔妃的伎俩层出不穷,对麝香也是避之唯恐不及,也知道宫里一向禁用麝香,这珊瑚珠成色极好,又大又饱满,更难得的是颗颗均匀,摸着柔滑,散发出炫目光华,显然易见的御赐之物,这些御赐首饰,虽会添加香料,但绝对不会有麝香在里头。那么足以证明,这串珠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太妃也极欲想知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暗害她的嫡孙,但见如情吱唔,也知道此事不宜声张,便沉声问:“那敢问太医,我这孙子不会有事吧?”

太医望了如情一眼,低眉顺目回答:“这串珠丝线里的麝香虽重,所幸南珠光滑圆润,再如何的浸泡亦无法浸入内里,而王妃身子健壮,所幸趁早发现。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

太妃略略松了口气,念了句阿弥佗佛,对太医好一通感谢,然后亲自把太医送了出去。把太医送出主屋后立即大步流星奔到如情床前,沉声道:“这珊瑚串珠,究竟是谁送的?”见如情迟疑,又连声追问,“你放心,若此人来头确实不简单,我自不会声张出去,但总要让我心里有个底吧?”

如情咬唇,唇边嗡合着,却仍是不愿说出来,太妃急了,连连追问。

周妈妈也跪倒在如情跟前,“王妃,在太妃面前,您就实话实说吧。不要再顾忌什么了。”

沉香也一道跪了下来,哭着道:“是呀,王妃,虽然这事儿说出来确实无人敢相信,但总归比闷在心里好呀。更何况,那人就是拿捏王妃顾忌着名声不敢揭发她,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玲珑也插口道:“对对对,那人从来都瞧不上王妃的出身,肯定也笃定王妃闻不出麝香来,这才有恃无恐的。”

太妃虽心中疑惑,却也渐渐听出了眉头来,厉声追问,如情吃受不住,这才示意沉香。

沉香得令,跪倒在太妃跟前,恨声道:“这珊瑚珠,是庆昌候老夫人所送。”

------题外话------

为了这章,从昨天写到今天,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又从头到尾看了又看,又删又改,可折腾死人了,累的要死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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